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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燃烧起来,已经是深夜了。
祁墨生给她吃过凤苑庄特质的药丸,能解百毒,却对她丝毫不见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色越来月白,冷汗涔涔沾湿了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他温柔的帮她拨弄开。
“上次也是这样?” 祁墨生收敛了微笑,一脸严峻。
“不,上次时间较短,不过半日她就醒转。”
祁墨生若有所思,这蛊毒恐怕是随着时间越长效果越剧烈,若不能及时找到解救之法,恐怕俞长歌命在旦夕。
如果他没猜错,给俞长歌下蛊之人必定是楚煜。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之计只能去找楚煜。
“你们照顾她。”祁墨生倏地起身打算离开。
青冥快步闪身到他身前挡住他,“主上不可。”
“让开。”祁墨生难得显现出怒气,俞长歌苍白的脸像匕首般凌迟他的心。
楚忻望了眼床上的俞长歌,鬼使神差般的开口,“先不说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出面,就说他的性格也绝不会轻易给你解药。”
“我自然知道,但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祁墨生顿住,不由得望向俞长歌,却见她惨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均匀。
“长歌?”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温柔低喃,却又仿佛瞬间消息,俞长歌眼皮沉重,复又陷入深深的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麻痹的四肢,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手臂。
“你醒了?”
俞长歌睁开惺忪的眸子,用力的眨了眨眼。
一张带着魅惑邪笑的俊脸在眼前蓦然放大,像星辉般耀眼的眸子直直的望进她眼中。
“是你?”
云见低嗯了一声,回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轻轻将俞长歌扶起来,“喝杯水,身体怎么样了?”
俞长歌接过杯子一口喝下去,干涩的嗓子舒服了许多。她迷惑的望着云见,梦中听到的那熟悉温暖的嗓音明明不是他的,“是你照顾我的?”
云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佻的眸子波光潋滟,“怎么,这么急着要以身相许?”
俞长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团可以潮红,还想要反驳什么,却被门外进来的人打断。
“县主你可醒了。”桐落一身淡紫薄纱一群显的千娇百媚,漂亮迷人。
“叫我凤娆或是长歌吧。”
“那怎么成,县主身份高贵,怎么能是我这种女子可以随意称呼姓名的。”桐落掩帕娇笑,说不出的甜美。
俞长歌总觉得她对自己含着莫名的敌意,但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没心情与她虚与委蛇。
“我没事了,该回去了。”俞长歌知道桐落不喜欢自己,也不想在这继续待下去。
“我送你回去。”云见一把抱起她,惹得俞长歌忍不住惊呼。
前院热闹非凡,此时正是飘香阁人声最鼎沸的时候,俞长歌怎么都没想到云见会从窗户将她送进来,成功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两天下来她一直待在房间内,几乎没有见过其他人。
这日夜色刚刚降临,老鸨就殷勤的进来,放下了一盅燕窝,暧昧的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楚公子今晚要来。”
“恩,知道了。”
俞长歌淡淡的应道。也难怪老鸨这么开心,楚忻是公子唯一同意凤娆的入幕之宾,给的赏钱又很是大方,难为她不喜欢。
吩咐小菊准备了几个楚忻爱吃的菜,俞长歌闲散的靠在窗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流,不自觉的抹上了自己的手腕。
那日她分明感觉到祁墨生在身边,醒来后问过所有人,却都是说并没见过他到来。即便是在湖边那场等待,他们也不该说从未见过祁墨生出现。
这种感觉越发让她感到不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楚忻就进了飘香阁。他一改往日黑色长衣,换了一身青色的外袍,到显得没那么冷峻,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楚煜现在怎么样了?”
楚忻勾唇微笑,“这是想本王了还是想大皇兄?”
见俞长歌神色有些恍惚,他正色道,“他最近焦头烂额,想要与威武将军攀亲,奈何将军中意的是楚琰。”
仔细打量俞长歌的表情,见她神色并无异常,他接着道,“苏绯歆已经被他赶出府去,没有证据的偷情是判不了罪的。不过她的下场也不好过,被王爷赶出去的女人还有几个人敢要。”
俞长歌笑了笑,给他斟了一杯热茶,方才说道,“你不用试探我,祁墨生与我早就毫无瓜葛。”
“他最近也不好过。”
俞长歌的手下意识攥紧,状似无意的询问,“哦?是吗?”
楚忻见她的反应忽然笑了起来,“反正你也不想听,本王也懒得说。”
她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反正已经再无瓜葛,何必再庸人自扰。
淳思阁
不同于宸德殿让人一进去就心生压力的巍峨严肃,气势宏大,淳思阁舒适雅致,轩窗掩映,阳光穿过窗棂投射进来少了几分凌烈刺目,多了一丝温暖缠绵,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起来。
祁墨生低头跪下叩首请安,一气呵成,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明惠帝一眼,自然也看不见他眼波底下被强压下的激流翻涌。
明惠帝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底下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一旁的徐公公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
“朕应你救下俞长歌,这就是你回报朕的答案?终日流连烟花之地,你可知京都百姓都是怎样评价你的?”
若不是徐公公听到底下的奴才议论,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日日留宿在飘香阁这种低俗下贱的地方。
“儿臣知错。”祁墨生垂首站立在淳思阁底下,心中牵挂的都是俞长歌。
他说着求饶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惧意,那极少流露出的倔强却震撼了明惠帝。以前只是觉得他与那人长的像,现在才发现竟然连这种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都像了个十成十。
若不是怕她蛊毒再次发作,他也无需日日留宿在飘香阁。世俗的议论算什么?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心尖上的那抹身影。
明惠帝见他那神似淳妃的面容,口气也忍不住软了几分,“朕知道你是在怪朕,可是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慢慢走下龙椅,走到祁墨生身边,“朕知道你前段时间在京都大张旗鼓的寻找俞长歌,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见到你为他做任何事。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
“儿臣知道。”
若不是当初答应明惠帝必然会顺从他的意思娶威武将军的女儿,俞长歌必定活不过当晚。
俞长歌的痛苦挣扎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没办法做任何事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出那般决绝的事情,只是一晚,就让他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
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让他一震,仿佛在刺骨的剧毒中慢慢等待着腐蚀入骨的死亡。
一直沉默着的祁墨生,终于低哑地开口,“儿臣定会遵从父皇的期望。”
他身上还有着血海深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继续走下去。或许这也是唯一一个救俞长歌的方法。
明惠帝转过头,不忍看着那双与淳妃相似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无神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够不够字数,先看看吧,真愁银,以后再不干这种事了,果然是NO DO NO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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