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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当皇帝,难道还不要这天下老百姓了?
大不了她家姑爷不当这个官了!
伏秋莲轻轻的抚了下小腹,肚子已经很大,这几天她明显的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动的厉害。
而且她自己也相对的笨了不少。
算算时辰,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日子。
希望这小家伙出来的时侯别太傲娇,顺顺利利的,别折腾自己。
伏秋莲这会有这样的心思一点不奇怪。
生辰哥儿和城姐儿时,虽然多少有些凶险,但事实上还是很顺利的。
如今第三个小家伙到来,她自然是希望能平安,顺利。
可她却偏偏忘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那就是天不遂人愿!
这个时侯的伏秋莲并不晓得,她一心想着能平安出生的小家伙,看着十月怀胎,比城姐儿还要乖,甚至在肚子里的时侯一直都没怎么折腾她,所以,她以为出生的时侯也会乖乖的,她是真的没想到,用不了多久,这个小家伙出生时,其中的凶险,让她多年以后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甚至可以说,小三的出世,成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想起的梦魇。
那一天,她们母子差点就一尸两命。
那一天,她差点和自己的儿子,女儿,男人阴阳相隔。
那一天,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一辈子的所有。
彼时的凶险,此刻的伏秋莲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一刻的她只是幻想着孩子出生的美好,感叹着如今世道艰难,甚至,她都在心里做好了和连清辞官回老家的准备,真到了那个时侯,自己手里的生意估计也得收缩。
还好,她做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奉行着低调两个字。
除了身边这些信得过的人,外头没几个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当然,如归楼是个例外。
伏秋莲正想着呢,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哗啦一声,门口才换下的珍珠帘子一晃,被人给快速的掀起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冬雨惊惶的一张小脸,“太太,不好了,刚才延风让人传来消息,老爷,老爷在外头出事了——”
伏秋莲身子一晃,起身的时侯差点摔倒。
还好她身侧的刘妈妈及时伸手扶住她,同时狠狠一眼瞪向冬雨,“都多大了,怎的一点稳重都没有?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才来的小丫头都比你稳重!”
“刘妈妈,真的出事了。”冬雨跺了下脚,一脸的焦急,“老爷在街上遇刺,这会正晕迷不醒呢。”
“你说什么?”
伏秋莲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身子晃了两晃,看向冬雨,“老爷这会人呢?”
“在,在前头。”冬雨被伏秋莲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给吓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就往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来的她立马上前两步扶住伏秋莲,“太太您别担心,老爷没大碍,不过是受了皮肉伤,这会大夫正在处理伤口呢。”
伏秋莲却是不信她这话的。
如果真的只是皮外伤,延风不会特意让冬雨过来和自己说。
毕竟自己现在的情况摆在这里,挺着个大肚子,她们都会担心自己受到影响,以至再动了胎气儿。
若是连清真的只是皮外伤,冬雨肯定不会和自己说的。
这么想着,她就担心了起来。
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连清的身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冬雨跺了下脚,抿了抿唇,半响才轻声道,“太太,老爷他,他真的不严重……”
“你知道?你这丫头赶紧说呀,你就是这会不和我说,等我走到前头时不一样也能看到?”伏秋莲瞪了眼冬雨,即然让她知道了消息,这会又赶过去,能瞒多久?
刘妈妈也给冬雨使眼色,示意她赶紧说。
你说这丫头,这都这会了呀,还能瞒多久?
与其这会瞒着不说,一会让姑娘看到也不至于太过惊吓……
若是情形不好,最起码的姑娘这会晓得了,心里有个缓中,多少也好有个数不是?
冬雨挠挠头,“太太,延风说,伤不重,就是,就是老爷是一位姑娘救下来的,而且,那姑娘为了救咱们家老爷,还,还擦伤了脸,如今这会,那姑娘的丫头正忙乱成一团呢。”
刘妈妈听了这话心头一跳,抬眼看了下伏秋莲。
没什么表情……
前面衙门,正忙成了一团。
莫大几个一边担心着连清的伤势,一边在一侧小声的嘀咕。
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救下他们家大人的女子心生不解。
一个陌生的女子,为了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舍身相救,宁愿毁了自己的脸?
虽然只是一道擦伤,可这伤却是在脸上。
稍一不慎,可是会落疤,毁容的!
华安眉头紧皱,“我已让人去问过,不是咱们文山的人。”
拿着茶杯的手微顿,莫大刀子般的眼神看向华安,“确定?什么时侯进城的,哪来的人?”
“……长安城,大前天进城的。”
“目的?”
“说是探亲,可一直住在悦来楼。”
“……”
是巧合,还是意外?
华安眼中也是杀气一闪,“要不,我去探探?”他说着探,顺势做了个咔嚓的手势,配合着他身上的杀机,倒是让他面色都显的有了几分的狰狞,延风知道他这是想把那个女孩子身边的人给拉下去审问,这审问可是很有讲究的,一个说不好那人就是没命。如果换做别的时侯,延风肯定会拦阻。
怎么可以对几个无辜的下人动手?
可想想外头的情形……
延风垂下了眸子,直接当没听到!
莫大却是略有犹豫,想了一下,他还是摇摇头,“先别轻举妄动。”
一动不如一静。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只是仁心慈意,救了自家主子,他们自然是感激她。
可她若是另有目的?
人都到了他们的眼前,如果连个心怀不轨的女人都搞不定,那他们几个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华安眼神一跳。
莫大却是一皱眉,“别惊,是太太过来了。”
延风也憨憨一笑,“冬雨跟着呢。”
屋子外头,伏秋莲看了眼莫大几人,径自开口道,“你们大人呢?还有,谁救了他,人在哪呢,听说脸上有些不好,可请了大夫去看?”不管是这里还是她以前生活的现代,一个女孩子的脸被毁,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怎样,能治还是赶紧治好。
莫大上前两步,躬身见礼,“太太。”顿了一下,他又点头道,“太太放心,这些事情属下都安顿好了,请的是刘大夫,正在给那位姑娘看伤。至于大人,”他顿了一下,笑笑,“大人只是皮外伤,伤口已经处理好,一会醒来就无碍了。”
伏秋莲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知道连清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先去屋子里看过了人,看着他哪怕是晕睡着,眉眼也是紧皱,一脸忧色的样子,伏秋莲伸手,帮着他轻轻抚平紧皱的眉,心里却是轻轻一叹,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呵。看了眼伤口,的确都是皮外伤,已经处理的很好,她帮着连清掖了掖被角,转身向外走去。
“那位姑娘在哪,带我过去看看吧。”不管如何说,对方救了连清是事实,身为连清的娘子,她这个时侯若是不露面,会被人当成薄情,希望那位姑娘脸上的伤不会有大碍,手被冬雨给扶住,“太太,那位姑娘在左边第三间的屋子里歇着,您慢点走,奴婢扶您过去。”
伏秋莲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莫大几人一脸担忧的神色,心头一丝亮光闪过,约摸猜出几分他们的心思,她笑笑,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他们,“你们几个别跟着我了,去忙你们的去,我有什么事情自会去找你们的。”
华安有心想要说什么,莫大却是直接点头,“属下都听太太的。”
眼看着伏秋莲一行人走远,华安有些不满的瞪了眼莫大,“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万一那女人有问题,伤了太太怎么办?”虽然那些都是弱女子,之前他也曾暗中仔细观察过,都是没什么身手的人,可万一呢?再说,现在太太的身子可是不同啊,两个人呢。
莫大扫他一眼,没出声,转身走人去忙自己的。
他现在事情一大堆,忙的很。
没空和笨人解释。
身后,华安气的跳脚,他这也是为着太太好!
莫大你那眼神是啥意思?
啊啊啊。
华安有心想要追过去,却被身侧的衙役给拽住,“华哥,延大哥跟着呢。”
啊,呃,有么?
话说,延风跟着,他怎么没注意?
华安瞪了一眼身侧的衙役,哼哼着往前走,心里却是想,都怪延风那混小子。
整天不声不响的。
连去保护太太都这么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的就凑了过去。
都怪他,害的自己误会。
身后小衙役见怪不怪的翻个白眼,跟上去。
伏秋莲站在门前,看向冬雨,“就是这里吗?”
“那位姑娘是在这里歇着的,太太。”
“走,咱们进去看看。”
伏秋莲笑着拍拍冬雨的手,示意她放心,只是还没等她抬脚呢,刘妈妈却是直接走到了她的前头。
那老母鸡护小鸡般的保护姿态,看的伏秋莲即心暖又好笑。
刘妈妈总是把她当成个孩子来看呢。
屋子里,几个小丫头哭的双眼通红,“姑娘您说说,您这又是何苦来着,不过是个知县罢了,咱们又不求他什么,您可是就要定亲的人,如今这脸却成了这样……回家后奴婢怎么和太太,老爷交待?”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呀,你直接和父亲,母亲说就是了。”女孩子温婉的笑声响起来,语气不带半点的颓废,惊惶,丝毫不像是脸被毁的笑声让门口的伏秋莲不禁就挑了一下眉,便是刘妈妈和冬雨都忍不住怔了下。
刚才出声的,真是脸被伤的那个女孩子?
冬雨性子向来直爽,没想那么多,刘妈妈却是在微怔之后,瞬间提起了一颗心。
如果刚才出声的真是被伤了脸的,那么,这个女孩子绝不简单!
她轻轻一咳,屋子里立马有人看过来。
有个小丫头一脸迟疑的看过来,“妈妈您是?”
刘妈妈满脸带笑,却是扭头扶了伏秋莲,“这是我们家太太,听说是你们家姑娘救了我家老爷,我家太太很是感激,又听说你们家姑娘的脸有些不好,我家太太很是不安,所以巴巴的带着老奴几个过来探望你们家姑娘呢。”
“原来是连太太,连太太安。”几个小丫头纷纷屈膝请安,看着恭敬,却是不亢不卑的。
“都别多礼,你们姑娘呢,大夫可看了么,怎么说?”伏秋莲一眼扫过几个小丫头,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数,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小丫头!不管是穿着,还是气度,或者这份作派,便是一般官家的丫头都养不出来。
这样人家的小姐却突然出现在文山县。
还很是恰巧的救了自家夫君。
如果是别的时侯,她也就不多想了,可这种时刻?
她笑了笑,压下心头的诸般念头,看向一侧床榻上半靠着的女子,便是微微一怔。
眉眼如画,精致如玉,长相,极美。
漂亮的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当然,这不是让伏秋莲看怔住的原因,哪怕这个女子是她前后两世见过长的最好,最精致的。
让她怔住的是,这个女子,竟然是李清儿?
那个她还在镇上时就曾遇到的疑似和她是同一个地方穿过来的女子。
后来,机缘巧合下,伏老爷又救过她一回。
没想到,这一刻,她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伏秋莲想想觉得老天爷也挺搞笑的。
弄这么一个疑似同乡的穿越女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身侧,刘妈妈感受到她的异样,不禁悄悄的看向她,“姑娘?”
“啊,没事,我刚才突然想起了点事情。”伏秋莲微微一笑,拍了拍刘妈妈的手示意她别担心,自己则上前两步,笑着看向已然坐起来的李清儿,伏秋莲笑的真诚,“多谢这位姑娘救了我家夫君,姑娘为了救我家夫君伤了脸,我心里是极感激的,姑娘且放心养着,我定会请名医给姑娘治伤的。”
“你这里有什么名医,我们崔……”
“小枝不得无理,我和连太太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李清儿眉眼微蹙,美人含怒也生情,喝斥了丫头的无礼,她扭头看向伏秋莲,长长的睫毛轻颤,精致的如玉般的脸庞上是恰到好处的歉意和自责,“连太太您见笑,这丫头素日让我给宠坏,说话总是没遮没拦的,您放心,回头我就罚她。”说着话,她嗔怪的看向那丫头,“还不赶紧给连太太道歉?”
“都是奴婢的错,还请连太太您大人大量,别生奴婢的气。”
伏秋莲笑了笑,没出声。
到是刘妈妈,上前两步,虚扶那小丫头一把,“咱们都是当下人的,你又不是我们家太太的丫头,有什么错不错的?姑娘可别这样多礼,我家太太呀,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这话听的那小丫头嘴角抽了抽。
意思是说,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就是错也轮不到我们家太太生气呀。
一侧李清儿自然是听了出来,她笑笑,没出声。
她是没有认出伏秋莲的。
或者,她在没有进入崔家之前,是把伏秋莲给牢牢记在心里的。
那个时侯她觉得伏秋莲是对不起她的。
明明自己都求她了,她也在买丫头,怎么就不能买下自己来?
当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心里有一种恨意在心里滋生。
这种恨意是支撑她活下来的动力。
而伏秋莲就成了她恨的一个目标。
可后来,她机缘巧合下进了崔家,成了崔家的义女。
几年来,她在崔家过的很好。
慢慢的心态就有所改变。
偶尔还会想起伏秋莲,但那种恨意却悄悄的消散不少。
她甚至在想,幸好那会她没有买走自己。
不然的话,她哪有现在这种好生活?
当然,她也知道崔家的人对自己打着别的主意,可那又如何?
自己不也同时在利用崔家吗?
她们这是双方都得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这个世上的事,不都是在利用与被利用当中?
再说,崔家的义父义母没有女儿,一心把她当着亲生女儿,对她真的很好。
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很好。
这样一来二去的,她脑海里再次想到的伏秋莲就出现了差别。
再说,这会伏秋莲还挺着个大肚子呢。
匆忙一眼之下,她哪里认的出来?
两人客气了几句,李清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连太太您别多礼,我姓李,你可以唤我清儿,我也不过是凑巧,您不知道,当时看到那场景,我吓的腿都软了呢。而且,”她顿了下,精致的脸庞就多了抹潮红,“当时的情况下我若是不让手下的人出手,那些歹人也不会放过我和这几个丫头的,所以,您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些的。”
伏秋莲抿了唇笑。
没坐了一会,外头有小丫头捧了药进来,伏秋莲看着便起身告辞,又巴巴的叮嘱了李清儿的丫头几句,只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找她或是找刘妈妈都可以,叮嘱完这一切,她便扶了刘妈妈的手告辞,身后,李清儿亲自送到门口,因为她脸上的伤,是没有走出门外的。
虽然她心里有数,这道伤是无碍的。
但她却不敢再出去吹风。
脸上若是落了伤,不得了的……
她来这里是有目的,也存了一定要成事的心。
但把自己的脸给搭进去?
别开玩笑了。
伏秋莲回到屋子里,自己坐在那里静静出神。
刘妈妈和几个丫头倒是想劝来着,可惜,直接被伏秋莲给赶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伏秋莲单手托腮,眸光微闪。
李清儿这会突然出现在文山,是巧合吗?
如果说她另有所为,为的是什么?
伏秋莲想起刚才那个小丫头脱口而出的话,一个崔字,李清儿及时制止了她。
崔,难道说,是崔家?
伏秋莲手指在桌案上轻敲几下,眸中精芒一闪,看向门外,“去把华安叫过来。”
不过是盏茶工夫。
华安很是恭敬的出现,拱手行礼,“不知太太有什么吩咐?”
“你回一趟长安城……”伏秋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华安脸色凝重的点头,转身离去。
李清儿,是么?
伏秋莲笑了笑,暂时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连清是晚上醒过来的。
知道是李清儿救了自己,他特地当着伏秋莲的面和李清儿道谢,又再三的保证,夫妻两人定会请名医来给李清儿治脸上的伤,绝不会落疤云云,李清儿一脸感激的笑,又籍了连清的手往长安城送了封信,伏秋莲在一侧听着,眸光闪了闪,果然是崔家……
李清儿就在连家住了下来。
她生的好,性子温婉,对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因此,不过是几天功夫便在衙门里得了很是不错的人缘。
上至几个主薄,同知,下至守门的粗使人员,竟然都和她说的上话!
冬雨几个丫头在一侧看着气的很。
那个女人搞什么毛啊,真当这里是她自己家了?
伏秋莲却是笑着拦下几个丫头,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一切且由得她去。
请了几名大夫,都说她脸上的伤不会有什么大碍,但需好生将养。
不在的话落疤也不是不可能的。
连清为此极是自责。
如果一个女孩子脸上有了疤,这可不是好事。
不过李清儿却是笑着安慰起他来,“别担心,不过就是条疤罢了,这伤不深,就是真的落了疤,也不会太深,再用胭脂匀了,不会有人看到的。”听着这些话,连清倒是没有说什么,他也是真心感激她救了自己,她受了伤,自己也会尽心请大夫医治,但如果最后真的落下疤……
他也只能说一声,抱歉!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文的到了四月份,外头两方的军队已经再次打了起来。
老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个个都祈祷着赶紧结束战乱,恢复到以往的平静。
在他们的眼里,谁当皇帝真的没差点,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就好。
至于连清,却是早早就做好了辞官回家的打算。
李清儿在文山一户人家住了下来。
说是亲戚。
在她的脸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便搬了过去。
伏秋莲亲自送出去。
就是这样,一来两往的,李清儿成了连家的常客。
伏秋莲冷眼看着,虽心有狐疑,但也一直笑语盈盈的,来来往往的自然是要聊家常,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这渐渐的,自然就说到了伏秋莲的如归楼,虽然说她向来低调,但也不乏有心人知道她就是如归楼的老板。
更何况,如归楼这件事上她也没刻意隐瞒什么。
李清儿笑意盈盈,“伏姐姐真厉害,酒楼里的生意做的很好呢,还有那些菜色,我可是尝过不少,比起外头的酒楼要好吃多了,还有我母亲,她可是最爱如归楼的糕点,甜品,呵呵,这些菜色都是很精致呢,以前都没怎么见过呢,是伏姐姐自己想出来的吗,伏姐姐好聪明呢。”
这是在试探自己?
不过,伏秋莲很是有几分好奇,李清儿到底在试探自己什么?
她花费了这么多的工夫,难道只为了确定自己才是如归楼的老板么?
脑海里快速的转着,她面上却是浅浅的笑,“清儿妹妹见笑了,我哪里能想的出来呀,我是在一本残缺的游记上发现的这些吃食,当时还想着,这么多的菜色,不会是假的吧,没想到试着让小丫头动手做,却发觉好吃的很。”她眨眨眼,对着李清儿笑的温婉,“后来,就觉得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家一起吃多好,就开了个酒楼。”
“没想到,倒是大家都挺喜欢吃。”
李清儿握着茶盅的手一紧,眸光微凝。
是在一本残破的手记上发现的?
她张了张嘴,很想接着问,那本手记在哪,可以给我看看么,
可惜,伏秋莲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接着就叹了口气,“要说我们家这两个皮猴儿,前几年两兄妹闹着玩,不知怎的把我收的好好的东西给寻了出来,趁着丫头和我不注意,两兄妹竟直接把那手机给撕了个干干净净。”伏秋莲抬眸看着李清儿张大嘴,一脸不知如何说起的好笑样,心里是乐开了花儿。
虽然知道自己这理由够老土。
但谁管她土不土呀。
管用就成!
李清儿张张嘴,又闭上,嘴唇再蠕动两下,还是没想到有什么好说的。
这感觉,让她心里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而且,她也瞬间就咪起了眼。
不为别的,一下子想到她记忆里那些小说中穿越女的情节。
有些东西被人问起时,不都是这般的借口么?
她霍的就站了起来,抬眼看着伏秋莲,“你,你,你也是从那边来的?”
那边?伏秋莲抿了下嘴角,可不是那边来的?
不过,她可不打算让李清儿知道。
心里这么想着,伏秋莲就蹙了眉,一脸疑惑的看向李清儿,“清儿妹妹这话,我听不懂啊。”
李清儿已经平复下来。
她深吸口气,勉强一笑,“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失态了。”
“无妨,你若是有事尽可去忙。”
李清儿直接起身告辞,伏秋莲看着她的背影,勾了下唇。
晚上,夫妻两人闲坐聊天,连清几次看着伏秋莲欲言又止,这让伏秋莲好生疑惑。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想了想,抬眼看向连清,“相公可是有事想和我说吗?”
“也没什么事,我中午看到那个李清儿来咱们家了?”
“是呀,她这段时间不时的来陪我呢。”伏秋莲眉眼弯弯的笑,一脸的俏皮,“她可是相公你的救命恩人,又性子好,长的美,我可是喜欢的紧,她常常过来陪我说话,我也有个人做伴。”
连清点点头,“即是这样,那就好。”娘子若是真的喜欢那个李清儿,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大不了,以后他让人多留心着点那个李清儿就是,虽然她身后有崔家做后台,但现在这种情形,崔家这个旧的世勋权贵,还真的没什么大作用。自己多留心,不过是个女孩子,量她也翻不了什么风浪。
伏秋莲晚上做梦吓醒了。
一头的冷汗,她睁开眼,身侧连清的位子还没有人。
从前面还没有回来吗?
灯影幽幽,伏秋莲的眸子在鼓起的肚子上滑过来。
应该快出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个小子还是个女儿。
不过什么都好,她只想孩子平平安安的。
伏秋莲的手在小腹上抚过,眼底深处是刚才梦里的那一抹不曾褪去的惧意。
她梦到自己难产,梦到伏展强一身是血。
梦到一场大火扑天盖地的燃起来。
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给焚尽。
坐在榻上,伏秋莲轻轻的揉着眉心,自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平安的。
一定会。
转眼,就到了伏秋莲的预产期。
刘妈妈几个是天天守在伏秋莲跟前,生怕一错眼她就发作了。
还有齐氏,真的就是守在了伏秋莲的跟前。
外头这么乱,她也不会再出去。
还不如就直接守在伏秋莲跟前儿。
预产期眼看着就过了四天,刘妈妈几个都急不得了。
到是伏秋莲笑着安慰她们几个,“你们别急,是这孩子不想那么急出来呢,多在我肚子里待几天就多待几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两天。”她伸手轻轻在自己小腹上拍两下,笑呵呵的,“坏家伙,让娘亲和爹爹为你担心,看你出来不打你屁屁。”
仿佛是回应她,小家伙直接踹了下肚皮。
瞬间的疼痛过后,伏秋莲忍不住就弯了眉眼,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孩子,能听的懂她的话呢。
又过了三天,把个刘妈妈急的,盯着伏秋莲的肚子恨不得伸手过去,把里面的娃给拽出来。
怎么都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的啊。
她很是担心的和冬雪嘀咕,“你说,怎么就一点动静没有呢,这还得多少天呀。”
冬雪笑着安慰刘妈妈,“妈妈你别急,太太不是还没有不适么,再说,太太懂的多,她即说没事,那想来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太太这也不是头胎儿,前面哥儿和姐儿都好好的,没道理到了这小小主子,却偏要出差错的。”
“可不是呢,希望是这样。”
在刘妈妈几个嘀嘀咕咕的念叨中,日子转眼又过了几天。
这日午后,伏秋莲用过午饭,正和刘妈妈几个在说话,突然的,她哎哟一声,疼的脸都变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发作了?”
伏秋莲赶紧点头,疼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要生了!
刘妈妈赶紧指挥着把人抬到早就收拾出来的待产室,稳婆,医婆子都带了进去,烧水的烧水,准备的准备,各色收拾妥当,刘妈妈回头,才发觉自己还没派人去前头报信,赶紧让人和连清说,又派人去外头寻伏老爷子,还有齐氏,一连串的命令发出去,刘妈妈就站在产室外头急的直转圈。
里面没什么大动静,她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姑娘这是撑的住还是疼晕了?
有稳婆的声音响起来,“太太您别紧张,对,这才开始,还早着呢。”
隔着窗子听到这话,刘妈妈松了口气。
可又转眼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才开始就这么凶险?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来,刘妈妈以为是连清几个回来,抬头一看,不禁就皱了下眉。
竟然是李清儿。
她蹙眉,面上就多了抹冷意,“李姑娘请回吧,我们家太太今儿个怕是没空见客。”
“刘妈妈放心吧,我就站在一侧不出声,绝不会打扰到什么的。”说着话,她温婉一笑,笑容里尽是忧色,“这段时间伏姐姐教我良多,我,我总是担心她的,哪怕是站在这里陪陪她,也是好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刘妈妈虽很想把人给赶出去,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哪里好意思再赶人?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齐氏也赶了过来,额头上尽是薄汗,一看就知道是听到动静小跑着过来的。
看到刘妈妈布置得当,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牵了城姐儿的手抱着她坐在一侧,并把华姐儿拘在自己怀里,让她们姐妹两个人自己玩,她则一心一意的盯着紧闭的产房门,半响,齐氏收回目光,猛的想起了什么,她看向刘妈妈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的责备,“你家老爷呢,没派人去前头请么?”
“已经去了,可前面的人说老爷出去办差了,还没回。”
怎么这个时侯不在家……
“赶紧派人去外头找。”这种时侯,连清肯定不能不在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妈妈即担心伏秋莲,又有些恼出去找人的小厮。
怎和出去找个人就这么的难?
才想着话呢,就看到不远处脚步匆忙的小厮迎过来,顾不得行礼,一脸的惶恐,“刘妈妈,隐王的人过来了,说是,说是找咱们老爷的,小的和他们说老爷不在,他们就说,让咱们太太出去。可太太现在这样子,您看?”
那些人来势汹汹的,腰上都挎着刀。
一个个生的凶神恶煞的很。
他不过才说了一句太太出不来,其中一个呛啷一声,刀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他对着刘妈妈指指脖子上的一抹殷红,垮下了脸,“妈妈您看看,这是那人刺的。”他觉得那人之所以没有对他下重手,是因为要留着他过来报信儿,不然的话肯定早就一刀砍了她。
齐氏在一侧吓的脸都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找姑爷就去前头找姑爷,外头男人们之间的事,怎么可以牵连到后院妇人的身上?再说,妹妹这种时侯怎么可以出去?”别说出去,站都站不起来的好不?
刘妈妈一咬牙,“我出去看看。”
她也害怕呀。
可她却不能由着那些人这样闯进来,太太还在生产呢。
万一出点什么差子?
刘妈妈全身打了个冷战,不敢想这种后果。
齐氏却是猛的站起了身子,伸手拽住刘妈妈,眼底尽是坚毅,“妈妈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前面看看。”
“舅太太,这怎么可以?”
看小厮那脖子上的伤,那些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肯定不是善碴。
怎么能让舅太太去冒这个险?
齐氏却是转身向外行去,“这里需要你,还有,别让你家太太知道外头的情形。”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迈鬼门关呢,伏秋莲这一胎本就有些艰难,若是再受到些惊吓……齐氏用力的握了下拳,脑海里想着的是伏展强,你不在家,我就帮你护着这个家,你疼你妹妹,我就帮你护他周全!
身后,刘妈妈用力的闭了下眼,再睁开,眼圈已是红了起来。
李清儿却是在此时也站起来,“妈妈,我也跟着伏太太去前面看看。”
“李姑娘万万不可。”外头那些可是兵,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性子?万一再来个见色眼开,打起李清儿的主意了怎生是好?李清儿却是微微一笑,“我是崔家的人,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对对这些世家总是会留几分情面的……”
咣当,院门被人给一脚踹开。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黑似锅底的人,腰里挎着宝剑一步闯进来,浓眉竖起来,眼角含厉,“谁是伏氏,哪个是伏氏,给我出来。”齐氏在他的身后脸色惨白,若不是身侧小丫头扶着,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下,她嘴唇蠕动着,明明害怕的紧,可却还是上前两步站出去,“这可是文山县令的家眷,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哈哈,老子的话就是王法。”他呛的一声拔剑,眼里掠过一抹浓浓的不耐烦,手中寒芒一闪,宝剑挽了个剑花,剑尖轻轻一颤,直抵齐氏的面门,“你就是伏氏?是不是给老子个话呀,怎么婆婆妈妈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磨几什么。”
“我们家太太不是,不是的。”
齐氏脸一白,狠狠的一拽自己小丫头,深吸口气,“你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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