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是一个大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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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玖耀的问题并不好回答，苏达寂自己根本也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因为苏达寂又不是那些对灵魂有很深的研究的高手。或者就算他现在是高手，强大如傅行一样他也不一定是能很好地解释这个问题的吧？要他来解决这样的高难度问题，苏达寂真是很为难。

“……我……我……”苏达寂语塞，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灵魂完全融合，妖妖的个性也就回来了，胡玖耀的记忆在妖妖的庞大记忆下，也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到时候的胡玖耀还是胡玖耀吗？或者妖妖呢？这个问题真的不好说……

见苏达寂这样纠结的样子，胡玖耀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也是他糊涂了，苏达寂不靠谱的样子，怎么会解决得了这个问题：“要是最后我都不喜欢你，却只是想着占有你，你会怎么办呢？”

“……”苏达寂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的命一直都是妖妖的，你只要是完整的，即使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占有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是完整的就行了。”

苏达寂的笑容没有任何阴霾，就像是胡玖耀问他今天晚上宵夜吃烤肉好不好一样，回答的干脆，就好像是胡玖耀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出格，胡玖耀所说的一切都是在对他好一样。

“说到底，也只是对妖妖这个人……”胡玖耀现在的感官其实有些复杂，说不清楚。横竖都是死，只是看怎么样死更舒坦，免不得就想对苏达寂过分些——不论怎么看都是苏达寂的闯入，才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但又想到自己的转世身份，他们之间的缘或者是劫，都是如此。更过分的话是说不出口的，而且也没有机会说出。

“不是的。”苏达寂打断了胡玖耀的话。现在的苏达寂已经养成了另外的一种习惯，和傅行在一起的短短的十几天，傅行就让他学会了信任自己，还有信任自己手中的剑。所以紧张的时候，不安的时候，苏达寂也习惯了去抚摸剑。

略硬的金属质感让苏达寂心下稍定，而胡玖耀也因为他的打断而安静下来了。苏达寂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言辞，道：“我只看过一本论及灵魂的书，所以谈的东西都是很粗浅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好了，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人的记忆是用灵魂作为载体的，所以灵魂的不完整就代表着记忆的不完整。三魂七魄对应着人类的七情六欲，所以每一分精魄所承载的记忆与感觉都是不一样的。灵魂不完整也就代表着自己的记忆与人格的缺失，也就会让人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不对。

“你现在的灵魂不完整，也就代表着人格不完整。具体有什么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我也看不出来……你的记忆只有二十多年，面对妖妖庞大的记忆，就像是沧海一粟。但是这样的记忆还有认识是不会磨灭的……所以我认为，即使你完全的融合了妖妖的灵魂，变得完整之后，你也依旧是你，只是记忆更多了，选择的手段也更多了。站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应对的方式就会有所改变——这只是成长的过程，而不是一个让你消失的过程。

“就像是你从小时候走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到了如今，又与幼时的自己不太一样了对吧？可你还是你自己啊。”苏达寂放开了自己摸着剑的手，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苏达寂的一通说教让胡玖耀免不得勾起了唇角，这个时候，他总算是看到了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不仅仅是那样的美丽皮相，这个人的优点其实很多。三千年，像苏达寂这样的人活下来并不容易。只是猜也可以猜得到苏达寂受了很多苦，而到现在还能保持这一份不知道真假的纯净，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带着小溯一起去我家里，有他在，融合起来更容易。”胡玖耀每次看到的苏达寂的身板，都只觉得让苏达寂停在这样的成熟似又不成熟的年龄看起来真的相当占便宜。但是心智呢？也是停留在这个年龄吗？

不管在想什么，胡玖耀还是与苏达寂人手一边的带着姜溯往他的房子去了。

苏达寂也不知道这个玉杵到底是怎么设计的，偶尔放到他的手上的时候，玉杵也会微微的放光，但他也清楚这不是在说这个东西就是自己的。还是因为里面的属于妖妖的灵魂感应到了他的存在，所以会如此来回应他，他也不知道。但这个想法纵使有些自作多情，苏达寂也还是愿意相信。因为三千多年了，如果妖妖早就忘记了自己怎么办呢？

要是真的就像胡玖耀所说的，即使他完全的恢复了记忆，还是不会深深地爱上他又怎么办呢？他有信心让妖妖一次又一次的爱上自己，胡玖耀完全地恢复了灵魂之后，又会不会和妖妖一样似乎是没有疑问的。可有一份急迫的心情在让他不断地前进，用心去经营和心爱的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累。

守在胡玖耀的床边，而胡玖耀也勉强让自己接受了姜溯这个醉鬼在自己的身边躺着的事实。三个玉杵被苏达寂捏在手里，随即剑气落下斩断了玉杵。

碎裂的玉杵里三缕残魂灌入了胡玖耀的身体里，而大量的灵气溃散开来，苏达寂勉强没有让灵气逸逃光了，即使被他困在一室之内，他也没有办法让这浓郁的灵气被自己吸收完。

这个时候，苏达寂真的感觉自己非常需要迷榖，或者随便谁都好，就是傅行破门而入都好，这些灵气控制起来不比剑容易。

久久寻不到出路的灵气在室内横冲直撞，苏达寂没有办法像白门那样控制这些灵气为自己所用，所以当这些灵气找不到出路又要发泄的时候，除了屋子里面的这三个人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哼！”苏达寂本着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念头，转而费力地引导着灵气往自己的身体里灌注。而太多的灵气争先恐后地进入之后，苏达寂只觉得自己的经脉都要被割裂一般的痛，忍不住的痛哼。

要不是害怕因为这些灵气过分的冲撞了胡玖耀的恢复，而且姜溯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炼，这样的灵气进入他的身体可能洗筋伐髓的效果没有，反倒是会让他爆体而亡，苏达寂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痛得狠了苏达寂无法支撑的时候才放开了对灵气的控制，但现在这样的灵气，已经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融合灵魂中的胡玖耀的形容气质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却又还是没有半分改变。种种变化之中，却又带着始终不变的东西，看得苏达寂安心了不少。

手中的剑微微地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苏达寂视线从胡玖耀的身上转开的时候，便是傅行已经从窗户一跃而入。

黑夜里的傅行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倒也确实很显眼。而在傅行的身后飘着的毓还在发出淡淡的蓝光，更是名副其实的发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