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苏薇离开！杜青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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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杜青恒。

他出现地有些突然，毫无预兆，甚至令某些人措手不及，连魏悬、蓝枫都始料未及，注意力都从苏薇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杜青恒来得匆忙，身上的卡其色大衣都来不及换下，衣服上隐约看见一些斑驳的水迹，外面大雨淋漓，深渊一般的黑夜无边无际，昏黄的路灯显得愈加暧昧，和悠扬的小夜曲缠绵，分外温柔。

“你，还有什么话说……”

杜青恒气质清冷，语调平静，句尾带着微微上扬的疑问意味，说地却是反讽的话。他静静地坐在客座的沙发椅上，眼眸微垂，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为了唯一的名副其实的最终裁决者。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而冰冷，或许是杜青恒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了。

苏薇顷刻间愣地有些说不出话来，痴痴地看着他，看着突然出现天神般降临的他，在最绝望的时刻，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脑袋里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掉了，她只是苦苦地诉说衷肠：“青恒……青恒……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我的付出……究竟没有白费！”

说到最后，苏薇激动地笑了，那模样，真真是有些失魂了。

杜青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漂亮的眉毛，只一瞬，他又挥开了苏薇伸向他的手。

“你想多了。”杜青恒淡淡道，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鲜少有情绪波动，对大多数人都十分疏离清冷，譬如，苏薇。

他不是感情白痴，知道苏薇的心意，但是，他并不是随随便便就挥霍感情的人，也不像有些男人因为虚荣心和喜欢自己的女人交往，恋爱并非他生活的必需品，他清楚自己对苏薇并没有任何的想法，那么就敬而远之，公私分明，但事实证明，他并非那么了解女人。

女人，给她一点点似是而非的东西，她都会浮想联翩，好的，坏的，全凭心情。

“你和所有人都一样。”杜青恒接着狠狠抛出了一个深水炸弹，事实上他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实话往往才最有杀伤力。

这句话的背后是，你和所有的下属一样，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决不姑息。

苏薇愣住了，不知道她是因为听进去了这两句话而心如刀割，难以接受，还是彻底又清醒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他们在你的眼中，都是一样吗？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不，不可能，我那么早就认识你，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公平！”苏薇哭喊着，咬紧嘴唇，不敢置信。

你越在乎什么，那东西就越可能成为一把刀扎进你的心里。

其实苏薇，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看，又一个因爱而疯的女人。

杜青恒依旧面无表情，眉头连皱都不皱了，她的抱怨在他的耳里兴不起一丝波澜：“我从来没有逼你。”

你是自愿的，现在又拿着这个来作为筹码，你说可笑不可笑。

“有什么不公平的，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你付出了就一定要对方回报吗？他可没有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着你放弃那么多！你自己愿意，怪别人干什么？”郑霓儿怒气冲冲地开口，看着苏薇那副嘴脸她就厌烦得紧，那都是什么三观逻辑？

魏悬在后头悄悄拉了他一把，又看了看杜青恒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在稍稍放下心来。

“你知道什么！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里……你知道等待有多煎熬吗？”苏薇恨恨地叫喊着。

杜青恒嘴唇抿成一条线，隐隐有些越来越不爽的趋势：“我早就表示地很清楚了，苏薇，你只是我的下属。”

他的眸光冷淡至极，全身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寒气。

“听到没有，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最后还要怪到别人身上去。你要等是你自己的事情，是你自己做的选择，非要最后可怜兮兮地说得好像是人家让你等，让你耗光了青春，你啊，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郑霓儿双手环胸。

“再说了，排队等着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愿意替他连命都不要的一定也多着呢，等着付出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也不算什么，别太高看了自己。要是一个个付出了都要回报地话，哪里负责地过来？你当感情是什么？等价交易吗？”郑霓儿轻轻一睨。

杜青恒似乎挺乐意郑霓儿帮他说话，不动声色，让她好好教训教训苏薇。

苏薇紧抿着嘴唇，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身子蜷缩着，有些羞愤难当的模样。其实受了这样的刺激，她这样的反应，也非常正常。

隐隐地，听到了苏薇啜泣的声音。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苏薇无助地说道，“那……她呢！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上她了！所以才对我不闻不问地！都是她，都是她……她一来，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帮着她，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药，都来对付我……”

苏薇绝望地歇斯底里，目光紧紧盯着杜青恒，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事实是，她什么也看不出，只有无边的冷漠，让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碎掉了，只是她还是不愿意承认。

她放不下的，是那么多年的付出。

苏薇的问题却给了杜青恒一个值得犹疑的难题，虽然还是一贯地沉默，但是他的目光却有些飘向了程湘的方向，一瞬的时间。而其他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魏悬有些看好戏的心理，有老大坐镇，不怕苏薇跑了，比起这事情，还是八卦比较有趣，晏豪也迟钝地有所感觉，郑霓儿窃喜。

而反应最大的自然是蓝枫了，抱着同样心情的男人，自然能够明白杜青恒此刻的行为，知晓他和自己一样，对程湘还是很有兴趣的，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不可能极其直白迅速地表达出来。

不过，就算是他的上司，他也不会把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相让的。蓝枫的目光闪烁，胸有成竹的模样。

杜青恒犹豫了，本来他的沉默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在苏薇的眼里，却成了他默认喜欢程湘，默认她所说的话的证据。

“呵……我就知道。可是她凭什么？凭什么得到你的喜欢？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明明我认识你比她更早！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在乎！”苏薇歇斯底里，“你来法国也是为了她吧……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想要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吗？利用完了就显得碍眼了……”

苏薇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开始口不择言，她已经忘记眼前的男人的铁血手段，忘记他是一个组织的最高统领，是她的上司……

杜青恒的脸色果然越来越冷，现在的苏薇不过是丧家之犬，原本按照规定处罚就可以了，她却像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了，杜青恒原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她越是出言不逊，将来她要承受的怒火也更大。

“你的话太多了。”杜青恒轻轻一皱眉，“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你的解释了。”

杜青恒又顿了顿道：“她从来没有从你手里抢过什么东西，因为那些，从来都不曾属于你。”

“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杜青恒清冷的眼眸在程湘身上驻足了一会儿，程湘微愣，她知道他知道她是在为她说话，虽然和苏薇说这种话根本没什么用，甚至奇怪地可笑。

他从来是不屑解释的人，更不会为别人说话。其实这话，更像是说给所有人听，也表明了他的立场，却也隐约承认了他对于程湘还是又那么点意思的。

“呵……是我自作多情吗？”苏薇自嘲着。

“如果只要倔强和付出就能够得到爱的话，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痛苦孤独的人呢？”程湘眸子微黯，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那也太容易了些，愿意付出，愿意委曲求全的人很多很多，可是，如果真的有情有爱，怎么可能让人卑微到那个模样呢？太过于低姿态的爱情，本来就有问题。”

“不可以吗？”苏薇低声道，“……你是作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说教我吗？”

“不。我从来都没有，真地和你争过什么。”程湘微微一笑，“是你看得太重了，觉得谁都是你的对手，却不知道问题从来都不是出在其他人的身上。”

“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我哪里比不上你？”苏薇恨恨地说道。

程湘微微挑眉：“你还是不明白吗？不过……你所说的前提，不过是个假命题，他可从来没承认过……”

“我对你有好感。”杜青恒突然一本正经点点头说道。

这下子，不仅是其他人愣住了，程湘自己都愣住了，表白也别挑这么个诡异的时候啊，这不是给她拉仇恨吗？虽然她一直想攻克他，但是……不是想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间里啊！

蓝枫狠狠皱了皱眉，没想到杜老大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清清冷冷的模样，说起话来，真的是一鸣惊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不过是个说实话的老实人。

程湘噎了一下，看了看苏薇的神情，听到杜青恒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已经是天崩地裂了吧……真拉仇恨啊……

“……好吧，就算是有好感。”程湘有些不自然地接下，总觉得这表白的节奏不对，但是有美男投怀送抱再不推倒实在是太矫情了！

收到苏薇的镭射光线了，程湘默然。

“爱情从来和人品好坏外表优秀与否没有关系，大反派还不是照样有人爱地死去活来，什么锅总有什么盖配。而且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按照一项项地标准来配对的，还是最讲究个你情我愿，和你差不多条件的人也多了去了，难道都能配上？”

杜青恒莫名地眼神飘了过来，程湘略有些心虚，哪有这样轻描淡写说自己看上的男人的。

苏薇沉默，不知道她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事实上，总有一些人的三观逻辑异于常人，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像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她眼中的世界，是完全另一种形态，想要掰正，难上加难。

苏薇眼中的愤懑不变，程湘也明白了她还没有想通，干脆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无药可救。”

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和苏薇竞争过，夫唯不争即是争，说起来，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若说感情是种缘分，那么有缘的人走得再怎么远最后都会遇见，而无缘的人，无论多努力，还是修不成正果，缘分这东西，是最强求不来的，因为它是两个人的，瞬息万变。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机缘到了，自然都会有的，听天命，尽人事。

可惜她到最后才明白，原来勉强和爱的人度过一辈子，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时间，付出所有，相伴而行也就满足了，其实终究是不幸福的，这一辈子，过得实在是太憋屈，情深不寿。

苏薇终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输给了一个觉得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爱情里的先来后到，优秀与否，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究竟爱不爱，若是不爱，什么都是借口而已。

爱是什么呢？不是付出，也不是索取，更不是低姿态地讨好，是用爱来交换爱。

“你需要离开了。”杜青恒接话，平平静静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哪怕苏薇的背后也有某种强硬的后台，但她始终不能和国家机器对抗，在这个组织中，任何性质的背叛都是不能被允许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从门外走来几个壮汉，将苏薇拉扯着带走，至于带到哪里，他们也并不清楚。

苏薇的离开，宣告意外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连日的紧张心情也舒展开来了。

不过房间里面的氛围还是有些诡异，杜青恒的气定神闲，蓝枫的阴阳怪气，有种奇妙的气氛在流动着。

“老大，那批军火，怎么样了。”魏悬开口道，打破了尴尬。

杜青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冷冷淡淡地开口：“都好了。”

“呃……”魏悬噎了一下，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蓝枫好死不死非常欠扁地凑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这语气简直就是赶人的意思。

杜青恒像是没有听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直接来了一句：“想着就过来了……”

这回答和没回答了一样，众人默默吐槽着。

“你不是很忙吗？”蓝枫贱兮兮地说着，凤眼微咪。

杜青恒抬头：“还好。”

您老大还真是惜字如金呢，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蓝枫十分想吐血三尺。

杜青恒和蓝枫两人之间的互动并不像是魏悬和他之间的关系，上下级关系的敬畏尊重不多，倒是更多的是熟稔和随性，这两人，恐怕还有更深一层地关系，蓝枫的背景，也绝对不简单。

程湘正想着这两人的互动，看蓝枫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思量，感觉这家伙不怎么好下口呢……好像有点麻烦了，像只时不时非常狡猾的狐狸，防不胜防，啧啧。

蓝枫现在对她的心思应该和她的差不多，贪个新鲜，因而也想要更多，说不定，以后会厌倦呢？谁说的准，这人长得这一副妖娆的面相，最是多情了。

程湘想得入神，把杜老大一时间忘记了，杜青恒一出声，才把她的思绪给拉回来：“这次的任务完成地很圆满，晏豪可以直接结业了，郑霓儿调去信息部实习，程湘……顺利结业，回去以后发放身份卡，正式接手联盟任务。”

杜青恒利落地将这次的成果和结果宣告出来，原来的四人组变成了三人，三人都成功结业，郑霓儿更是难得地短时间内就调去了信息部正式实习，除了沾了点程湘他们的光，自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想要什么奖励？”杜青恒认真地问道，眼底微微波动。

这话，在程湘的意料之中，却仍旧有些意外，原来的想法，是由她最后提出这件事情的，毕竟，让杜青恒这个上司提其实会很奇怪吧，而且他也未必就真的记住了。

“什么奖励？”蓝枫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凑过来不爽地问道。

杜青恒不知道程湘食色性也的本性，也不会把这个奖励往那方面想，但是蓝枫就不一样了，他是在娱乐圈混的，这种语焉不详的暗示见得多了去了，所以一提到这个词语，他就很不健康地想到了那种事情。

“和你没关系。”杜青恒冷冷说道。

“……呵，别是有什么猫腻，以权谋私吧。”蓝枫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杜青恒，他还不生气，那么就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太熟了。

杜青恒果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他也不知道蓝枫在想什么，只是微微皱眉：“你想多了。”

这回换成程湘偷笑了，说实话，被蓝枫抓了个现形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她也有些想把他收入囊中的打算，或者尝一尝，但是，明显杜青恒更诱人一些，只能说啊，人都是犯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