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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的事情,楚衡没放在心上。科研院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又本身就是做军工的,时不时就会有穿那身橄榄绿的人出现在院里各个部门。
再者说,他心里头被个陆成檀填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男人。
于是一转头,什么夜跑帅哥,就全都丢一边了。
一直到这天午后,工会搞了个篮球友谊赛,楚衡被推拉到篮球场观赛,他的视线里突然再看不见其他人。
午后的篮球场,太阳直晒。来当拉拉队的女同事们都躲在边上阴影处,有胆子大一点的,就站在球场边上,拿着手机各种拍。
球场上的男人们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短衫,楚衡到的时候,正好有个大高个飞身抢篮板,扭头一把扔出去,传给了早就跑位到三分球线外的男人手里。
那人接到球,骤然起跳,手腕一动,直接将球投向篮筐。
干净漂亮的一颗球,投篮,中框,落地。
周围顿时一片喝彩。
楚衡就站在球场边上,看着那个轻松落地后,拉过身上的短衫直接擦了把脸。
他的身材瘦削精悍,一百八十公分出头,揭起的短衫下头,毫不介意让人看见漂亮的腹肌。
“好帅!”搭档妹子小声地激动了一把,“楚哥,我说的人就是他,真的好帅啊!”
楚衡注视着那个男人,看着他完完整整打完一场球赛,扭头问妹子:“他叫什么名字?”
“啊,楚哥你不知道吗?他叫陆庭,听说是个军官,最近一直在科研院这边出任务……”
后面的话,楚衡已经听不见了,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只有这张和心爱的人一样的脸,以及一字不差的名字。
楚衡对这人上了心,稍微一打听,就把人的信息全打听清楚了。
就连这人几点起床晨跑,几点夜跑,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于是搭档妹子很快发现,平常经常顺路接送她上下班的楚哥,开始提早好几个小时就开着车去了科研院,再加班到九点后,才慢吞吞开始收拾东西再下班。
住在附近集体宿舍的同事开始经常瞧见,楚衡天天起早开车到单位,然后跟那个军装小哥晨跑,夜里也常常遇到他俩夜跑完一起在宵夜店里坐着喝酒。
有些流言,就慢慢地传了出来。
“楚哥……”妹子蹭着蹭着挨过来,“楚哥,你最近是不是……”
楚衡从电脑前移开视线,抬手扶了把眼镜:“怎么了?”
“就是,你最近是不是在追……”
“楚哥,有人来找你。”
被打断话,妹子咬咬牙,回头去看谁这么凑巧过来找人。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正好瞧见那个叫陆庭的军官穿着常服,站在门口和楚衡说话。
“这是……在谈恋爱吧?”
“是吧,看着不像普通朋友的样子。”
同事们的议论虽然在楚衡回来的时候及时收住,但那点声音多少还是入了他的耳朵。
就连搭档妹子也忍不住私底下问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一旦联想到自己文里的主角也叫陆庭,她还凑巧借楚哥的名字写了个配角,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为了回家给姥爷过寿,楚衡今天难得没有加班,下班点一到就开车走了。妹子坐在副驾驶座,问的有些犹豫。
“别瞎说。”路口就是妹子下车的地方,楚衡停车,侧头解释道,“人家是要走仕途的,这种事别瞎传。”
“可是楚哥,你不是……”
“我是同性恋,”楚衡笑,“可他不是。”
在和这个陆庭相处的时候,楚衡越发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人不是他的陆庭。
一样的脸,一样能让他呼吸急促的身影,不一样的,是说话时候的语气动作。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不是他的将军。
楚衡和这个世界的陆庭始终保持着朋友关系,他渐渐的不再白天夜里陪着锻炼。更多的是有时的时候一通的电话,出来喝酒聊天,完了各自回家,就和所有男人的友谊一样,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想法。
陆庭在科研院的任务已经完成,接到电话准备回部队。
楚衡本来答应送他,但是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只能借车给同事,送陆庭去车站。
但这世界上,有太多的突然。
项目数据上的错误,被楚衡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排查了出来,搁在桌上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来点显示是陆庭。
“陆哥。”楚衡夹着手机,双手一刻也没离开键盘。
手机那头,呼吸声有些重。
楚衡迟疑地停下手:“陆哥……”
“燕堂。”
楚衡腾地站了起来,刚从边上经过的搭档妹子,被突然推开的办公椅撞到大腿。
“成……檀?”
“燕堂,”手机那头,男人熟悉的声音透着低沉的笑,“我出车祸了。在xx医院,xx撞破了头,在缝针。”
xx是开车送陆庭的同事的名字。
楚衡一下子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人狠狠揪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熟悉的称呼。
这个世界的陆庭不知道楚衡有过字,所以,只有他……只能是他!
之后的一切,十分的戏剧化。
那个属于楚衡的陆庭因为一场车祸,来到了这个世界。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个人。
楚衡把陆庭带回了家,正式地把这个男人介绍给了家里所有人。也去见过了陆庭的家人。虽然中间也有过各方反对,但两个到底还是真正走到了一起。
几年后,陆庭因伤退伍,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快找到了一份射击俱乐部当教练的工作。
两人去国外领了对国内来说并不存在法律效益的结婚证,也领养了一个孩子。
生活似水,温温吞吞,平平淡淡,一直走到梦醒。
外头还能听到夏夜的蝉鸣。
楚衡睁开眼,躺在榻上,听着外头的蝉鸣,长长的做了个深呼吸。
陆庭侧过身,闭着眼,将爱人搂进怀里:“怎么了?外头太吵了?”
“没事。”楚衡摇头,“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做了一场十几二十年的梦,却是不知自己究竟生在梦中,还是另有他梦。
只是不管梦里梦外,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始终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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