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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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见媳妇儿抿着嘴笑，只看着他，并不出声催他，没办法，只能一起去。

二人领了一串儿侍候人，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小女儿。给老夫人行完礼，挥退下人，把这事这么一说，老夫人也稀罕抱着孩子左看右看。

打量了半晌，又想了一阵儿，完了回头对坐身边儿子说：“我早说了你那些妾太多了，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注意一下身子骨了，你弄那一大帮吸血妖精回家，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来路。”说了忍不住亲亲小孙女小脸蛋儿，“既然我们宝贝觉得不好，那就都卖了吧，那生了孩子问问她们是愿意留下还是愿意走，如果留下就还照以前一样养着，愿走呢，比旁多给点金银就行了。”

“额娘，就因为这，把儿子所有小妾都卖了？”阿山有点懵。

“既然我们宝贝不喜欢，说明都是些不好东西，你不是说我们宝贝知道趋吉避凶？你每次从小妾屋里回来她就躲你，说明这些小妾都是‘凶’，你还留着做什么？日子过得太舒坦？”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于儿子有害，怎么还会留着。

不大会儿工夫，所有小妾都被召了进屋，一溜排下去，总共十八位，为阿山孕育子嗣有五位，活下却仅常佳氏与林氏女儿。老夫人见这一串妾氏进屋，小孙女儿脑袋就埋进了自己怀里，再不肯抬起来，便肯定是于儿子无益了，挥挥手，对儿媳道：“你自去处理吧，别这屋熏着我宝贝儿，看她们也服侍我儿多年，就给点金银散了吧。”

“儿媳告退！”

瓜尔佳氏行礼后拎着一串摸不着头脑粽子走了出去，待人走光了，老夫人拍拍怀里小人儿背，“宝贝儿，那些背晦都走了！”轻轻地把她抱起来。

玉儿把鼻子伸空气中闻了闻，那一阵阵异味终于没了。放心地坐太太怀里，打了个小哈欠。她这一天，得睡九个时辰，只有三个时辰是醒着，睡时候都干嘛呢？没敢去看自己空间，担心会连身体一起带进去，就一直修炼心法。其实她真不是和阿玛做对。那些女人身上那股子臭味儿那么明显，也不知道旁人为什么没闻到。”

一边轻拍着小孙女儿，哄她睡觉，一边跟旁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阿山说话：“看来这些个妾确是不好，你没见刚才玉儿那恨不得没长鼻子样子？既是她不乐意，必是不好！”

就因为玉儿这点反应就把自己妾都散了？阿山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戏，可再想想，这还真没人教她。再看看已经睡熟小女儿粉呼呼小脸，一时又爱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被老夫一下拍开。

“额娘，说不定是玉儿被脂粉味给熏呢？”阿山还是有点犹疑。

“既是如此，那你沐浴了，玉儿为何还是知道？”老夫人再拍拍他身上袍子，问他：“你这身儿衣服不是你媳妇服侍你穿吧，我都闻到一股子脂粉味儿，今天玉儿嫌你没？”

阿山一时无话可说，又觉得自己很悲催，难道从此自己真就只能守着媳妇了？

“你媳妇哪不好？长得也不赖，要不当初我也不能挑上她，性情也好，管家能力也好。”老夫人不依了。

“我说出来了？”

老夫人忍不住笑，觉得儿子今天倒像一下小了好多岁似，忍不住摸摸他剃得光光脑门。“这儿子长得多大呀，这做娘都得操心，就怕有啥不好，今儿既遣走了也就算了，如果你什么时候还想纳妾咱再买。不过是些玩意儿，只要我儿过得好，额娘有啥不应！”

阿山听了一时觉得心里暖洋洋，平日里忙，多久没这样深切地感受到额娘一片爱护之心了？

“额娘，儿子听你！”

老夫人笑眯了眼：“唉！乖！”

阿山脸有些红，一时又忍不住叹息：“儿子也是不惑之年人了，连孙子都有了，可也是有了玉儿才真正体会到做父母辛劳。老大出生时候虽也高兴，可当时忙着赴考，老二出生时呢，正做笔贴式，有好多场面上事不懂要学，也无法分心，等到生下老三，又都是阿玛操心，儿子居然就没认真当过一回父亲。”

老夫人看着儿子样子不由微微一笑：“你呀，多亏你媳妇贤惠，打理得妥妥贴贴，几个儿子没让你操一点心，那两个庶女也从没克扣一点，放她们生母跟着好好养着，哪像别人家恨不能把庶女当丫头子使。”

阿山摇摇头：“儿子觉得呀得亏有额娘，就算她有错漏也有额娘给补上了，儿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官场上打拼。”见额眼瞪眼赶忙又道：“我知道她是个好，这不也是额娘选得好嘛！”

老夫人被儿子哄得心花怒放，“你今儿是吃了蜜了，嘴这么甜？”

“哪有呀！”阿山忍不住笑，“儿子就是觉得养玉儿不易，这不是有感而发嘛！”

“我们玉儿好养着呢，你看这平时不哭不闹，身子骨也好，是好养不过了，你不知道，你当时养着才不易呢，隔三差五就闹，就得去找大夫，也得亏那时你阿玛就与莫大夫有交往，才能把身子调养过来。既便如此，后来也只敢选了从文！”老夫人不依，点点儿子光光脑门。

“可就因为她，儿子小妾全撵了！”

“合着我们玉儿还不能撵几个小妾！”老夫人不干了。

“额娘，那是几个吗？十八个呀，她一个没看上！”阿山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