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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应该是许久每与人住过了,以至于到处都蒙上一层灰尘。屋内的陈设很古朴,与现代的家居风格相比也未免陈旧了许多,木质的带靠背的椅子,漆木的柜子,白色无华的地板,一台不足20寸的电视机,这是客厅里所有的陈设。二楼卧室里的铺陈及更加简单些,其中一间屋子里是一张矮床加一个梳妆台,纵然简单,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女子。
牧宇森用手稍稍掸了掸床上的灰尘,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还无的淡笑,坐下,伸手从那陈旧的枕头下面摸索出一本相册,翻开,那里面的相片几乎都以泛黄发旧,都是一些保存依旧的陈年老照片。
照片里林林总总,主角终归只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或笑着,或哭着,那些曾经的记忆,在此刻悉数如泉涌般从脑海深处浮起,牵扯着主人公的每一处神经,挤榨内心最酸涩的情感。
“妈妈,阿森回来看你了。”男人修长的手指摸索过照片上女人淡笑的面颊,他亦是笑着的,只是没能忍住那如决堤江洪一般来势汹汹的眼泪。
眼泪的滴在女人的眼角,滑落,晕染曾经平淡如云的年华,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牧宇森全部的童年时光,紧紧两个人,日子简单而幸福。
……
秦暖坐在饭桌旁,眼前是她特意准备的晚餐,不算丰盛,却是盘盘珍馐,足以令人见了便食指大动。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8:30,他比她预想的回来的还要晚。
秦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跑进卧室里,找出那套她不久前买回来的那套礼服裙,利落的换上,不住的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己,白色的蓬蓬裙,将她纤细的腰线修饰到完美,蓬松的褶皱裙摆,飘逸柔软,更添女子雅致动人,尤其是那如漫花散落了立体花瓣的装饰,更是锦上添花,秦暖满意的笑笑,为自己挽了个蓬松发髻,恍惚间,那女子竟像是一朵白色牡丹,高贵典雅,倾城之姿无人能及。秦暖又拿出牧宇森送她的那双高跟鞋,穿在脚上,更显高挑纤弱,真是艳冠群芳,卓尔不凡。
秦暖重新坐回餐桌旁,单手托腮,眉眼生动。已经是晚上9:00,牧宇森还是没有回来,秦暖微微叹气,她本想给他个惊喜,可他却迟迟未现身,直到饭菜都凉了。秦暖把菜拿去悉数都热过了一遍,又继续坐在饭桌旁等,时间一分一秒的从眼前流逝,牧宇森却是在外面耽搁了太久,久到秦暖懒得再数她将饭菜热过了多少遍,记不清她在面桌旁趴着睡着多少次,更记不得牧宇森回来的时候到底是今夕何夕……
午夜十二点已过这生日还过着有什么意义?
牧宇森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桌上铺就的红色桌布,一盘盘色泽诱人的菜肴,插着新蜡烛的烛台,一瓶还未启封的红酒,一个媚眼明丽的女子向花一样冲着他笑。
“牧宇森,你回来啦?”纵然是回来晚了,她还是万分欢喜,“我去再把菜热一热……”
牧宇森不言不语,只是盯着眼前的一切,微眯着眸子,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末了说了句:“谁让你准备这些的?”
“牧宇森,你怎么了,因为你生日所以我想给你个惊喜。”秦暖秀眉颦蹙,“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将这些菜都倒掉,反正都已经凉了。”秦暖攥紧了拳头,微微吸了吸鼻子,她的用心良苦却遭到了他的质疑,可真是个不小的讽刺。
秦暖去收拾盘子,却被牧宇森一把夺下。
“牧宇森,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暖仰头问道,才发觉他身上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你又在外面喝酒了,还喝的这么多。”
牧宇森听了转头冷冷地瞧着秦暖,秦暖呼吸抑制,她纵然知道牧宇森为人霸道狠戾,但是自从认识他以来,她从没有见过他如此令人恐惧的眼神。
“哗啦”一震碎响,秦暖惊着跳起,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宇森,自己忙活了几个小时的成果,为了等他她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过。
秦暖咬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牧宇森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知不知道为你给你坐着一桌子的菜我忙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回来一起吃饭我将这菜热过一遍又一遍,我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喝。”秦暖怒吼道,看着牧宇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失落。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牧宇森说着撞开秦暖的肩膀径自向二楼走去。
秦暖终究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蹲下身,用手去拾散落了满地狼藉的碎片,缺一个不留神被锋利的瓷片割伤了手心,鲜血立刻淙淙流出。
“你干什么?”秦暖微怔,看着去而又反的牧宇森问道,“别碰我!”秦暖用力,企图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那人却是因有着一双眼睛不放。
“别动!”牧宇森强行拉姑秦暖的手查看伤势,继而又抬头怒视秦暖,“你是猪脑子吗,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伤口,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吗?”
“你放开我,我受不受伤关你什么事。”秦暖用力夺着自己的手,尽量避免牧宇森的触碰。
秦暖的挣扎和躲避彻底激怒了牧宇森,他手上一个大力,秦暖便直直地栽进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挣扎间,无数拳头落在他的胸口。
牧宇森猩红着眼睛,按住秦暖不安分的小手,紧紧地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我不要!”
挣扎推搡间,牧宇森直接将秦暖扛在肩上,不顾她拳打脚踢,怒冲冲地向二楼卧室走去。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牧宇森将秦暖直接扔进床里,不顾她的反抗欺身而上,吻落下却是一如往常的温柔甜腻,秦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一样,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混洗紊乱,逐渐沉沦在着熟悉而温柔的安慰里。
情深意切之时,耳边是爱人最热切的呢喃。
“我爱你……”牧宇森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说道,眼眸半阖,里面确实温和的宠溺。
“我也爱你!”秦暖含着泪眼,轻声回应,心里想着牧宇森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出去喝了酒回来才会乱发脾气……如此想着便又开始主动回应那人的热情索取。
“琳琅,我爱你!”又是一句呢喃,却如一把淬毒的匕首划过她早已脆弱不堪的心房。
“牧宇森,你刚才叫我什么?”
“琳琅,琳琅……”吻悉数落下,从唇瓣到脖颈,秦暖却颤抖着双手抗拒着想要将他推开。
“牧宇森,你喝醉了,你起来,走开……”激动地叫嚷着,泪水如决堤的江水,再次夺眶而出。
不顾身下人的反抗,男人手上用力,那精心准备已久的礼服瞬间化作碎片……
月华如练,有人目光冰冷似寒霜,秦暖只觉得自己走到了一出绝壁前,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牧宇森早上醒来的时候,秦暖已不在,怀中空空如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怅然若失。他坐起身来,丝缎锦被顺着细腻光滑的皮肤滑下来,他猛然一惊,昨晚难道……赤-裸的身体,地上散落的铁灰色的西装裹着琉璃白的礼服,而那礼服却也已经破碎不堪,跌落成一地的陨蝶,床上凌乱的褶皱,种种欢爱过的迹象表明,他牧宇森昨晚酒醉后乱来了。
昨天,是牧宇森的生日,同样的,那也是牧宇森母亲的忌日,当一个欢喜的日子染就了挚爱之人的鲜血之后,那便再找不出值得欢喜的理由。
从小,牧宇森便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那个温婉清秀的女人,少言寡语,却是如阳光般,照亮牧宇森晦暗的童年时光。她给他的除了生命之外,实在态度太多,而他给她的,却只是一场车祸。
顽劣的幼童,总是欺负温婉少语的女人,每日想尽办法来捉弄人,不知有多少次,女人都被自己的儿子弄得很狼狈,只是当小小的孩童以为母亲终于要对自己母亲发火的时候,母亲依然笑颜以对。
“你是个怪物!”他记得他曾经仰着头这样对母亲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你生气,你总是笑,为什么我却一点也看不出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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