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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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祖母居住的玉梅园，顾倾语便被刘嬷嬷告知顾老夫人还在午睡，要不改日再来请安。

“无妨，我在这里等着。”说完，顾倾语就在厅中坐下。

刘嬷嬷是顾老夫人年轻时的陪嫁丫鬟，老谋深算，心思缜密。看到甚少出门的嫡小姐前来请安，刘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又很快压下，吩咐两个年轻丫鬟照顾好顾倾语，自己就退了出去。

现在正值盛暑，人易困倦，只怕没有一两个时辰祖母不会醒。顾倾语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笑意清浅。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凡事求个诚心，等得越久越能显出她的孝心，对她也就越有利。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最后刘嬷嬷搀着一身华服的顾老夫人慢慢从珠帘后走出。顾倾语记忆中的祖母总是高高在上，为人严厉，所以前世她与祖母并没有什么来往。

顾老夫人今年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顾倾语看到她甜甜地叫了声：“祖母好。”

看到顾倾语突然跑来请安，顾老夫人也有些疑惑，碍于面子没有表露，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身子不好就不要乱跑，小心又染上风寒。”冷冷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顾倾语却好像没听出顾老夫人语气中的疏远，反而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祖母跟前，拉着她的手很是亲热：“倾语想念祖母就过来了，难道祖母看见倾语不高兴吗？”

“高兴，老夫人怎会不高兴。”刘嬷嬷看到顾倾语撒娇的样子，想到她才是个九岁的孩子就没了娘亲照料，心里也有些同情。对比二小姐和三小姐，大小姐也实在可怜。

“对了祖母，紫黛姐姐给我做了甜汤，倾语想叫祖母也尝尝，就带了些来。”

紫黛听后，赶忙打开食盒，盛了一碗交给刘嬷嬷。

前几日红俏从别处打探到顾老夫人喜爱甜食，顾倾语听后决定投其所好，吩咐紫黛将腌好的甜红豆配上薄荷、蜂蜜煮沸，放凉后再倒进煮好的甜粥里。这种甜汤还是前世顾倾语在将军府里想到的，那时候没人照料顾倾语的起居，凡事都要她和紫黛亲自动手，烧饭煮菜这些粗活，她也跟着紫黛学了不少。

顾老夫人饮了一口，发觉这汤清甜爽口滋味不错，跟以前喝过的大不相同。

看起来顾老夫人还算满意，顾倾语小脸一仰，趁热打铁：“要是祖母喜欢，倾语每天都给祖母送来。”

“你有心了。”顾老夫人的神色缓和不少，她在顾府里什么都不缺，就是少个贴己的人陪伴左右。儿子太忙没时间陪她，嫡孙年纪太小，夏姨娘她又不喜欢，所以一个人多少有些寂寞。而顾倾语是个病秧子，从来不到这走动，要不是今天过来请安，她都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个嫡孙女。

“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吧，没事的话不用过来。”顾老夫人语气平和，只当是小孩子信口开河，没有当真。

而顾倾语哪里肯依，登时嘟起嘴，大大的杏眼里水气氤氲：“倾语喜欢祖母，愿意陪着祖母。可祖母讨厌倾语，不愿见我……”

顾老夫人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顾倾语的脸颊：“傻丫头，祖母可不讨厌你。”

“祖母真好，我最喜欢祖母了！”顾倾语双手环着顾老夫人的脖子，“啪”地一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顾倾语勾了勾嘴角，做孩子的好处就是，哪怕脸皮厚如城墙，别人也只当你是天性烂漫，不会计较。

“看来大小姐跟老夫人很投缘啊。”刘嬷嬷见此，笑着来打圆场。

“是呀，小姐她从不跟旁人亲近，就连跟奴婢也没有这么亲过，看来小姐是真心喜欢老夫人。”紫黛心里一动，赶忙接口。她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转了性，但她觉着小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听到这，顾老夫人的心情愉悦不少。这丫头从小患病，但今日看来也不像夏姨娘说的那么严重，要是真能常来走动也算不错，便点头应予。

顾倾语在这里呆到了日暮西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吵着肚子饿，想要吃饭。

“好，祖母一会带你去吃饭。”

“太好啦。”

顾倾语神色不变，眼中却多了几分寒意，终于要见到她们了。

玉梅园离前厅还有段距离，前面顾老夫人由刘嬷嬷搀着走的不紧不慢，后面的顾倾语却觉着乏了，勉强提起精神。

“小姐你没事吧？”紫黛不动声色地扶住顾倾语。

“只是有些累，我还撑得住。”

顾倾语面色清冷，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澜，夏姨娘、顾倾词，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一进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倾语身上。

她今天穿着深紫色绣花图样的裙衫，头顶两个丫髻上各缀了一朵白海棠，装扮的很是低调。就是这样更衬得她肤色似雪，模样如玉。

顾倾烟不记得顾倾语，顿时皱起眉头，她很讨厌这个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却比自己漂亮的人。

夏文婷先是一怔，随即亲热地迎上前去：“这不是大小姐吗？许久没见出落得更漂亮了。”

顾倾语看着面前这个身材丰满，颇有姿色的女人，微微一笑：“夏姨娘好。”声音细细弱弱，有气无力，一听就是久病之人。

夏文婷的心里大喜，看这小贱人的身子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