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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鹦鹉的讲述,安格尔的表情有些无语。
他原本还以为,模仿路易吉的镜鬼拥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力,能够算穿心思,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结果没想到的事,那只镜鬼只是靠着一些言语上的小伎俩,就骗过了鹦鹉,并且还诈出了契约的内容。
安格尔自以为的“高大上”,还真的只是自以为。
不过,猜错缘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之前鹦鹉表现的太过镇定,加之鹦鹉能把稻神等人耍的团团转,让安格尔把鹦鹉想的太聪明了。
完全没想到鹦鹉也会在兴奋的时候出现思维盲区,忽略了不少细节,着了别人的道。
当然,这也有鹦鹉和路易吉不熟的原因。
鹦鹉自己说完后,也是满脸的尴尬,挠着头皮讪笑道:“当时太想着离开了,很多地方都没考虑到。”
安格尔轻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倒是拉普拉斯淡淡道:“煽惑,其实也是刻印在镜鬼体内的本能。他们在言语诱惑上,并不输长惑族。甚至,在短时间的煽惑中,它们来的更加猛烈。”
换言之,鹦鹉当时着了道,或许不仅仅是太过兴奋,还有镜鬼本身掌握煽惑的技巧。
多方作用之下,鹦鹉才会变得不小心,忽略很多细节。
听完拉普拉斯的话,鹦鹉的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不管拉普拉斯说的是否是真的,但她讲的内容却是帮他解了围,让他看上去不是那么蠢。
不过,安格尔看向拉普拉斯的表情,却是另一番耐人寻味。
以安格尔对拉普拉斯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特意帮鹦鹉解围,因为这件事在她看来并不算大,没有到需要解围的地步。
所以她刚才那番话,并非解围的话,那肯定有其他的意图。
果不其然,拉普拉斯在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一般来说,镜鬼的煽惑,其实并不能长久。”
“因为煽惑只是他们的本能,而不是像长惑族那般,是他们的言语技巧。”
“而且,煽惑只有在镜鬼清醒的时候才有用。”
可绝大多数的镜鬼,清醒时间有限。
就算是那种有灵智的镜鬼族群,一天可能也就几小时的清醒时间,其他时候的思维都是宕机的。
“但刚才那只光影妖似乎有些不同。”拉普拉斯抬眼看向鹦鹉:“按照你的描述,他很早就盯着你了,也就是说,他一直处于清醒中,且之后还不停地算计着你、煽惑你、使用小伎俩诈你……”
“如果是正常的镜鬼,很早就该恢复混沌思绪,但他到现在都还保持着完整的自我。”
“这,很不可思议。”
拉普拉斯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她也不是没见过镜鬼,但像这种长时间保持理智的镜鬼却是很少见。
上一个类似的,正是怨女镇的那位绯灯妖后。
绯灯妖后,是数百万绯灯女妖中才能诞生的殊才。
这只光影妖,莫非也和绯灯妖后一样,是机缘巧合才诞生的殊才?
安格尔这时也明白了,拉普拉斯所谓的解围,其实只是因为发现了那只光影妖的特殊之处,对它感兴趣罢了。
思及此,安格尔接口道:“的确,按照我对镜鬼的了解,那只光影妖很不可思议,似乎一直处于理智状态。”
安格尔看向鹦鹉:“你刚才说你和光影妖是仇人,想来你对它应该不陌生吧?”
鹦鹉也不笨,立刻明白安格尔的意思,连忙解释道:“那只光影妖,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镜鬼,甚至一开始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和外界的亡灵差不多,终日都处于浑噩状态。”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它成为了某种灾厄生灵的马前卒。”
“在灾厄生灵的帮助下,他开始慢慢的有了自我意识。”
“如今,似乎觉醒了最初意识。”
鹦鹉说到这时,回忆了一下之前镜鬼在他面前时,说的一句话:“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伟大的灾厄生命的赐予下,他的最初意识已经脱胎换骨。”
“我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按照他的话来理解,或许是指,他已经能长时间的处于清醒状态。”
安格尔大概懂了,鹦鹉的这番话,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原本懵懂的光影妖,在灾厄生灵的帮助下,拥有了独立的意识。
可鹦鹉口中的“灾厄生灵”,又是什么?
面对安格尔的疑问,鹦鹉想了想开口道:“灾厄生灵,就是血祸。也即是光影妖口中的……血之主宰。”
说到这时,鹦鹉的表情略微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半晌后,鹦鹉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声道:“其实,我与光影妖本身并无仇怨,我是与……血祸结了仇。”
安格尔听完依旧一脸懵。
鹦鹉有没有解释,完全没差。
灾厄生灵等于血祸,也等于血之主宰。可这三个名字,安格尔都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
倒是拉普拉斯轻声道:“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还无法确定。”
另一边,鹦鹉在提到“与血祸结仇”后,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久久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鹦鹉抬起头,看向安格尔与拉普拉斯,眼神中带着歉色:“我真的很感激二位前来,不过,灾厄生灵是一种真正的灾难,我不希望二位被我牵连。”
“如果可以,我希望二位能将我在这里的事情转告给稻神……”
鹦鹉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却被安格尔打断了:“我们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再说这些已经无意义了。”
“至于稻神与你之间的事,你们自己来解决。”
“现在的话,我们更好奇的是血祸与灾厄生灵的事。”
鹦鹉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要探究我与血祸之仇的话,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安格尔原本只是想问问血祸的情况,但鹦鹉似乎误会了什么,直接从与血祸的结仇过程聊起。
安格尔想了想,也没阻止,反正最终达成了目的。
只是一个有过程,一个只有结果。
伴随着鹦鹉的娓娓道来,安格尔也逐渐了解了背后的缘由。
以巫师年计时,大约三十多年前,鹦鹉还在一个虚空商旅团工作,他的这个“鹦鹉”代号,也是在虚空商旅团中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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