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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意乱情迷,他正是双十年华的男儿,哪里能经如此的撩拨?有些笨拙的回应着,粗糙的手胡乱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一阵阵喘息声里,二人已经是‘坦呈以对’。

“不……不行……”

上官明混沌中勉强拉回一丝神智,想起来身下的女人是叔叔的姨娘,若是他们行了这苟且之事,那他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叔叔?

“来嘛……”六姨娘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手指尖端深掐入他的背脊,还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听到那一声长长的呼吸声,她的笑容越发勾魂。

极致的痛和欢愉让上官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拉断,身体一沉,展开最原始的男女动作。

六姨娘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本能的想要逃避,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却不得咬紧牙关,明明是疼痛却要迎上去。

殷红的鲜血沿着她嫩白的大腿流下,身体渐渐有欢愉爆炸开来,她控制不住的娇吟出声,眼角却有泪流下,心一点点的碎裂成飞灰。

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哪个少女不曾有英雄情结?

在得知自己要嫁入上官鸿时,她高兴地好几天睡着都是笑醒的,心里也做好了尽自己力量维护他的准备,爹爹那一番谆谆教诲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上官鸿——那是她少女时期最美的梦,那一年的城门口,鲜衣怒马的将军勒马,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从马蹄下救起。

一刹那的失神,让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神祗。

在见到他之前,她听过了太多关于他的功勋,还有关于他长相的各种几乎是魔化一般的传言,心里也想过很多种他的样子,却没想到真正的他竟是这般俊美无俦,又……又是那般的温柔。

那一年,她十岁。

然后……

她紧紧闭上眼睛,从今日起她将彻底把他从心里拔除。

彻底、拔除!

室内,春情弥漫,颠鸾倒凤进行时。

……

“外边儿怎么样了?”

迎春院,上官莺倚在床上看书,见巧儿回来搁下书卷问道。

巧儿回道,“和少主预想的一样,当管家言之凿凿诬陷是你将那些人处置了后,‘那些人’恰巧出现,他们和其爹娘回家后,这件事算是短暂的平息下来了。”

上官莺点点头,“巧儿,那些在院子里监视的人可有动静?”

“没什么大的动静。”巧儿摇头。

“那这样。”上官莺吩咐道,“你让人去收集那些碎裂的瓷器片和鹅毛,越多越好。”

“是。”巧儿领令。

“下去吧!”上官莺朝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巧儿依言离开,上官莺唤一声,“连婆婆。”

“奴才在。”连婆婆上前一步,于她的下方垂首而立。

上官莺道,“你去搜集一些毒药来,等到巧儿收集的东西都到了之后你安排人手把它们全部插在府里的各个墙头上、瓦缝之中,每个瓷器的尖端都要涂上毒药。”

“是。”连婆婆明白,少主这是要对付那些监视的人了。

“这事就麻烦你了。”上官莺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笑意,挥手道,“把方离合方涛兄弟叫进来,你先去办事儿吧!”

“是。”连婆婆应一声,下去了。

一会儿,方离、方涛兄弟便是来了。

“拜见大小姐。”兄弟二人单膝跪下,行礼。

“起来。”上官莺手往上轻轻一托,示意他们起身。

“谢过大小姐。”二人只感觉膝下一股巧劲儿托起自己,互看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异,却也不敢耽误,站起身来。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做一件事。”上官莺严肃道,“就在这几日我爹就要回来,我不希望府里的事影响他的心情。你们轮流监视六姨娘院子里的动静,这几日内哪怕只有风吹草动也要记下来禀报于我。”

“是。”二人齐声应道。

“当心点,不要露出马脚来。”上官莺抬手示意他们离开。

“是。”二人悄然退下。

“阿大、阿二。”他们走后,上官莺唤隐藏在身边的暗卫,也是隶属于上官密卫其中的二人,爹硬塞给她的侍卫。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从外边飘进,单膝跪在她面前,“大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去多叫一些伙伴替换我院子里的护卫,有女子的话更好。”上官莺眯起眸子,若有所思一笑,“要机灵点的。”

“是。”两个侍卫应道,心里却想着伙伴里有三大奇葩,但愿她受得了。

“去吧。”上官莺挥手道。

“是。”两个暗卫退下。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人,她想了想站起身来,将脸上的伪装用茶水清洗掉,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的将水渍擦去。

走到铜镜前,她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褪去所有疤痕的脸上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少女细长的黛眉、小巧的唇、挺直的鼻一览无遗,却那么陌生。

上官莺抬手,将鼻下的容颜掩去,只剩下那一双眼眸。

唯一熟悉的,只有它。

大而明亮、眼角眉梢扬起或垂下都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睫毛极长,哪怕只是微垂下都能将眸底的情绪掩盖的丁点不剩。

“魔瞳。”

她展颜一笑,昔日她也曾涉猎过此类的书籍,却没有亲自实践过,更没有想到那种只要能与人对视就能摄人心魂的瞳孔真存在于人间。

连婆婆,却会。

她低垂下眸子,唇角的笑容越发深刻,如果没记错的话连婆婆那一双眸子还是能变色的。人的容颜易变,但是瞳孔的颜色却难变,若是习得魔瞳之术可以将瞳孔的颜色改变,加上她擅长模仿各种人的声音,那日后她打探起消息来岂不更是易如反掌?

“真是不错。”

密道已经建成,只要等更多的上官密卫的到来她就能将机关全部弄好,然后就有足够的时间向连婆婆学习这等秘术,而不用担心被他人得知。

抬起头,上官莺脸上的笑意掩了去,扬起手,重新将脸上画出伤痕,又将半边面具戴妥后,打开密道的机关走了进去。

黑牢里没有昼夜之分,火把燃烧噼里啪啦响将牢里照得亮堂堂,看管犯人的牢头来回于门前走动巡视,见得上官莺前来,纷纷屈膝行礼。

“起来吧!”

上官莺示意他们退下,自己举步去那左边尽头的牢房。

铁牢里,披头散发,眼神涣散的女子倚靠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三姨娘。”

上官莺止步于牢前,隔着铁栅栏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没有应声,那一双涣散的眸子没有聚起半点神采,好像没听到一般。

“我知道,你是在装疯。”上官莺望着三姨娘,不过是半月的时间,原本甜美可人的人不但面色枯黄,连身形也变得佝偻,好像平白老了好几十岁一般。这牢狱的生活凄苦,可想非一般,竟将一个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

“是你,对不对?”三姨娘身体一颤,转过头来,那一双因暴瘦而变得格外大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上官莺,扬起的尖细如锥的下巴泛出冷冽的寒芒,看起来格外瘆人。

“在牢里这几天,看来你都想明白了。”上官莺一笑,就着地上盘膝而坐,支起下巴,不躲不闪的迎上她的目光,眼中却是没有一点情绪,平静如同死水。

“我真没想到,是你。”三姨娘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恨意或者是得意,可让她挫败的是,她完全看不出她一点情绪。

“我在算计的时候,已经是将五姨娘算了进去,你不亏。”上官莺淡淡的道,眸子微阖,唇角勾起一起讽刺的弧度。

“五姨娘?”三姨娘一怔,忽而笑起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信任那贱人,没想到她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哈哈,真想看看这虚伪的女人的下场。”

“你看不到了。”上官莺淡淡的道。

三姨娘笑声一顿,随即脸上扬起苦涩的笑容,“你过来是终于要动手杀了我吗?”

“不是。”上官莺摇头。

“那是?”三姨娘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她已经死了,连同她的姐姐一起被处死了。”上官莺抬起头,微微一笑,平淡的道,“那一日我去拜祭我娘,她和她姐姐企图谋害我,事情败露,所以她们都死了。你想不想知道,五姨娘是怎么死的?”

她扬眉,脸上的笑容忽而灿烂起来。

三姨娘心底忽地一阵发寒,却一咬银牙,“想,我想知道那害我的贱人是怎么死的!”

“我亲手杀的。”上官莺抬手示意着,“点了她的穴道,我用传音之术告诉她所有真相,然后将一张张*的布贴在她的脸上,让她带着真相窒息而死。她想挣扎,挣扎不了;想死,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死亡,而不是痛快的被结果。”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三姨娘,那一日她偷了《八骏图》放在你的院子里,还指使心腹把你藏着的金银珠宝都搬出来加害于你。你不能亲手报仇,我杀了她,也算为你报仇,待你不薄了是吗?”

“上官莺,你是疯子。”三姨娘有些后悔知道这真相了。

上官莺歪着脑袋看她,笑眯眯的道,“三姨娘,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想讨你骂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恨的人我已经帮你收拾了。然后顺道问问你,你的爹娘和兄弟是想我照顾,还是‘照、顾’呢?”

“你想干什么?”那刻意加重语气的两个字让三姨娘心头一阵冰凉,不顾一切的朝着上官莺的方向扑去,想要伸手抓住她,可有那铁栅栏的阻隔,即便是她很努力的伸手,却连上官莺的半片衣角都碰不到。

上官莺笑着看她作无谓的动作,语气轻柔,“三姨娘,我只不过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动。”

“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三姨娘尖声叫道,明明知道够不着上官莺,却是拼了命的伸手,是想抓住那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

“那告诉我,六姨娘来自哪里,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毕竟是相处了有几年的人,她对六姨娘的了解,定是比现在侍卫去查探得到的消息准确些。

“我都告诉你,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三姨娘哭道,她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家人无辜,她只求她放自己家人一条生路。

“只要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善待你的家人。”上官莺道。

“好,我说。”三姨娘一抹脸上的泪,将自己知道的据实以告,“六姨娘是几个姨娘里最为古怪的一个,内宅争斗时她从不站队,也甚少和丫鬟交谈。她不喜欢金器玉镯,却偏爱蛇和各种蛇,我曾经无意中看到过她裸身站着蛇窝里,亲昵的和那足有手腕粗的蟒蛇说话,当时我差点被活活吓死,此后便再也不敢去她的院子。从那之后我也存了心思,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都带了雄黄粉,在我的院子里也藏了许多雄黄酒和雄黄粉。”

“三姨娘,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的,如今果然没错。”上官莺脸上浮起笑意,又轻叹一声,“只是你的聪明,很大程度是用错了地方,才一步错步步错。”

“一直错到万劫不复,呵呵。”三姨娘苦笑出声,她也是被逼的不是吗?

想活着,想要报复,却是害人害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三姨娘,我还要你做一件事。”上官莺望着面色颓败的她,面色平静依旧,“只要你答应不耍花样,我还可以让你见你爹娘和你兄弟最后一面。”

三姨娘一怔,有些说不出话来,疑惑的眸子望着她。

“我要对付六姨娘和管家。”上官莺的目光看着她,唇角依旧带笑,明眸却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那般自然的口气,似乎人命于她来说,和蝼蚁无异。

“你留下我的命,原来不过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三姨娘忽然大笑,笑出泪来,手死死攥紧铁栏,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上官莺平静的面孔,凄然道,“可是……可是我却……我却拒绝不了,多可悲,多可悲啊!”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上官莺一语切中她最痛处,冷漠的眸子几乎带着能刺伤人的锐利盯着三姨娘,“我知秦氏佛口蛇心留不得、四姨娘任性骄傲靠不住、五姨娘没有主见、六姨娘琢磨不透,从一回到府邸见到你开始,我步步筹谋为你铺路,一步步把大权交到你手里,可惜……”

上官莺没有再说下去,目光中却含着太多的惋惜。

“是我自己,害了自己啊!”三姨娘凄然道,泪水成串落下。

上官莺眸色微沉,“三姨娘,一切从你做好选择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而人做了什么就当为之付出代价,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会留下你的性命,但我能答应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明日你准备着见他们一面,后天,请你……归西。”

三姨娘身体狠狠一颤,好半晌才哆嗦着唇道,“好。”

“那便准备着,晚上好好梳洗一番,我会让下人备好你爱吃的饭菜。”上官莺站起身来,背对着她道,“我会派人保护你,在这期间,寸步不离。”

“谢谢你。”三姨娘也是明白这是监视,咽下喉头的痛楚,她跪下来,哽咽道,“大小姐,我是罪人死不足惜,但能不能保全我的名声?我不想……不想日后我的兄弟……背着……背着我的污名被人轻视,求大小姐成全。”

“没有人会把你的污名传出去。”上官莺幽幽地道,眸色越发的沉冷。

“大小姐?”三姨娘不懂她的意思,怔怔的看着她,却见此时她突然转过身来,在看清她脸上那一抹冷冽的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时,三姨娘喉头一噎,遍体生寒。

“三姨娘,想必你已经猜出他们的下场了。”上官莺嘴角的冷笑越发森冷,那没戴面具的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更显狰狞可怖。

三姨娘几乎被吓到,是被她的脸,也是因为自己心底那一个答案,哆嗦着唇,“他……他们……他们都……”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都死了。”上官莺帮她把说不出来的话补充完整了,眉梢高高挑起,用一种近乎诡异的声调道,“一个都没有留,连尸体都没有,真的是灰飞烟灭。”

“啊!”三姨娘蓦然尖叫出声,下一秒却是对上一双沉冷的眸子,一双眼眸蓦然睁大,下意识捂住了嘴,惊恐的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上官莺森然道,“任何威胁到将府的人,我都会一个不留。三姨娘,今夜出去别玩花样,你一人的命换你一家老小的命,够了。”

说完直起身子,再不看那瑟瑟发抖的三姨娘,沿着密道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手环住臂膀,身姿站得越发笔直,宛若风雨不摧的苍松。

眸子望向皇城的方向,倏尔,一冷。

那一双桃花眸美丽惑人,瞳仁却黑得无边无际,透不出一丁半点的阳光。

一如此刻,她的心。

“也快轮到你们了……”

眸子,合上。

不止他们,皇城凤氏族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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