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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十分重视,倾力而为,结果却如此悲惨——这不是战斗,是一面倒的碾压。这一日的清晨初现时,无人能预见这居然是王国建立至今最大的灾难日,对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来说,这是亟待醒来的噩梦,若非早有预演,这幅场面对精灵来说亦如恶梦。肥壮的中年男人拼命挣扎,然而那纤细的手臂坚逾钢铁,精灵将他的头扳向前方。
“看!”她厉声道,“看看你的王都,看看你的国家!”
国王紧闭双目,涕泣横流,“你们!你们——你们这些恶魔!魔族!从地下上来的怪物!该死的异教徒!都是你们干的!都是你们干的!!”
精灵将他掼倒在地,国王撑起身体,颤抖着对外看了几眼,抽噎几声,然后变成嚎啕大哭。精灵转头朝内走去,还活着的人已经被赶到墙角,有人哀叫恳求,有人颤抖哭泣,有人默然无语,人人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国王的哭声传进来,一些人不忍地转过脸去,更衬托那些拖动尸体的白衣人铁石心肠。门外走廊的零星枪声已经沉寂,被破坏一半的大门下,船长把一个人扶坐起来,掏出瓶子,给他灌了点东西。
公爵醒了过来,他咳嗽两声,扶着脑袋嘶嘶吸气,然后打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他看到了尸体,看到了如遇飓风的日光室,还看到了棱门外伏地哭嚎的国王,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事已至此,他究竟昏迷多久,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你们输了。”船长说。
“这里是王宫……”公爵嘶哑地说,“你们要如何离开?”。
“双塔已倒,所有看得见的法师都死了,还死了更多的其他人。”船长说,他看了一眼室外,“还有,三道城墙都破了。我们的人正在路上。”
公爵震惊地看着他,船长将他从地上搀起,公爵踉跄地,极力不去看墙边尸堆地向外走去,也不去看尸体旁的那个美丽身影,他被曾欲置之死地的敌人支撑着走出露台,在不久前同样的地方用同样的角度俯瞰,公爵看到了城墙上巨大的缺口,和缺口附近严重损坏的街道,他沿着白银大道一直看下去,看到向城内扩展了整整一圈的码头,一艘白船停泊港中,海港之外,还有两艘一模一样的。
三艘白船。
晕眩中,公爵想起谋划此事前他人的进言:“他们能运输如此之巨的物资,若是换成人呢?”
三艘巨轮组成了一个三角,角端直指中轴大道,与王宫遥遥相对。丘顶两肩,倾覆的高塔废墟如断齿骨缺般怵目,砂石碎块洒满宫前广场,尸体以各种姿态遍布其中,目之所及,只有长阶下的平台和松林中还有些在履行职责的活人,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作出一些无用的防备姿态,白船的船长和他无遮无掩地站在突出的露台上,这些人影徒劳地举起武器,然而这距离连法术的箭簇都飞不上来。
国王还在哭,公爵惶惑地站着茫然四顾,几乎不能接受脚下眼前就是现实,“发生了什么?”他低喃悲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怎会如此——”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问问自己。”船长说。
公爵霍然转头,整个人扑过去,他抓住了船长的衣襟,额角青筋跳动,神情悲恸,“你们,你们这些魔鬼——”
船长握住他的手腕,缓慢但有力地推开,“有因必有果,难道你们计划消灭我们的时候没有想过?还是你们只想了胜利的后果,没有想过失败?”
公爵后退一步,张口结舌:“我们——”
怎会有一场战争开始前不去想失败的后果?但若先想着失败,又如何能赢?尤其背后站着五域十国的法师联合,又有他国君主不计代价的支持的时候?公爵看着船长冷硬的面孔,又看向山下的灾难之景,半晌之后,他垮下肩膀,苦涩道:“无论如何,你们赢了——”
他看向并未因此表露喜色的船长。
“然后呢?”公爵嘶哑地问,“你们想要什么?想要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还是——”
“我们想要知道为什么。”船长说,“想要知道为何这种毫无意义的冲突会发生,你们的仇恨从何而来,除了你说过的那些理由,还有谁因为什么利益推动了这些袭击。”
公爵问:“只有这些?”
“当然还有别的问题。”船长说,“关于那些问题,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
露台上的声音传入希雅耳中,精灵的耳力如同明镜,交谈声,呼吸声,脚步声,衣物摩擦,血液滴落地毯,泪水被擦去又涌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倒映成这间小厅的立体图画,她站在堆作一处的尸体前,看着它们凝固的种种死态,战斗的激昂感渐渐从四肢消退,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同事们默契地给她留出空间,只有那些死里逃生的贵族在偷窥她,他们也许以为这个疑似精灵的女人是在忏悔,或者进行某种哀悼的仪式,因为她的表情流露出一种打动人心的哀伤。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她果决、迅猛,力量与速度皆非人类,带来暴风般的死亡。
希雅确实伤感,但不是为了这些死人。她是女王麾下最好的战士之一,是岁月证明了她的能力,某些杀戮可能令她不适,却不会让她真的难过,只是今日之景,让她想起了曾经和术师的交谈。
“我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带来和平。”只要不去凝视那双眼睛,仅仅坐在那儿就让人感到舒适的青年说,“在前期,斗争也许才是主旋律。”
她提出了疑问。
“一方面,很难避免经济和意识形态方面的争端,这种事关政权基础的矛盾如果不能用合适的手段缓解,上升到流血冲突也是一种自然的发展。只要走出去,贸易的过程由于明显的效率差距,无论我们的本意如何,都会造成事实上的经济侵略,对一般的国家和地区来说,即使见不到真实进入的军队,同样是很难忍受的。”术师说,“我们可以把货币留在当地,虽然除了土地和人口,他们很难拿得出其他等价物来和我们的商品交换,以完成货币的内部循环。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贿赂等手段来拉拢,或者购买爵位,或者挑选不如意的贵族培养成我们的代理人,或者因地制宜地尝试其他方式来减少统治阶层对我们的怀疑和抵抗……但矛盾的客观性在于,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大量带走货币会导致底层人民的生存状况迅速恶化,因为缺乏自制的统治阶层很少有其他稳定财源;留在当地能对这种状况进行一些调节,不过,这又会加速另一个过程——在本土商业失去竞争力,丧失抵抗力后,填补空缺的的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扩张经营,组建更有效率的信息和运输网络。如果那是一个社会结构传统,交流方式比较单一的国家,那么,就相当于植入一套外部的循环系统,挤压或者替代原生的血液动脉,进一步隔绝不同阶层间的联系……”
术师微微转过脸来,倾听了她的话。
“世事确实难料,猜想只能十中一二,预演也很难概括人心百变,没有实践,任何设计都不过空想。”术师说,“所以决定事实走向的还有另一方面,也是影响未来走向最重要的一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年轻人走出去,执行种种开拓任务时候,他们发挥能力,积极参与外部事务的动力,是出于好奇和冒险心态,还是想要彰显自己,从落差中寻找优越感,或者为了提升阅历,积攒资历,或者是——为了自己和他人的解放?”
他语调平静,“最后一种,如无意外,矛盾会以最激烈的方式发展。”
战争贯穿人类的历史,杀戮不会休止。
这一常态并不因目的的崇高与否和手段的激进与否改变。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术师是特殊的,不仅在精灵见过的所有人中特殊,对世界本身而言同样特殊。
裂隙另一边的种族不知何时破界,他们来到之前,世界也许已经掀起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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