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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霸爱·偷心皇妃,252 白首不相离(6000+)
这一次,陪伴她的,只有白玉石棺内他早已冰冷僵硬的身体。ai悫鹉琻
丧子之痛、亡夫之殇,让她好不容易幸福起来的人生就此幻灭,前路漫漫,她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了。
心口一阵紧窒的痛传来,她艰难地张开唇,拼命呼吸,想要用这炭火的温暖来融化心里的严寒,却不想,肺腑间吸入的,却是越来越多的清寒和冰冷。
她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走到石棺左侧的圆柱旁,斜倚在上面,靠着圆柱的支撑,才勉强让身子不致滑落下去。
双眸望着灵前的长明灯,美丽的脸上忽然弥漫出悲痛欲绝的神情,双唇微微颤抖,艰涩地吐出话来,却是如泣如诉,令闻者伤怀哀叹:“玄锦,你就这样毫无留恋地去了吗?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到……你说过等到战争结束,就带着我归隐山林,在庭院里栽满合欢树,等到花开的时候,陪我一起欣赏的……你还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今我这个一心人还好端端地在这里,你又怎么可以食言在先……睃”
“你不是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你答应我的,都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弃我而去?你怎么舍得将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世上?你走了,谁来许我一世幸福和安稳……谁来陪我走这余下的路……你告诉我啊……”
原以为,再也不会落泪了。
可是这凄绝的话幽幽吐出口,那湿热苦涩的液体竟然从眼角滑落,蜿蜒而下,落进了浅浅的唇里、脖颈里、衣衫里鸾。
身子软绵绵的,仿佛水中漂泊的浮萍,依着圆柱,缓缓滑落。
此时的她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纵然澄澈的黑曜石地面如何冰冷,也再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连石棺都不愿看一下,净顾着在这里哭的像个泪人似的……这般不会照顾自己,如此让人放不下,可怎么办才好?”
一个清澈温雅的声音清晰传来,敲破了雪夜的清冷,敲开了她悲痛欲绝的心门。
萧浅浅浑身一震,伸手紧紧攀上了旁边的镂金灯座,原本缓缓下坠的身子一点一点伸直,站立。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层层白纱被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打开,一个长身玉立的湖水蓝身影从一侧的偏殿卓然走出,璀璨灯光笼在他周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
他的墨发简单束起,只以白玉簪固定,愈发显得风姿俊逸。风华无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烛光照射到他眼眸深处,好似幽黑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繁星,又似清澈的潭水,倒映了炫目的彩霞。
一切,都如同初见时的模样。
上官玄锦缓缓向浅浅走来,步伐慵懒,透着一股懒洋洋的优雅。他缓缓伸出双臂,只轻轻一揽,便将那哭泣中娇小颤抖的身子紧紧地纳入怀中。
淡淡的梅花清香入鼻,素衣白裳的女子蓦然一僵,清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连挂在眼角的晶莹泪珠都忘了滴落。
浅浅下意识地低首,望见了紧紧揽在自己腰际的修掌,那湖水蓝的长袍柔滑地垂落下来,盖住了她的素净白裙。
那怀抱,是如此熟悉和温暖;那声音,是如此轻柔和爱恋;那双手,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慢慢的收紧,再收紧。
浅浅的大脑浑浊一片,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眼眸,眼神澄澈、溢满柔情,却还是那张深入骨髓的清俊容颜。
她愕然睁大了双眸,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大脑瞬间短路,嘴唇微张,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肯定是幻觉吧,是自己太想念他了,否则,他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广殿之中呢?可是,为什么?环在她腰间的双手是如此有力?那怀抱又是如此温暖呢?
他就这样深深凝视着她、紧紧拥着她。
四目相对,时光流转,一刹间,已是地久天长。
浅浅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眉眼口鼻,指下,是他柔滑的肌肤,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不是虚幻的,不是梦。
没有错,是他!
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鼻。
凝视着眼前的人,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来。一直吊在喉间的那颗心,缓缓地沉落到胸腔。
是他,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他终于来了,就站在她的面前。
刹那间,呼吸急促,伴随着窒息的压迫感,席卷脑海。
“呜——”不期然的,一双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清甜和香味,贴在了那秀丽苍白的唇畔,送入空气的同时,也辗转吻落了那瘆人的冰凉。
熟悉的感觉终于让她涣散迷离的意识重新凝聚,杏眼圆瞠,手上使力,挣脱了那缠绵的吻和温暖的怀抱。
这一次,她看清了,面前这长身玉立、一袭湖水蓝长袍的风华绝代之人,正是她以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再不能复见之人。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竟是连呼吸都不会?”熟悉的声音,带着梅花的香气,拂过她的耳畔,俊美绝伦的脸上浮现出温暖如玉的笑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是长臂一伸,又将兀自发呆的她纳入怀中,满含歉意和深情的声音徐徐落下来,“浅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呆呆地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俊颜,好半晌,才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玄锦,是你吗?”
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紧,好怕他说“不是”,好怕此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幻想,梦醒之后还是一片虚无。
直到冰冷的指尖触目上那俊逸的脸庞,指尖传来的暖意缓落心底;直到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直到他如水双眸紧紧锁着她,诉说着温言软语:“浅浅,是我,是你的玄锦……我听见了你的呼唤,我回来了……”
她微微靠前,将娇小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忽然一撇嘴,“哇——”竟然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滚滚而下,一滴一滴掉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将湖水蓝的长袍濡湿了一大片。眼泪不知怎么就从眸中滑落下来,无限委屈的,空前绝后的,欣喜的眼泪,扑簌簌只往下掉,将他的衣衫沾湿了,浅浅一边哭,一边哽咽:“上官玄锦!你不是死了吗?!”
上官玄锦紧紧拥着萧浅浅,低下头,借着满室摇曳的烛光,看向怀里的她,晶莹剔透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似梨花带雨,娇柔中透出一丝倔强,格外令人怜爱。
他好似搂着珍宝一般拥着她,看到她流泪,听着她哽咽的话语,他心中巨恸,亦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颗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却只是在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上官玄锦是死了。从此之后,世间再无上官玄锦,只有薛楚言。”
他很快抽出一只手,轻柔地将那小脑袋缓缓贴在胸前,复缓缓下移,柔柔地轻拍她的背,无限的疼惜和爱怜布满双眸:“我许你的合欢树还未栽,还没有陪你看尽夕阳,又怎么能狠心将你一人弃之世上而独自离开呢?我舍不得啊……”
这本是抚慰的话,满是怜惜的呢喃低语是诉不尽的温暖,可是怀里人的哭声却愈发高了。
话音刚落,浅浅已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哽咽着连声反问:“还说舍不得……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骗我你重伤不愈……为什么将那浸了血的同心结送到西罗……为什么还要阖宫缟素、亲设灵堂……你知不知道我听了那个噩耗,伤心欲绝万念俱灰……若不是想着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我在西罗恐怕就已经随你而去了……”
薛楚言清俊的脸上满是疼惜和愧疚,看着怀里人儿那哭花的脸,终是一声轻叹,大手爱怜地轻轻拭去了粉脸上残留的泪痕,轻柔的语音里透出不舍和一丝嗔怨:“你难道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共赴黄泉吗?”
“你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听他这样一说,浅浅心里的委屈更多了,终是忍不住,泄露了心底对他的全部的爱和在乎,却蓦然一怔,“孩子?你……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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