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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勾了勾嘴唇,轻轻的笑了,笑得讥诮,笑得嘲讽,那样的笑容落在柳姨娘的身上,让她恨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容妍那一脸笑容给撕得粉碎。
她是那么想的,也随着她的想法转了一个方向,猛的冲过来想要揪住容妍的头发,顺便将那张美丽的脸给划花,凭什么她的脸现在恢复得好好的,而玉儿的脸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惨不忍睹。
“柳姨娘,你想做什么?”
容妍早就防备了柳姨娘有这么一手,冰冷的手死死的拽住了后者的手腕,将她的手捏得生疼,“啊,很疼啊,快放开啊,疼死我了。”
容妍的力气之大,让柳姨娘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痛苦的惊呼了起来,“容妍,臭丫头快放开我啊。”
“姨娘,我今日从来没有招惹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黑我,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伤了我,你真的太过分了。你们,架住她,否则她恼羞成怒又要伤人了怎么办?”
她回过头去平静的吩咐那些大汉,立刻有两人走了上来,只是拿出明晃晃的剑,站在柳如眉的面前,她立刻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吞咽着口水不敢再做声。
容妍轻蔑的扫了一眼柳姨娘,红唇微微动了一下,无声的说出了两个让柳如眉差点气死的字眼来:脓包。
“各位父老乡亲,请大家安静一下,听容妍说两句话。”
容妍转过脸去,冲着那些七嘴八舌指责柳姨娘的人笑得谦虚而客气,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想要听听看到底她想说些什么。
“刚才柳姨娘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这间绸缎庄是丞相府的产业吗?到底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现在我来告诉大家答案。”
容妍说完这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了这间铺子的地契,轻轻的铺展开来,朗声说道:“现在大家看好了,这是这家绸缎庄的地契,到底是不是丞相府的产业呢?现在我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这间绸缎庄绝对不是丞相府的,这是我娘朝恩郡主的嫁妆,根据大梁的法律,女子的嫁妆是属于她本人而绝对不属于她的丈夫。现在我娘已经仙逝了,她将这些嫁妆传到我的手上,这些铺子理所当然应该是我的吧,而柳姨娘,仗着在丞相府的权势,霸占了我娘的铺子十几年之久,到最后却又反咬我一口,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在丞相府她就欺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却仍旧无耻的霸占着我娘的嫁妆,真是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下去了,请大家为我主持一个公道!”
轻微带着哽咽的声音,还有微微发红的眸子,让容妍看起来分外的可怜,众人的目光也转到了柳姨娘的身上,目光里全是愤怒和指责。
“不是这样的,大家别听她在这里颠倒黑白,她在说谎,说谎!”
柳姨娘被众人围住,身边又有两个武林高手看着,就是想跑也跑不了,脸涨得通红,站在人群中恨不得地上有一个缝让她钻进去,实在太丢脸了。
可是她不能,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声嘶力竭的否认,她不能认输,绝对不能。
容妍的泪水掉落了下来,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哭起来梨花带雨,颤抖着声音说道:“姨娘,我娘铺子的地契就在这里,千真万确,你还要说谎吗?大家看看,这是容氏绸缎庄的地契,是不是真的?”
她颤抖着手将地契给了一个又一个人,哽咽着声音一个挨着一个问。
“娘的,这时候这个女人还在骗人,她就不怕风闪了舌头吗?这房契明明是真的,在哪里,持有人是谁,做什么营生都说得清清楚楚,她还敢撒谎。”
“真是太丢人了,恬不知耻!恶心死了。”
大家看了房契又想到当时这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自己多可怜的样子,纷纷炸开了,将柳姨娘骂得狗血淋头。
“大家看到了吧,从始自终一直在编排我们家小姐不是的是这个女人,我们家小姐才是受害者,柳姨娘蛇蝎妇人,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了,还在这里说瞎话,不要脸!”
无忧喊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全是义愤填膺,愤怒的指责着柳如眉,一双眼睛里全是怒火。
“混蛋,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柳如眉都快气疯了,呸的吐出了一口唾沫,落在了无忧的身上,腿飞快的抬起来,狠狠的踹了无忧一脚。
“哎哟,柳姨娘打人了,柳姨娘大人了。”
无忧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着打滚。
“贱人,让你乱编排我,我杀了你。”
柳姨娘杀红了眼睛,不怕死的冲过来,尖利的指甲挠着无忧的脖子,无忧又岂是乖乖承受的主,她挥舞着手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爬起来,用抓,咬,挠,啃等方式和柳姨娘干了起来。
人群中乱哄哄的沸腾了起来,有拉扯着柳姨娘的,有劝架的,乱成一团糟。
不知道是谁扯掉了柳姨娘的腰带,她的衣服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鲜红的肚兜。
她惊恐的一面挣扎着一面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涨得通红,“容妍,我一定要将你和这个小贱人给弄死!我恨你,你和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水性杨花,一样狐媚子勾人,你去死!”
乱成一团的人群中,柳姨娘尖利的声音分外的响亮。
就在场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怡王爷来了,容丞相来了。”
乱成一锅粥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围观的那些人统统将目光转移到匆匆赶来的上官铭卓和容辛邬,容玉三个人的身上。
“无忧,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容妍心痛的走过去,扶着无忧,掏出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被抓得渗出了血的脸,止不住的心疼。
无忧自己抹了抹嘴角,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小姐,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小姐,是柳姨娘的两个丫鬟去叫了他们来的吧?现在我们怎么办?”
无忧视线落在紧紧跟随着上官铭卓和容辛邬的那两个丫鬟身上,目光充满懊恼,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丫鬟呢?
这时候的无忧又是懊恼又是担心,手死死的揪着容妍的袖子。
“没事,他们不敢对我们做什么。”
容妍咬着唇,眼神里面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们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打架,很好看吗?丢不丢人?”
容辛邬气得脸色铁青,走上来冲着容妍和柳姨娘等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这些天来他真是气疯了,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他的头发都气得发白了。
“老爷,这个臭丫头欺负我,她打我,又想杀我,最后又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柳姨娘发髻散落,衣服也被抓得皱巴巴的,猛的扑到丞相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分外的可怜。
从事情发生看到现在的人忍不住纷纷绝倒,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刚才颠倒黑白了一遍,现在又再来一遍,真是恶心得让人都要吐了。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上官铭卓敏锐的捕捉到了周围观看的那些人的反应,聪明的知道一定又是柳姨娘出了什么幺蛾子了,于是当机立断的将那些人疏散了。
“各位乡亲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散了哈,没什么好看的。”
他脸上的表情温和儒雅,态度又谦卑,笑容又明朗,让人不好意思拒绝,纷纷消散了。
最后就只有容妍和无忧等人站在路中间了,容妍看都不看那几个人一眼,柔声对无忧说道:“小丫头,很疼吧,我们回去上药吧,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到绸缎铺子里去,将铺子关了吧,今天不做生意了。”
容妍说完这句话,和容飞扬和无忧一起向着绸缎庄走去,将上官铭卓,容辛邬和容玉当成了空气一般。
“站住!”
容辛邬铁青着脸,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着牙怒吼道,这一回他学乖了,没有等待容妍停下来,自己拦在了容妍的面前,胸腔气得一起一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唇角勾起一丝冰凉而嘲讽的笑意,用清雅温柔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这就要容丞相去问问你的爱妾了,到底是为什么她心里最清楚。”
柳姨娘被容妍冰凉的话语吓得遍体生寒,怯生生的哭得更猛烈了,哽咽着说道:“老爷,难道你宁愿相信那个臭丫头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我真是太伤心了。受到欺负的人是我,被她抓成这样的人也是我,你还怀疑我,我不活了我。”
容妍看到柳姨娘这儿模样都快吐出来了,她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走进了绸缎庄中,平静的说道:“大家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绸缎庄的主人,今日不做生意了,都回家去吧,什么时候让你们上工我再另行通知。不想在这里做的我也不勉强,请站出来离开这里。”
好几位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子中都有一丝犹豫,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没有人想离开这里是吧?很好,这可是你们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如果好好干我会给你们比之前更加丰厚的待遇。”
她的话音才落,店里的伙计眼睛都亮了,闪耀着振奋的光芒望着容妍。
“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敢阳奉阴违,背地里损害绸缎庄的利益,吃里扒外,我会让他在京城里面混不下去。”
容妍的眸子陡的变得森冷了起来,回过头冲着容飞扬做了一个手势,飞扬立刻高声喊道:“看到这些武林高手了吗?只要你们敢有异心,他们手中的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们的手脚宽砍断!”
那些伙计看到眼前骇人的武林高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大气也不敢出。
容妍满意的勾了勾唇,继续说道:“很好,今天没什么事情了,掌柜的把钥匙留下,你们都走吧。”
那掌柜的哪里敢说话,战战兢兢的将钥匙递了上来,缩着头想要退下去,容妍冷冰冰的声音在他的面前响了起来,“慢着!你留下来。”
“小姐。”
掌柜谄媚的老脸几乎要挂不住了,头皮都发麻了起来,害怕的不敢去看容妍的眼睛,双腿不住的发抖。
“刚才我说的大家并不包括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这家绸缎庄的掌柜了,请你另寻高就吧。来人,将他送出去。”
容妍没等他跪下来哀求,就已经不容置疑的转过身去,冷声吩咐道:“将这位掌柜的送出去!”
那些提着剑的高手一个箭步走上来,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瞪着掌柜的,吓得后者想要恳求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人给扔了出去。
店里的伙计看到掌柜的这副下场,吓得面如特色,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落了下来,不敢再多停留,跑得比兔子还快。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铺子是我娘的,凭什么给你占有!”
容辛邬和上官铭卓,柳姨娘,容玉一行人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直勾勾的瞪着容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容妍转过身来,脸上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将嘲讽的视线落在容辛邬的脸上,轻飘飘的问道:“容丞相,你确定这些铺子是柳姨娘的吗?”
那样讥诮而嘲讽的神情,就那样直勾勾的瞪着容辛邬,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知道什么叫做贼吗?不问自取就是贼,你们这一家人当了十几年的贼,现在还敢恬不知耻的说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吗?”
“你说谁是贼!你再说一遍,我非得打烂你的牙不可!”
容玉气得脸都要歪了,一双眼睛里喷出熊熊的怒火,想要冲上来狠狠的扇容妍一个耳光,却想起在寒山寺的时候吃过的亏,不敢轻举妄动了。
“难道不是吗?这些年来我娘的铺子在你们手上赚了多少银子,我可有拿过一分一厘,全部都进了你们的口袋了。明明是我娘亲的铺子,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经过谁的同意了,经过了我的同意了吗?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厚颜无耻的贼吗?容丞相,你敢说不是吗?”
容妍的眸子跳跃着火焰,近乎咆哮的质问着这个从没有尽过一丝一毫责任的父亲。
容辛邬的脸有一瞬间的难堪,却很快的消失了,他硬邦邦的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打人啊,柳姨娘招你惹你了?”
“妍儿,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嘛了,何必动怒呢?”
上官铭卓温润如昔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站出来笑着打圆场道,“玉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对你姐姐说话尊重点。”
容妍轻轻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轻轻的笑了,目光却变得更加森寒,冷冰冰的瞪着上官铭卓,毫不客气的说道:“怡王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谁跟你是一家人?谁跟他们又是一家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连上官铭卓都一点不给面子,不顾假面王爷丰神俊朗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龟裂的表情,容妍将眼神转到容辛邬的脸上,对上丞相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微微勾了勾唇角。
“谁打她了,又是谁说我打她了?”
容妍勾了勾唇角,咬着牙硬邦邦的说道,“丞相大人,亏你还是久经官场风浪的当朝首辅,脑子怎么会糊涂到这种程度,这个女人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你就晕乎乎的相信了。这是柳姨娘的苦肉计你没看出来吗?”
“你胡说,明明是容飞扬打的,什么苦肉计,我会自己往自己的脸上扇耳光吗?”
柳姨娘被容妍颠倒黑白的话语气得快要爆炸了,胸腔一起一伏的,“你这是指鹿为马,明明就是你们打的,敢打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们打的,谁看见了?”
容妍摆明了就是抵赖到底,绝不承认,“飞扬,你打她了吗?”
“没有,我没有。”
容飞扬也一口咬定没有,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承认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的丫鬟看见了,你们说是不是容飞扬打的,是不是?”
柳姨娘急切切的说道,质问着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忙不迭的说道:“回相爷,是容飞扬打的。”
容妍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们是柳姨娘的丫鬟,当然向着她说话了。想要证明是不是飞扬打的,很简单,那就让飞扬再在姨娘的脸上扇一个耳光,对比两个印子,你敢吗?”
柳姨娘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颤声说道:“你敢!”
才一个耳光都快将她打死了,再来一个,岂不是脸都毁了。
“想要证明你的清白就让飞扬再打你一个耳光,柳姨娘,莫非你心虚了,因为你根本是在说谎!”
容妍靠近柳如眉,眼底折射出森冷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谎的是你!”
柳姨娘气死了,明明说谎的才是她,凭什么要这么说她自己?
“那你证明啊,只要你能证明是飞扬打的你我心服口服。”
容妍清丽无双的容颜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眼神却笑得冰冷,“你要是敢让飞扬在你的脸上扇一个耳光,让两个印子作对比,完全一样就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你就是在说谎,我问心无愧,就看你了。”
她那样无所畏惧的样子真的让那些人产生了一丝错觉,难道真的是柳姨娘做出的苦肉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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