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全身而退,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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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学院第一神箭手强巴，一直守卫在院长崖冬的身边。一眼发现那个放冷箭的家伙，从门板上摸到一枝箭，从两块门板间很快飞出一支利箭，一箭射中那个黑骑兵神箭手的左眼眶。

“拿箭来......”

看着垒下人头攒动，强巴急得大叫，一只胖乎乎的手把门板放下，撸起一把箭，塞进强巴的箭筒。

强巴瞄准一个正准备砍断大擂木升降绳索的士兵，一箭射穿了他的右胳膊，那士兵把刀换到左手，在强巴第二支箭瞄准他的脑袋前，一刀把嗜血擂木的一端绳索砍断。十来个黑骑兵趁大檑木失去平衡往下一顿之间，蜂拥而上，拉着另一边的粗麻绳，奋勇往下拉，垒上的士兵哪里肯轻易放弃这杀人利器，死劲往上收，十来个黑骑兵被脱离了地面，犹如一串啃咬着毛毛虫不知道死活的红火蚁。

更多的黑骑兵扔掉手中的兵器挂在大檑木上面，脚腕被更多的战友拉住，麻绳上下挣扎了十来下，终于不堪重负“蹦”断了，大擂木在最后砸死十来人后，终于像条冻僵的大蟒蛇般一动不动了。

“把城门口清理开来——！弓箭手掩护！”负责攻城的勾三将军的命令及时下达。

瑶溪垒的城门根本就没有用以打更和报警的谯楼，更别说箭孔密布，便于了望和射击用的箭楼和门洞上方的防火口了。黑骑兵把同伴的尸体顶在头上，一直把他们运出离城门二十多丈的地方才放下，攻城锤也顺利地撤了出来。

在盾牌兵的护卫下，五千多黑骑兵有秩序地杀入瑶溪垒内，除了城墙上射来密不透风的箭雨外，整条中心大街安静得太过分了，被标枪射死的尸体显然被人刚拖走，地上留有拖曳的长长血迹。进入垒内的士兵们不敢马虎，分成两路紧贴着沿街商铺猫腰搜索前进。

“封城门——！”

崖冬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像蚊子在叫，轻得只有自己听见，平时上课说上一整天都没事的喉咙，崖冬以为第一次上战场，难免口干舌燥，使劲咽了口口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失声了，连最简单命令都发不出去。

原计划是放进五六千黑骑兵入垒，眼看进垒的黑骑兵都已经超过万人，再不堵住城门，麻烦就大了。已经有两千多士兵头顶轻便的藤制盾牌开始沿着台阶往城门楼冲来，情况万分危急。

崖冬滚动硕大的身躯，一直到撞倒垒得高高的沙包边上才停下，不能发声，只能以身作则了，他奋力推动一个大麻包，从城墙上滚落......从天而降不下三、四百只装满沙石大麻包，瞬间把城门靠近垒内的一端堵上了。

大梁学院年纪最大的老姬领着瑶溪垒防守的主力三百名教头和五千名拿着各色武器的新学员，见城门被堵上，依照原计划从街道两侧呐喊着冲了出来，和一万多黑骑兵厮杀在一起。三万多瑶溪垒的年轻逍遥客，也被仓促地组织了起来，在大梁学院副院长丰喜将军的带领下，举着斧头、剖篾刀、二齿锄甚至是菜刀把黑骑兵们围住，一个能把扁担拗断的新学员尚大力操着一把九齿粪耙，只一耙就消灭了一个黑骑兵的百夫长。

比计划多放进了五千多黑骑兵，这些士兵知道深陷包围，个个奋勇争先，着实耗费了崖冬主力的不少时间。

垒外的勾三将军见城门再次被堵，虽然看不见瑶溪垒内发生了什么，但不见滚滚浓烟冒起，又有阵阵杀声传来，勾三还是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的部下中了埋伏。

“不惜一切代价冲进垒去——！”

勾三在垒外大喊，黑骑兵像疯了的一群土拨鼠，往外拼命搬运沙包。

崖冬虽然口不能言，他舀起一瓢烧滚的“金汁”（粪水）从城墙上浇了下去......士兵们抬起粪桶，把一桶桶臭不可闻的肮脏液体倒下垒去，一些来不及逃跑的瑶溪逍遥客也参加了这场有些恶搞的战斗，挑着粪便倒入大铁锅里烧得滚烫，然后源源不断地送上城墙。

抬大沙包的黑骑兵不时被烫得掉皮掉肉，脚下又滑，但在勾三和商震大将军的眼皮底下战斗，黑骑兵兵还是保持着昂扬的斗志，眼看沙包就要被搬空，崖冬拉着神箭手强巴来到城门正上方，“伊伊呀呀”指着那些“搬运工”。

“我知道，院长是要我射那些搬运沙包的人吗？”强巴说话间一箭透过盾牌的缝隙射倒一个。

崖冬不停地点头，还向强巴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许。

“院长，我需要箭......”强巴一摸箭筒，只剩十来支了。

崖冬左滚右滚不时搬来门板，拔下上面密密麻麻的翎箭提供给强巴，其实这后勤工作在神箭手不知情的情况下，崖院长已经干了多时。

强巴在两面大门板的掩护下，一连射死几十名搬运工，掉在半道的沙包都垒成了小山包，垒下的搬运工终于知道这搬运沙包的活是今天战斗中最危险的一个工种，终于都躲在城墙的门道里，不敢出来了。

勾三将军一挥手，几十名举着人形大盾牌的黑骑兵冲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掩护搬运工完成最后的工作，强巴一下抽出两只箭来，一箭射在盾牌兵的脚背上，就在盾牌一晃之间，另一箭透过极小的缝隙，一箭射在背着沙包士兵的腋下，连人带沙包轰然倒地，带倒了四个盾牌兵，强巴一连四箭，把四名士兵钉死在了地上。

如蝗的箭雨朝强巴立身的墙头射来，扶住门板掩护强巴的士兵们，有的手臂被射中了不下五六箭，还用身体把门板牢牢夹在城墙上，不敢松开，强巴不停地转化着狙击阵地，一连拉断了三张强弓，就在强巴手臂酸痛发涨，手腕颤抖，准头急剧下降的时候，瑶溪垒内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冲进垒内的黑骑兵被歼灭了差不多了，剩下一百多人，逃入小巷成了过街老鼠。

一群教头，杀得性起，杀光冲进来的黑骑兵后，舞动五百多斤的链子锤从瑶溪垒的东门杀了出来，黝黑的铁锤平地舞出一团团黑云，滚向商震水军，他们身后跟着几万瑶溪垒的年轻逍遥客。人人奋勇争先，商震的大军终于有点扛不住了，阵脚开始松动。

老姬等几十个教头，干脆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舞动的玄铁刺发出宛如雪山顶清泠的光芒。

商震见瑶溪垒一下冲出如此多的勇猛的天庭军，知道自己自从出师以来第一次捅到了“马蜂窝”，啃到了硬骨头，还幻想着在瑶溪垒再发一笔横财呢！看来要想全身而退都有点难了。

“撤退！前军变后军，掩护中军撤退！”商震及时下达了撤退令，幸好商震这次带出来的部队都是自己的老部下，见商震大将军有危险，拼死抵住天庭军的反击，缓缓向海岸方向退去。

跟崖忍领的几千骑兵纠缠一起的商震的中军和后军，互相交替掩护，用箭射住崖忍骑兵的追击，有序地向海岸方向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