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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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江瑶玖才到了斗法场地，昨日卢凤英随口一提让她参与斗法，当晚便有童子送来令牌。江瑶玖将令牌掖在袖子里也不拿出来，慢吞吞地四下游荡，偶有发现某个台上斗得激烈的，便驻足默默观看，既不说好，也不说歹。

让江瑶玖有些好笑的是，几乎每个台下，都有些欢喜高谈阔论的闲人，评点这个所用法术如何来历，那个施展的手段精妙在哪里，和她当年在罗国看到的武林大会时颇为相似。看来不仅是江湖武人喜欢点评人物传播八卦，这些修士也难免俗。

只是这些开口点评之辈，大多其实没多少见识，虽然一听也是滔滔不绝似乎有理有据，但细究起来，还是信口开河的多，真知灼见的少，再看看头顶灵光散乱，法力驳杂，估摸也是散修居多。话又说回来，也只有这些散修，走南闯北，行踪无定，捕风捉影的见闻听得最多，却又不大上得台面，才最喜欢显示自己识见不凡，超人一等。

江瑶玖一路走过去，非但没有热血沸腾起来，反而越来越觉得昏昏欲睡。斗法台只有那么大一块地方，一个大型法术放出去就能覆盖一半，而精于身法闪避的修士本就不多，加上规则是自由挑战，一两场胜负都不要紧，最后根据综合表现评估，具体分数都是暗箱操作的。如果这一场耗费法力过多，下一场说不定就要掉链子。输了不怕，就怕输得太残，或者一路全输，那多半就中选无望了。

因此缘故，大多斗法的修士还是选择了谨慎从事。于是乎，你扔一团烈火过来，我凝聚一面土盾一挡。再还一道荆棘术从背后缠绕过去，然后你大叫一声“道友好阴险幸亏某家早有防备”再用法器斩断挑飞……战斗节奏之标准，打斗手段之单一，单挑过程之无聊，简直堪比传说中小白最爱的回合制网游！江瑶玖想要的提神效果那是全然没有，用来催眠倒是事半功倍！

“战斗不走位的法师都不是好法师……话说不走位也就算了，好歹弄个宠物肉盾放前面挡着啊！法修又不是体修！哪有法师靠身上装备硬抗攻击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真心觉得就凭一柄飞剑，吹口气我也能杀翻这些货色好多次了！这斗法台满打满算有二十丈没有？没有就好！……难道是邓嫮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通天剑派难道就在这些肉脚里给她选老公么？如此对待一位女士。真是太凶残太特么地灭绝人性了！”

江瑶玖在一处斗法台下多站了些时，因那台上有个修士，斗法时御使妖兽精魄。炼就一种玄光，已经连续击败四个挑战者，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法器对砍法术对扔，倒是多了不少变化，让江瑶玖起了点兴趣。驻足观看。

只是这人连续胜了五场，便渐渐没人肯再去挑战他了，那人在台上等了许久，也觉无趣，便自己跳下来，双手背在背后。便施施然地走了。想来他的表现也早给通天剑派的人记录下来，多打少打一场无所谓。

江瑶玖正要离去，忽然觉得身后法力波动。本能地一闪，回头一看见一抹白衣一晃，司马含章依旧幻成男子模样，抱怨道：“我那边也是打着打着就没人上来了，十分无聊。本来远远看见这位道友和我同病相怜，哪知我刚赶过来。他就走了。”

她先前去拉江瑶玖，却给对方闪开了，此刻再次兴奋地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昨日说好咱们还约斗一场的，可算数不算？”

对比司马含章的热切，江瑶玖却很有些懒洋洋，道：“没心情，改日吧！”

司马含章见左右无人，低声道：“莫不是嫌我前日隐瞒师承？罢了，江师妹不比别个，为表诚心我就说了也无妨。我出身星云观，派中上下只有三个人，在旁人看来虽和散修一般无二，但却传承的是……”

江瑶玖忽然一摆手止住司马含章的话头，道：“好了好了，说到这里就行了，下面的不用说了。我不曾怪你，只不过今儿真不想切磋。”

司马含章狐疑不解，“莫非瑶玖不想看看那件法宝？”她压低了声音，“据说那是一件虚灵宝器哦！你知道虚灵宝器吧？就是传说中的半仙器！”她露出些羡慕神色，“我的明月剑丸才是真识初生的程度，要想通灵起码也得我结成金丹，练为本命剑器之后，至于想要成为虚灵宝器，都不知是几时了！”

江瑶玖兴趣缺缺地道：“我就算不想看，邓夫人亲自点名，最后又岂会少得了我两个？再说，”她瞅了瞅司马含章，有些恶狠狠地道：“你都知道要幻了形貌再上台，我一介女流贸然上台和这些男子争竞，给人误会有什么特殊癖好，耽搁我未来的大好姻缘，谁赔得起？”

司马含章笑道：“原来是这点小事，我倒没想那么多。不过龙阳镜缘一般都是雅风韵事，古来有之，就算被小小误会又何妨？反而更添风流。江师妹你也太拘束了。”她一边说，却愕然地发现江瑶玖早已跳开老远，一副“你离我远点”的惊恐万状表情。

江瑶玖猜得丝毫不错，既然是卢凤英做主让她们参加，两人的水平也都让这位元君看得一清二楚，是否再和这些修士打过，都已经不重要了。本来她被卢凤英这一拦，第一反应就是回去问谢寒秋该怎么办，但飞到半途，却又转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