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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堂内。
“师姐,这么着急唤我来何事?”郑佳楠风尘仆仆的样子进了门。
“过来看。”那青年女子懒懒的用手往笔记本电脑上一指。
郑佳楠凑上前一看,一副柱状图显现眼前。
“师姐,这是何意?”
“我们看这个月份的数据,环比上升了百分之四,同比上升了百分之六。”
“这是为何?”
“这个数据很不正常,说明有人因素在里面。”
“那又是说明了什么问题?”
“根据这些小姐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失踪率来讲,有人正在大规模的杀害她们。”
“那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所以,你去调查下,到底是谁在杀害她们。”
“谨遵旨意!”
喧闹的街市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蜿蜒起伏,熙熙攘攘的人流前堵后拥的在其中缓慢移动,郑佳楠穿梭在人群之中,像一朵安静美丽的小花,没有**,没有声音,想拥抱那太阳。
跟随人流穿过繁华地段的交汇处的一条小巷之中,小巷却是异常繁华。三街六市,稠人广众。吃饭的,租碟的,煮冬果梨的,炒粉的,喧腾着城市特有的活力。
走至一个不起眼的理发店门前,其时,从中走出两个妙龄女子,流淌着喷洒的香气,云鬓花颜金步摇和郑佳楠擦肩而过。
进了理发店。一个面容清秀,目光中包含无限深意的老板娘转过了脸。
郑佳楠对着她亮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玉佩。
店主还是纹丝不动,没有表情。
“最近的小姐部落中似乎出了大事,你知道什么嘛?”郑佳楠开了口。
店主依旧没有吭声,转身收拾起一个提包,待收拾完毕,回转对郑佳楠说。
“我正要去夜场替小姐们盘头,你和我一起去吧。”
两人走出小店,来到一座双塔建筑物之下,从员工通道走进了电梯,一路来到了一家夜场。
其间,灯火辉煌,人声嘈杂,员工们穿梭往来,做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两人辗转来到了小姐房,其间,蜂飞蝶舞,妖妖娆娆。
偌大的小姐房里坐着不同组的很多小姐,有些是黑色连衣裙,有些是豹纹短裤。照镜子上妆的,谈论新买的鞋子的,扯家常的,叽叽喳喳,人欢马嘶,好不热闹。
郑佳楠乘着店主给几位小姐盘头的当口,和众人攀谈起来。
“最近有没有姐妹没来上班?”郑佳楠问。
“没来上班的,有啊!那个谁谁谁,跟上前几天的一个老板走了。”
“就是,那个谁谁谁,也跟上一个老板走了,估计再不会来上班了。”
众人气嘴八舌说了半天,无非是这个姐妹跟款哥走了,那个姐妹跟款爷走了。独留没人包养的自己在这里空悲切。
“走了以后有没有再联系啊,不会跟着老板到了外地吧?人生地不熟的,会有被骗的可能。”郑佳楠关切的问。
“我们这个场子,因为消费很高,来的客人一般都还不错,没听过有人被骗的,就算被骗了,我们这些姐妹团很快就会知道,目前没有听说有人被骗,也没人无故失踪。”
众姐妹团一致明确。
郑佳楠一圈问下来,没有什么线索,小姐们也要发台了,先行告辞了。
夜月花朝,灯火阑珊。
郑佳楠看着眼前的化妆师大姐,正在给一群身穿白色浴袍的各色女子描眉画眼,洁白紧致的浴袍勾勒出这些女子玲珑丰满的曲线。
“没有失踪的姐妹,我们洗浴中心的姐妹从来不和客人出去的。”一个大姐头样子的女子回答了郑佳楠的问题。
“为什么?”
“干这个细分行业,不是为了最终钓上款哥,而是趁年轻,多赚钱,赚够钱就收手。”大姐头很满意化妆师给自己上的妆。
“我不太明白,钓上款哥似乎前途更光明一些吧。”郑佳楠不解。
大姐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望向郑佳楠。
“款哥可以同时养很多金丝雀,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腾笼换鸟呢?”
郑佳楠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虽然姐妹们是干这个的,在文凭上,学历上不如你,但别忘了,智力上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奔着钱去,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大姐头点燃了一根香烟,挑衅的看着郑佳楠。
“我没有这个意思,众生皆平等,万物终有灵。”
大姐头躲在烟雾缭绕之中,沉默的看着郑佳楠,目光中的狡黠,算计和防备慢慢升华出虔诚的光辉。
“知道了,要是有什么线索,我一定通知你。”大姐头掐灭了香烟,对着郑佳楠真诚的一笑。
柳户花门,莺巢燕垒。
“我来帮你端吧。”郑佳楠对着一个送麻辣烫外卖的大姐说。
“不敢,我们这些香客,怎敢让师父劳作呢。”
大姐护住了手里提着的一大堆饭盒,避开了郑佳楠,快步走在了前面。
在两人行走的街道上,粉色的灯光交汇编织出楚馆秦楼的虚影幻像,端坐在一排小粉房里的当龄女子,衣着暴露,倚姣作媚,在这柳户花门的街道上,等待着生理压抑的释放。
大姐似乎被外卖的饭盒压得身形矮小粗壮,宽大的臀部和粗壮的腰身等量齐宽,满身的汗水浸透粗衣烂衫,喧嚣的风吹过,花白的头发在粉色灯光映照下,显得苍老,土气和疲惫。
在这一刻,郑佳楠深刻的感受到了人生的艰辛。
几个小姐目光空洞的看着21寸彩电中不知名的电视剧,不时低头呼噜噜的吃着麻辣烫。
“我们这边也一样,不会跟客人出去,也没听说有人失踪。”几个小姐回答着郑佳楠。
“你们为什么也不出去呢?”
“我们这里一天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么多,谁知道那个是好鸟那个是哑炮。”几个小姐争先恐后的回答着。
“我还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去个大些的夜场,哪里接触的客户层面很高,机会会更好吧?”郑佳楠不耻下问。
几个小姐吃吃的笑道“其实都是一样的,最后的目的不都是一样么,这里来的男人都是123买单的,时间少,翻台率高,一晚上来几个都是赚的。”
“就是,就是,大夜场有什么意思呢,每天喝的跟个258万一样,还要被人管教,太不自由。”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都特别喜欢做。。。。这种事,所以一直做这个?”郑佳楠小心翼翼的发问。
几个小姐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可能喜欢呢,每天那些男人,多的是喝醉酒过来,臭气熏天,一个钟都出不来。”
“高矮胖瘦,老少边穷什么人都有,就是没个帅哥。”
“就是就是,每天见那么多身体,大肚子,粗腿毛,切了阑尾的刀口,油光的头发,割了皮的那东西,有时候感觉自己在看屠宰场里的被褪了毛的牲口呢!”
郑佳楠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小美女,我们看你清纯洁净,气质脱俗,你怎么跑来掺乎这么一档子事呢?”几个小姐好奇的发问。
“风中没有不败的容颜。”郑佳楠轻叹。
福康堂内。
“所以,到目前都没有什么发现?”青年女子问。
“是,能查的地方已经全部排查,没有什么线索。”郑佳楠回答。
“你还有一个地方没查。”
“请师姐明示。”
“独具兰州特色的摸吧!”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下,轰鸣的音乐声中,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潼潼。随着郑佳楠的出现,引发了醉眼迷蒙的在座之人惊鸿侧目。
众醉客不可置信,在10块钱三首歌的摸吧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散发着另一个世界光芒的存在出现。
郑佳楠知道自己突兀了,不过查来查去,就剩这里没查到了。
奈何,摸吧没有香客团的眼线。
已经有几桌的醉汉站了起来,扭曲的笑容在光影喧嚣中升腾为咸湿的影子。
就在此刻,一个面容清秀,目光神秘的少女过来挽住了郑佳楠的胳膊,带着她走出了这块是非之地。
路灯映照下的停车场空旷地上。
“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吧。”少女发言。
借着灯光,郑佳楠看见她穿着吊带短裙,两条不同花色的丝袜勾勒出雪白纤细的大腿线条。
“有事要查。”郑佳楠没有移动脚步。
少女的目光中洞幽烛远。
“是查小姐被杀的事吧?”
郑佳楠点点头。
“我也正在调查此事。”少女如是说。
“您是?”
“好心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少女说她目前对此事调查进展已经有了重大发现,要带郑佳楠去见一个警察。
郑佳楠应允。
少女转身带路,回头一笑“对了,我叫龙萝拉。”
一辆黑色桑坦纳轿车停在了等候在街角的二人身边。
一个高大健壮青年男子下了车,一身便装。
通过龙萝拉介绍,郑佳楠知道这个便衣警察叫利维坦。
三人同时汇总了下各自的调查结果。
果然在利维坦和龙萝拉这条线上有重大进展。
死人的案件每天都有发生。
上报立案的都是有苦主在后面申诉。
小姐这个行当,人员构成及其复杂,流动性极为频繁。
同时,绝大多数人给家庭亲属编造的都是不真实的信息。
剩下的极少数根本就没有家庭亲属。
失踪了无人报案,报案了信息对不上。
调查难度异常复杂。
尤其底层是小姐,似乎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群体。
总是会从一些垃圾场的碎尸,大山里山洞中的抛尸,湖塘中的沉尸中。
微弱的向世人提醒的确存在这样一个群体。
这个群体中的个体,的确活过这么相对短暂的年华。
本次大规模的小姐被屠戮事件。
主要针对的就是这些底层小姐。
“我不明白,还能有多底层的小姐?”郑佳楠不解。
“不重要了,利维坦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龙萝拉说。
郑佳楠侧目。
“凶手基本可以确定为两人团伙作案,我已经追踪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利维坦斗志昂扬。
“他们是什么来头?”郑佳楠发问。
“就两个普通人。”利维坦不以为意。
“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抓获他们。不过需要你的协助。”龙萝拉喜上眉梢。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一个好心人和警察的组合又是什么来头?”郑佳楠目光淡然。
“斩妖除魔,灭除鬼魅是公正之事,杀了人就得偿命,我们是真的好心人。”利维坦满怀深意的笑笑。
郑佳楠沉默了一会“计划是什么?”
一辆鲜绿色的桑坦纳taxi车辆,全程打着载客的标识在城市里安静游走。
其时,已经凌晨。
车头的前灯发散出的光波在黑暗的小巷子里点点游走。
发动机的轰鸣震动着巷边的狭窄小门。
门应声打开,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境况下。两道人影钻入了车中。
冲天刺鼻的香味在车里弥漫开来。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打量着坐在前排的北黑高,北黑斯。
开了口“双胞胎哥哥,带我们去那里玩?”
二北回头,笑意荡漾。
烧烤摊子的烤鸡翅膀,整件的黄河啤酒,双胞胎哥哥的殷勤劝酒。
天边露出的鱼露白。
车辆的启动,洒满霞光的楼道,一股怪味的房间。
粗壮的大手褪去衣物,**的相互缠绕。
双胞胎哥哥笑意不明的注视。
构成了两个浓艳女子最后的记忆。
等到意识再回到自己脑中时。
已然看见自己赤身**,被蜷压在精钢制成的铁笼子里。
想要呼喊,却被布条捆住了嘴巴。
双手到是能活动。
却是死活解不开嘴巴上布条的死结。
惊惶无措的注视着站在铁笼外的双胞胎哥哥。
看见他们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
“动手吧!”
“动手!”
双胞胎说罢,从身后各自拿出类似卫生香熏的小盒子。
手掌拂过,小盒子开始缓慢燃烧,冒着青绿色的火焰。
被投入了两个铁笼子里。
瞬间充分燃烧,刺鼻的臭鸡蛋味道的硫磺从中飘出,裹挟着浓烟滚滚。
二北按动了铁笼上的机关。
两个铁轮成为了封闭的箱体。
浓烟熏陶之下,两个浓艳女子没一会功夫就毙命。
“有罪!”
“有罪!”
二北打开了铁笼,漫天的烟尘被二人用香薰小盒子回收回去。
蹲下身子看着死相丑陋的两个女子。
“****!”
“****!”
二北互相点点头。
不再看铁笼一眼,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安然睡去。
入了夜的黑暗中,二北心照不宣的同时起床,稍作收拾之后。
出了门。
一天晚上的蒙太奇剪辑飞转流逝中,二北的taxi见证了都市的繁华。
在下半夜的后半段,二北把标识换成了载客,准备去寻找今晚的宵夜。
熟门熟路的穷街陋巷,酒香巷子深的隐藏的饕餮盛宴。
最终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确定了今天的宵夜场地。
三十块钱的炮房。
顺着延伸至地下深处的台阶步步而下,感受到了重低音音响轰鸣带来的颤动,色彩斑斓的镭射灯变幻着色调,均匀的涂抹在二黑的脚面。
让此起彼伏的步伐虚晃的烟尘表面,浮光掠影。
撩起被汗液,酒精,洗手液浸透的厚厚门帘。
不同于摸吧密布的啤酒桌构建的边角,这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灯光下,空荡荡的舞池横陈在二北面前。
来到舞池中央。
刻意引高克羽的shenyin**声,跨过黑雾迷障飘入二北耳中。
二人的目光在全场扫描流动。
光滑躯体的肉色在舞台墙根处依次矗立。
在背后高矮胖瘦不用躯体的势能传递下,合迎着节拍前后来回的承受着势能。
满场的靡然从风声浪阵阵。
一个年轻女子在身后躯体的抖动中,动作舒缓的转过身,蹲下身子,解除了那个男人小弟弟身上的武装,毫无公德心随手一扔,提起了裤子。
目光没有再浪费在那个男人身上一毫秒时间。
挺胸抬头的来到了二北面前。
像是无声电影一样的示意二本先后有序的跟她走。
二北却没有动。
给女子打着手势。
二百元,跟我走,有地方。
女子有些犹豫。
二北示意可以再等一个,四人成行。
女子示意两个人五百,自己能找到一个姐妹。
没有悬念的成交。
二北在舞池中央等待了没多久。
青年女子带着一个姐妹走了过来。
四人的脚步走过潮湿沾黏的地面,出了舞池。
一路无声的进入了taxi中。
王雪看这个架势,知道这两个双胞胎兄弟,就是跑白晚班的taxi司机。
这样的人天天见。
附近建材市场的库管员,停车场的保安,饭店的厨子,工地的小工。
三十块钱一个站炮,所有这些,都是这个阶层完全能接受的价格。
不过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你去不了美国,也去不了俄罗斯。
却能在这释放那跗骨之蛆的排泄。
王雪知道自己已经麻木,每天的零钞汇聚在自己手里。
上面都有抹不去的怪味。
无所谓。
钱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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