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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是第一次和克斯见面。
他对克斯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追随者?的描述。
“那家伙一直在追杀我们……他不管看到谁,都?会开始杀……就是不听的杀……什么样子?他身上有很?多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从样貌上看,非常像是那些精力没有发泄完的未成年雌虫。穿得吊儿郎当,口袋鼓囊囊的,里面水、能量块,很?多东西?——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做掉他。”
“可能是普罗的下属。太奇怪了,不然他们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对于戴遗苏亚山监狱而言,一个没有任何军雌气质的家伙忽然大开杀戒,基本排除了上面命令的可能性。他们会朝着更多的私人恩怨去想,但他们怎么回?忆都?想不明白又是什么私人恩怨,会牵扯到那么多毫无关?系的囚犯身上。
卓旧太清楚了。
谁会记得一块饱腹的面包呢?
同时他也明白,这?种痛失所爱的愤怒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成为最尖锐的刀。
“是的。”卓旧露出微笑,仿佛是和老友久别重逢一般说道:“我就是卓旧。”
克斯握紧了刀具,他知道自?己稍微向前一下,刀具就能刺穿眼前这?只雌虫的咽喉,随后血液倒灌促使眼前这?个囚犯无法呼吸、发出牲畜临死前的哀嚎。
不够。
克斯想到卫星站实验室的那堆骸骨,眼中满是温柔。
“久闻大名。”克斯轻轻地说道:“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把?刀放在你这?种大人物的身上。”
卓旧并没有被“大人物”这?三个字所误导。他没有回?头,却放开自?己的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什么大人物,我不过是个该死的小小囚犯罢了。”
举着双手,脖颈擦着刀锋,卓旧慢慢地转过身。
他和克斯四目相对。
雌虫的眼睛里有一种安静的愤怒。这?种愤怒像是水泥里的种子,在绝望的封闭中反而有最奇迹的表现。
克斯说道:“你很?聪明。”
“你也很?聪明。”卓旧抬起头说道:“作?为李博埃文斯家族的雌奴。”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卓旧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姿态。
克斯的罪证就烙印在舌头上。
那是属于这?只雌虫的谎言假劣之罪。
克斯被激怒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刀,说道:“看来就是你了。”这?只雌虫扑上前,他两臂的肌肉爆出青筋,一只手遏制住卓旧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握紧了刀具。昏暗的灯光下,克斯的脸上明暗不定,“说说看,你吃了哪里呢?”
【你吃了罗耶奈的哪里呢?】
克斯永远都?忘不了与?罗耶奈的初见。
宽敞的学院舞厅,小雄虫火红的头发在太阳的照耀下每一根都?闪耀着光斑。而混迹在光斑中的,是他作?为萤火虫种特征的那些小光点。
“我才不要和你跳舞呢。”克斯听到小雄虫气呼呼地说道,“我能找到比你更好的舞伴。”
交易的接头人在一边催促道:“别看了,你又得不到。”他们交头接耳讨论那只过分活泼的雄虫,“是李博埃文斯家的雄虫……很?可爱吧。”
不跳舞的小雄虫从舞池下来,他生起气来两只眼睛圆溜溜的,脸也气呼呼起来。偏偏又不愿意离开,就坐在一边吃坚果。
他自?己不会剥,又不愿意离开,一边死要面子地坐着,又一边活受罪地咀嚼着那些坚果的皮。
克斯第一次看见雄虫又可爱又困窘的样子。
无数年后,哪怕他因为造假被判入狱。克斯也不会后悔自?己伪造了证件,混迹小雄虫世界这?件事?情。
哪怕被李博埃文斯家族的雄虫家主?购买下来,回?去继续折磨,克斯都?一厢情愿地认为着:他的小雄虫,可爱的罗耶奈和能保护他的普罗幸福地生活着。
因为罗耶奈总是说,那个叫做普罗的雌虫有多少好。
普罗到底有么强。
普罗到底有多么的可靠。
“你为什么喜欢他啊?”克斯不懂,心里又酸又疼。
小雄虫告诉他,“不知道,但就是喜欢吧。”
克斯给?雄虫伪造了航空通行证件,又带着罗耶奈去找他的普罗。哪怕最后罗耶奈悄悄地跑掉了,一个人把?他丢在了航空站,克斯也没有怨恨过。
“罗耶奈,也许真的不喜欢我。”
“但没关?系,他会记得我。”克斯自?我安慰着,“他会过的很?好吧。”
一直到,他们再见。
在卫星站,面对着实验室那堆布满牙印的骸骨、一张基因百分之百吻合的报告单。
一切都?崩塌了。
在毫无生机的戴遗苏亚山监狱上,除了漫山遍野的雌虫囚犯外,还有什么东西?长着如此尖锐又整齐的牙口?
“说说看,你吃了哪里呢?”
说吃了大腿的,就先把?腿切成片,塞到他们的嘴巴里,让他们自?己一点一点的吃掉自?己!说吃掉了手指的,就让他们自?己一点一点拔掉指甲,再一点一点用牙齿磨成粉!
心脏、眼睛、肝脏、头发……
克斯已经习惯了。
他感觉自?己企图在这?些人的消化?器官里找到罗耶奈,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的雌虫,都?阻拦不住他——
直到,他遇到了卓旧。
“我是素食主?义?者?。”卓旧说道:“既然你认识我,想必媒体在宣传时也会大肆宣传我素食者?的身份……”
克斯依旧把?刀扎入了卓旧的手指,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可你是卓旧。”用力地,克斯把?扎在指尖的刀拧动两下,十指连心的痛苦让卓旧皱起了眉头。
“你是卓旧。”克斯重复道:“这?样让你死确实太便?宜你了。”
他站起来,抽出刀。
卓旧的手鲜血淋漓,他却依旧笑着说道:“你可以?和普罗联手。但我依旧要申明一点。”
“我没有食用罗耶奈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我也从没有伤害他。”
这?是事?实。
“我是个纯粹的素食者?。”
这?也是事?实。
“那么航空器呢?”克斯冷笑着问道:“普罗现在也在找你。但他实在是太正派了。”
卓旧问道:“这?就是你把?雄虫重新带下来的理由吗?”
克斯眼神变得犀利,随后他重新肆无忌惮起来。这?次,他终于不再克制自?己,他抓住卓旧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将卓旧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朝着违背人体工程学的方向掰去。
“你在乎他吗?”克斯听见骨头的脆响,他不断地想着罗耶奈死前的绝望,越是这?样的想,他反而不想要卓旧那么快的死去。
卓旧困惑地问道:“你居然这?么想。”
“看来你对他有感觉。”克斯说道:“那我知道。”
他们这?种人,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不能被外人所知道。
因为软肋只有两种下场:被包裹上厚厚的铠甲深藏在城堡中,或者?放上调料小火焖煮端上敌人的餐桌。
卓旧笑着说道:“你可以?去做。但受到刺激的一定不是我。”他看着自?己的指骨发出断裂的声音,皮肉开始剥离。这?让卓旧短促地发出痛呼声,随后他又满头大汗地实战自?己的话术。
克斯疲于对话。
他把?卓旧的手指撕下来,握在掌心。鲜血和稀碎的组织从指缝间落下。“无所谓。”克斯说道:“从今往后,每一天你都?会失去一些东西?。”
“可能是手指。”
“可能是眼睛。”
“也可能脚。”克斯像是说着一道道平平无奇的菜名,他露出笑容,恨意刺骨,“雌虫的生命力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掉的啦,毕竟雄虫都?可以?支撑这?么久对吧。”
卓旧看着自?己失去一根的空荡荡手,眼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谢谢款待。”克斯哈哈大笑,笑声癫狂,“明天哈哈明天我要吃爆炒猪肝……哦,不,是黑心肝。我还没有见过呢哈哈。”
他面容扭曲,又像个孩子。在某刻笑到僵硬后,逐渐冷静下来,走廊里,属于克斯笑声的回?音还在继续,荒凉又可笑。
“对,还要邀请普罗一起来呢。”
他这?么说着,和卓旧擦肩而过。
窗外依旧下着雨,在某一刻崩溃的土壤混合水流,呜咽而来。嘉虹不清楚聋了到底对雄虫有多少的影响,他只是发现自?己再怎么呼唤雄父,雄父也不会回?头看自?己。
这?让一个孩子很?伤心。
如果他的雌父在这?里,一定能够很?好的宽慰他的心情,同时照顾他生病的雄父。
然而,三位囚犯没有一个有照顾雄虫的经验。
他们都?是王八蛋,没有一个真的设身处地考虑自?己应该做什么。
阿莱席德亚甚至对雄虫失聪这?件事?情感到高兴。但他没傻到说出来自?己内心那点小九九,反而是开始第一个去关?心雄虫的身体状况。
他在阻止沙曼云杀死雄虫,同时放满对方取米青的进度,借口温格尔身体不好,需要更多的静养。
沙曼云看出来了,但得益于两人武力值相近,所以?他多数选择无视。
另外一方面,阿莱席德亚开始发挥自?己所有的想象力,去竭尽所有地帮助雄虫解决生活上的不适应应。
雄虫睡醒马上递上温水,雄虫想要洗漱马上上前帮忙,雄虫吃饭自?己来喂。雄虫想要看到幼崽,马上自?己就去把?那个小家伙捉回?来。
在爆炸的第二天,温格尔醒过来就享受到了以?上的所有待遇。
他对此非常不适应。
“不要跟过来。”温格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他只是聋了,又不是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温格尔可以?理解家里雌虫对自?己的悉心看护,可他无法放心地把?自?己和幼崽交给?监狱的任何一个人。
束巨也不可以?。
阿莱席德亚习惯性地说道:“还是让我帮……”他说道一半,看到雄虫那坚定的拒绝,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和雄虫讲道理。
直接上手吧。
阿莱席德亚把?温格尔抱起来,走进了浴室。很?快,刚刚修好水管和通风管的束巨便?听到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艹,什么响儿,这?么大声?”推开门,束巨便?看到阿莱席德亚脚边落着雄虫的牙刷和牙杯。
他转头呵斥道:“狗玩意儿,你又做什么了?”
“我能做什么?”阿莱席德亚委屈极了,“我只是想要帮雄虫刷刷牙了。”
束巨本想说,你管这?东西?干什么。但他意识到这?可是亲近雄虫的好机会啊。马上调转话头说道:“你可真他么得狗……够意思啊。”
我也要亲近温格尔先生!
我要!我要!
束巨本来还觉得浑身疲倦,可是想到能碰碰温格尔,亲亲对方,抱抱对方,哪怕是贴贴脸,浑身上下都?骤然感觉到充满了力量。
他企图用自?己健壮的躯体把?阿莱席德亚挤开。可是阿莱席德亚怎么可能给?这?个大笨蛋机会呢?如他这?般自?私的家伙,一向只在意自?己。
阿莱席德亚捡起地上的牙刷牙杯,哄小孩一样做出刷牙洗脸的动作?。
温格尔在没有充足药物的情况下,只能靠着身体机能自?愈。这?让他睡眠时间开始变得不稳定,因此他的睡眠质量也得不到多少保障。
此刻的雄虫根本没有心思和他们玩闹。
他只想要吃点东西?补充体能,回?去继续休息。温格尔摸自?己的脑袋,他感觉一觉之后,自?己的状态稍微恢复一点了。
“雄父,雄父。”温格尔看见嘉虹跑过来,嘴巴张合。
“雄父”两个字算是简单,温格尔还能看出来,但后面嘉虹又着急又慌乱地说着什么,温格尔就看不出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想到现在是嘉虹破壳满五个月了。这?个时间点的雌虫幼崽其实基本半脱离了雄虫精神触角的链接。过长时间的衔接对于雄虫来说,是一种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压力。
同时幼崽也要开始学会自?己独立地发育和成长了。
可是温格尔实在是想念这?孩子的声音。
他悄悄地放出了自?己的精神触角,粗壮的精神触角点在嘉虹的脑门上,转瞬间两人之间触角融化?。幼崽的声音传递到温格尔的世界,对比起还是牙牙学语阶段的幼崽,以?及虫蛋时期那种沉默懵懂,现在的嘉虹对于触角链接有点陌生。
“雄父?”嘉虹在现实里试探性地说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床上的雄父。
“雄父在这?里。”温格尔同样接受到了这?条信息,他通过精神触角说道:“嘉虹过来,到雄父这?里。”
没等嘉虹跑过来,父子两说太多话,一股比嘉虹还要幼小的气息突然闯入到此处。
犹如火柴刺啦一下,划开,眨眼间就熄灭了。
温格尔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到这?股精神力的来源,信息就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中。
嘉虹受到了惊吓,猛地断开了链接。
他在现实里东张西?望,并不明白是什么东西?闯入了他和雄父独有的小秘密中。
“雄父雄父。”嘉虹贴上来,坐在枕头边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刚刚那个是什么啊。”
温格尔也愣住了。
他看嘉虹的唇语,虽然不太清楚内容,但结合刚刚发生的一切,温格尔也猜出了大半。四周,沙曼云正在检查仪器,那些仪器温格尔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阿莱席德亚和束巨两个人正在说什么。
一闪而过的气息会是其中某一个人吗?
温格尔不知道。他可以?骗自?己,以?前没有是因为那个时候,这?三个人都?还被关?在距离自?己遥远的囚室中。他可以?骗自?己,是因为那个时候与?嘉虹进行连接的时候,雌虫们都?不在场。
“没事?的。”温格尔把?嘉虹抱在怀里,亲亲幼崽的脑袋。
他的眼神暗下来,声音喑哑,语气依旧温柔,“雄父在这?里。”
温格尔清楚,其实每一个智慧生命都?有自?己的精神力。但只有极少数可以?将精神力实体化?,甚至是控制精神力来改变什么。
雄虫作?为虫族中会使用精神力的一类人群。他们的精神力在很?早就剔除了攻击性,绝大部分的雄虫只会用精神力做一件事?情:
孵蛋。
毕竟雄虫十个月的孵蛋期,如果只靠着体温去孵蛋,早就被孵蛋机给?淘汰了。而雄虫们口中的“亲自?孵蛋”也绝对不是用自?己的体温去孵蛋。当雄虫们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只会发生一件事?情:
他们用精神力全天候的温养着这?枚虫蛋。
如果只是为了虫蛋破壳,只需要每天一次即可,一次10-30分钟即可。
而想要让幼崽更加强壮,就需要增加每次温养的时长、质量以?及每天温养虫蛋的评率。
虫族的教育根本就不是从幼崽破壳开始的。真正的优秀孩子都?是从蛋里的那一刻,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甚至科学院还为此做过对比实验。
多组对比实验显示:每天给?虫蛋保持10-30分钟的雄虫精神触角抚摸,频率为一天3次,所孵化?出来的雌虫幼崽比对照组孵化?出的雌虫幼崽,人均身体素质提高5%以?上,平均专注力提高70分钟左右。在同一进度的识字课堂中,实验组的幼崽比对照组,每小时平均识字多20个。
当家世、金钱、权利、样貌不尽如人意的时候。
这?就是唯一一次能够改变他们人生起跑线的机会。随着虫崽逐渐长大,特别是雌虫,他们会本能封闭自?己的脑域,抗拒着外来者?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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