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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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声掌声不断，可是当小雪拿着大脸盆收集赏钱的时候，却只收回了几个钢镚。对于这个城镇的人来说，钱只能花在表明“诚心”上，否则都是浪费。忙活了一个早上，他们买道具的钱都没有赚回来。

下午如法炮制，但这次石头不让小雪急着收钱，表演完他对观众说了以下的话：

“胸口碎大石，泰山压顶，你们相信一个凡人能够做到这些吗？我也不相信。当活佛赐福给我，说我能做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恕我愚昧，我以为因为我前世的罪孽，活佛要惩罚我。但我还是选择听从活佛，就算惩罚我，那也有他的道理，他自有安排。所以我尝试了，就在今天早上，结果成功了。真的如活佛所说的，我是被选中的人，是他亲近的弟子。他还说，凡是对我诚心的人，也就是对他诚心。”

石头的身份，一跃成了活佛的子弟。一个下午他们就赚够了足够他们花好几个月的钱。

钱对他们来说，只是生活所需，第二天他们就卖了道具，停止卖艺表演。他们准备游玩几天，好好看看这个城市。

小雪买了很多纸做的祭品，当然不是用来祭祀，她是真觉得那些东西好看得一塌糊涂。做工、绘画都非常精细，整个制品上面体现着百分百的诚心。这在别的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大概制作这类商品的人也都全心全意信奉着活佛。

商业街的中间，高耸入云的是一座皇宫一样的建筑，那就是活佛的宫殿。还没有进入这个城镇，他们就在远处看到了它的身影，今天终于有时间过来瞻仰。猩猩老哥站在宫殿脚下，用手挡住阳光，抬头看不到宫殿的顶部，他甚至有这座宫殿比他的山林还要高大的错觉。

他们被告知要从左边的门进去，正门明明开着，但只有活佛和四大护法能够进出，其他人都只能从两侧小门出入。他们还被告知，没有请香，不得入内。“请香”没有固定金额，越多越好，但是如果一炷香少于一两银子，就是诚心不够，诚心不够也不能入内。他们花了三两银子，请了三炷香，挤进了人群里面。

进入宫殿，正中间的就是活佛的金身，竟然差不多和宫殿一样高大，宏伟得让人惊叹人类的无所不能，这样的金像别说制造出来，单是移动他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个城镇的人民还是做到了，难以想象需要耗费多少人力多少诚心。

据说宫殿的背后是更广阔的天地，那是活佛的宅院。只有活佛还有他的侍女们、四大护法、五大高僧能够进入。活佛每月选拔侍女，但并不是所有侍女都在第二个月就遣送回去，有的被留了五六个月，有的甚至能够服侍活佛一两年。还有的被遣送回去，结了婚，但有时候活佛突然想起，又派人把她接回来小住几天，继续亲自为她赐福。据说，活佛宅院的侍女，从来没有低于100个。

他们在佛像前面的聚宝盆投了三两银子，在出口处又各捐了三两银子，才从水泄不通的人群里面挤了出来。

但是，当他们走出商业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另外一副景象。他们仿佛到了难民营，到处是面黄肌瘦濒临死亡的人。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二十岁以下的女孩子都长得白白胖胖，打扮得花枝招展，但二十岁以上的女人简直就像穿衣服的枯藤，有的甚至连衣服都不穿，干巴巴的像一具尸体。

这个地方的男子则无一例外，从小就是枯藤。这个地方的人好像特别讨厌男孩，但对女孩特别优待。同一户人家，女孩子在大口大口吃着肉，男孩子却在嚼着树根，在这个地方，这样的例子随处可见。

他们还看到，这个地方妻子给生病的丈夫喂的不是草药而是写满乱七八糟的字的纸条烧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