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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百步远,对于冲起来的快马不过数息而已,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竟然会让人觉得那么漫长。
阵列不战,当弩箭破空之声从头顶上掠过的时候,伏在马背上的锡丁想起的就是这句格言。
其实不光是他没有想到,离着百多步,立在阵后的马暨同样是如此,对方有多少人他一清二楚,区区一个百人队,就算是精锐得以一当十,那也才能敌一千人,可是自己这里摆出了五千之众,还是列阵已毕的,难道大宋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可欺到这种地步了么?几乎在瞬间,一股无以言喻的恼怒由然而生。
将他这股恼怒发射出去的,是几百具装填好的神臂弓,强劲的弩机被它的主人一下子放开,复杂的机簧经过内部结构的一系列传动,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黝黑色的无羽箭头撕裂空气时,会发出类似于“噗”地轻响,最终在远处汇成一股美妙的交响乐。
马暨对此却不甚满意,不知道是估算距离上的失误,还是在敌军冲阵的压力下变得紧张,这个距离几乎是神臂弓所能达到的极限了,敌人的阵列又十分地松散,能取得的战果自然不言而喻,远处传来寥寥无几的惨叫声中,甚至还有马匹发出来的,几个快速移动的黑影裹着巨大的尘土倒在了泥地上。
其实他这是苛求了,一匹直冲过完来的战马,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人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不大的正面,再排除了风力、射角等等因素之后,能命中的机会几乎就是小概率了,可是只要哪怕命中一匹,带来的影响也是很明显的,冲在队伍正当中的锡丁就产生了怯意。
此时他们已经冲过了五十多步,离着发射距离不过一两息了,然而让人心悸不已的破空之声再度响起,这一回倒下的要多得多,侧着头的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了离着不远的一个骑兵,先是被弩箭射中了马头,接着腾空的身影飞起数道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仆了下去,砸出一阵尘烟。
“退!”不管听不听得见,他连手臂都不敢扬起,直接就着冲起来的速度开始调转马头,速度太快了没办法马上停下来,唯一的做法就是顺势转向,由直冲变成斜向再横拨再调转,然后......有多快跑多快吧,跑得过箭矢才能活下来。
此刻距离宋人的军阵大概还有六十来步,进入了宋人强弩的射程范围之内,将将达到弓箭的最大射程,他选择的这个时机,恰恰是宋人弩箭发射完之后的上弦期,也是他这个百人队活命的唯一机会。
不得不说,在生死之间,人的素质往往会提到极限,更何况这些蒙古骑兵堪称精锐,锡丁的声音当然不可能传多远,可是紧跟着他的百户旗却成了所有骑兵指示的方向,余下的人反应比他只慢了那么一步,生死之间的一步。
敌人在阵前变阵,那个原本小小的正面一下子就会变成巨大的横面,对于老练的射手来说,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足够了。漫天的飞矢扑向了远处,箭羽在空气的抖动下轻颤着,拼命地维持住主人眼中的那个目标,直到箭头撞上去的那一刻。
惨叫声响起来,后悔不已的锡丁已经无暇分辨那些人是谁了,他感觉自己的肩头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痛感让他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一声不吭地伏在马身上,横着掠过宋人的阵前时,他的眼光在阵后那杆硕大无比的将旗上打了个转,被江风吹起的旗面上,一个金色的汉字裹在一团鲜艳的血色当中,就像此时他和他的手下们所付出的代价一样。
那个字念“马”,这是他能认得的为数不多的汉文之一,因为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这是他们征服中原以来,首先要认得的汉字。而那个高琚马上立在大旗之下的身影,锡丁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可是凭感觉,此人的脸上一定会有个笑容,含着讥讽的那种笑容。
马暨没有笑,对方的做法在他看来的确是取死之道,然而最终表现出来的战斗素质却让他心惊,也让他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他与蒙古人作战的经历不少,很清楚这只是一支突出的侦骑,后头至少还会有千人以上的骑军,离这里绝不会太远。
前方不远处的战场上,几匹无主的战马在徒劳地寻找什么,一些还没有死透的人或马无助地哀嚎着,而扔下他们的那些同伴已经逃得没了踪影。对于战果,马暨的兴趣不大,总共不过一个百人队,还逃了一半左右,从马上下来,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就朝着军阵的另一头走去。
“你们姜招抚,可有消息?”
一个手里拿着小方盒子的军士摇摇头,不知道是距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盒子里始终没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马暨有些郁闷地看着那些山林,如果姜才的骑军不到位,他就得要在这里承担更多的风险。既然已经与敌接触,再往前就不太可能了,行军不同于打仗,步卒的阵列一旦有个变动,就极易为敌所乘,今天的战斗表明,敌人不光勇猛,而且也有头脑,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事。
离着他们几里外的一处河谷,一股极大的尘烟遮蔽了整个平原,阿鲁浑的千人队正在疾速地赶过来,一直到前方出现几十骑零落的身影,他才扬手下令全军缓行。当锡丁咬着牙跪伏在他的马前时,身后的那支羽箭还插在背上,不过从入肉的长度来看,这个浑人的性命应该是虞的。
“起来吧。”
阿鲁浑让亲兵下去将人扶起来,免得他趴在地上说的话听不清楚,才一个照面就丢了差不多一半的人马,阿鲁浑眼下连生气的劲都没有了,他必须要仔细地想一想锡丁所带回来的消息,因为那是几十条蒙古勇士的命换来的。
如果没有这场战事,他这支完整的千人队,不管是打还是走,都能让上头说不出什么,可是平白无故折了这么多人,要是就这么走了,宋人还会像以前那么闻风丧胆么?这个罪责他是担不起的。
不过数千步卒而已,只要不像之前那样迎头撞上去,怎么打,当然是拥有主动权的骑军说了算,宋人既然要来救援,就不可能呆在那里不走了,只要在行军状态,机会总是会有的,阿鲁浑并不缺乏耐心,他只怕一种情形,那就是......失败。
“你这个样子,作战肯定是不成了,带上你的人去后头,将我的话带给乌半忽都万户,让他速速集结兵马,就说宋人大举来援,数量么,万人以上,阿鲁浑将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
尽管锡丁有些不服气,可是千户的话里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他明白对方是怕他和他的手下影响了别人的信心。至于为什么要夸大宋人的数量,他并没有提出什么质疑,对于蒙古人来说,宋人是几千也好,几万也好,区别不大,因为结果都是一样。
“那古儿,你的人作为前队,看看宋人在做什么,尽量不要惊动他们,免得吓得他们连路都不敢走了。”
等到那些残兵走后,阿鲁浑叫来手下的另一个百户,故作轻松地嘱咐了一句,不出所料地引得周围的人一片哄笑,对于他们而言,对付宋人就像是在草原上打猎一样,没有了那些个石头筑成的高墙,无论宋人想怎么打,都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哪怕是最不擅长的水上。
阿鲁浑看上去笑得前仰后合,眼睛里其实闪着寒光,敌人需要蔑视,那样才能从心理上将他们踩在脚下。而对手,则永远都不能轻视,这是兀良哈部的老主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里的地形并不利于骑军的发挥,可供回旋的余地太小,如果没入丛林,又没有了马上的优势,对于他来说,每一个决断都意味着生命的消失,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不得不谨慎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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