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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学校里很多人都看不起钱多,都把钱多当个笑话,此时来这上厕所,不是冷漠出去,就是站一边等着看热闹。
钱多脸色有点白,也不想解手了,提了裤子就要往外跑。
李凯一把揪住他。
钱多很没种说:“你别碰我,小心我告诉王胖子。”
这个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跟威胁一样,李凯是个顺毛驴,被这么一呛,不做点什么反而象了。
李凯一下就把钱多按墙上,钱多脚踩进便池里,滑了下,身体眼看就要往下溜。
李凯狠狠按住他肩膀,恐吓着:“你他妈别动。”
钱多不敢动了,李凯哥们围上来,七手八脚就开始扒钱多裤子。
张宁同班男生有上厕所回来,纷纷议论着:“我亲眼看见,连哭带闹,一点用都没有,扒了个精光连裤衩都没剩下,李凯还把衣服给他扔茅坑里了,现准光着屁股呢。”
一直到上课张宁都没等到钱多回来,张宁心里一紧,有点慌乱起来,再看李凯位置,李凯也没,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张宁到厕所一看,钱多果然蜷曲着身子躲厕所里面。
张宁什么都没说,忙回宿舍给钱多拿了套衣服。
钱多脸色苍白,冻瑟瑟抖,根本自己穿不上。
张宁就帮着给钱多往身上套。
张宁跟着钱多回到宿舍,钱多钥匙也被李凯丢厕所里了,没法进门。
张宁就打开自己宿舍门,让钱多进去,还拿了脸盆倒上热水,让钱多稍微洗洗,钱多刚才蹭了不少尿啊什么,闻起来很呛鼻子,钱多反应有点傻。
张宁无奈叹口气,帮钱多脱下衣服。
钱多哆嗦了下。
张宁放缓动作,哄着:“洗洗。”
钱多乖巧站着,张宁把水泼到钱多身上,自己毛巾擦拭着。
张宁有种奇怪感觉,他匆匆给钱多洗好,又铺好床铺,搀扶着钱多上去,躺好。
钱多床上握住张宁手,眼泪哗哗往下流。
张宁就坐床边,腿搭拉到下铺,静静坐着。
上课时间宿舍里很安静,诺大一层,也就只有他们。
钱多渐渐稳定下来,哭一抽一抽。
张宁才松开手准备跑回去上课时候,钱多就半坐起来,可怜巴巴说:“他们都笑话,说我是变态,我又没干啥缺德事,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我刚开始跟他们都挺好,后来有人看见我枕头下塞了个男明星画片,就跟别人嚼舌根,说我有毛病,他们偷我东西还把我喜欢画片都撕了……后来我都搬宿舍了,他们还不干,趁我没宿舍时候,往我床上塞钉子……他们什么缺德事都干,我又没招他们……”
张宁眼睑微合,轻声说:“睡吧。”伸手安抚着碰了下钱多额头。
凉凉额头上,让张宁手瑟缩了下,好像被什么扎到一样,一种电流样东西,迅传到了他心脏。
翻滚到一起两人,好像两只无助小兽,纠缠着撕咬着,慢慢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喘息。
张宁带着点暴虐翻转着钱多身体。
没有任何经验两个人,只是互相抚摸着对方,温热肌肤,让世界都战栗。
第 1 章
宿舍老大推门进来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上铺动静,等把书包放下,一抬头才看见床上翻腾两个人。
张宁动作猛停了下来,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傻了。
钱多也听见了开门声音,也跟着惊慌失措要起来穿衣服,但显然已经晚了。
人6续进来,有人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体育老师生病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白换上球鞋了才说不上……”
大家先注意都是宿舍老大那见鬼了一样表情,再寻着视线看去,才现那俩人。
到此时,所有人眼神都变了,惊讶过后是掩饰不住厌恶恶心。
张宁沉默着推开钱多,掀开被子就要出去。
钱多近乎*着被人无情浏览了个遍。
张宁从上铺下来时候没敢看任何人,他低了头,匆忙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钱多知道躲不过了,他也跟着坐起来穿衣服。
宿舍里人有尴尬出去,有抬头呆呆看着,有厌恶摔打东西。
钱多哆嗦着跑回自己宿舍,又惊又吓,外加本来就着了凉,竟然来势汹涌病了,烧迷迷糊糊,幸好被查宿舍老师现,联系了钱多父亲,连夜接出了学校。
阴错阳差让钱多躲过了这场灾难。
张宁是躲不过,事后所有人看他眼神都变了,甚至有些人,还会当着他面说些乱七八糟话,时不时嘲笑他。
努力坚持着上课张宁,终于找拖鞋时候爆了,他蹲下身子去翻找着,平时都床下拖鞋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张宁去水房抱着试一下想法绕了圈,意外看见被扔垃圾桶里拖鞋。
张宁恼怒走到宿舍里,宿舍里所有人异样沉默着。
张宁把那双充满污秽拖鞋扔到地上,气势汹汹问道:“谁干?”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冷漠着,连耻笑都懒得给他。
张宁站笔直,他高傲心包裹冰雪里,他从没被人如此漠视过。
张宁无力躺床上,他听到有人下铺说话。
宿舍老大说了个笑话,说他们村有个男喜欢翘兰花指,特娘们,有人跟着说他们村也有个男不娶媳妇,也不喜欢找女玩,就喜欢看男洗澡,大家七嘴八舌说那些事,连挖苦带损说那些人都是神经病,都是贱,天生是当太监料。
张宁沉默着,指甲都掐到手心里,他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睡着,他盼望着事情过去,可他低估了这件事影响,他们这个县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传满城风雨,何况是这样一件丑闻。
也就几天功夫,张宁班主任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张宁被班主任叫去时候,象一只努力捍卫自己尊严大公鸡,用全力将胸膛挺起,高高仰着头。
班主任有点为难看着他,张宁是学校尖子生,他不忍心这样苛责这么一个优秀刻苦学生,所以班主任语重心长说:“有人给我写了封信,举报你宿舍里有不正当行为,信里话很下流,说你跟那个钱多睡一起了。”
张宁脸色惨白着,他用力咬住了嘴唇。
班主任问他:“有这个事没有?”
张宁无法回答沉默着。
班主任有点心急,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拍张宁周身都绷直直。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叹息道:“你家情况我是知道,穷不说,还就你一个男孩,你可是你们全家指望啊!你这个成绩清华我不敢说,但只要是重点,你稳稳当当上下来,还不都是任你选嘛?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钱多是个什么玩意,都臭出八百里地去了,要不是有他爸,他早被开除了,别说钱多是个男,他就是个女,你也不能要啊!你不嫌丢人啊?!”
张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老师办公室,他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坐操场边上,他曾经是骄傲,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刻苦,世界就可以象扇窗户一样被打开,可现张宁被一个个沟坎阻挡着,他现自己逾越不了,他所有傲气都被一次次无力冲击着摧毁着。
他终于明白自己再骄傲也只不过是只土鸡,他什么都做不了,平生第一次,张宁主动逃课了,没有任何理由,他厌恶着这个世界,他被压喘不过气来。
那段时间钱多还养病中,宿舍老大曾经当着张宁面嘲讽说:“钱多好像病不轻,还医院呢,估计是做太多了吧,看来钱多是个纸糊,不禁干啊。”
那些人跟着哈哈大笑。
张宁却忍不住想,也许钱多是故意逃避,将所有压力都压他身上。
时间异常难熬。
张宁让自己量忽视大家目光,他专注听课记笔记,做作业,努力学习,他咬牙对自己说,他一定要考进好大学,让自己重站起来。
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张宁得到退学通知时候,他正教室里做一套数学卷子。
班主任一脸颜色让他收拾好书包,从教室出去。
班主任苦着脸对他说:“你事传到校长耳朵里了,校长说这个影响太恶劣,现连社会上人都说咱们学校有人得了艾滋病,很多话说太难听了,退学这个事,谁也没办法,昨天钱主任已经帮钱多办理了转学手续,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要想再上学就找个远点地方,你学习这么刻苦,老师不想看你糟蹋了自己。”
张宁沉默着回到宿舍,机械收拾着东西,所有书本,衣服鞋子……
宿舍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几个人,大概是知道了张宁被开除事,都纷纷跑回来看看。
没人主动跟张宁说话,大家都小心清点着自己东西,生怕张宁走时候顺走点什么。
张宁临走时候,拿起了学校给他那个暖壶,宿舍老大忙开口说:“这个是宿舍公共财产,你不能拿走。”
张宁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宿舍老大心里直毛。
张宁克制住自己所有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他不想象个丧家犬一样,让人看到他落魄样子,所以他回家前一滴泪都没有流。
张宁知道等待他是什么,他近乎绝望等待着。
第 11 章
张宁等待着家人处罚,但他进入家门瞬间怯懦了,他隐瞒了自己被退学事,他撒谎说学校临时放假。
老实巴交父母根本没多想,直到他们村一个人大惊小怪从县城里回来,说了那些传闻,张宁这才觉着躲不过去了,他如实跟家里说了自己被退学事,他叙述时候,一直死咬着自己是被冤枉。
张宁父母愤怒后多是伤心,他们沉默着,这比责罚让张宁痛苦。
张宁三姐找他彻夜深谈了一次。
张宁三姐详细问了他具体情况,张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钱多,他讲述里,钱多是个没脸没皮流氓,喜欢到处惹事,他完全是被陷害。
三姐自然是愿意相信他。
后全家人商讨下,张宁父亲拍板让他继续努力上高中考大学,张宁三姐奔走下,他终于到了另一个县城上学,学校虽然没以前那个好,但总归是个有了收留他地方。
张宁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能让他家人蒙羞了,想着他父母因为他事被人指指点点戳着后脊梁,张宁加倍鞭策着自己,梦想着有朝一日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为家争光。
张宁学校上了一个月学后,钱多才辗转找到他。
钱多没敢贸然到学校去找张宁,他这两个月遇到事比张宁少不了,被他爸狠狠关了几天后,钱多就跑出来了,他根本没有去转校地方上学,一从家里跑出来,他就到处闲混着打听张宁情况,没钱了就跑回家去连说带抢弄钱,有时候还偷家里东西拿出去卖,后气钱爸再也不管他了。
钱多终于打听到了张宁哪,就一路跑来,县玻璃厂临时找了个活,给人搬玻璃,一天五块钱,开始几天不小心还把手给割破了,后来有了经验,再加钱多是个勤能说小子,还挺招人待见,县玻璃厂老板就找了个库房让他里面凑合着睡。
钱多就这么边给人打杂,边找机会,后钱多忍不住给张宁写了封信。
张宁周六正躺上铺上背单词呢,生活委员拿了叠信进来,张宁没当回事继续背单词,没想到生活委员站他旁边,手一扬,递给他一个信封:“你信。”
张宁奇怪接过去,信皮上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张宁脸色就是一变,恨不得当下就把信给撕个粉碎,可又怕动作太大,让人现异常,只好暂时把信塞到枕头下,理也不理。
宿舍里人都习惯了张宁阴阳怪气,一点好奇都没有。
张宁以前脾气就很爱得罪人,现又加了个字,成了个及其不合群人,虽然学习成绩一流,就是性格怎么都让人接受不了。
张宁等宿舍人少了,才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封信,此时却没有了刚才冲动,张宁忍耐着撕开信封。
钱多那一笔被狗趴过字,越难看了。
钱多信里写着,他想念着张宁,他就附近玻璃厂里给人打小工,他想来找张宁,但又怕会给张宁添麻烦,犹豫来犹豫去都一页了,看张宁再次想把信揉烂时候,钱多才写出自己目,他写着他想见张宁一面,地点是这个县城很偏僻一个废弃厂房……
张宁犹豫了下,钱多定时间明天,恰好是没课星期日,他计划本来是做一套模拟卷子,张宁就多挤出两个小时,先把卷子给做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宁也没跟同宿舍说,就坐学校门口公交车,到了终点站还有段距离,他打听着,又走了一段路才到。
地方很偏僻,老远就看见孤零零地头上有那么几间破房,七扭八歪摇摇欲坠。
钱多早早就到了,看上去瘦了也黑了,坐一间还算好点空房前,眼一眨不眨看到张宁走进来,钱多高兴笑了出来。
夏末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钱多手足无措站那,半天都不敢主动走到张宁面前。
张宁只好抬腿走过去,站那冷冷看着钱多。
钱多低下了头,他紧张哀怨小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没想到……你们宿舍人会回来……后来我又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张宁上去一脚就踹钱多肚子上,钱多疼弯下腰去,整个人都倒退一步走地上。
张宁冲上去举起手来,一下一下拍打着钱多脑袋身体。
钱多一动不动坐地上,也不用手去挡。
张宁不是无情刽子手,他打了几下就打不下去了,张宁跟着无力坐地上,大声哭了出来,这么长久委屈,好像此时才找到宣泄途径。
钱多控制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张宁,张宁用力推开他,钱多就再一次冲过去拥抱着张宁。
一次又一次被无情推开,钱多每次都鼓起大勇气拥抱着张宁,他环抱着张宁,他用嘴安慰般碰触着张宁头耳朵。
没有任何*拥抱着。
俩人都出了汗,张宁不再挣扎了,他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谁靠近谁,那是一个悠长吻,初试探到全然放纵。
钱多被压倒时候,他感觉到张宁手解他腰带。
钱多紧张按住张宁手,探询眼神看着张宁。
张宁渴望看着他,钱多失去了力量,裤子被张宁用力扯下。
张宁手伸了进去,钱多瑟缩了下,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听到张宁说什么,他有瞬间失神,好像灵魂游离体外,他整个身体都直接接触地上,汗水打湿了他身体,已经全然光裸身体,粘糊糊。
张宁把钱多身体反转着,让钱多背对着自己,用手抬起钱多屁股。
钱多感到羞耻,他用力扭着头,可还是看不到张宁表情,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因为对方是张宁,他才用力控制着自己没有逃跑。
张宁手摸索着入口,钱多不敢移动,他半跪着撅起屁股。
钱多感到异常羞耻,他忍不住问张宁:“你喜欢我嘛?”
张宁冷冷回道:“我讨厌你。”
随着话音落地,张宁狠狠进入钱多体内。
钱多痛哎哟了一声,他大声叫了出来,啊啊好像被屠杀一般。
张宁没有丝毫怜悯律动起来,拍打着钱多屁股,命令着:“放松放松!”
钱多疼连喘息都困难,他哀求着:“你出去吧……”
张宁没有理睬他,继续享用着钱多紧密。
钱多终于熬到了张宁泻出来。
钱多努力安慰着自己,张宁对他一定是不一样。
钱多尝试着问张宁:“你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跟我干这个,我今天都没洗澡,你刚才还亲我背了,我感觉出来。”
张宁丝毫不乎说:“他们不都说咱俩做了嘛?我不能让自己被白冤枉,我就真做了,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再说你是自愿要这么贱。”
刚才还因为情事燥热身体,现骤然冷了下来,才蒸出来热气都糊身上粘粘。
钱多神色变模糊起来,依然坚持着:“你喜欢我,你只是不想承认。”
张宁冷哼了声,用力推开怀里钱多。
第 12 章
钱多是属狗皮膏药,张宁痛过后,就知道麻烦来了。
俩人没见面前,钱多犹犹豫豫装小媳妇,现面也见了,事也办了,钱多就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一天一封信给张宁写,字是歪七扭八难看,信里一遍又一遍写着多么多么稀罕张宁,多么多么想念张宁,多么多么想要见见张宁,能不能一周至少见三次,别总是周日就见一天那种,钱多显然忘记张宁是多么刻苦好学生了,张宁不耐烦把信揉巴了揉巴塞一个破盒子里,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天张宁教室里学习,学习委员又拿了个信封给他,嘴里嘀咕着:“我说张宁,这是谁给你寄信啊,怎么连个邮票都没贴,是直接塞咱们班信箱里吧?我说搞这么麻烦干吗,直接给你不就行了,还得我天天跑?”
张宁没吭声,心虚接过信,也没拆开就收了起来。
再跟钱多见面张宁脸色就很不好看,压着钱多时候一点怜惜都没有。
钱多就有点计较说:“你压疼我了。”
张宁边扯着钱多裤子边说:“叫唤什么?我不让你没事别总给我写信嘛?”
钱多嘟着嘴:“你又不主动找我,我再不给你写……哎呀……你轻点……”钱多疼大吸口气。
张宁用力往里顶了点,骂骂咧咧说:“你屁眼放松点。”
张宁自从跟钱多干了后,就往那堕落道上越行越远了,说话也不乎了,怎么下流怎么痛怎么来。
钱多顶多抱怨抱怨,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承受着。
开始干那个事,并没有钱多想象中舒服,钱多很不喜欢被异物插那里感觉,每每做完了,就想解大手,其实都是心里作用,钱多还担心了一阵子屁眼会被干松了,张宁是不管不顾来,可苦了钱多了,尤其是射里边时候,钱多开始不知道就直接套上裤子,结果没一会就有东西流出来。
后来钱多就想了办法,做完了先地上蹲一会儿,拿手指往外抠,抠完了拿手纸一擦基本就没事了。
张宁看着钱多蹲大号一样龌龊姿势,想上去温存下都没了胃口,再加上俩人没钱也没胆子县城里开房,每次干事都是来这个废弃工厂里面,顶多垫点报纸,光秃秃地方,再加跟乱葬岗子似环境,张宁跟钱多都是大老远来了,干完事就老半天,还不得赶紧走。
钱多开始时候不适应,走路时候哼哼唧唧说屁股疼,上了公共汽车就弯腰捂肚子。
张宁不耐烦搀扶着他,心说我操你屁眼,你捂屁肚子干吗啊。
不耐烦归不耐烦,还是跟对待一个病号似对待钱多,赶上有坐了就让钱多坐,偏偏钱多事还多要命,一坐就说屁股疼,张宁就先坐下,让钱多靠着自己,悬空着半个屁股,钱多要是蹬鼻子上脸想要坐他腿上,张宁就一把推开他。
张宁很恶心钱多这么娘们西西劲头。
钱多就委屈说:“男怎么就不能撒娇了?我喜欢你才这么对你,你见我跟别人这样过?”
张宁赶紧跟他拉开点距离,路上人虽然不多,但钱多说话嘴里就没个把门。
张宁有时候就想摆脱钱多,他实烦钱多烦不行不行,钱多那不招人待见劲头,一天一封信给他,字还写难看,就跟天书似,张宁连蒙带猜才能明白里面写意思。
钱多提裤子时候,忙着解释说:“我干一天活,根本抽不出空写信,第二天我就得跑你们学校塞信箱里,只能大半夜趴我们厂子门口写,那个灯还一闪一闪,半个月了也没换个好,我们老板可缺德了,本来就是坏了灯管,他还叫人给卸了……”
张宁加不耐烦说:“那你不会不给我写啊?”
钱多一脸小媳妇样:“我想给你写。”
张宁气啐道:“真有病。”
钱多不仅有病还病不轻,好不容易搬玻璃挣钱都给张宁买了好吃好喝,以前是忍不住写信,现是忍不住到学校去看张宁。
张宁他们宿舍人,多少有点好奇心,问张宁这个钱多是什么人。
张宁心虚加害怕编造瞎话说,钱多是他们村,俩人有点亲戚关系,东西都是自己家里人让捎,事后张宁好好教训了教训钱多,把钱多干哦哦惨叫,回去时候动作明显瘸了。
晃着晃着,天就渐渐冷了。
钱多库房里,眼看着是住不下去了,一到晚上就冻手脚冰凉冰凉,好几次钱多觉着自己是不是要冻死过去。
张宁跟钱多破厂房干时候,也觉出冷了。
俩人把衣服层层叠叠盖身上,钱多把头扎张宁怀里。
时间过真,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张宁三姐上礼拜专程从村里跑出来看他,把张宁叫一边偷偷问他近有没有人找过他。
张宁掩饰着说没有。
他三姐就说:“是隔壁老张家儿子说,前段时间有人到处打听你,贼头贼脑,我心里寻死着也许是那个流氓,你可小心点,别让他找上来。”
张宁紧张点头让他三姐放心。
三姐欣慰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这次成绩是县城第一,真是我好弟弟,咱一准考上好大学。”
张宁送他姐出校门,心里一阵阵寒,他做这个叫什么事。
此时钱多就躺他怀里,张宁控制不住抚摸着钱多脸肩膀背,两个人腿纠缠着,好像一堆嘈乱水草。
张宁轻声问钱多:“你怎么找到我?”
钱多他怀里动了下,找了个舒服姿势,抬起头来。
两个人靠太近,脸贴着脸。
钱多说:“我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去学校找你们宿舍人,他们要不是说不知道,要不就是不理我,后来我没办法了,我就找你们班长,我记得好像班长那有个咱们联系电话,但你们班长不给我。”
张宁用力抱着他。
钱多继续说着:“结果你们班……李凯看见我了……我当时想跑没跑了,他给我揪厕所里……”钱多顿了下,飞看了眼张宁脸。
张宁正专注看着他,钱多这才放下心说:“他说他能帮我搞到你地址,但要让我给他……玩……那个……”
张宁手不由收紧,他翻身压钱多身上,钱多察觉到了什么,他有点迟疑说:“就是拿手碰了几下,我就跑了……你没生气吧?”
张宁没有说话,而是用力吻下去。
钱多被吻几乎窒息。
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感受着。
钱多那刻清楚知道着,张宁爱他,爱无法自拔。
第 13 章
天气冷很,钱多自从又跟张宁联系后,总惦记着张宁,活干也就那样了,时间一长,玻璃厂老板就有点看不上眼,挑刺自然是免不了。
这些都还好,张宁对钱多冷漠,那个事上粗鲁,一次次伤害着钱多。
钱多终于顶不住了,他后来给张宁写了封信,大意是他想回去过冬。
张宁按时赴约,俩人沉默着脱了衣服干事,张宁干很不顺,捅了几次都没捅进去,软趴趴一个东西,要死不活。
钱多知道张宁有点尴尬,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就起身准备穿衣服,天气冷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张宁一把扯住钱多,用力抱怀里。
许多年后,钱多还能回忆起当年那个拥抱。
钱多告诉张宁,他不敢回他爸家,他爸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能找只有他妈,他妈县卫生所里工作,收入并不高,所以他也不想总麻烦他妈。
张宁送钱多坐车时候,钱多想抱抱张宁,张宁退开一步,看着钱多挤上了车。
钱多脸贴着车窗对着张宁挥手。
张宁没有回应,只是站车下静静回望着他,嘈杂车站里,张宁安静好像一个柱子,一动不动。
钱多眼睛湿润了,他无法忍受痛着。
钱多一到他妈那,就开始疯了一样给张宁写信。
张宁回信并不多,就算写也无非是些自己现很好,学习很顺利,老师同学都相处还可以那些废话。
因为来信少,钱多就一遍一遍看,时间长了,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钱多妈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跟别人家孩子不一样,满城风雨时候,她没少让人指指点点,起初也是气钱多,但做母亲,又只有一个儿子,忍不住了就劝几句,时间长了只能是唉声叹气,她没有了丈夫,就再也不能失去儿子。
偶尔苦口婆心劝钱多争气点,钱多就哼啊哈点头答应着,洗衣服做饭,钱多是比以前懂事多了,就是一直不想去上学,总说学校人不好,看不起他。
钱妈也就算了,盼着钱多岁数大点,懂事后把那些毛病给改了。
一直熬到过年,钱多妈多了个心眼,让钱多给他爸拜年去,他们这个地方过年时候家长要给没成家孩子压岁钱,钱多他妈心里想着,她丈夫已经让出去了,但钱多怎么也是钱家骨血,不能什么都便宜了那个狐狸精,说什么都逼着钱多给他爸拜年去要压岁钱去。
钱多嘟嘟囔囔穿戴妥当去了,结果家门口就吃了个鳖,他爸挡门口不让他进去,骂他是偷东西小王八蛋。
钱多就回嘴说,他是老王八蛋生。
一家子互骂是谁都讨不了好,钱多灰头土脸回到家,跟他妈吃了顿窝火饺子。
张宁那头回家待了没几天就又回学校了,他家情况很不好,这半年多,他家没少让人戳后脊梁,他爹娘见他就唉声叹气。
这些年来张宁县城上学,初中高中一路顺下来,再加上张宁这个人天生心思就比别人深,跟家里人感情都不是很深,两个姐姐也早嫁了人,就是三姐平时联系多点,还有点话说。
他三姐终于经人介绍找了个县城府里吃皇粮对象,张宁爹妈心里总算踏实了一半,就等张宁那再争口气,就能安享晚年了。
三姐又一次叮嘱着张宁,让他奋图强给家里露脸,他三姐说好,咱们一大家子人,我算是嫁有出息了,可你要是能进了城里,也跟我未来男人一样吃上了皇粮,我县城里也有面子,别提咱爹咱娘还能沾你多少光呢,可不能放松了学习。
张宁从小到大都被这么灌输,他点头一一记心里。
待了没几天,就总惦记着学习,年也没过踏实,就回到学校继续玩命学习,偶尔抽个空给钱多写俩字,钱多信还是就跟雪花似一片接着一片。
钱多自从回他妈那,要钱算是都捐给邮局了。
时间过很,转年就高三了。
钱多跟张宁断断续续也认识两年时间了,等天稍微暖和点时候,钱多就又跑张宁学校那,重活跃起来。
钱多还对张宁说:“我想好了,等你考上大学,你去哪我就去哪。”
张宁冷冷说:“我去北京我去上海你也跟着去啊?”
钱多用力点头说:“天涯海角我都跟去。”
张宁有点被压喘不过气来,郁闷看着钱多。
钱多知道张宁高三紧张,就变着法要给张宁解闷,还帮张宁想各种能提升成绩高招,张宁早就是县状元了,钱多还特当回事贡献点子,弄张宁哭笑不得,张宁对钱多说:“你省省吧,就你那个出息,你先把字给我写好看点。再说,你要真为我好,想我有个好前途,你就别总找我,我一找我就有点乱,不想学习。”
钱多嘴头答应好,可没两天就忘了。
幸好张宁是个非常有自制力人,能不做那事量不做。
因为每次做完那种事,张宁都会忍不住回味,想着钱多,想放也放不下似那么悬着,就跟被钱多传染了一样,钱多长吧,也就那样,可不知怎么现看上去也算顺眼点,以前张宁很恶心钱多说话腔调,现也多少适应了。
眼看着高考日子是越来越近了,钱多也跟着着急上火,张宁嘴里起了燎泡,他三姐近来看过他,说跟男方定下了婚期,就等张宁高考后双喜临门了。
张宁成绩虽然不错,但那个年代都是先填报志愿后考试。
钱多打心眼里想让张宁考一个离他们这近点,偏偏张宁报了个北京名校。
光听名字,钱多就觉着遥不可及。
学校报考上去了,高考眼看也要开始了,学校到处都是紧张气氛,所有人都忙碌着,其实都没得可忙,课早就停了,老师也基本只是辅导不讲课,可就是紧张手脚不知道怎么放。
钱多打听到考试前吃饺子,考试后吃面条是好兆头,就忙活着给张宁买纯肉馅饺子。
张宁考试前紧张吃不下饭,心里正长草呢,钱多就端了饺子来了,满院子黏着他吃。
张宁意思吃了一个,钱多觉着不够,又逼着张宁又吃了俩。
钱多得意洋洋给张宁说,这个是他县城好饺子馆买,还没到吃饭点就去了。
张宁觉着嘴里味怪怪,皱眉说:“这饺子没问题吧,别是中午剩吧?我刚吃着味不太对。”
钱多忙说:“不会吧。”
夹起一个尝了尝,神色就有不好起来,脸上一阵青一真白看张宁。
张宁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钱多哭丧着脸说:“要不你吐了吧。”
张宁真想把钱多吊起来揍一顿,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饺子真是有问题,到了半夜张宁就开始拉肚子,一晚上跑了四躺厕所,闹一个宿舍都起来抱怨。
天一亮,张宁就赶紧跑去校医院。
人刚到宿舍楼下,就看见嘴唇都冻紫了钱多站宿舍大门口跺脚呢。
钱多手里撺着一小包药,哆哆嗦嗦说:“我昨晚给你买了治拉肚子药,结果你们宿舍提前关了,我进不去……”
张宁忍不住,伸出双手放钱多脸上,用力摸着钱多眉眼嘴唇鼻子,他真很想亲亲钱多,可终还是没敢。
第 14 章
张宁到考场时候,时间很宽余,他吃了钱多带来药,又到食堂吃了个鸡蛋,别实吃不下去,就喝了几口粥,钱多看起来比他还紧张,一直跟到不能再跟地方,才被警卫拦回去。
张宁独自一人进了考场,卷子下来,张宁做很顺手,到中间部分时候,张宁就觉着肚子开始有反映,他开始感觉到恶心反胃,握笔手有点哆嗦,到后来张宁忍不住了,张嘴就吐考场里。
监考老师赶紧跑过来,低头问张宁没事吧,张宁咬紧牙关说没关系,幸好早上吃少,一个鸡蛋基本都吐干净了。
张宁头顶冒了虚汗继续答题,监考老师人很好,默默帮张宁收拾了吐出去东西。
张宁感激说了声谢谢,老师给他做了个答题手势。
张宁交卷子时候,觉着头晕脚晃,考试本来就是耗费体力事,张宁中午吃饭时候,脸色苍白,钱多怎么劝他吃,张宁都不肯吃,张宁怕下午考试时候还会吐。
就这样张宁匆匆休息了下,就继续参加下午考试,张宁状态从来没有那么糟过。
等一切都过去后,张宁甚至不敢回忆,就收拾了东西回家。
但到家后才是真正折磨,家里人难免要问他考怎么样,张宁无言以对。
钱多送了他一路,直到把他送到村口才走。
张宁等待着高考成绩,一个漫长夏天终于熬完了,张宁三姐忙碌着自己婚事,张宁赔着去采买了些东西,按照他们当地规矩,女方出嫁是要备上丰厚嫁妆,如果出嫁时候嫁妆带不够,还会被男方看不起。
男方彩礼6续搬到了张宁家,无非是些传统意义上点心花布还有一搭钱。
张宁爹早就跟张宁三姐说好了,她嫁妆是台电视机,陪送这么好嫁妆,当时村里还是头一份,张宁三姐高兴坏了。
大家都没有担心张宁高考,张宁学习成绩,让大家觉着肯定是没问题。
直到一波录取通知书过去后,张家人才开始着急起来。
张宁亲自到学校去查分,班主任是个很和气中年女人,她有点遗憾对张宁说,他就差了那么两分。
张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他只记得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时候,所有人看他目光象锥子一样扎到了他心里。
张宁强忍着没有哭,甚至连失望都没有显露出来。
巨大阴影笼罩了张家,张宁总回想起那天呕吐,他忍不住想,如果他那天身体是健康,如果他没有那么虚弱……
但也只是想想。
就好像那天钱多送他到车站一样,钱多走后面,眼睛红肿着,钱多拉扯着他袖子问他:“你是不是恨我?我去找那家卖饺子了,他们说他们没买给过我……还要打我,我恨死他们了……”
张宁不耐烦挣脱开钱多,跑到车里,车里人很多,张宁找不到座位,很多高三学生都准备返乡。
钱多跟了上来,张宁厌恶扭开头,就听见钱多跟一个坐着人商量:“我给你两块钱,你把座让给我朋友吧……他身体不好……”
张宁定定看着面前河水,他越来越不想回到那个家了,那个地方他压抑无法呼吸。
等他回去时候,意外看到了班主任身影。
班主任正跟张宁父母谈着什么,张宁打了声招呼,就静静坐一旁听着,班主任一直劝着张宁父母让他复读。
张宁忍不住感激看了眼这个带他时间不长,自己一向不当回事老师。
当张宁送班主任出村时候,张宁由衷感激着:“谢谢您来看我。”
班主任摸了下张宁头,叹口气说:“你成绩那么好,不上学真是可惜了,而且你那个朋友又那么关心你,三天两头跑学校来问你成绩,我告诉他你没考上,他都哭了,求我能不能来你家谈复读事……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这一趟……”
张宁往前迈脚顿了下,他肺象被什么压住一样,他用力呼吸着。
班主任慈祥说:“你要好好跟你父母谈,我看他们已经想让你复读了。”
张宁再回家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哭声,他远远听见他三姐哭着说:“我已经让过一次了,是他自己不争气,爹,你不能这么节骨眼时候,让我丢这么大人,你要真给我婆家说咱不给聘礼了,你让我怎么做人啊,这个事,崩说咱们村了,就他们县城都嚷嚷开了,我去是带着大彩电去,咱家现说不给就不给……爹……你还要你三闺女活嘛……”
张宁要推开门手停了下。
所有事实都摆眼前,他上学这几年,家里给他花了不少钱,要复读就只能卡他三姐嫁妆。
张宁沉默着回到家里,他本来就是心思很深人,现是少言寡语。
三姐晚上没有吃饭,张宁看了眼空着凳子,想要进屋去叫,他爹生气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闺女再多也是给别人家养,我就一个小子,我不指望儿子,我指望谁去,三妮子还嫌我赔钱赔少啊,不叫她,让她饿着去。”
张宁沉默着,闷闷往嘴里扒着饭,屋里传出三姐撕心裂肺哭声。
天还没亮时候,张宁就起来了,拿着昨晚收拾妥当东西,趁着朦朦亮天色向村外走去。
他留了封信,近两年,他们村有出外打工,回来时候多少能带回点钱。
张宁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可他想出去闯一闯,坐上了去县城第一班车后,张宁心里计划着从县城再转车到大城市。
他忽然就有了个念头。
张宁从来不是冲动人,现却很想去跟钱多告别。
县城下车后,张宁才想起自己从没有记过钱多联系方式,这么久了,都是钱多主动找他,张宁有点着急起来,他不想这个县城耽搁太久。
他想起钱多曾经给他说过他妈县卫生所工作,这个县城很小,张宁一下就找到了县卫生所。
他里面打听着,县卫生所人很少,没问俩人就找到了钱多妈办公室,钱多妈正里面坐着喝茶水呢,看见张宁进来,愣了一下,张宁忙打招呼,叫了声大姨。
张宁土里吧唧衣着,让钱多妈多看了两眼,钱多妈问他:“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张宁忙说自己来找钱多。
钱多妈忍不住又打量了打量张宁,才慢悠悠开口说:“找他什么事?”
张宁能感觉到钱妈敌视,他量克制着自己,“我要到外地去,想和他告别。”
“哦。”钱多妈点了点头说:“他不,你改天再来吧。”
张宁失落从县卫生所出来,他知道自己被敷衍了。
等张宁一走出去,钱多妈就反感皱了皱眉头。
张宁提了行李走出去,心里空荡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想看到钱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现说不出遗憾难受,他只知道他想再看看那个东西,起初厌恶到现想,张宁没法解释这样变化。
张宁走到路口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他忙站住脚,浑身一个激灵。
张宁很少把那么清楚情绪挂脸上,可还是忍不住笑了,那瞬间他张开双臂给了钱多,一个大大拥抱。
钱多用力回抱着他,高兴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颠三倒四说着:“我老远就看见你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真是你,你……怎么来……看我来嘛……”
张宁摸着钱多头,他用力深吸着气,他终于见到钱多了,上次分开是什么时间,他努力回忆着,可脑子是一片空白。
钱多呆看着张宁,他忽然想起自己高考前做那个倒霉事来,他眼圈红了,小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张宁用力抱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 15 章
钱多一眼就看见张宁带行李,他赶紧问:“你要去哪?你家不让你复读啊?”
张宁看着钱多,平静说:“我要走了,去大城市闯一闯。”
钱多眼里一下就挤满了泪水,“你就这么走了?”
张宁点了点头,不去看钱多。
钱多用力拉着他,有点激动说:“我也去,我说过,你去哪我都跟着,你等等我,我就回家拿东西去。”
张宁着看钱多飞跑进了一个胡同,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了一会儿呆,很就重提起行礼,中午阳光打他脸上,他仰了仰头,把眼里液体倒回去。
他从懂事起就有一种孤独感,好像是与生俱来,他一直觉着他活一个人世界,从前是现是将来也是。
张宁安静往前走着,每一步都象走自己心上,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了,他用力把忍不回去眼泪擦干,他对自己说:“张宁!如果这一关都闯不过去,你怎么飞黄腾达?!”
可还是被人身后抱住。
钱多抱着张宁后背,大声指责着:“你为什么不等我,如果不是我忽然不放心回来看,你就走了是不是?!”
张宁没有任何表情回身看着钱多,钱多又一次哭了。
钱多没有去擦眼泪,他拉着张宁袖子,不依不饶着:“我不回去拿东西了,我就跟你走,你别想甩了我。”
这么久了,张宁还不知道钱多是什么人嘛,张宁无奈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小声说:“走吧。”
坐上去大城市火车,钱多东张西望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他们买便宜票,原本以为没座,结果进去车厢后,现很多座位都空着,钱多就找了个靠窗户位置。
张宁一直都很沉默。
钱多被车窗外风景吸引住,看起个没完,张宁有点疲倦,把头轻轻靠钱多肩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宁一直没有睡踏实,他隐约感觉到额头湿润了下,他张开眼睛,钱多正专注看着他。
张宁给了钱多一个自内心笑,可依旧不是轻松。
钱多握紧张宁手,张宁手很冷,其实车厢里并不冷,钱多手心都出汗了。
张宁一动不动。
钱多知道张宁怕,张宁一向都是这样,什么都放心里从不表现出来,别提说了。
到了一个中间站,忽然上来很多人,有人拿了车票找到他们坐地方。
张宁和钱多只好让开位置,蜷曲两个车厢中间空间,偶尔有人过来抽烟,张宁和钱多就烟雾里,彼此看着对方。
钱多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点了点钱,又抽出身份证给张宁看:“对了,我前段时间办了这个,自从我爸把我关起来后,我就习惯随身带着钱包了,我刚想好了,衣服什么,我穿你就行,等到了地方要是钱不够,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我邮。”
张宁点了点头,上火车前,钱多给她妈办公室打了电话,钱妈很生气,钱多说到他妈也忍不住有点难受。
他努力给了张宁一个笑。
火车缓缓开进了站,张宁提着行李下去,钱多寸步不离跟着走出去。
外面人比县城集市还要多,乌压压人群,钱多有点紧张拉住张宁衣角,他怕跟丢了,可还是被人挤呀挤给挤开了。
钱多人群了大声嚷嚷着张宁张宁,可还是找不到,钱多急都要哭了。
正着急时候,钱多听见广播里说:“广播找人,有位叫钱多小朋友,你哥哥火车站一号厅等你……”
钱多疯了一样拉着人打听哪是一号厅,到了地方,就看见张宁坐候车椅上,正紧张张望着候车大门,看见钱多进来才松了口气,站起来不紧不慢走到钱多面前,伸出手。
钱多神经质拉住张宁手,气喘吁吁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找不着你了。”
张宁说话声音不大,但咬字很清楚:“下次记得,找不到人,先别慌,我又不是故意甩开你,你原地等我,千万别乱跑,刚才人那么多,万一挤坏怎么办?”
钱多不好意思笑了笑,赶紧拍马屁:“不过你可真厉害,能想到用广播找我。”
张宁不是很意,“我问警察。”一手拉着钱多一手提着行李向出站口走去。
到了外面俩人才算彻底开眼了,人比火车站里一点都不少。
钱多抬头看着张宁,有点不之所措问他:“下一步怎么着,先找地方住下吗?”
张宁点了点头,俩人刚要走,就有个中年妇女围上来,热情打着招呼:“是要住店吗?我那便宜,一个人十块。”
张宁拉了钱多继续走,那个妇女步跟上来,一把拉住钱多:“唉,别走啊,我给你们便宜点,八块八块……”
钱多看了眼张宁,张宁脸绷很紧没有任何表情,用力拉着钱多步往前冲。
走了好久那个女人才不跟他们了,张宁这才站住,看了眼附近,到近报厅买了份地图,摊开来慢慢看。
钱多坐张宁行李上。
张宁看好了地图,把地图收到行李里,也不跟钱多说什么。
钱多不安拉着张宁,嘴里问:“咱们这是去哪?”
张宁才解释说:“我听我们村出去打工人说,城里住澡堂子比较便宜,还能洗澡。”
钱多瞪大眼睛,“那能住人?我觉着刚才那个女说就挺便宜,你……”
张宁看钱多一眼:“不熟地方我不会去。”
钱多不说话了,跟着张宁一路打听着找了个大众澡堂子,还真是很便宜,一晚上才要了三块钱,就是时间不早了,里面洗澡水已经凉了。
钱多跟张宁都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住进去了。
张宁外面收拾着行李,钱多澡堂子里哆嗦着冲身体,不冲吧觉着吃亏,冲吧,水又很冷,来回折腾了几趟,钱多基本该洗也都凑合洗到了。
张宁洗比较利索,俩人都用张宁东西。
钱多接过张宁刚擦过身子毛巾,身体有点燥热,心理有点激动,下边就起了反应,钱多不好意思转过身去。
澡堂子里住地方,就是个木头床,白天是给洗澡人坐着换衣服,到了晚上没人洗澡时候就租出去赚点零钱。
看澡堂子人早早就锁上了大门,找地方睡去了,钱多跟张宁都被锁里面,这个澡堂子很空很大,说话都带回音,还有点冷。
钱多光着身子,把张宁毛巾被,随意盖肚皮上,又把衣服卷了卷,做了个枕头枕上。
等张宁收拾妥当,也凑过来,跟钱多挤一起,盖一个毛巾被,枕一个枕头。
俩人呼吸都很放松,钱多没干那个事心思,他脑子里事很多,他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那个电话亭人很黑,一个电话要了他两块。
钱多转过头去,跟张宁气愤说:“那个电话肯定有问题,我就说了两句话,连一分钟都没有。”
张宁用鼻子嗯了声,伸手摸着钱多大腿。
钱多动了下,张宁翻身压钱多身上,啃着钱多脖子,钱多一下就来了情绪,他用力压抑着想要喊出来冲动,这个地方一点都不隔音,但张宁摸太是地方了,钱多真想敖敖叫唤。
被张宁干上时候,钱多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出来,床也是一颤一颤,俩人身上都是汗。
张宁大口喘着气,满足舒展着胳膊。
钱多半支起上身,看着张宁。
张宁微微睁着眼睛,沙哑着声音问:“爽吗?”
钱多用力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什么是爽,他就是喜欢被张宁干。
张宁抬起头碰了下钱多嘴唇,钱多满足笑了,把头放张宁手臂上枕着。
张宁伸出手去一下一下玩着钱多还湿着头,声音不大说着话,那一夜张宁说了很多,他自从出生到现都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他习惯什么都放心里,现说出来也是没有章法,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幸好钱多是世界上专注倾听者,他看着张宁,俩个人嘴唇偶尔碰触到一起,张宁就微微笑一下,继续说下去。
那一夜过去很,有人催他们起来时候,张宁那个人眼里看到了他熟悉鄙夷。
张宁忙坐起身,推了推钱多,钱多迷迷糊糊揉揉眼睛。
澡堂老板压了他们三十押金,说什么都不给退那剩下二十四。
澡堂老板说他们里面耍流氓了,还嚷嚷着要报警。
钱多压不住火想吵架,被张宁一把拉住。
张宁沉默着带着钱多离开时候,钱多听见有人他背后指指点点说着:“被爷们操假娘们……”
钱多有点难受看着张宁,张宁拉过钱多,用力吻了下去。
第 16 章
两个人都没有出过远门,张宁是故作镇定,其实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到了大城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他想法太天真了,这个钢筋水泥铸造地方,到处充满陷阱,他不得不小心翼
翼。
一家看上去还算规范中介前停下,张宁犹豫了下,带着钱多走进去。
坐桌子后是一个带着金手镯富态女人,见到他们就热情招呼着:“来吧,坐下坐下。”
很桌子上就摆上了热乎乎茶水,中年女人说话度很,一边问着他们情况,一边做着记录,后笑呵呵说,正好有个地方缺人,一个月八百。
钱多听大吃了一惊,那个年头,就算是他当主任爸也拿不了那么多钱。钱多心里就松动了,他觉着城市里钱真不是一般好赚。
张宁却一下警觉起来,脸上什么变化都没有,静静听那个女人说话。
果然没说多久,那个女人就话锋一转,让钱多他们交两百培训费,“不培训没法上岗,我们还学习证呢……”
话还没说完,张宁拿了行李往外走,钱多一愣一愣,跟出去,拉着张宁着急说:“一个月八百,你不考虑下?”
张宁瞥了钱多一眼,用手指点点钱多脑门,“动动脑子。”
钱多不高兴跟着张宁出来,刚到门口,那个富态女人就冲出来,手里拿着他们刚用过杯子,把里面茶水洒到地上,啐道:“乡巴佬。”
钱多受不了说:“城里还有好人嘛?”
张宁没吭声,一大早起来俩人还没吃饭,路过一个路边摊时候,钱多就走不动了。
俩人各要了一小碗面条,老板是一对夫妻,那个男人忍不住过来说:“你们是外地人吧?一小碗够吃嘛?”
钱多嘴里塞着面条,张宁吃东西不紧不慢,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样。
张宁难得主动跟人攀谈起来,聊东西很多,钱多边吃边看着健谈张宁。
张宁问到他要问东西了,吃完面,付了钱,带着钱多坐上公共汽车,城里公共汽车要比县城里干净,就是人比县城多多了,挤钱多有点晕。
钱多摸不着头脑跟着张宁下了站,一路走过去,远远就看见一个正建着大楼,张宁已经走到里面,问是不是这儿招人。
里面说是招,有个工头模样看了看张宁他们,又压了他们身份证,非常简单就给办了个手续,弄钱多心一跳一跳,有那么点不真实感觉。
钱多跟着工头往里走时候,转过头去看着张宁,小声问他:“你会干这个吗?”
张宁摸了钱多头一下,“你是我表弟,得叫我哥。会不会,干上不就知道了。”
说那叫个轻松,让钱多直撇嘴:“我生日还比你大一个月呢,你该叫我哥。”
住地方是一排板子,人挤人睡一起,臭脚丫子还有汗水味躲都躲不开。
工头指了空地方,让他们睡那。
钱多皱了下眉头,趴板子上面收拾东西,张宁跟一个屋工友说话,嘴巴很甜,一口一个师傅大叔叫,惹钱多好几次忍不住看张宁。
张宁现好像变了一个人,该怎么说呢,以前张宁给人感觉是冷冰冰,对人挨答不理,整个人都跟被什么压着似,现呢,整个人看起来很阳光很灿烂,笑也轻松多了。
晚上钱多想找点热水给张宁洗洗脚,工友告诉他说,他们这没那么多讲究,也没热水,凑合拿冷水冲吧。
钱多跟张宁拿了白天去附近买脸盘,到水管那冲脚,水很冷,工地里灯很少,远远看去整个工地都是黑乎乎一片。
洗好了脚,钱多有点不安分,他拉了张宁到一个角里,张宁知道他要做什么,紧张四处张望了下,忙说:“你疯了?!”
钱多一点不乎,伸手去解张宁裤子。
都是年轻气盛身体,张宁夜下微微颤抖着,钱多蹲下去,他第一次给张宁含那个东西,那东西味有点刺鼻子,钱多不是很适应,他张大嘴巴,一点技巧没有给张宁含着。
感觉并没有插入刺激,但视觉上冲击很大,张宁那东西涨都要爆开,他用力抱住钱多头,来回抽动着。
张宁做完后,喘息着,浑身都是汗。
两个人神色肯定不正常,幸好回去时候,工地人都睡了。
钱多就跟张宁挤一起迷迷糊糊,身边人睡觉很不老实,腿总上来压钱多肚子,张宁半夜起来跟钱多换了位置。
一大早起来,就是搬水泥,张宁干活时候话不多,但学很,再加上他个子高,工头很喜欢他,钱多也很机灵,俩人干活都是实人,很带他们人就觉着俩人不错。
时间过很,工地活很多,从早忙到晚,渐渐俩人就有点支撑不住了,主要是工地还不安全,这里人不是谁都戴安全帽,就工头一个人戴着,钱多胆战心惊看着那些不稳砖头害怕,楼道里到处都是铁棍砖头,房间一个个要弄好时候,他们6续暂住到了那些房子里。
电是一层一层接通。
钱多手磨出了泡,张宁掐着他手,给他一个个挑开,疼钱多直掉眼泪。
身边一个老师傅那帮忙看着,时不时递过打火机,让张宁把针头上面烤烤再扎,钱多疼直骂街。
张宁是真下去手啊,三下两下就给挑破了。
把里面浓都挤出来,直到泛了血丝,张宁才停手。
十指连心,疼钱多什么都不想干,吃饭都没有胃口。
就这样钱多第二天忍着痛还要干活。
他们这个地方休息一天扣三天钱。
幸好张宁能帮就帮一把,中午吃饭时候,钱多卷曲一个角落里,远远看着张宁。
张宁拿了个夸张盆,那个盆跟脸盘似,那胡噜胡噜吃面条。
风吹张宁脸上,原本清秀白皙脸孔,现变又粗又黑,张宁唯一没变是他眼神。
以前钱多就觉着张宁这个人看上去很忧郁,近活那么累,两个人基本没好好说过话。
钱多心疼走过去,想要伸手摸摸张宁,被张宁一个眼神制止。
钱多搭拉着脑袋说:“你手没事吧,我手还疼着呢。”
张宁恩了声,放下吃饭盆,拿起钱多手仔细看了看。
看钱多脸都红了。
张宁才放下,叮嘱着:“别碰水。”
钱多点点头,小声问张宁:“你想什么呢?”
张宁闷闷说:“我想城里人都是怎么挣钱……”
钱多有点不明白看着张宁。
张宁摸摸钱多头,也不说什么。
钱多就说:“我不管你想啥,反正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我就一直跟着你。”
张宁拿起饭盆,挑了面条,塞到钱多嘴里,笑着说:“吃你吧,那么多废话。”
第 17 章
第一次拿了工钱,钱多有点款感觉,吃了晚饭,趁着天刚朦朦黑,跟着工友出去逛了逛。
五光十色大城市,钱多张宁是那夜才真正见识到。
钱多他们所地方,是一个政府大力开科技园区内,到处都是拆拆建建楼房,马路很宽敞,路灯很亮,一路走下去行人却并不多。
再往里走,才逐渐热闹起来。
渐渐看见很多漂亮彩灯,那些彩灯显然比路灯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看钱多都呆了。
跟钱多年龄相仿霍老五跑上来说:“这都是附近有钱人玩,听说还有妓女……”
钱多认得不少字,看着那些牌子上写什么国际俱乐人间天堂,还有几个地方都是外文,钱多就转头问张宁,那上面写是什么意思。
有人听见就开张宁玩笑,说没看出来张宁是喝过洋墨水。
钱多急着为张宁争面子,说张宁就是知道,张宁以前学习还是县城第一呢。
结果张宁根本不领情,说他不认识那些洋文。
弄了钱多一个大红脸。
钱多委屈跟着大部队走,无趣左右张望着。
漂亮女人衣冠楚楚男人,从轿车上走下来,有人小跑着过去开门……
钱多他们远远看着,好像两个世界两种人。
张宁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
霍老五忽然凑过来,对钱多神秘说:“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钱多就拉了张宁跟着霍老五往个拐角地方走。
没走两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很漂亮二层楼,一层楼全是玻璃窗子。
其他工友早早就到了,楼旁草丛边探头探脑。
钱多忙问霍老五,“看什么啊?”
霍老五坏笑着指给钱多他们看,透明玻璃内,有个大水池,不少人里面游泳呢,灯光很亮,从外往里看,看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霍老五看恨不得钻进去,一脸羡慕说:“城里爷们就是会玩,跟娘们一个池子里游泳,你看那娘们胸脯鼓……”
身边人有人跟着咯咯坏笑。
钱多没搭话,眼光早就盯了一个小伙那,那小伙身材真不错,屁股翘翘着,那叫个好看,钱多忍不住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连张宁拉他都没察觉。
张宁要走了,钱多这才反应过来,忙跟过去。
霍老五不能理解喊他们:“白给娘们不看啊?”
钱多掩饰着说:“看臊人,我先走了。”
霍老五切了一声,“装嘛玩意啊……”
钱多追上去拉着张宁胳膊,走到没人地方,才小声问:“你怎么好好就要走?”
张宁本来不想搭理他,见他主动问,才冷笑了说:“再不走,怕你眼珠子都看出来。”
钱多不好意思笑了下,摸了摸张宁屁股。
张宁厌恶推开他。
钱多又贴上去,笑嘻嘻说:“你吃醋了?”
张宁弹钱多额头一下,掩饰说:“没有,我就是觉得那些人无聊。”
钱多上去握住张宁手,张宁倒也没再拒绝。
走到一个路边,张宁坐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来车往。
路灯下长长影子孤零零让人看了难受,钱多凑过去,贴着张宁坐下。
钱多隐隐知道张宁那晚后有了什么打算。
张宁从那天起,把钱多工钱都要去存了起来。
张宁偶尔还会出去遛弯,钱多跟着张宁,觉着张宁不是为了玩才出来,张宁有次放着工地饭不吃,还跑去吃了回盒饭。
那些盒饭都是附近上班人才买了吃。
钱多买盒饭时候,听见唧唧声,有人从腰里拿出个东西小黑块看了看。
钱多一脸好奇看过去,被那男人鄙夷看了眼。
钱多总觉着自己就是个丢脸东西,到哪都被城里人看不起,按理说他爸县城也是号人物,钱多多少有点不平衡起来,跟张宁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我爸县城可是中学主任……”
张宁看他一眼,笑笑,笑钱多尴尬了。
又干了一个月,张宁拿着他们钱就要离开工地。
结帐时候,工头以他们损坏了一袋子水泥为由,扣了他们半个月工钱。
工友们也才刚熟起来,有人苦口婆心给钱多说,张宁那个人看着心思太深,让钱多多留个心眼,亲兄弟也要明算帐。
钱多笑了笑,收拾东西就跟张宁出去了。
从那天起,张宁租房买家伙,路边支了个摊子卖茶鸡蛋。
房子就租附近城中村里,图就是便宜,北方农村都是一个样子,厕所猪圈边,虽然改良了下,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张宁是村来出来,倒是没什么不适应。
房里一个板子就是床,别啥都没有。
不过也因为这个,俩人能名正言顺睡一张床了,可惜房东就隔壁,钱多总得忍着别叫出来,这可把钱多给憋坏了,来劲时候,钱多就玩命踢墙,踢墙上是一道子一道子印子。
房东看见后,就奇怪问墙上是怎么了,钱多打马虎眼说:“半夜拉灯绳碰。”
房东可是说了他们一通。
钱多边听边暧昧冲张宁笑笑。
从那后,张宁和钱多就开玩笑把那个事叫做拉灯绳。
到睡觉时候,张宁偶尔还会主动开个玩笑,问钱多要不要拉灯绳,钱多就边脱裤子边说,来吧,张宁就扑上去了。
不过刚开始时候,钱多虽然知道张宁计划着什么,可听张宁说要做小买卖后,还是吓了一跳。
钱多总觉着这个事有点不妥当,他们都是半大孩子能做这个嘛?
张宁解释说:“那个科技园里不是有好多公司嘛,附近又没什么饭馆,我看见有个卖盒饭,我问他能卖多少,他说闹好了一个月两三千呢,大本咱们也不够,我看了附近还没卖茶鸡蛋,我别也不会,就跟我妈学过这个。”
钱多听着不是太懂,他半开玩笑说:“随你吧,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干啥,我就干啥,我都听你。”
钱多从那时候起,就跟着张宁卖起了茶鸡蛋。
茶鸡蛋开始卖就不错,张宁又抽空学摊煎饼,还真下了番功夫给琢磨出来了,就是苦了钱多,开始练手东西都落钱多肚子里,以至钱多有段时间一靠近煎饼摊就反胃。
还真跟张宁分析差不多,那个科技园很多公司刚刚搬进来,附近饭店又不多,很多里面上班人中午不回去,都附近买了吃,张宁钱多都是利索人,味弄也成,一来二去还真招了不少回头客。
就是税务工商查了一次又一次,还有那个收占地费。
钱多好声好气解释说:“这个煎饼摊和茶鸡蛋是我们一家,怎么收两份钱?”
执法人员没好气说:“你们站地方太大。”做势就要扯收费条子。
张宁忙递上去一个俩鸡蛋煎饼,商量着说:“我们小买卖刚开张,通融下。”
钱是不收了,就是一天得白供应一个煎饼。
气钱多直骂,“什么玩意?!”
张宁把纸盒子里钞票拿出来点了点,抬头看钱多一眼,无所谓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得罪人事上张宁是吃过大亏,当初就因为自己办事太硬,得罪了体育委员,才闹流言满天飞,张宁是个很记疼人,同一个地方,他可不想摔倒第二次。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得罪人了。
俩人摊子支一个公司门口,而每个公司都有个把保安保着,钱多张宁平时对付城关税务什么就够麻烦了,谁还能惦记到这些门神。
买卖一般时候也倒没人管,等上前买东西多了,那家公司保安就出来了。
对钱多吆五喝六:“你这摊挡我们公司大门了。”
钱多没当回事,随便意思着让了让。
恰好那天张宁跟一卖鸡蛋约好了,打算大批量批鸡蛋,摊子暂时都交给钱多一个人管。
结果没一会儿那个保安又来了,堵着钱多摊子说:“你他妈长眼没有?叫你让开呢!”
钱多不得已又让了让。
偏偏那个保安跟钱多对上了,还要让钱多让,钱多就有点不高兴,嘴里说:“这怎么还归你管啊?”
保安揪一揪钱多脖领子,骂骂咧咧:“我他妈今天告诉你,这一片就归我管,你我眼皮子低下卖多少东西了,我连个免费鸡蛋都吃不上,你还想摆摊,有这么好事嘛?”
要是张宁,当时也就给递个鸡蛋什么了,偏偏钱多被人揪火大,一时没忍住。
揪霹雳哐啷一阵打,人家保安人多多啊,这边一打,那边人就呼啦呼啦过来了,上去拳打脚踢,锅子炉子连着三轮车砸砸,踢踢。
张宁鸡蛋价格也谈妥了,这边摊子也砸没了。
第 18 章
张宁低着头,慢慢捡地上铲子调料瓶,钱多一动不动坐不远地方。
偶尔有人经过,好奇张望两眼,又迅躲开。
钱多被打并不厉害,就是胸口挨了几脚。
地上到处是玻璃碎片,张宁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下。
钱多忙跑过去,要给张宁看。
张宁推开钱多,也不说话继续低头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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