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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连祁置了茶杯,道:“你收拾一番,明日便出发。”罢,再不待林潇的回答,起身便离。
于是第二日一晨,林潇换上轻简衣衫,只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一人独出了抚州,乘车往南昌而去。
南昌与抚州相隔并不甚远,不过三个小时便至,只是到时匆忙,自也办不成什么事,林潇索性在黎远山的司令部不远找了间客栈暂且住了一日。
白日里的征兵开始地极早,地点便在司令部外头,不过七点上就见了不少人在外排队。林潇特意换了一身粗麻衣裳,混进了队伍一同等着。
征兵处实则极为简单,几张长桌一拼,桌后坐了几个黄斜纹布军装打扮的人,权当考官并予登记。速度其实很快,林潇候了一个小时便轮到了。
面前那考官上下打量了林潇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林潇操着一副乡下口音朗声答道:“俺叫李孝,村里来的。”
他原生的白净,只是这几年下来晒黑不少,倒是颇有几分乡下农人的感觉,那人并未怀疑,继续问道:“你会做什么?为什么想当兵?”
林潇拍拍胸脯道:“俺啥都会干!俺还会功夫。俺家里穷,吃不起饭,听说当兵管饭,俺就来了。”
那人闻言不由发笑,伸手指了指一旁道:“得了,你上那边等着,晚点有人领你们进去!”
林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处小角门已聚了不少人,想必都是选上了的。林潇心中暗笑一声,不动声色地往那走。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五六点,天色已暗下一大片来。负责征兵的几个人收拾了东西,便有人过来带林潇他们入司令部。军部守卫严格,一路下来经历了三岗六哨,林潇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四下张望,实则将这些岗哨的位置及人数一一记在了心里。
林潇随着众人被带到了新兵住宿的地方,各自分了宿舍和军服,又有人给他们安排了所占岗位。极巧的是,林潇因着身体壮实,又会些功夫,而被安排到黎远山院里值岗,倒给他行了极大的方便。
话说那头年亦尔从宜春回抚州已是十日上的事情,她心中惦念林潇,连年世勋也顾不上,一回到军部便直奔林潇的房间。
房中并不见林潇,给年亦尔开门的是诸葛忻,见到她,诸葛忻很是惊异了一会,还来不及问好,便听亦尔急问道:“林潇呢?”
诸葛忻微忡,待见了亦尔心急的模样,忙答道:“他去了南昌。”
“南昌?那可是黎远山的地界啊!”军中兵士不允许随意外出,更何况是跑去敌军的地盘上,亦尔不由担心,追问道,“他去那干嘛?”
诸葛忻只是听林潇随意提了几句,并不曾了解彻底,只道:“是左副官派他前去,让他混入黎远山军中刺杀。”
亦尔豁然瞪大了眼,一双美眸蕴着无尽的忧虑,她转身,顾不上再和诸葛忻说些什么,大步往年世勋的院里跑。
左连祁是年世勋的副官,素来随住在年世勋院里,亦尔入了院中,便见左连祁立于年世勋的书房外。
见了年亦尔,左连祁素来淡漠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分辨不清的感情,他低低唤了声:“小姐。”
然而年亦尔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极重的耳光。左连祁回望向年亦尔,表情带着疑惑。
年亦尔一把扯了他的前襟,咬牙切齿问道:“左连祁,是你让林潇混到黎远山的地盘刺杀的?”
原是为这事!左连祁心中苦笑一声,以他的身手,旁人只怕碰他一下都难,更别说是这般揪着他的衣襟质问了。可是眼前这人实在不同,他只能任由她拽着自己,默然不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亦尔的动作又用力了些,左连祁为了迎合她,只好微微倾下身子,低声淡漠道,“我是大帅的副官,调遣一个手下去办事也不行么?”
“你!”年亦尔扬起的第二个巴掌眼看就要再落下,却有人生生截了她的手腕。
亦尔抬头,年世勋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正一手握着亦尔纤细的手腕,一手背在身后,笑道:“是我下的命令,和连祁无关。”虽是笑着,却带着三分令人骇然的压力。
亦尔讪然地收回手,不甘道:“爸,你就护着他吧!如果林潇死在黎远山那,你就别指望我还会嫁人了!”说罢,甩袖离开。
直至亦尔已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年世勋方才收了脸上的笑容,瞥了左连祁一眼,淡道:“下不为例。”
极简单随意的四个字,却让左连祁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言道:“属下知错。”
年世勋不再看他,转身回了书房。左连祁仍旧跪在外头,军帽遮挡下的额头几乎被汗水浸透,微有阵风来,激地他浑身打颤。
鹰隼般的眸子被敛下的睫档去光芒,却依然透出刻骨的不甘。
林潇,若你当真死在南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呵!
出了年世勋的院子,亦尔直奔军区的车库,这处守卫的人并不甚多,一路进去也不过见了一个。
那守卫见是亦尔,忙上前道:“见过小姐,小姐怎的来这了?”
亦尔并不怎么搭理他,径自看过了车库里停放的车辆,挑了辆轻简的,道:“把那辆车开出来,本小姐要去南昌。”
军用车辆向来不允许擅用,那守卫听了,一脸为难道:“小姐,没有大帅的命令,这……”
“少废话!”因着心中焦急,亦尔语气骄横起来,直道,“我爸那你只管实话告知就是,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小姐担着!”
年世勋的手下哪个不知他爱女如命,是以谁也不敢招惹亦尔。守卫的人心中很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不敢得罪这大帅最宠爱的女儿,只得去提了亦尔指的那辆车给她。
亦尔熟谙车马,半点不曾耽搁,上了车直出了司令部,一路往南昌而去。
因着车技娴熟,这一路走得很是顺畅,两地相隔又近,是以还未入夜亦尔便入了南昌地界。
将车找个地方安置了,亦尔开始往城里去打探些消息。黎远山的司令部就在城中,亦尔往那附近转了几圈,将周围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心内计量着找机会混入司令部去寻找林潇。
第二日一早,亦尔再次往城里去,只这次却不是往司令部,而是到了与司令部相隔几条巷子的一间姑娘堂。
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亦尔心中犹豫了许久,站在姑娘堂的门口进退不得。就这样直在外头来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守门的龟奴看不下去了,这才报了老鸨。
老鸨出了门,见亦尔徘徊不去,遂上前道:“我说这位小姐,你可知道我们这梨春院是什么地方?”
见了老鸨,亦尔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便道:“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既然知道,怎的还往我这来?”老鸨一哂,又道,“我们这可不招待女人!”
亦尔勾了唇笑道:“往你们这,自然做生意来的。”她说罢,略过老鸨兀自往里走,几个龟奴见她打扮,只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想要阻拦又不敢将她磕了伤了,便眼见着她往里头走了,在厅里寻了张桌子坐下。
“我说你这人,好生生地闯到我们姑娘堂来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做窑姐不成?”一龟奴站在她身前不几步的地方,嘴上不干不净地嘟哝了几句。
亦尔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手下是有了全力的,直打得那龟奴捂着脸痛叫,她扫了那人一眼,柳眉长蹙,怒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惹了本小姐你可没好果子吃!”
她是年世勋教出来的女儿,骑射兵器无一不精,性情也似极了年世勋,发起怒来颇为骇人。
那老鸨听她这话,只当她是哪家背景大的小姐,一时也不敢造次,只好问道:“这位小姐,我们这是姑娘堂,不做女人的生意……”
“不做?”年亦尔轻挑了眉,自随身的手包里取出十数个大洋,一一排在桌面上,复看向老鸨问道,“这也不做吗?”
一众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她们这地方,虽说钱不少赚,但出手这般大方的实在不多。老鸨犹疑了小会,仍是收了那大洋,笑道:“做做做,不知小姐要做什么生意?”
年亦尔轻笑了声,道:“我听说黎远山黎司令时常找你这的姑娘去司令部?”
这事在城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亦尔昨日随意问了便知。那老鸨也不瞒,点头道:“黎司令每月的初一、十五、三十都会让人来接我这的姑娘去部里。”
后日就是十五,日子倒是凑巧!亦尔续道:“下一次他来接人的时候,我要你把我混在你那些姑娘之中,一起带进去。”
“这!这万万不行!”老鸨听她说这话,心中大惊,忙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这店就不用开了!”
亦尔又取了几张钞票递过去,笑道:“钱的问题好说。”
老鸨盯着几张钞票看了又看,最终狠了狠心道:“小姐,这生意恕我不做。”为了这些钱,若是赔上身家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不做?”亦尔顿时变了脸色,也不知从何掏出一把驳壳枪,快速地顶在老鸨的太阳穴处,轻道,“若是不做,本小姐现在就送你归西。”
枪上膛的声音极清晰地响在耳边,老鸨一点也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说不,她就会一枪崩了自己。
可是,若真让她混进了司令部,出了什么事,司令怪罪下来只怕也逃不过一个死啊!
她犹豫的当,亦尔不耐起来,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又用力了几分,她道:“考虑好了没有?是收钱办事,还是马上去死?本小姐可没有太多耐心等你!”
太阳穴被压得生疼,老鸨生怕她等不及当真就开了枪,忙道:“我做我做!”
亦尔勾了唇,把枪拿开,拿在手上转了圈,笑道:“本小姐就喜欢识时务的人。”她把桌上的几张钞票拿起,塞进老鸨手中,道,“这些钱,就当做我给的酬金外加房钱,给我收拾一个干净的房间,这两天我就住这了。”
“你……你还要在这住?”老鸨顿时头疼。
亦尔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道:“我若是不在这守着,你关门跑了,我到时找谁去?”
一众人哭笑不得,她戒心实在够高,她们只怕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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