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何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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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噬魂无命如此狠厉的人物，就连这些冷血杀手，也是禁不住的眼中露出怯懦的神色。

噬魂无命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看着方子玉，自然而然的就有一股睥睨之意；有些遗憾，有些嘲讽地道：“所以，你不是英雄！”

“我不是英雄？”方子玉一怔，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不解的道：“请无命兄指教！”

“我今日死去，乃是我想死；所以死去，所以，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报仇！”噬魂无命哈哈一笑，傲然道：“若是我噬魂无命不想死，天下无人能让我死！你懂么？”

方子玉眉头皱了一皱，思考了一下，道：“这句话，我懂。我也懂你为何方才不逃，也懂你为何想要死，因为你心已死，但是，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红遍天，这样仿佛有点不值得。。”

“不错。”噬魂无命自嘲一笑，道：“另外，我纵然不想有人为帮我报仇，但我的仇，必然有人会为我报！他们，才有资格为我报仇，而你……你不配！”

方子玉眼神一凝，阴声道：“我不配？”

“不错，你不配！你不配为我报仇！”噬魂无命不屑的笑道：“你只是一个躲藏在黑暗之中不敢见光的杀手而已；我噬魂无命这一生虽然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横行天下，无人敢惹；你以为，我的仇，你配为我报吗？”

方子玉死死的看着他，眼神之中凶光越来越盛，似乎下一刻，就要恼羞成怒的出手。

噬魂无命眼神不变，依然骄傲而讥诮。

四目对视，良久，方子玉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却终于颓然的低下头，苦笑道：“是，我不配！”

他有些羡慕的道：“或者……我的确不配，你说得对，因为我只是一个隐在暗中的杀手而已。”

方子玉呵呵一笑，淡淡地道：“但对此，我没得选择。噬魂无命，若是你与我易地而处，你也不会如此忤逆霸天！”

他说到这里，似乎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声音又平静了下来。

“英雄不问出处！”噬魂无命嗤的笑了一声，道：“你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就不是英雄之所为！”

“噬魂无欲和噬魂无情是英雄吗？”方子玉似乎有些不服气。

噬魂无命听到他说噬魂无欲和噬魂无情的名字，眼神骤然一亮，随即就是一黯。

“是！他们是我的兄弟，最好的兄弟！所以他们才配为我报仇。”噬魂无命骄傲地道。

“嘿嘿，那我就不解了；既然你在这世上还有好兄弟，你为何不想活了？”方子玉有些诛心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兄弟会为你伤心难过？”

“我也想与他们一起聚首，可我不能。”噬魂无命这句话分明不是在回答方子玉，而是在自己向着兄弟们解释什么，或者，说给自己听，说给天地听。

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有一些黯然：“因为我心已死，就算我活着，这也是我的心魔。终生无法摒除！所以我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我自己知道自己最在乎什么，所以……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所以我心死。我活着只能无限的拖累他们。”

噬魂无命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怜悯的看着方子玉：“你知道么，我的兄弟们都是一飞九天之才，我能拖累他们么？一个拖累兄弟的人，有何资格活下去？”

“虽然我的兄弟不会在乎，可是我噬魂无命在乎！”

“所以，方子玉，我最同情你的是……你连一位真正的兄弟也没有。若你有，就不会问我这句话！”

噬魂无命讥诮的看着他。

方子玉浑身暴虐的气息更浓了。噬魂无命的这句嘲讽，似乎是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软肋。

方子玉虽然也有一个兄弟，方子舟，但是，他和方子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这个弟弟还因为和自己闹了一点矛盾，竟然自动退出了琼瑶山，还差点和自己短接兄弟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父亲活在人世，恐怕两人早就刀戈相向了。

但他剧烈的喘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反而沉思了起来。

“我死，我的兄弟会难过。但他们为我报仇，却会激起他们的战心，让他们更加的团结，更加的珍惜兄弟，更加的努力，也会取得更大的成就。”噬魂无命淡淡地道：“如此，我一心死之人，死，又有何妨？”

“我不是没有兄弟，但感受不到。但我很羡慕。”方子玉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阴柔，道：“可是我一个不能见光的杀手，要兄弟……你不觉得太扯了么？”

噬魂无命奇怪的看着他：“有没有兄弟跟你是不是杀手……有关系么？”

“有关系么，没关系么？”方子玉有些怔忡的缓缓念着，良久，才抬起头：“纵然没关系，纵然我有兄弟，这与英雄不英雄，又有什么关系？可你为何说我不是英雄？”

他竟然有些激动，道：“纵然是杀手，纵然是见不得光，可也有英雄的，只看英雄的含义与你们的含义是否一样，如此而已。而这里是江湖，江湖是什么？杀戮！血腥！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英雄？”

“难道我趁人之危杀你，就不是英雄么？难道我应该等你康复，再死在你的手中，才是英雄么？”

他问的很急很快，很尖锐。

“你完全不明白什么是英雄。”噬魂无命呵呵一笑，仰天一叹：“也罢，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我就跟你多说几句，要不然进入黄泉路，未免寂寞太久。”

“你说，你要先替我报仇，嘿嘿……”噬魂无命一声冷笑，道：“你杀他们，就是杀他们，与我何干？此其一。”

“其二，他们是红遍天的人，纵然我噬魂无命被他们所排斥，被他们暗算杀害，可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其三，我杀了他们，你能够赚灵石，杀我，也是为了赚灵石，这是你的职业所在，也是你的本分，者和给我报仇有一毛钱的关系？”噬魂无命冷笑一声：“你要杀他们，麒麟岛的人自然会找你，这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只管动手就是！”

“我的命就值十万上品灵石？你随随便便收取十万灵石就要杀我，你问过我没有？！”噬魂无命继续冷笑：“还有，杀他们，你问过我没有？我一刀一刀的剁了他们都行！今日你若不来，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今日我若杀了你，转回头我还是要杀他们！但在我没死之前，他们却不能死在你的手里！因为，我不想你看到你挣钱！我很讨厌你这种拿钱衡量生命的人，所以，在我死之前，你一分钱也赚不到。”

“你算什么东西？”噬魂无命哈哈大笑：“敢在我噬魂无命面前杀人？！”

方子玉纵然是蒙着面巾，也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现在已经是瞠目结舌！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几乎瞪出了眼眶。他的蒙面巾的嘴巴部位，也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凹坑。

他万万没想到，噬魂无命的理由居然在这里。

可……这算什么理由？

对方就在刚才还要杀他，而他也同样就像是切西瓜一般杀人，但现在自己要动手，他竟然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