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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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大概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三年,最多三年。”小姑娘叹口气,把一本书从她的书单上划掉，“如果我没有在这段时间里面集齐小汤姆的所有碎片,那我只能采用最后的办法补全她的灵魂了。”

“所以,”小姑娘“啪”的一声阖上了她打开的下一本厚厚的书目,满脸无奈和不解,“为什么我们还要在这些教会我什么叫做礼仪的糟粕里面浪费时间？”

德拉科懒洋洋的翻着书,拖长了调子回应她：“因为不读完这些该死的东西,我们就没有办法回到对角巷购买我们的开学必需品——感谢梅林，你还没有读到真正荼毒思想的部分。萨拉查保佑,《成长与性系列读物》——合格的教导你怎么让你软下去。（Growth and sex series， easy let you impotence.）”

没怎么听明白的小姑娘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颓然的把头重新埋进书堆里面：“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阅读。”

“对了，”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从书堆里面传来，“昨天你和哈利的教父说了些什么？他气得咬牙切齿，罗恩还很好奇为什么他会这么老实的一拳都不打你。”

“有关他教子的一些危及性命与荣誉的问题。”德拉科还是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说实在的，你告诉那个老蜜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之前没有告诉过他疤头身体中有那个人的灵魂碎片的话，我们可有多少便利和好处可以得啊。”

“对不起……”小姑娘小小声的说。

无奈的笑了笑，德拉科把书本放下，一双水银般的瞳孔里盛满了罕见的温暖的笑意：“我并没有说你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认为你做错了什么。毕竟，如果否认了你，就等于否认了我自己。”

小姑娘花了一点时间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随即涨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表示感谢。

“布莱克那边的说服工作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不过不要紧，他没有选择告知邓布利多，就等于他一只脚踏在了他教子这边。而他教子，和我们站在一边。我们的胜算很大。”德拉科两只手指轻松地搭在太阳穴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但是无法忽视的迷人气息。

看的呆了一会儿，顿了顿，小姑娘回过神来突然说：“对了，我想知道……如果短时间内我的力量无法恢复的话，我们的灵魂碎片搜集工作是不是就会陷入停顿了？”

“事实上，不。”德拉科百无聊赖的翻过一页，一目十行的扫视着，“根据你那种搜索半径小到如此程度的探索方案，找到灵魂碎片的概率就等于让它们器自己撞上来的可能性。不过不得不说，前两年我们确实挺好运。但问题是，可能存在的碎片究竟还有多少？它们会散布在哪里？它们依附的物体有没有什么根据？”

德拉科将书一阖，猛的坐了起来，一双银灰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星沉子：“灵魂碎片为什么会产生？黑魔——伏地魔为什么会让它们存在？为什么它们的依附对象如此的难以判断，从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它们能够存在多长时间？用途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去寻找？”

一连串毫无间歇的问题被德拉科平静的甩了出来，然后他又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恢复了之前懒散的样子：“你有什么想法么，星？”

“呃……我只能说一点我所知道的，但是她的情况和伏地魔可能不相同。”星沉子挠挠鼻子，深吸一口气，“可能你不会喜欢听。”

慵懒的银灰色眸子一扫，德拉科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只是看着星沉子不说话。

星沉子很快在那样的目光下妥协了：“好吧……那我说一下桐岚，我最重要的人。桐岚的灵魂并不是在这一世被分裂的。她的灵魂在她上一世死亡的时候被魔族撕裂，即将被他们瓜分侵吞。我用了逆转，强行涅槃的力量保住了她灵魂的不可被消耗性，但随即因为力量消散而被迫选择堕入轮回。原本不完整的灵魂根本不可能进入轮回，而且可以说根本不能存在于世上，所以桐岚其实应该在灵魂被撕裂的那一刻消亡，留下的只是纯粹的能量。但由于我强行逆转生长轨迹的力量太过强大了，所以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碍桐岚的碎魂，她的一片主魂裹在我的灵魂中和我一起堕入了轮回……”

她的表情平静，丝毫没有陷入回忆的痛苦和哀伤，只是冷静的陈述：“主魂是指能够基本保留她的意识的那片最大的灵魂。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确认伏地魔的情况是否与桐岚类似，但是在一年级末，我遇到了他的主魂。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或许你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中国的魔道两界会没有产生过一起与此类似的情况呢？因为在我们中国，灵魂不被称之为灵魂，而被叫做魂魄。”星沉子叹口气，“魂为阳，魄为阴。人死则魂归于天，魄则归于地下。三魂七魄，缺一则神智不开，懵钝愚鲁。修道则与魂魄息息相关，一旦本命魂魄受损，魂飞魄散，就是我们最可怕的下场——天地之间，你的最后一丝念想都云消烟散了。”

眯起了眼睛，德拉科谨慎的说：“所以，你的朋友那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她所有的应该是魂魄，魂魄被分为三份和七份，但是被撕裂的那种情况并不是被按照一般分类情况被分开的，而像是一个粗鲁的吃饭用手撕司康饼的人撕开的形状。”

“是的，”星沉子疲惫的说，“是我的力量，造成了这种不可能和不存在。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去做。我别无选择。”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从窗边的扶手椅上起身，穿过了小半个阅读台，坐在了星沉子的旁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你现在有我。”

星沉子露出一个苦笑，夹杂着无力、迷茫与疲惫不堪，很显然她并不认为德拉科或许能帮上什么。但是她还是在德拉科的怀里缓缓放松了身体。

静谧的沉默在室内漂浮着，德拉科的手指在小姑娘瘦削的肩膀上游移，安静的凝视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

“师傅曾对我说，我的名字……算了不说这个。桐岚的遇破可能会在西方，所以这就是我过来的原因。原本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愿意去放弃，毕竟最坏的结果莫过于一切照旧。”星沉子耸耸肩，肩膀尴尬的在德拉科的手指下挪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太自在，“而我分析，造成中西两方关于魂魄和灵魂的不同，或许是因为力量形成不同的缘故吧。所以如果这里的方法可以解决灵魂分离的难题，那么就用这里的力量去做。”

德拉科郑重的点头，表示对此赞同，同时希望小姑娘接着说下去。

不过他的手还在原位没有挪开。

星沉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坐在沙发上了。她只好僵硬的坐在原位，磕磕绊绊的说道，努力忽视肩膀上异常的触感：“我不知道灵魂碎片为什么会产生。但是它们的产生很可能是因为有人不希望灵魂的消亡——可能是他本人，也可能是他人。桐岚本身的碎魂有一些并没有依附对象，还有一些我们都无法接触所以不能考据。而灵魂碎片的存在时间我也不能确认——毕竟我知道的这个例子不太寻常。”

“但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需要有物体依附则是因为为了避免灵魂的损耗。而依附对象——如果是他本人主观依附的话，那么依附的对象对他而言可能具有特殊意义，因为我猜即使是他也不能随随便便撕裂自己的灵魂的吧，毕竟那是没有人能够承受的痛苦。被撕裂的灵魂就是不完整的了，它甚至……算不上一个人。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星沉子最后低沉的说。

“如果他想这么去做，那他已经不能算的上是一个人类了。”德拉科低声附和道。

“所以……你能不能把手拿开一下？我……我有点痒。”星沉子小声说，面颊上薄薄一层粉色，很快就蔓延到身后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花香正慢慢的散发出来。

“哦？哪里痒？”德拉科靠近她小巧的耳垂，带着一丝笑意轻轻问道。

星沉子迅速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只轻轻蹙了一下眉头，然后咬着柔嫩的唇一声不吭，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好像被风拂开的花瓣。

在肩膀上游移的纤长的手指好像带着某种莫名的力量，像是带着电，带着热，带着灼烧一般激烈而又疼痛的触感。可是他的触碰却又那么轻，像是风，像是爱抚着娇嫩的雏菊，好像在窄窄的肩上就能弹奏一首温婉的乐章。他的神色专注而且认真，指尖的力道清的似乎感觉不到，恍如在端详着一件什么珍宝，不舍得轻轻地点上一点。

可是，为什么那么轻那么珍惜的触碰，却又让人觉得落下了无尽的电和热，很快就要令人无法承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