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言不合少年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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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此时给自己的人设是一个天真而大胆的少年，他这个时候不能充当保护者：一来是因为——他虽然遗憾，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此时的力量还谈不上可以保护某个人的地步，二来则是这个形象会和阿莱克希亚对她自己在艾瑞克心中的定位相冲突。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汉尼拔并没有打算直接跟阿莱克希亚杠起来。他一路上已经反复模拟了很多次，对任何人来说，能被保护固然很好，但是如果可以保护别人，那也可以从侧面说明一个人“存在的价值”，被母亲放弃的艾瑞克此时正好是需要这种“认同”。还有什么比一个柔弱少年更需要他人的“保护”的呢？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暴露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让艾瑞克对他产生“同一战线”的移情。

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相视一眼，汉尼拔“好奇”地凑近艾瑞克，“嘿，你听到我说话了么？我叫做汉尼拔，你呢？”

艾瑞克犹豫地飞快侧头看了一眼施密特。

“施密特先生，也许我能有幸参观一下你的实验室？”阿莱克希亚笑着向施密特发出邀约。“就让艾瑞克‘下课’休息一下如何？”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和你分享我的过往的实验成果了。”施密特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艾瑞克：“今天的训练暂时先停下来吧。”

艾瑞克松了口气般地点了点头，而阿莱克希亚则笑意盈盈地看向了汉尼拔。汉尼拔明白自己又算是承了一次阿莱克希亚的帮助，咬了咬牙，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飞快地做出了一个“todaraba”的口型。

能让汉尼拔道谢的时刻并不多，哪怕是当初帮他杀掉了那几个德国士兵以后，也被汉尼拔用“后来你晕倒了我也帮助了你”给两两抵消了。对此，阿莱克希亚顺势也做了个“allodavar”的口型，那副在汉尼拔眼里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差点没让他在艾瑞克面前崩了人设。

等到阿莱克希亚和施密特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少年之后，眼神其实大部分时候没有离开过阿莱克希亚的艾瑞克，马上转头看向汉尼拔：“为什么她会对你说‘不用谢’？”

“因为我在谢谢她带我来到这里，”汉尼拔决定抓住机会煽情一把，眼里都带上了满满的动容，“带我来到我的同类身边。”

“是的，阿西福特小姐真关心我。”艾瑞克看着已经关上了的实验室的门充满感慨。

汉尼拔不确定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扭曲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话的重点难道不该是“同类”么？按照他模拟的情形不该是艾瑞克兴致勃勃地问他有什么力量，然后他们再就超能力展开友好的长谈，最后发展出一段革|命友情么？这一上来就要跟已经不在视线里的阿莱克希亚“争宠”的错觉是什么情况？

或许不是错觉？

“阿西福特小姐是你的监护人么？”艾瑞克转头羡慕地看了汉尼拔一眼，“真好。”他的确是真心真意地这么说着。

汉尼拔被他那种艳羡和失落交杂在一起的眼神注视之后，竟然诡异地产生了一种骄傲，他不得不承认，阿莱克希亚对自己的确不错，救下了自己，安置了自己，最后甚至愿意带着自己离开……等等！汉尼拔猛地制止了自己发散的思维，他是来试图影响艾瑞克的，不是被艾瑞克影响的！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第一次觉得在人类心理方面，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愿艾瑞克这样的人只是特例吧。

“我叫做艾瑞克，艾瑞克·兰谢尔。”艾瑞克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向汉尼拔，“我以为阿西福特小姐应该对你提过我？”

汉尼拔嘴角抽了抽，面对这个三句话不离阿莱克希亚的艾瑞克，他决定彻底放弃早就设计好的模拟场景，并且将“阿莱克希亚·阿西福特”当作是他计划最大的变数。“当然，她当然跟我提起过你，我是说阿莱克希亚小姐自然是提起过你，才会想带我来见你。”

“真好，你可以称呼阿西福特小姐的教名。”艾瑞克继续羡慕地说。“她一定非常重视你。”

虽然是为了假装和阿莱克希亚关系亲密才特意改称她的教名，但是当艾瑞克真的按照他预想的一样对此表示了高度关注以后，汉尼拔心里又有点不太痛快了。“说好的‘同类爱’呢？”大概他此时就是这么一种心理吧——虽然他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能被称作是“同类爱”的感情。

“你也可以叫我的教名，艾瑞克。”汉尼拔决定再做一点努力，试图把艾瑞克的注意力从阿莱克希亚身上抢回来，“毕竟我们是同类。”

“哦，莱科特。”艾瑞克点了点头，“叫我兰谢尔就好。”

汉尼拔觉得他用尽了此生的涵养才没有掀桌子。

***

“所以你说我们是‘同类’？”艾瑞克有些疑惑地看向汉尼拔，“你也能控制什么吗？”

总算把话题扭到了正题——关键是总算不用和根本不在这里的阿莱克希亚怄气了——汉尼拔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然后立刻想起了被他遗忘的剧本：“控制？我的力量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汉尼拔的力量是偏向精神和心灵方面的，说起来简直太过玄乎，而且他并非是能直接控制人的大脑。暗示这种东西，说白了如果不有心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玄机。

“我猜5分钟之内，门口的那个士兵就会给我们送来茶水还有点心。”汉尼拔想了想，决定用事实说话。

他在进入这个实验室之前就已经悄悄对士兵做了“暗示”：对于一个好的心理控制大师，语言暗示只是最低级别的，声音的韵调，携带的气味，不经意的手势甚至是眼神，都应该成为暗示的载体——而他也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没有孩子能拒绝食物的诱惑，特别是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又特别是对这个刚刚结束了疲惫训练的少年，尽管他不自在地小声说了一句“点心都是女孩子吃的东西”，但还是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门口。

4分钟之后，士兵推门而入。他手上的托盘里放着的是经典的英式下午茶——红茶和司康饼。

“时间刚刚好。”汉尼拔对艾瑞克摊了摊手，一副“果然被我说对了吧”的表情。

沉浸在浓郁的茶香和点心的甜蜜氛围之中艾瑞克朝汉尼拔露出了少许敬佩的目光——比起控制铁杀人来说，能“召唤”出食物的能力在艾瑞克眼里简直是实用性太强了——不得不说，艾瑞克对于汉尼拔的能力有点小误会。

一切都像计划好的一样完美。汉尼拔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许等他们分享完茶点之后，他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阿西福特小姐吩咐的茶点。”卫兵放下茶点后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