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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琴昏过去的时候顾承恩第一时间将她送回了酒店的房间休息,这会儿顾家已经天下大乱,顾承恩也没留下人照顾她。
醒来后,她在床上休息了会才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偌大的空间里空寂得让人窒息,她觉得喘不过气,想拿起手机准备给顾承恩打电话。
咔擦。
酒店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全副武装,除了那一身耀眼的红,脸庞几乎看不到。
“你是谁?”冷秋琴怔怔的看向来人,她护着肚子,不免有些害怕。
程娅姝拿下口罩和墨镜,一张美艳的脸就这样毫无预计的暴露在冷秋琴的眼里。
女人的感觉通常都很强烈,这个女人……
“我是谁?”程娅姝性感的唇轻轻一勾,她盯着对面的冷秋琴,忽而大笑起来,有些疯癫,却不失美感,“冷秋琴,你到现在还问我是谁,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是你!”冷秋琴惊恐的退后两步,她视线聚焦在女人绝美的脸庞上,心绪复杂。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还有这张脸,都在说明一个事实。
顾承恩心里果然有别的女人。
程娅姝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步子平缓,走过来时没有丝毫的错乱,给人一种极为高贵的错觉。
冷秋琴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紧,她屏住呼吸,女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眼里。
这个女人能把如此高的高跟鞋穿的这般稳,一定是练过的,不去看她的脸,光是走路的姿势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那姿势,可以形容为,三分柔软,三分摇曳,三分魅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人,可以硬,可以软,更可以做作得不留余地。
在看到程娅姝的那一刻,冷秋清就知道,她输了。
她身上的每一点,每一寸肌肤,还有这张脸,不说有多优秀,但在同龄人的眼里还算是优秀的。
现在,她总算知道,一向风流的顾承恩为何心里还能把一个女人藏得这样深。
程娅姝,估计看到她的男人都逃不过这个劫。
“冷秋琴,要不我们打个赌。”
在她游神的时候,程娅姝已经走到冷秋琴面前。
冷秋琴没勇气去看她那张宛如妖精的脸,她侧过身,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少给我装蒜。”
程娅姝口气硬了几分,声音却同样的好听,她指尖在外露的胳膊上轻轻点着,挑了下眉,脸上闪着笃定,“我们赌顾承恩在乎你,还是在乎我。”
“你出去,我怀孕了需要休息。”
“我差点忘了,你怀孕了。”程娅姝笑得妩媚,手指往上,划过娇艳的脸,“可是怎么办呢,现在我回来了,承恩有点难做呢。”
冷秋琴心跳加快,她舌尖添了下干裂的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我说我的,你听着就是了。”
女人的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口气很轻,她站了这么久,房间里很快溢出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她身上的香水味是冷秋琴从未闻到过的,而这个味道,最近经常在顾承恩身上出现。
冷秋琴脸色渐渐泛白,她背过身去,懒得再搭理她。
“承恩说了,不想委屈了我,你的肚子里的孽种,是我给你解决,还是你自己解决。”她缓缓开口,仿佛在说着一件最平常的事,那双细长的眼扫过冷秋琴略微隆起的小腹,嘴角的笑意很深。
冷秋琴闻言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宛如魔鬼般存在的女人。
她生得那样美,心肠却比蛇蝎还毒。
冷秋琴也彻底明白了,这个女人回来,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打掉她的孩子。
顾承恩心里有没有自己,冷秋琴很清楚,但是她也明白顾承恩对这个孩子的在乎,即使再爱,应该也不会让这个女人胡作非为的。
“冷秋琴,这个孩子怎么来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程娅姝今天穿了一件红色旗袍,极为耀眼喜庆,“这么多年,冷秋琴,你该知足了。”
冷秋琴不想和她争论下去,她身子虚弱得厉害,绕过她就往房间外走。
可程娅姝并不打算放过她,冷秋琴才踏出房门就被她给拽住了,她的语气依然很轻,“你跑什么!”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疯子?”程娅姝红唇弯起,“看样子,你肚子里的这块肉是要我帮你了。”
冷秋琴近距离和她对视,她看到了女人眼里的毁灭之意,她吓坏了,本想挣脱,没想到也就是这一下,正好让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往下倒去。
“啊……救命……”倒下去之前,冷秋琴本能的护住肚子,然而也避免不了会撞击在地的悲惨结局。
霎时,鲜血从她裤腿上涌出来,当时她还没有完全昏厥,倒在地上的她眼眸微眯,手掌触到下身的血迹后,奄奄一息的恳求着,“救……救救我的孩子……”
程娅姝到底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痛快之余又忍不住害怕起来,她赶紧给顾承恩打电话,“承恩,不好了,冷秋琴她,她……昏过去了,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
医院。
秦惠雅的情况很危险,到了下午两点,因为流血过多要求输血,而她的这个血型恰好医院里没有了,在场的人也没有和她符合的血型,秦父不由大闹起来。
“顾浩南呢。”他眼尖的扫过众人,没有看到顾浩南,怒火冲天。
秦家的人除了瘫痪的儿子几乎个个都来了,眼见秦父发了怒,个个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僵持着,秦父急急在医院的走廊来回踱步,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男人开口,“老爷,少爷和小姐是兄妹,他的血型和小姐的符合。”
这些资料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就看秦父肯不肯。
“不行。”
果然,他想的没错,秦父把儿子看的太重要,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夺去了少爷的那双腿,此时,能保住命已经算不错了。
医生催得急,秦父抬手擦了把汗,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终决定,“你们,都给我去验血。”
紧接着,秦家的几十个人统统被护士带走了,验血后只要血型符合,都要被迫给秦惠雅输血。
他就只剩这么个女儿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亲家。”顾承恩从另一栋楼走过来,冷秋琴也昏厥了,和秦惠雅一前一后被送到医院,两个人都在抢救,可把他的心给操碎了。
秦父朝他看了眼,没理。
“亲家也别太着急,我刚给浩南打了电话,他在处理酒店一些事情,总不能让我们两家丢了面子不是。”顾承恩说得头头是道,“亲家,他已经在路上过来了……”
秦父朝顾承恩摆摆手,“顾总。”
一声‘顾总’彻底拉开了两家的距离。
“亲家。”顾承恩上前,“你别气,刚才我问过医生了,惠雅的伤不是太严重,就是……失血过多了。”
“不是太严重?”这话秦父就不爱听了,原本是句安慰的话,顾承恩没想到会适得其反,秦父盯着他,“换做你的儿子进去试试,顾总,你我的儿女都不多,将心比心,这心情你应该是能懂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顾承恩连连点头,也清楚,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法帮顾浩南代替某些事情,总得让他自己接受老丈人的处罚。
“顾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父毫不忌讳的戳穿顾承恩的心思,“两家的婚事暂且搁一搁,工作上的事,那我们就更不用谈了,一切按规矩办事。”
按规矩办事?
那岂不是让他无路可走吗?
顾承恩脸色刷的一白,他意欲开口再说些好听的话,奈何话到嘴边怎么都无法启齿。
怎么说他们顾家在g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这块地,他用得着拉下这个老脸来求秦家的这个老东西么?
“顾总放心,他那两口子才刚刚新婚,我也不可能直接把他们给拆散了,这事啊,等惠雅醒过来我问问她的意思。”
秦父清楚,秦惠雅这一坎是过不去了,让她放弃顾浩南可能比登天还难啊。
他这个做父亲的又能怎么办,生气担心的同时又不能太责怪于顾家。
秦父的一句话,再次给了顾承恩希望。
顾家是再也经受不起风波了,除了西城的那块地,他们剩下的东西几乎没有。
这些年,顾家在外面的名气倒是很大,顾家也确实有钱,可顾承恩贪心,事业越扩越广,导致现在银行的贷款越来越多,很多资金填补进去没有收回,这个时候扩张疆土无疑是最冒险的。
一旦银行切断资金链,他们是死路一条。
可他对那块地觊觎了好久,早在几年前就规划好了,又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消息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去的,早先不少人说顾家快完蛋了,银行这才拒绝给他们贷资。
其实这个时候,秦家能站出来着实不易,顾承恩又怎么可能放弃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医院的另一边,冷秋琴同样的被推进了手术室,情况要比秦惠雅危险得多,陪在手术外的也只有顾承恩的助理。
空荡荡的走廊里,手术室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人直冒冷汗。
助理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顾承恩的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他想离开去喊顾承恩,又怕手术室这边出状况,顾承恩怪谁下来他同样承担不起。
呼。
手术大门打开,助理急急上前询问,“护士,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口罩,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顾承恩的助理,“后面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赶紧的,签这里。”
她帮他指明了地方,看起来情况很紧急。
事关性命,助理打死也不敢做,他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家属,您弄错了。”
护士闻言皱眉,她扫了眼四周,空荡荡的走廊哪里还有另外的人。
“那你是……”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她是我们老板的妻子。”
“那你们老板呢。”护士一听是这个情况,同样的焦急。
如果没有家长的签字,他们无法进行下一轮的手术,病人子宫面临破裂,孩子必须尽快处理,终止妊娠。
助理没办法,只得再次拨打顾承恩的电话。
同样的,关机。
事情似乎都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就连他一个局外人都像是看到了顾家未来的结局。
“那这样,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医生说了,要尽快找到家属签病危通知书。”小护士一边说一边喘气,“不然,产妇的性命可就担忧了。”
在一定的情况下,为了产妇的性命,他们可以终止妊娠,只不过,产妇的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这个必须要得到家长的许可,不然,他们医院担不了这责任,手术也会进行不下去。
助理点头,只要他能推卸责任一切都是可取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顾承恩的电话,始终得不到回应,可把他给急坏了。
正在助理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去找顾承恩时,手术室的护士第二次拿着病危通知书出出来。
“病人已经陷入昏迷,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助理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这样护士小姐,我去找我们董事长,你盯着点里面啊。”
“哎,这样可不行,我担不了这责任。”
助理同样担不起这个责任,医生说的话他听得是胆战心惊,不但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都有危险。
犹豫了下,他还是逃了。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沐小言和顾承恩的助理撞了个正着。
“我妈怎么了?”
“二小姐,你来的正好,夫人病危需要家属签字,董事长的电话打不通,我去找他呢。”
沐小言的脸因为震惊,五官缩在一起,她顾不得其他,走过去朝护士喊道,“我是冷秋清的女儿。”
“正好,签字。”护士也松了口气,不然病人真的就危险。
沐小言拿过病危通知书,仔细看了眼,她签上去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等护士进去之前她苦苦哀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我们会尽力的。”
医院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沐小言一人在默默等着,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晰。
她直直盯着禁闭的手术室大门,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一丝弧度。
顾承恩匆匆忙忙赶过来时,正巧碰到主治医生满手是血的从里面出来。
他甚至没看到一旁等待的沐小言,直接冲上去,医生满是鲜血的手摊开,“抱歉顾总,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顾承恩眯眼,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冷秋琴怀孕期间她一直小心翼翼,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再者,她也只是摔了一跤,能把孩子给摔出来吗?
“顾太太身体本来就差,应该是受了一点刺激,我们发现了她手臂上的伤,很有可能在昏厥之前和人动了手脚。”医生耐心的解释,“所以顾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承恩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拽着医生的双肩恳求着,“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无力的摇头,“我们只能说抱歉。”
一个男人在妻子病危的时候都不出现,事后只是一味的责备别人,这样的男人,其实连恳求的资格都是没有了,她作为医生只是为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感到可悲。
顾承恩突然变脸,他冷笑声,“你们不是大医院吗,上面的牌子都是哄人的。”
“当初我们建议过顾太太,采取保胎的模式,可……”
顾承恩插过话,“但你们也没有说一定要保胎,说是回家休养对孕妇本身会好些。”
“我说了,一定要保持她的情绪稳定。”医生的语气也高了些,大概对顾承恩的态度不满,“产妇年纪偏高,怀孕本来就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多注意点呢。”
事到如今,顾承恩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他期待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当然最多的还是失望。
末了,他问医生,“你就给我一句话,孩子是不是没救了。”
“大人的命我们算是保住了,你该……”医生没有正面回答他,一再强调冷秋琴怀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就是想让这个男人有点怜悯的心里。
然而——
顾承恩没有听医生说完就转身走了,从沐小言的眼前经过,背影那般决绝。
这一幕,就连瞎子都看的出来,顾承恩的心里只有孩子。
“照顾好病人的情绪,否则,身体会受损伤的。”这些话医生只好交代沐小言。
“嗯。”沐小言沉重的点头,靠在冰冷的墙上等冷秋琴出来。
顾承恩的态度对于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真心爱冷秋琴,是冷秋琴,一味的在迎合这段感情。
忧伤的同时,沐小言又觉得庆幸,能在这个时候看清顾承恩也许对冷秋琴是一件好事。
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
沐小言紧绷的唇瓣微微扬起,她想的很美好,就是不知道沐晖现在怎么样了。
在过来医院之前,她去过警察局询问情况,现在是审核期间,谁都不能探望,她没办法,只能先来医院看看冷秋琴,也算变相性的救了妈妈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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