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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最快更新落嫁枭妃,王爷难招架 !

还在沉思着,前面已是大门了,后面有名朱衣小婢气喘吁吁地跑来,说老夫人请她。

老夫人微笑着看她,依然优雅端庄的气韵。发髻梳理得很光滑,露出一簇青溜的乌云,环翠凤钗衔下翠红欲滴的流苏,一截雪青色细纹百福图缎的裙摆,牵起一双小而精致的凤头鞋。她走近椰儿握住她的手,身上有一股子奇异的香味,椰儿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不见你心里就不好过。”老夫人感叹道,“你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却总让老身想起自己的女儿。”

“我像你女儿吗?”椰儿笑着问撄。

“一点都不像。”老夫人呵呵笑起来,“她又矫情又傲气,没你那份安静。”

“她一定是出嫁了?”椰儿见元公子府少有女眷走动,猜想老夫人的女儿必定嫁了个好人家。

老夫人似被触动,随即轻描淡写道:“死了。”说完,挥了挥手,似乎那事情不屑一提。可椰儿看到,老夫人慈眉善目里分明剪过一丝凌凌的光。

她有点怔忡,老夫人又说话了:“夜郎这孩子,老身看着他长大,自然心疼他。他对你动了心,老身并不反对,就怕他……他父亲不会接纳你。偿”

椰儿一听垂下了头,老夫人似乎感到自己话语太多,拉椰儿在榻上坐了,往缅玉香炉里放了香片,周围弥散着一种醇厚的香气。

空气似乎凝滞不动,椰儿感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困意,脑子晕乎乎,身子又似软绵绵的。眼前的老夫人还在絮诉着什么,一张嘴开开阖阖,俱不清晰。

依稀中,赤睿涛端端地坐在对面注视着她,眼眸如清寒的春夜。他轻轻地抬起了她的双脚,呢喃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整个表情恍若晚露般湿润而忧伤。椰儿很想实实在在地感受那种温暖绵柔的滋味,可是整个身子如泡沫漂浮得那么远。她挣扎着想唤他的名字,喉咙里却被一种苍凉的东西梗住,眼泪便掉了下来……

田野里的风顺着车帘吹了进来,耳际里是车轮单调而蛮横的碾石声,椰儿一打激灵,醒了。

她直起身掀帘子望去,马车正急驶在回都城的道路上。太阳正往西天坠去,把整个田野染了一层橘红,看过去愈为壮观,奇丽。

“姑娘这一路睡得好沉,再过二个时辰都城就到了。”马车夫听到后面的动静,爽朗而笑。

椰儿失神地望着西边的霞光,元公子府最后一幕浪一样拍打着她的神经。是梦境?还是真实?那种晕糊感又上来,她闭了闭眼,咀嚼着元公子老夫人说的话。

“夜郎这孩子,老身看着他长大,自然心疼他。他对你动了心,老身并不反对,就怕他……他父亲不会接纳你。”

“你要是心里有我,为何不敢面见我?难道你也怕了……”她低喃着,满心荒凉。

珠儿在偏门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椰儿换衣服一道回轻水宮时,夜幕已降临。魏王府又安静下来,连周边的林鸟也少了啾鸣。两个人急急地走着,直到看见轻水宮的月亮门,椰儿才定下心来。

“怎么样,邢妃那里有没有动静?”她问珠儿。

珠儿笑着回答道:“邢妃估计又变老实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椰儿不禁舒了口气。

珠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中午尺妃娘娘来过,说是明晚去宫里,要您早些作准备。”

椰儿脑子嗡的炸开,自己满脑子想着元公子的事,差点将这么重大的宫宴给忘了。尺妃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要是问起来露了破绽,也会起疑心的。

“我有那么傻吗?”珠儿笑道,“我说娘娘去果园那边的工房找画样去了,尺妃还夸你的针绣好呢,没多问就走了。”

椰儿闻言忐忑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加上沿途劳顿,唤珠儿去厨房盛了碗小米粥,盥洗后早早的寝下了。

翌日天色未暗,尺妃一身光鲜过来了,看椰儿打扮整齐,笑道:“第一趟进宫随我过去就是,悄悄走,别让邢妃知道,不然又闹了。”

宫车一路载着她们,街面上有零星的灯光亮起来,椰儿隔老远的就看见了红墙碧瓦的皇宫。此时又是八月中旬,皇宫周围被澄澈清华的夜色照着,虚浮冥蒙的光辉里,隐约有笙箫声传来,厚重幽深的宫门上结采悬花,下面有青衣宫人夹道迎接,这让椰儿想起春天的那次选秀,心里渺渺茫茫的,有恍若隔世之感。

尺妃并未往宴殿走,而是带椰儿走过一段甬道,过了迂廊,但见一座飞檐三重的殿阁,蒙蒙夜色中愈显崔嵬深重。有宫女提着琉璃纱灯过来迎接,尺妃熟门熟路走得轻快,椰儿好容易跟上,只听得尺妃的环佩声玎玲作响。

前面两廊明角灯亮着,寝殿里有人从里面揭了帘子,椰儿跟着尺妃进去,一股浓郁的沉香扑鼻。山水锦绣幔帐下,王后端坐在大鸾镜面前,一身绣五彩金凤的正红朝服,精美的凤尾,珍珠如意插满发髻,全身光华散采,映得满殿都染了淡淡的红。

尺妃和椰儿上去福礼,王后站起身浅笑道:“难得一起说说话,快起来。”说着搀住尺妃,挽了她的手,“新王又不来了?唉,这宫宴……他何时会上心?”

稍叹一声,方瞟了垂眉的椰儿一眼,轻轻言道:“邢妃没来也好,闹喳喳的。”

她们边浅言笑语,边挽手款步往宴殿方向走,把椰儿晾在了后头。椰儿沉默地跟随着,花气融融间,前面那两名高髻云鬓的丽人姿态高扬地走着,逶迤垂地的层层锦缎裙摆,拖走了一地的贵气。

夜宴开在波光掠影的碧池畔,殿檐下、八角亭边、树林中,都挂满了精巧别致的彩绘宫灯,皇亲国戚早已济济一堂,周围衣香鬓影、花团锦簇,欢声笑语在池畔漫散,连盏盏鎏金莲纹烛台上的蜡烛,也被染晕似的,在微风里欢快地摇曳着。

仪礼司唱和声中,王后接受了众人的跪拜,在正位的凤座上坐了,招呼尺妃坐到旁边来。椰儿因是魏王妃子,也有宫人恭谨地迎到另一边的席上坐下。刚坐定,又是一阵唱礼声,吴勇哥哥来了。

吴勇乘坐池中的舫船而来,身上明黄袍带随风飘举,后面一溜的宫女彩娥簇拥着。船靠岸,吴勇轻松地跳下船,面对满堂磕礼的众人,他首先执盏擎杯,奕奕神采中夹着爽朗的笑:“远如期,益如寿,处天左侧,大乐,我与天无极。干杯!”

众人齐喝彩,轮番把盏,奉酒捧食的宫女忙碌着。团团明月下,歌兴正酣,歌姬舞女随风起舞,扬袖高歌:

仙乎仙乎,去故而就新,宁忘怀乎?

月光如水,复又变淡,渐渐和满眼的奢华融成一道金色。皇宫的夜宴浓浓地铺开着,在渐入……的环境下,椰儿独自坐着,心里愈来愈感到寂寞,一种难言的寂寞。

远远的观望着尺妃,尺妃正跟王后诸妃们谈得正欢。此时的椰儿宁愿做个隐形人,也不愿这样在肉山酒海里泡下去。华能让她进宫已经是额外的赏赐的,她是感激的。可是,她实在难以坚持,唯有浅抿一口酒,然后悄悄地出了宴殿。

圆月渐升渐高,碧池清冷寒凉,水面上漂浮着几朵浮萍,乍起的秋风将一池的水面吹皱成波纹。椰儿临水而坐,随手捡一块小石子,扔进水中。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波光如镜的水面上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凉风阵阵,将她的背影定格成一纸浅墨的画。

后面隐隐有熟悉的龙涎香飘入,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下,一抹笑意漾在脸上。

“以为您不来了。”她笑道。

后面没回应,她疑惑地转头,吴勇哥哥正站在她的后面,脸上染了些微的红晕,一双眼睛晶亮亮地望着她。

椰儿窘迫之极,红垂羞靥,上前福了一礼:“吴勇哥哥。”

这个玩兴十足的吴勇哥哥,总是喜欢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的后面。

吴勇感觉到椰儿的窘意,开怀笑起来:“新王是不会来的,他已经很久不参加宫宴了。我正疑惑呢,今日怎么换了你过来?我没猜错的话,欣妃是个安静的人,新王怎会忍心让你孤零零的呆在这里?”

“新王不喜宫宴,是为了花春雨吗?”椰儿试探着问。

不知为何,凡跟花春雨有关联的,她都忍不住想知道。

吴勇身子摇晃了一下,凑近椰儿的身边,神秘地眨眼睛:“以前宫宴他就陪花春雨来,他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花春雨身上,让他们看看她有多美……人死了,这个兴趣自然没了。”嘴里的酒味掺和着身上的龙涎香拂拂而至。

椰儿见吴勇周围无人随从,不远处只有少许值班侍卫守候在道边,自己所在的地方又是僻静处,想想不妥,便撩起莲足慢慢朝一座亭子的方向移动,岂料吴勇尾随着过来。

亭子内也摆了一桌子的玉盘珍馐,空寂无人。椰儿正迟疑着,吴勇又说开了:“新王总以为……就是美色,哪里知道颜色再美,也只是一种物,又怎能使人心旌动摇呢?美色须再加上媚态,才能成为……”

椰儿想起吴勇在楚香宮也念起过这段话,今晚见吴勇醉眼朦胧的神情,她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愈加窘迫得厉害,刚想往亭外走,半空中传来一声叱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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