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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将所有的眼泪与汹涌的情绪逼回去。
仇已报。
何氏岌岌可危,何光耀躺在病床上等着或许在他有生之年都等不来的肾.源。而顾锦言……一直活在悲痛与歉疚之中么……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了意义。事到如今,还能怎样。错了的人生会因此而重新来一遍么?那些痛到连回想都不能够的日子就能从生命里抹煞么?15397605
那么,至少,我不想要成为你的障碍与阻碍。
同情也好,施舍也罢。
或许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与停止。
两个人便是保持着这种姿势,长久的站在这酒窖里。酒窖里的温度有些低,身上凉凉的。一直凉到了心底里。
“三哥,那时候,去地下室的,为什么是你?”
迟宇新没回答,环着她的双手多用了几分力气,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企盼过,有谁能够带她离开的。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来的那一个,会是他。那时候,她见到他,来不及震惊来不及诧异,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在这之前,他和她也有过交集,只是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那他怎么会知晓她在哪里,姜瑜怎么会放任他带着自己离开。因为之前不敢回头去看不敢深思,所以这些疑惑,她从来没深究过。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去面对过去所有的一切。
如果一直无法面对的话,就永远不能够走出那一段阴影吧?可人打电尹。
“呐……为什么是你……”她低头,看着被灯光拓在地面上彼此重叠起来的影子,轻声呢喃。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
漫长的像是某个炎热的午后。沉闷,湿热,难捱。
很久。很久。
迟宇新才低沉地开了口,“你希望去的是谁?”
是谁呢?
顾锦言吗?
是有过这样天真的希望的。
只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那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终老于此。
“是谁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就好。”她轻声说。
“我知道你在那里,这辈子也想着做一次好人,给自己一次赎罪的机会。你就这么想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知道真相吗?”
“真相并非只有一个。每个人眼里的真相都并非一致。你的所思所想会被完全误解,甚至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缘何这么做。”迟宇新的语调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即便如此,我也想知道真相--你眼里的真相。”她执拗起来,毫不听劝,坚持自己的意思。
迟宇新紧抿着唇,“给我一个理由。”
“只要你说,我就信。”停顿了片刻,她又说,“以后,无论其他人怎么说,我都只信你说的。”
迟宇新的掌心带着微微的暖意,那暖意顺着皮肤的脉络蔓延至全身,爬上了心底。何可人想起了那一日,迟宇新抱着她走出来时,紧紧抱着她的双臂和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让人莫名的心安。
为什么那一刻,出现的……是你?
迟宇新箍紧了她,酒香随着音乐在这空气中飘荡,钻进五脏六腑里。
“去领证吧。”
他没回答,却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何可人闭上了眼睛,很多情绪很多想法,在心底里盘根错节,分不清理不清剪不断。她要的答案,他不肯给。他所能给的,仅仅是陪伴。用他的余生,陪伴她。
是谁说的,爱情原来的开始时陪伴。
而她问不出口。无法开口去问他,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可曾动心过。
那么自己呢,可曾动心过。她亦不敢去深思。在这世上,羁绊越多,人就会变得益发脆弱。她无法纵容自己的软弱,她需要活下去。
话已至此。无法沟通与交流。她也没了谈下去的兴致。她点头,应道,“好。我想先睡了。”
迟宇新也没说话,只是松了手,看着她走了出去。
何可人刚回房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陌生的号码。她原想着挂了,却鬼使神差的接了电话。
“晚上好。”
姜瑜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耳里,她只觉得有阴风刮过来,不由得绷紧了神经,手指想要按挂机键。
话筒里传来的话却让她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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