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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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精忠看到孙韶这个样子，心里便已是断定了孙家海商的身份，若不是海商，根本无须如此遮掩，不过看到孙韶的表现，又是会心一笑。“走吧，在外面待得时间够长了，上船也好！”

见耿精忠点头，孙韶便道：“兄长慢行一步，小弟前去安排一下。”说着便快步赶上前去。

不一时，众人便在武定桥畔码头上了一艘大画舫，而孙韶、耿精忠两人随后则上了一艘小画舫，尾随其后。

待画舫行至河中，耿精忠便才开口道：“贤弟家里既是海商，应该更清楚海贸的利弊，不知你们海商对海贸是何看法？对大都督的一系列举措又是何看法？”

孙韶听完，略一沉吟才道：“不瞒兄长，小弟原先就是极力赞成朝廷开海的，海贸实是利大于弊，不论与东洋、南洋、西洋互贸，利润皆在两倍以上，不仅能互通有无，亦能改善民生困苦.......。”

耿精忠当即便抬手打断道：“这倒是不错，海贸巨利自古如此，待到日后大都督打通西洋贸易，我中华上船可以通行四海，利润还会翻番！”

听的这话，孙韶不由一愣，这新认的兄长果然是和大都督相熟，居然对海贸利润如此清楚。当下便开心笑着道：“兄长所言甚是，这也就是福建那边管理有序，不过在江南这边可又是另一番情景了。这海贸利润高，但在江南这边唯一的一出走私岛屿舟山衢山岛上，出货进货却被肆意压价盘剥，大头皆被当地海商吞了。”

听的这话，耿精忠也感兴趣起来，这边有走私的岛屿他是知道的，但是具体详情确实不了解。微微沉吟，他便道：“这衢山岛如今是什么情形？”

孙韶当下便放开了说道：“由于清廷一直实行海禁，衢山岛如今已是江南沿海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不过，这江南暗地里走私的海商众多，以张永贵、格尔济、林世达三家为首的船队不仅海船数量多，而且把持着钱塘江、长江两道内河航运，外地海商当然是难以立足的，就是我家这等小海商也必须仰他们鼻息，他们说什么，咱们就得听什么，一切规矩都由他们定。每每出海一次，三成的利润就要交给他们，还不包括进货出货被他们肆意压价盘剥去的。”

江南地区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耿精忠不由暗暗点头，看来这边的海贸发展的也是不错，但是估计一直都是向着东洋方向发展的吧。耿精忠再微微沉吟，继续问道：“衢山岛走私，始于何时？再则，江南沿海海岛不少，可以建的走私港口也应该很多吧，何以一众海商独独青睐衢山岛？”

孙韶呷了口茶，才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朝廷皆实行海禁，海外贸易皆是‘朝贡贸易’，即海外诸夷皆以‘朝贡’的形势来大明贸易，朝廷设市舶司以管理，唯有贡船方能互市，非入贡之船即不许其互市，海商乃王法之所不容。

但是清廷入主中原，外邦来的可是很少，由于这朝贡船只减少，海禁在江南就一度有所松动，这沿海私通海外船舶者亦因此而兴盛起来，自前明起，海禁之风时松时紧，却并未禁绝。

当年弗朗机人却在广东肆意横行，屡起争端，扰乱地方，引起明廷恐惧，正所谓祸不单行，宁波又发生倭使争贡之役，祸及浙江，朝廷在派兵镇压之后，再次厉行海禁，封锁沿海各港口，销毁出海船只，断绝海上交通。严厉禁止非朝贡船只入口贸易，且迁怒南洋，将安南、满刺加诸番船只尽行阻绝，广东、江浙等地海贸就此萧条。

到了清廷，朝廷开始也是厉行海禁，海上众多的海船海商自不甘就此断绝生路，衢山岛地理位置好，其实最重要的是当地并未驻扎水师，巡海道亦是经年不至，因此衢山岛便一跃成为私人海上贸易的最大港口。至于衢山岛走私，据悉早在前朝永乐年间便已悄然盛行，不过之前的规模太小，不为人知罢了。”

倭使争贡之役乃是前朝嘉靖二年，如此说来，衢山岛大规模走私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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