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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叶羽说?!
青果自嘲的一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到时想跟他说,可也得知道人在哪吧?这都小半年了,也没个消息,唉……”
庄婶看着青果消瘦了不少的脸,少不得,只能劝道:“姑娘,也别想多了,九爷不跟你写信,肯定是不方便,不然,以他对姑娘的心意,怕是恨不得一天一封信呢。”
“婶,我哪里生气他不给我写信。”青果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是不知道,他到底去办的什么差事!有没有危险,要是有危险……”
青果没往下说,但整个人神色间却是已透着泫然欲泣的哀意。
庄婶有心想上前劝一句,可是想到叶羽已小半年无音无信,就算是劝,也不知道劝什么话好!默了一默,庄婶拍了拍青果的肩,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且说佩兰一路离了青阳镇,回了柴湾镇上的叶家老宅。
叶纶这一房因为经商的缘故,虽说家中人员不多,但屋子建得却是宽敞,二进四间的院子,三兄弟分着住了,上房住着家中的老人,东厢房住着长子,叶纶和他二哥便住了西厢房。
佩兰一回来,径自去寻了叶纶回话,小丫鬟回说,叶纶在书房,她便又急急的赶去书房,只是才到书房,远远的便看到叶纶正从书房出来,正倾身同一侧身材修长披着灰鹤色锦绸披风的人说着什么。
佩兰连忙低眉垂眼退到一侧,不多时叶纶和那人便从她身边走过,佩兰微微抬了眼角,只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隐约看出是个眉目轮廓较为深刻的男子,不待她细看,那人已经同她擦身而过,只留下一抹馥郁的香味,香味太过浓重,使得佩兰不由自主的拧了眉头,很是嫌恶的撇了撇嘴角。
不多时叶纶走了回来,佩兰上前见礼。
叶纶撩了眼佩兰,淡淡道:“书房里面去说。”
“是,爷。”
佩兰跟在叶纶身后,进了书房。
稍倾,待佩兰将青果的拒绝给说了一遍后,叶纶抬手摸了摸右手尾指上的戒指,略带狐疑的说道:“怎么会不要呢?外面传言,不是说这个罗青果很是贪财吗?”
“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到青阳镇的时候,没有直接去见罗姑娘,而是在外面打听了一番,都说这罗姑娘为了银子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可是,奴婢把东西给她看的时候,她却是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佩兰说道。
“哦?”叶纶狐疑的看向佩兰,“你没看错?”
“没有。”佩兰肯定的说道。
叶纶眉眼间绽起一抹轻浅的笑,顿了顿,说道:“算了,原本也只是试她一试,既然是这样,那便算了。”
“可是……”佩兰欲言又止的看向叶纶。
“你想说什么?”叶纶看向佩兰。
佩兰抿了抿嘴,轻声说道:“爷,奴婢想说的是,您就不担心,罗姑娘把这事说与九爷知道吗?”
叶纶闻言哈哈笑道:“她自然要与叶羽说,只是,眼下,怕是她连我那九哥在哪都不知道吧?”
佩兰看向叶纶的目光不由便有了几分疑惑,叶纶却是不欲多说,而是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东边不亮西边亮,过几天,爸把这箱子里的东西换成一个大箱子,在上面放些皮子什么的,送去兴城的叶府。”
“这……”佩兰犹疑的看向叶纶,但在看到叶纶陡然一历的目光时,连忙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叶纶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约了臣三爷说事。”
佩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出了书房没几步,便看到族长叶明厚家的三公子,叶臣在小厮高升的引领下往这边走来。两人将迎面而至的时候,佩兰侧身站在一旁待叶传经过身边时,屈膝福了福。叶传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急急的朝书房走去,人还没进屋,嘴里便大声道。
“纶哥,纶哥,你在吗?”
“哎,在呢,是臣弟来了啊。”叶纶从屋里迎了出来。
叶臣上前一把便抓住了叶纶的手,“纶哥你前儿与我说的话,是真的吗?真的稳赚不赔吗……”
佩兰本还待再听几句,但眼见得叶臣进了屋里,叶纶便让碧泉守在了门边,她略顿了顿,便转身走出去。
……
等时间一进了腊月,青果还是没等来叶羽的片言只语后,她忍不住便给京都的容晴写了封信,侧面的向容晴打听叶羽的行踪。
到了农历廿四的那天,青果接到了容晴的回信,信里杂七杂八说了很多,甚至还说起流云社又新出一个叫柳无颜的角,青衣唱得那叫一个好,就连班主孟流云都被他盖了下去。又说起食为天的生意那叫一个火暴,不提前打招呼连个雅间都没有。还有林记的胭脂铺,生意也是红火的很,她也买了一盒来试了试,不比张记的差!
话说了很多,信写了足足三页纸,只在最后对叶羽的的事提了提,说她问过世子了,世子让她代为转告,说叶羽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挂心,至于人在哪里办的什么差,却是一句不曾说!
青果将手里的信随手一折,扔在床边,人也跟着懒懒的往身后的床上倒了下去。
到底是去办的什么差呢?
难道是去搞卧底工作了,才会将保密工作,做得这样细致!
既然连容晴那也打听不到消息,青果干脆就将这人和事都扔到了一边,反正担心也好,思念也罢,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得不到反馈的热情,任谁也会心灰意冷不是!
没几天就是过年,园子闭门谢客,开始一年一季的大清扫,许是因为心里气闷,青果连着几天,让小厮将屋子里的柜子什么的全都搬出来洗和晒,忙忙碌碌的这么一弄,总算是将心里那个空缺的地方稍稍补了点起来。
只是事情再多总有做完的时候,等园子砌砌底底的打扫完,青果这才想起,因为自己没事找事,竟然把过年的新衣裳给忘了。
农历廿九,青果带着凤梨和襄荷进城给自已置办新衣裳。
凤梨反正是最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才进兴城县,就往人堆里扎,哪里热闹往哪里去。襄荷则不然,许是因为从小的环境所至,她很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地方,若不是职责所在,怕是她能一蹦三丈远,有多远躲多远。
“姑娘,您看这件好不好看?”凤梨取了一件粉红色水锦弹花袄往青果身上比,“哎,襄荷,你来替姑娘参考参考,看看好不好看。”
襄荷的目光只在周围拥挤不堪的人群身上,听了凤梨的话,回头看了眼青果,点头道:“挺好看的。”
凤梨便不乐意了,“哎,问你也白问,什么都说好看,就没有你觉得不好看的!”
“都是衣服,穿在身上合身保暖就行,好看不好看的有什么重要的。”襄荷淡淡说道。
凤梨捂了额头,对青果说道:“姑娘,你回头就给她扯个三丈黑布,让她一年四季都穿一身黑,反正合身就行了,无所谓好看不好看。”
襄荷耸了耸肩,表示不反对。
凤梨顿时内伤的想要吐血,这人还是姑娘吗?
青果在一边呵呵的笑,脑子里便想起那夜一身黑衣却风华无双的女子来,心道:也许在襄荷的心里,黑色才是最美的吧?
正想着心思,耳边忽的便响起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罗姑娘,是你吗?”
青果敛神,抬头朝人看去,“大公子?”
眼前穿一身靛蓝圆领宝蓝底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眉目清秀温婉的男子不是韩光华,又是谁!
只青果才一出声,便又怔在了那。
她目光落在韩光华身侧,穿一身柿子红撒金纹荔色滚边袄,年约二十出头,肤色白净,眉目清丽作妇人装束打扮的女子身上。
见她看来,女子对着青果温婉一笑,略略颌了颌首。
青果回以一笑,朝一侧的韩光华看去,“大公子,这位是……”
韩光华牵了身侧女子的手,上前对青果说道:“噢,这是拙荆知秋。”
拙荆!知秋?
若是青果理解没有错的话,拙荆应该是意指妻子的意思吧!
这个人是韩光华的妻子?!
不是说韩家大奶奶正跟她表兄闹不得不说的故事吗?
怎么,这转眼就……脑子里打着官司,青果脸上却是不显,而是屈膝福了福,说道:“见过大奶奶。”
南知秋还以一礼,轻声说道:“罗姑娘客气了。”
行礼过后,青果委实觉得这样的场景太过诡异,气氛也着实尴尬,正想着找个借口赶紧道别,各走各路,各回各家时,不想韩光华却说道。
“罗姑娘,既然遇上了,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不如去我那里坐一坐吧。”
呃!
青果摇头道:“不用了,这时间我看着不早了,天好像也变了,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韩光华闻言,眼里不由便掠过一抹犹疑。
确实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这一看就是要下雪的样子,今年自从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指不定这雪就要赶在年三十下下来,若是耽搁了,他还能把青果留在兴城县过年不是?
这样一想,便说道:“也行,我反正要到过了元宵才回京都,过了年,罗姑娘来城里玩,记得来醉仙楼坐坐。”
青果点头应好。
韩光华侧身与南知秋说道:“知秋,你在里面坐坐,我去送送罗姑娘。”
南知秋点头,同青果笑了笑,便起身去了成衣店一侧用来休憩的圆桌边坐着。
韩光华又嘱咐了随行的下人几句,这才对青果说道:“罗姑娘,我送送您。”
青果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好,由着韩光华送了她出去。
“罗姑娘,可不可借一步说话?”
出了成衣铺,韩光华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南知秋,对青果忽然轻声说道。
青果没说什么,襄荷却是目光难辩的抬头看了韩光华好几眼,意思是,你一个有老婆的人,跟我们家姑娘借一步说话,这合适吗!?
只可惜,韩光华的注意力都在青果身上,根本就没有理会襄荷不善的目光。
青果默了一默,点头道:“好。”
话落,示意襄荷和凤梨退了下去。
待襄荷和凤梨走到五步开外时,青果抬头看了看韩光华,又看了看他身后屋子里那个安静从容的年青妇人,末了,抿嘴一笑,轻声说道:“大公子,可是要跟我说大奶奶的事?”
韩光华温润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温暖的笑,轻声说道:“是的,只是不知道罗姑娘可能猜到,我要与你说的是什么?”
这个怎么猜?
青果失笑的看向韩光华,轻声说道:“不管是什么,想来总是大公子对大奶奶的拳拳呵护之心,是不是?”
韩光华轻声一笑,回头看着正同样朝他看来的南知秋,轻声说道:“罗姑娘,九爷是不是与你说过,我年少时,也曾有过心仪之人?”
青果点头,原还想打趣一句,你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可不好,但电光火石间,却是灵光一闪,不由自主的说道:“莫非里面的那位,便是大公子年少时心仪之人?”
韩光华微笑点头。
青果顿时便怔在了原地,好半响没了反应。
她离开京都时,还特意让凤梨去打听了一番,韩家大奶奶和她表哥的事最后怎么样了,凤梨却是说外面一点风言风语也没有,谁想到,这一见面,韩家大奶奶便换了人?!
韩光华见青果怔忡失语的样子,脸上的笑便也跟着淡了淡,稍倾,轻声说道:“一个月前楚惠宁过逝了。”
“楚惠宁?”
“楚惠宁便是之前的韩府大奶奶。”韩光华轻声说道。
呃!
青果讪然一笑,那句节哀顺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人家没哀哪来的顺便啊!
韩光华自嘲的挑了挑唇角,轻声说道:“一个月前,楚惠宁约了她表哥在娘家见面,趁她表哥不留心的时候,拿剪子扎了他……之后,她自已悬梁自尽。”
到也是个敢爱敢恨的烈女子!
只可惜,她一腔痴情却是爱错了人。
青果不由便暗自嘘唏。
韩光华抬头看向青果,“罗姑娘,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近人情?楚惠宁必竟与我夫妻数截,我却在她热孝未过,便娶了知秋进门。”
青果摇头。
笑了笑后,说道:“大公子,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到是想,人好不容易来这世上一趟,总是要做几件让自已觉得畅快的事,其中重中之重,怕是便要找一个自已心仪的人吧!你只不过是遵从你的本心罢了!”
“谢谢你,罗姑娘。”
青果摇头,笑着对韩光华说道:“大公子客气了,说起来,我还没向你道喜呢。我祝你和大奶奶白头携老,子孙满堂。”
韩光华温润的眉眼间顿时便是满满的笑意。
“好了大公子,你进去吧,别让大奶奶久等了。”
韩光华点头,“罗姑娘,慢走,我和知秋今年的年在兴城县过,你过完年可以来找我们玩”
“好的,我记住了。”
待得韩光华进了铺子,青果喊了襄荷和凤梨过来,坐了马车回青阳镇。
路上,把事情跟两人说一遍,襄荷到还好,凤梨却是摇头啧啧叹道:“可惜了,大公子这么好的人,那之前的楚大奶奶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青果便笑了说道:“她便算是想惜福,可是她有错在前,既便她愿意改正这个错,可她表哥不肯给她这个机会,她又能如何呢?”
一直默然无语的襄荷听完青果的话,在一边,冷冷的说道:“所以以前我们头儿常说,有些错不能犯,犯了就是拿命也弥补不回来的!”
呃!
青果和凤梨齐齐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题外话------
叶纶在前面第二卷寺庙偶遇有提到过,看忘了的亲,可以回头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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