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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赶来的雷剑,雷影听见自家爷的狂吼声,二人同时施展轻功从马背上飞跃而起,更加快速的朝黑风崖而来。
“爷,不要啊,”两人飞身落在黑风崖上,恰好看见宫行琰准备跃身跳下悬崖。
雷剑,雷影一左一右阻拦了宫行琰跳下黑风崖,宫行琰那双玛瑙般的眸子隐现出一道一道的黑色漩涡,强劲的内力自他的丹田爆发出来,他身形微动,就直接将雷剑,雷影二人震飞到几米之外。
“你们别拦本王,本王要下去找卿儿。”
雷剑瞧见自家爷又欲跃身跳下悬崖,着急道:“爷,黑风崖深不见底,你若跳下去有个三长两短,五小姐回来见不到你怎么办,属下恳请爷另外想办法。”
“爷,雷剑说得有道理,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知道掉下黑风崖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只要说服自家爷不跳下去,雷影也只好说些违心的话语。
宫行琰身形萧索的站在黑风崖之上,一阵阵刀风将他的黑袍卷起,当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坠落之际,他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传令下去,烈焰门所有人前来黑风崖寻人。”
雷剑,雷影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家爷是冷静下来了,“是,爷。”
西逐琴亲眼目睹宫行琰对西晚卿的一片深情,只觉得内心刺痛异常,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得不到的东西,西晚卿同样也得不到,心中就异常觉得痛快,两种极致的情感激荡着她的心,刀风刮乱了她的发髻,她此刻的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癫狂。
“哈哈哈……”西逐琴癫狂的冷笑,“你们就别白费心思了,黑风崖深不见底,西晚卿那小贱人掉下黑风崖,只会尸骨无存。”
西逐琴的话无疑是犯了宫行琰的忌讳,原本宫行琰在担忧西晚卿,未来得及处置西逐琴,此刻被西逐琴一激,他扭转眉目,两道冷冷的视线落在西逐琴的身上,玛瑙般的眸子中杀意尽显,西逐琴迎上宫行琰的眸子,直接吓得身子发颤。
“雷影,将这个女人带回行馆,卿儿今日所受的痛苦,本王要让这个女人一千倍偿还。”
西逐琴被宫行琰的话吓到脸色煞白,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若是落入宫行琰的手中,她定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要,她不要去承受那些痛苦。
宫行琰如炼狱修罗的眼神令西逐琴内心十分惊恐,令人始料未及,西逐琴突然迈动脚步以极快的速度迎头撞向旁边的山崖。
“想死,没怎么容易,”宫行琰冷眼瞧着西逐琴撞向山崖,他身形纹丝未动,伸手一掌劈向西逐琴,西逐琴的额头还未触及山崖,就被宫行琰的掌风扫到,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西逐琴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她的腿骨硬生生被劈断。
“啊,我的腿,”腿间奇痛无比,西逐琴难以承受,叫喊之声撕心裂肺。
宫行琰一掌斩断西逐琴的腿骨,眼睛都未眨一下。
“将这个女人带回行馆,本王未允若她死之前,一定不能让她死了,她若敢寻死,每寻一次死,割掉她身上的一块肉。”
“是,王爷,”雷影回道,这女人害死了五小姐,爷不对她动真格的才怪。
雷影丝毫未同情的押着西逐琴离开了黑风崖。
雷剑发出信号之后,烈焰门全部人马出动,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烈焰门所有的杀手全部聚集在了黑风崖之上。
宫行琰亲自与烈焰门的人利用铁索下黑风崖,黑风崖深不见底,数百条铁索相接扔下山崖,才勉强能听到坠落的声音。
好在烈焰门的人个个武功不弱,一手攀附在铁索之上,一边施展轻功,只花了半日的时间便都落在了谷底。
黑风崖谷底乃是一块绝迹之地,四处丛林密布,荆棘遍野,人若站在其中根本就只能勉强看见一颗脑袋,在遍布荆棘之中寻人,着实有些困难。
烈焰门的人一边寻人,一边将谷底的荆棘砍掉,五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原本绿油油的谷底已经露出了光秃秃的土面。
五日的时间,宫行琰一眼未合一滴米水未进,时时刻刻都在等待西晚卿的消息。
“王爷,还是没有发现五小姐的任何踪迹,”雷剑禀告道,他身后立着一众烈焰门的属下,找了五天五夜,没有一人发现西晚卿的任何踪迹。
“本王绝不会放弃,本王还要再去找,”宫行琰原本飞扬跋扈的颜,在这短短五日的时间拢上了几抹萧索,他五天五夜滴水未进,身子有些虚浮的晃了晃。
雷剑眼疾手快将他搀扶住:“爷,属下们未找到五小姐,就证明五小姐还活着,您还是先回行馆,若是您累出了好歹,五小姐回来会怪罪属下的。”
雷剑一语点醒了宫行琰,先前都是他太着急了,亲眼目睹卿儿坠落下黑风崖,令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黑风崖的谷底就这么大,烈焰门的办事效率,他深信不疑,这么多人足足找了五天五夜,都未能找到卿儿的踪迹,足以证明卿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一定要好好的等着卿儿回来。
“上黑风崖,回行馆,”宫行琰改变主意,淡淡吩咐道。
雷剑一听心下一喜,爷终于想通了:“是,爷。”
这厢,西晚卿从黑风崖坠落之际,幸得西逐琴给她下了软香散的毒,令她的身体比正常人轻盈不少,她坠落的途中,刚好坠落在一棵略粗的灌木之上,那棵灌木将她拦腰截在了悬崖的半途之上。
西晚卿的身子被稳稳的挂在灌木之上,因为中了软香散,她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西晚卿悠悠睁开双眼感觉到身子酸痛得厉害,正欲挪动一下身子,才发现此刻她正挂在一棵手臂粗的灌木树上,身下是万丈深渊。
西晚卿垂目瞧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啊,好险,”一颗心猛然一惊,西晚卿心有余悸的小声嘀咕一句,随后双手紧紧抱住身下的树干。
虽然身下的灌木救了她一命,但是一点都不牢靠,西晚卿微微动一下身子,整棵树都不断的摇晃。
呃……得尽快离开这鬼地方,不然掉下去准会摔得连骨渣子都不剩。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调整好姿势,她伸手一摸,手指无意间刚好触及到玲珑古琴,好在她坠落之际死死的将玲珑古琴抱在了怀中。
西晚卿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勾玲珑古琴,她就怕动作过大,玲珑古琴会从树上掉下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玲珑古琴拿到了手。
咦,悬崖的石壁上好像有个山洞,西晚卿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再次落在对面的石壁之上,那石壁之上的确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西晚卿看见石壁上的山洞之后,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她抱着玲珑古琴,稳稳攀附着身下的树干,慢慢的朝崖壁爬去,每一步都行得小心谨慎。
由于西晚卿身上的软香散药效还未完全解除,短短两三米之遥,她足足攀附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爬过了独木桥,到达了崖壁上的山洞口。
“总算是脱险了,累死了,”西晚卿抱着玲珑古琴坐在山洞口,她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起身迈步向山洞走去。
山洞的洞口不大,刚好足够一人通行,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很难发现,西晚卿刚刚走跨出几步,就听见有细细的滴水之声传来。
太好了,此处有水源,几天时间内她不至于被渴死,只要能恢复体力,她便能想方设法从这悬崖峭壁之上爬上去。
西晚卿走进了山洞,这山洞中的光线很暗,借助洞口的一缕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的看清洞中的情况。
山洞不大,面积只能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细小的水滴正沿着洞顶的石钟乳缓缓滴下,发脆叮咚叮咚的悦耳之声。
西晚卿走到那石钟乳之下,她险仰起头,又将嘴巴张开,几滴清澈的水滴落入她的口中。
用清水润过口之后,西晚卿顿时觉得神智轻松了不少,紧接着,她盘膝而坐落在地,内心默默催动琴煞的口诀,开心调戏自身的气息。
西逐琴将朝月公主推下黑风崖之事,当天就传入了南衡国的皇宫,很快消息又从皇宫流到民间,搅得函阳城一片人心惶惶,人人皆在担心,西漠王朝的琰王会不会因为朝月公主的死,而对南衡国大举用兵。
凤易晨得到西晚卿坠入黑风崖的消息之后,极为痛心疾首,同时对西逐琴异常恼恨,他着即下旨废掉了西逐琴安宁公主的封号,任由宫行琰如何处置西逐琴,他一概不过问,并且还派了不少御林军前去黑风崖协助宫行琰寻找西晚卿的踪迹。
君无惜刚从醉梦中醒来,蓬莱居四处都在传西晚卿坠落黑风崖之事,他急得脚不停息直闯行馆想问个清楚,奈何宫行琰并不在行馆,他闯入行馆之后,仅瞧见烈焰门的人将西逐琴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他瞧着西逐琴的样子却丝毫不感到同情。
五日后,宫行琰终于返回了行馆,他回到行馆,片刻时间未休息便吩咐属下道:“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本王提出来。”
“是,王爷,”烈焰门的人恭敬的应声,迅速而去。
一会儿的时间,烈焰门的两名属下,一左一右架着西逐琴走了出来,西逐琴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她身上鞭痕累累,这是宫行琰吩咐的,只要未找到西晚卿,西晚卿每受一天的苦,就让西逐琴用百倍的痛苦偿还。
雷剑搬来一把雕花椅,宫行琰倾下黑袍坐在椅子上面,他的视线若寒刃一样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将这个女人绑在架子上,在她身上割七七四十九刀,再在伤口上涂满蜂蜜,”宫行琰冷冷轻言。
宫行琰轻飘飘的话,却令烈焰门的人都听的身子发颤,其中包括雷剑,与雷影。
这些日子西逐琴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家炼狱,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在听到宫行琰的话之后,猛然的将头扬起,她无比祈求的盯着宫行琰:“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还不赶快动手,”宫行琰根本不去看西逐琴祈求的眼神。
烈焰门的人不敢再半刻耽搁,拉着西逐琴就将她绑在了架子之上。
“啊……”行馆内响彻了西逐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七七四十九刀,一刀一刀的落在她身上,但又不会要她的小命,令她想死也不成,想晕也不成,只能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一刀一刀的承受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西逐琴终于享受完那七七四十九刀,只见她被四仰八叉的绑在木架子上面,全身鲜血淋漓的。
“宫行琰,你折磨我吧,不管你怎样折磨我,那小贱人也不可能活过来了,呵呵……”西逐琴已经忍受了非人能忍受的痛苦,她已经完全的疯了的朝宫行琰大喊。
宫行琰一双玛瑙般的瞳孔收紧,气温也急剧下降,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雷剑,去将她的舌头拔了。”
“是,爷,”雷剑应声,西逐琴的话是爷最不想听到的,这女人完全是自寻死路。
雷剑手持长剑,身形利落的踱到西逐琴身边,他伸手掐住西逐琴的下巴,西逐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被强行的张开嘴巴,一道剑气寒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雷剑手起刀落,西逐琴的舌头就从她嘴中掉了出来。
“啊…。”随着口中掉出一块东西,西逐琴狂吐了一口血,接着就被吓晕死过去了。
西逐琴晕死之后,烈焰门的人又按宫行琰的命令,将一桶蜂蜜全涂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放在烈日下爆晒。
西逐琴身上的蜂蜜气味夹杂着血腥味,很快便引来了无数的蚂蚁,苍蝇,蚊子,爬虫之类的东西,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东西,似攀山一样一串一串的往西逐琴的身上爬。
西逐琴刚晕死过去不久,就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瘙痒以及疼痛,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垂目就看见自己身上全是飞虫蚂蚁之类的小东西,顿时吓得两眼翻白,又晕死过去。
奈何虫子越来越多,甚至引来了蜈蚣,虫子爬过奇痒无比的感觉又让西逐琴苏醒过来,她就在醒后又晕死,晕死又醒来的恐慌之中度过。
“琴儿,哀家要见琴儿,你们将琴儿怎么了,”行馆外传来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宫行琰的属下伸手将太皇太后拦住,客气道:“太皇太后,我家王爷有令,您不能进去。”
太皇太后见被人拦住,她自以为是一国太后,便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倚老卖老怒吼道:“大胆奴才,就凭你也敢阻拦哀家的去路,哀家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去见见琴儿。”
“既然太皇太后如此坚持,那就让太皇太后进来,”宫行琰早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轻轻一语,声音浑厚有力的传了出去。
“是,王爷,”那属下应声,将太皇太后放进了行馆。
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之下,太皇太后步伐不甚平稳的走进了行馆,她神色焦急的四处扫视:“琴儿,你们将哀家的琴儿关在了何处。”
宫行琰见着太皇太后身子都未挪动一下,依然懒慵慵的靠在椅子上,他冷眼瞧着太皇太后四处寻找西逐琴,脸上讽刺一笑。
“太皇太后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宫行琰的话传入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随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身上爬满虫蚁的西逐琴。
“啊,”太皇太后被吓得身子倒退几步,尖叫出声。
随太皇太后而行的宫女,虽然也被眼前一幕吓得全身毛骨悚然,宫女们见太皇太后的身子倒退几步,视乎快要跌倒,赶紧压下心中的惊骇,伸手将太皇太后扶住。
西逐琴昏昏沉沉的听到是太皇太后的声音,她微微的将头抬起,虽然此刻她一头青丝蓬松在头,满脸污垢不堪,但是也能勉强看清她的相貌。
“琴儿,你怎么被折磨成这番模样了,”太皇太后瞧着西逐琴此时的模样痛心疾首,她知道西逐琴将西晚卿推下了黑风崖,宫行琰是不可能轻易罢手的,但是她也没想到,宫行琰的手段竟然这样残酷。
“琴儿,你这又是何苦,就算你没能坐上琰王妃的位置,你也还是南衡国的安宁公主金枝玉叶啊,哀家随时都能为你再寻一个良人。”
“呜呜呜……”西逐琴双眼涣散的瞧着太皇太后,口中发出一串吱吱呜呜的声音,因为她舌头被割掉,此刻见着太皇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行琰见太皇太后将西逐琴当着手中至宝,内心极为讽刺:“太皇太后,你要是知道,当初你与皇后护国寺一行,正是因为有眼前这个女人,你与皇后才被那些黑衣刺客刺杀,你会作何感想。”
太皇太后驰骋后宫多年当然不笨,宫行琰虽然未将话完全点明,但是她已经明白了七分,她不敢置信的再次将视线落在西逐琴的身上。
“琰王,你言下何以,莫非那些刺客是琴儿买通派来刺杀哀家的?”
“太皇太后还算是个明白人,一点即通,”宫行琰惜字如金道,自从西逐琴加害西晚卿之后,她就已经暗中派人将西逐琴所有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听后身子摇摇欲坠,没想到她精明了一辈子,居然将一个心如蛇蝎,要害她性命的女人视若掌上明珠,可笑,真是可笑。
“太皇太后,您没事吧,”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瞧见太后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担忧的问道。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转身不再去看西逐琴:“扶哀家回宫吧,哀家累了。”
“是,太皇太后,”宫女们齐齐应声,将太皇太后搀扶着就出了行馆。
一国的太皇太后从行馆离去,宫行琰身子都未挪动一下,在他的眼中,全天下的人都没有一个西晚卿重要。
“好好看住这个女人,死了鞭尸五百次,扔到乱葬岗喂野狼。”
西逐琴已经绝望的垂下头,她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不管她死后会不会被鞭尸,会不会被丢去乱葬岗喂野狼,此刻她只想快点解脱。
修整几日之后,宫行琰与西漠王朝的使团全部离开了南衡国,临走之前,他修书一封给了凤易晨。
南衡国皇宫内,御书房中——
“且有此理,西漠王朝简直是欺人太甚,”凤易晨看到宫行琰的书信之后,顿时龙颜大怒,他狠狠的将宫行琰的书信拍在龙案之上。
宫行琰在书信上写着,一月之内,若是不见卿儿安然无恙,本王定要用全南衡国的人替卿儿殉葬。
凤易晨将调动军队的龙符交道展风的手中,吩咐道:“展风,传朕口谕,让各处军机大营勤加练兵,朕要随时恭候西漠王朝的铁骑来犯,御驾亲征,”虽然他很不想与宫行琰一战,不想让西晚卿担上红颜祸水的千古骂名,但是西漠王朝都下了如此战书,他身为一国的帝皇,岂有退缩的道理。
展风身为凤易啸的御前带刀总管,他一身戎转,恭恭敬敬的接下龙符:“是,皇上。”
那日,西晚卿在山洞之中尝试催动琴煞的口诀,她修习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觉得身子越来越有力,身子也越来越轻松,软香散的余毒不知不觉间全被她排除了体外。
西晚卿恢复体力之后,就尝试从崖壁攀爬上黑风崖,但是由于石壁太过光滑,她屡尝试一次,就失败一次,最后只好心灰意冷的又回到洞中。
一晃眼的功夫,西晚卿就已经在山洞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她日日在山洞之中修习琴煞,就只差最后关未能突破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靠采集崖壁上的野果充饥,倒是没有饿死。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爬上黑风崖,不然真不知道上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西晚卿焦急的来回在山洞中踱步,她很了解宫行琰的个性,她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若是她再不出现,真不知道宫行琰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突然,西晚卿停住脚步,她的两道视线落在玲珑古琴之上,单手托起下巴思考,这些时间以来,她已经将琴煞修炼到了高级阶段,并且明显的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轻盈,动作越来越敏捷,听力,视力也越来越好,说不定冲破琴煞最后一关,她就能找到办法爬山黑风崖。
一番思索之后,西晚卿着手就又开始修炼琴煞,她盘膝而坐,将玲珑古琴平放在两膝之上,十指轻轻落在琴弦之上,心中默默催动琴煞的口诀。
西晚卿微微闭着双目,将一颗心完全沉淀下来,心中不留下任何尘埃,真正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手随心而动,绵绵缠缠的琴声从西晚卿的十指间泄出,万籁无声,只待这空灵之声,萌发自西晚卿心灵深处的琴声,配合着琴煞的口诀,山洞中渐渐的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气流形成一个漩涡将西晚卿包裹在中间。
西晚卿闭目静心凝神,丝毫未发现山洞中发生的变化,她十指继续抚琴的动作,缠缠绵绵的琴声不断泄出。
然则此时,西晚卿发髻上的至尊红颜视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对鸾鸟金步摇突然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灼灼耀眼,西晚卿被笼罩在金光的下面。
随着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渐渐聚拢,在西晚卿的头顶上汇聚而成一对巨型凤鸟的形态,凤鸟一只赤红,一只玄青。
西晚卿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感觉丹田之处一股真气冲破,她十指停住,琴声戛然而止,终于冲破了琴煞最后一关。
西晚卿微微调节一下气息,就听得头顶之上两声凤鸣,她抬眼一看,正见一只赤凤,一只凤盘旋在头顶之上。
赤凤与青凤盘旋嬉戏片刻之后,便落在了西晚卿的面前。
西晚卿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凤凰,心下十分好奇,她激动得想伸手去触摸赤凤与青凤的翎羽,她刚刚伸出触及赤凤,手指却穿透了赤凤的身体,手上亦是毫无触感,敢情眼前这两货只是魂体。
赤凤与青凤纷纷盯着西晚卿看,四只凤眼瞪得咕噜咕噜的,样子极为呆萌,两货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西晚卿。
西晚卿原本打算乘坐凤凰拉风的飞上黑风崖,刚看到一点希望,哪知道眼前的两货居然只是魂体。
“诶,原本打算让你们托我上黑风崖,看来是不行了,”西晚卿的手僵持在半空,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唧唧唧……。咿咿咿……”赤凤眼巴巴的盯着西晚卿泄气的表情,一个劲儿的朝她点头,口中发出一长串听不懂的凤语。
青凤瞧见赤凤的动作,也一起朝着西晚点头。
西晚卿瞧着眼前两货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并不断的点头,心下猜测着道:“你们是想说,有办法托我上黑风崖。”
“唧唧唧……”赤凤与青风听到西晚卿那句话后,同时雀跃不已,呀呀呀的朝西晚卿点头,主人终于明白它们的意思了,这又是口头语言,又是肢体语言的,做主人的凤凰真是不容易呀。
西晚卿泄气的表情,再次恢复鲜明,心下一喜,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赤凤张开尖尖的凤嘴,一个小小的光球从它口中吐出,光球飘在山洞上方越变越大,最后大到足以将一个人包裹在其中。
西晚卿的视线落在光球之上,伸手指了指:“你们是想让我走进这光球里面吗?”
“唧唧唧……”赤凤与青凤纷纷朝西晚卿啄头。
光球自己飘落至西晚卿面前,西晚卿迈步踏进光球,奇怪的是,她踏进那光球之后,光球依然完好无损,将来好好的包裹在正中间。
西晚卿隔着透明的光球与赤凤,青凤道:“咱们这就动身吧。”
“咿咿咿……”赤凤,青凤听懂了西晚卿的话,随即扇动着翅膀飞出了山洞,包裹住西晚卿的光球也随着青凤,赤凤而飘了起来。
西晚卿瞧着光球一直随在赤凤的身后,心下终于明白了,承载自己的光球恐怕就是赤凤体内的元丹,所以才会自发的跟随在赤凤的身后。
赤凤的元丹承载着西晚卿,终于将西晚卿带到了黑风崖之上。
黑风崖之上,烈焰门的人未全部撤离,宫行琰相信,总有一天西晚卿会回来的,所有吩咐几名属下时刻等候在黑风崖之上。
烈焰门的人瞧见西晚卿乘坐光球而起,一只赤凤,一只青凤萦绕盘旋在光球两侧,一个个都惊讶得瞪大双眼。
上了黑风崖之后,西晚卿走出了赤凤的元丹,元丹又渐渐变小,最后变成原来珍珠般的模样,被赤凤吞进了口中。
赤凤,青凤将西晚卿带上了黑风崖之后,这两货突然身形一变,两只凤体变成了一道红光,一道青光,两道光瞬间就没入了西晚卿头上的至尊红颜。
西晚卿伸手将发髻上的鸾鸟步摇拔了下来,两只步摇,一雌一雄躺在她的手中,敢情这两只步摇就是赤凤与青凤的宿体,至尊红颜的秘密就在这里啊。
西晚卿眉头思索的瞧着手中的一对鸾鸟,以前至尊红颜就是一死物,任何人都未发现其中的秘密所在,看来她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冲破琴煞最后一关时,琴煞的音波恰巧将步摇中的两只凤凰魂体给解封了。
“属下参见王妃,”烈焰门的人确定是西晚卿之后,几人纷纷上前跪在西晚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西晚卿垂目看见身前的几人,个个皆是一身黑袍,黑袍之上还绣着几朵火焰纹,便问:“你们是烈焰门的人么?”
“是的,王妃,”一人回道。
西晚卿瞧见是烈焰门的人,正好打听宫行琰的去向:“你家主子现在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西晚卿话落,烈焰门的几人都有些不敢直视西晚卿,一个月期限已到,爷此刻恐怕正在屠杀南衡国的百姓,而王妃又是南衡国的子民,若是让王妃知道此事,会不会一怒之下不嫁给爷了,他们真是不敢说啊。
西晚卿瞧出几人神色有些不正常,说话的语气强硬了一些:“说,你们爷此刻在何处。”
“王妃,爷……向南衡国的皇帝下了战书,若是三十天之内,王妃未平安回到爷的身边,爷就会大军挥进南衡国,让南衡国所有人替王妃陪葬,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爷此刻恐怕已经率兵逼近函阳城了,”一人回道。
西晚卿听后,气得牙痒痒,该死的烈焰,是想让她成为红颜祸水吗。
“还不快带我去见你们家爷,”西晚卿语气有些急迫。
“是,王妃,”几人同时应声,片刻不敢再耽搁,深怕爷已经开始屠城。
西晚卿与烈焰门的几名属下,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琰王亲自率兵,势如破竹,西漠王朝的军队短短数日就逼近了函阳城。
一路之上,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之后,西晚卿终于赶到宫行琰驻营。
此时,天已黑下来,两方的军队正在僵持着,函阳城的城墙之上,凤易晨亲自督战,他一身银色的铠甲站在城楼之上,周身气质依然如前温婉如玉,只是颜上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沉重与冷静。
城墙之下,宫行琰依然一身黑色的暗纹锦袍,他正眉目懒庸,风华万千的跨坐在马匹之上,在他懒庸的眉目之下,却暗暗隐藏着嗜血的杀意。
“本王说过,若是一个月之内,卿儿未平平安安的回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会让全南衡国的人为卿儿偿命,”宫行琰与城楼之上的凤易晨冷冷道。
面对城楼之下,黑压压一片西漠王朝的军队,凤易晨眉头都未蹙一下,周身的气势丝毫不属于宫行琰:“琰王,就算你用全天下的人祭奠卿儿的在天之灵又如何,你难道以为这是她想要的吗?”
凤易晨轻轻浅浅的话语,刺破空气的阻隔,传入宫行琰的耳中,宫行琰邪魅一笑,周身杀意只增不减:“失去了卿儿,本王就是魔鬼,就算血洗天下又何妨。”
“烈焰,你是想让老娘成为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吗?”
两方军队对垒之际,一个熟悉的娇音响彻在两军之间,紧接着一抹倩影缓缓朝西漠王朝的阵营走来,风飘起她的衣角,墨发如丝,风华万千。
宫行琰,凤易晨的视线同时落在那一抹倩影之上,那一抹熟悉的倩影,令他们思了一个月,想了一个月,念了一个月,此时此刻,他们的视线再也移不开,心中那片原本已经枯竭的禁地又开始慢慢复苏,她能活着真好。
宫行琰的心似乎都跳漏了半拍,他连眼睛不都敢眨一下,深怕眼前看到的只是幻影,眼睛一眨就不见了。
“卿儿,是你吗,你还活着吗?”宫行琰不敢确定的轻问。
宫行琰轻得易碎的音调传入西晚卿的耳中,令她心抽疼了一下,她杳无音讯一个月,他一滴水米未进,足足寻了他五天五夜,黑风崖下,他不得见她的一丝踪迹,一颗心又是如何的饱受折磨,他为了她愿意变成魔鬼,血洗南衡国,她虽不愿成为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但是他的那一份炽热的心意她能实实触摸得到。
“琰,是我,我回来了,”西晚卿的脸上露出丝丝浅笑,淡淡的话语传向宫行琰。
宫行琰脚下轻踏,一袭黑袍凌空而起,瞬间飞落在西晚卿的面前,他长袖一卷,西晚卿结结实实的跌入他的怀抱。
“卿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宫行琰双臂紧紧的怀抱住怀中的人儿,他将头埋在西晚卿的脖颈间,深深呼吸着鼻尖熟悉的味道,这一个月的思念,一个月的心碎,此时此刻他都要一一从怀中的小女人身上讨回来。
西晚卿双手同样怀抱着宫行琰修长的腰,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鼻尖还是那股淡淡的玉兰花香,闻着鼻间熟悉的味道,她的一颗心竟然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
城楼之上,凤易晨的视线落在城楼下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一张如玉的容颜之上,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容,那抹淡淡的笑容亦不妒,亦不恨,只有无声无息的祝福,他这一生注定无法拥有,他愿意为她的幸福而选择放手。
“吼,吼,吼……”宫行琰身后响起了震天的欢呼之声。
西漠王朝的万千将士看见琰王与王妃深情相拥,一个个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琰,这么多人在场,先将我放开,”西晚卿埋头听见将士们震天的欢呼之声,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道宫行琰不但不放,反而收紧了双臂:“不放,一个月不见了,我还没抱够呢。”
西晚卿听到宫行琰孩子气的话,心下好气又好笑,只好耐心的劝导某爷,向某爷撒点小娇:“你先将我放开好不好,好不好嘛,这么多人看着,怪难为情的。”
西晚卿撒娇的语气,听得宫行琰两道眉目一弯,随即心情极好的拉开笑颜,小丫头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撒娇,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
西晚卿附在宫行琰怀中,如小鸡啄米似的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了。”
宫行琰这才满意的松开西晚卿,并打横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
“收兵,”宫行琰惜字如金,对着万千将士简单两个字。
宫行琰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西漠王朝的千军万马一夜之间拔营而去,南衡国的危机解除,函阳城街头巷尾皆在传颂,朝月公主宅心仁厚。
西晚卿安然无恙回来之后,西漠王朝与南衡国的联姻之事自然是有效,依宫行琰要求,凤易晨将西晚卿安排在了行馆之内,三日之后大婚。
在这三日之内,宫行琰为保障西晚卿的安全问题,将一半烈焰门的人调进了行馆,清一色的黑衣人隐藏在行馆之中,就连一只蚂蚁都别想爬进去。
西晚卿躺在一簇蔷薇之下,手边摆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瓜果,糕点,宫行琰坐在她的身侧,将一颗剥好的水晶葡萄递到她嘴边,莫语,莲心两个丫鬟远远的伺候着,两人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女王大人的模样皆是面部表情抽了抽,真是难为琰王了。
西晚卿将葡萄吞下,口中三四颗葡萄籽,飚的一下,被她吐出老远:“烈焰,我说你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将烈焰门一半的人调来行馆保护我。”
宫行琰丝毫不在意西晚卿不文雅的一面,他眉头微微蹙起,纠正道:“叫,琰。”
“琰,”西晚卿随着他的话,极为犯二的真叫了一声。
这一声犯二的琰,听得宫行琰十分满意,他温婉一笑:“这才乖嘛,我喜欢”琰“这个称呼。”
宫行琰又剥好了一颗葡萄,递到西晚卿的嘴边,整颗咕咚一下滑入喉中,差点没把西晚卿咽着,宫行琰伸手替她顺了顺气。
西晚卿眼巴巴的盯着宫行琰,内心惭愧不已,敢说眼前之人就是她这一生的克星,想她英明了两世,居然在此刻犯二。
三日一晃而过,南衡国行馆门前,西晚卿一袭灼灼耀眼的大红嫁衣,宫行琰亲自抱着她上了西漠王朝迎亲的凤辇。
函阳城内遍地红绸,全城喜庆,宫行琰一袭赤红色的喜袍,风华万千的跨坐在骏马之上,隆重的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无处不显示琰王对新王妃的爱意。
如长龙般的迎亲队,一路吹吹打打的从行馆到东城门处,如此隆重的迎娶仪式吸引了不少函阳城的百姓,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甚至连小贩都停止了手中的营生。
宫行琰骑在骏马之上心情极好,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浅笑,只见他一袭红袍少了穿黑袍时的邪魅,眉目飞扬,意气风发,原本就宛若天神般的容颜,再搭上几抹淡淡的笑意,更加是一笑倾天下。
看热闹的人中间,不乏有南衡国的大家闺秀,这些大家闺秀瞧见如此天神一般的人物,竟然言此生此世只此一妻,一片片芳心皆碎了一地。
凤辇的轴子压过红毯缓缓而行,西晚卿舒舒服服的靠坐在辇车内,这是宫行琰特地为她而制的一辆辇车,车厢内铺着一层层厚厚的棉絮,棉絮上又铺着一层雪白的貂皮绒,她坐在上面感觉异常柔软,丝毫也不觉得颠簸,车厢很大,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吃的,玩的一应俱全。
终于到了出城的时候,南衡国的礼部官员早早的候在了城门处,双方将和亲事宜处理完之后,西漠王朝的迎亲队伍缓缓的行出函阳城。
城门处,一家酒楼的雅间内。
“你既然如此放不下她,为何不去送送,”雅间内,君无惜侧头瞧着凤易晨,淡淡的声音响起。
两人都是一身白衣,风华万千,陌上无双的站在窗前,四道目光全然依依不舍的落在城门处的凤辇之上。
“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中的人,我又何必出现予她徒增烦恼,竟然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一份折磨就让我自己默默承受就好了。”
“你呢,还不是一样吗,为她醉酒几日几夜。”
君无惜又惊讶的侧头瞧着凤易晨,原本以为他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了:“你都知道。”
凤易晨单手放在身后,浅浅一笑,未再去回答君无惜的话。
迎亲队伍缓缓出城,宫行琰跨坐在骏马之上,在出城前一刻,他微微将头侧回,敏锐的感觉到有四道目光落在西晚卿的凤辇之上,他寻着那四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凤易晨与君无惜站在酒楼的窗前。
仅仅一眼,宫行琰就将头侧回,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即他的两边嘴角翘起,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与凤易晨,君无惜相比,他何其幸运能拥有小丫头的真心,第一次觉得上天真是厚待了他。
迎亲队伍出了函阳城,又行了半日之后,已经离函阳城很远了。
“停,”宫行琰突然吩咐队伍停下。
队伍停下之后,宫行琰跃身下马,直接朝西晚卿的凤辇走去。
雷剑,雷影瞧见自家爷急切的步伐,两人头上额前挂满黑线,自家爷以后难免会变成妻管严,真是半刻都离不开王妃,这才行了半日的时间,就想转进王妃的凤辇了,难怪爷当初会令工匠将那凤辇造得如此宽大。
莫语,莲心两个丫鬟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之上,两人感觉队伍停下来之后,就将车帘掀开透气,车帘刚掀开,两个丫鬟就瞧见宫行琰眉目飞扬朝自家小姐的凤辇而去。
“王爷还真是疼爱小姐,”莲心无比羡慕道。
莫语瞧着莲心羡慕的小样,打趣道:“小丫头,瞧你这副思春的模样,等哪天我替你禀明小姐,也找个这样的男人将你嫁出去。”
“莫姐姐,你就会取笑莲心,”莲心一听,羞涩的脸颊微微桃红,娇嗔着向莫语抱怨。
莫语瞧着莲心的小模样,心下想笑:“呵呵呵……”
宫行琰走到凤辇前,伸手轻轻将红色的绸帘挑开,就正好看见西晚卿歪坐在车厢内,龙凤盖头也被她扔在了一边,完全没有一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你不好好骑马,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西晚卿歪着身子,轻轻瞟了一眼宫行琰,样子极为惬意的说着。
宫行琰撩起袍子,跃身上了凤辇:“这慢慢长路的,你一个人坐车,我一个人骑马,都很无聊,所以我决定陪夫人一起坐车。”
宫行琰说话间,已经翘起一条腿,惬意无比的半躺在车厢中了。
西晚卿侧头瞧着眼前的家伙,终于明白这辇车的车厢为何如此宽阔了。
雷剑见自家爷爬车成功,朝中迎亲队伍挥了挥手:“继续前行。”
长龙般的迎亲队伍再度拔起,长长的队伍行在铺满红毯的官道之上,凤辇的轴轮缓缓压过红毯,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红色。
宫行琰为了迎娶西晚卿,将南衡国到西漠王朝之间的官道皆铺上了红毯,真可谓是千里红嫁,向世人宣誓,西晚卿在他心目中无可比拟的地位。
迎娶的依仗队行得极慢,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漠王朝的都城,雍都。
宫行琰与迎亲队伍还未进入雍都,就被堵在了城门之外。
雷影轻功极好,早进城打探了虚实,瞧着雍都的百姓将城门死死堵住,别说王妃的凤辇进不了城,就连一只老鼠都甭想跑进去。
雷影了解了情况就即刻出了雍都城,他十分头疼的站在宫行琰的马前:“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才令百姓将城门堵住。”
宫行琰阴郁着一张脸,他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连他坐下的马都有些不安起来。
“将幕后散播谣言之人查出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雷影听命:“是,爷。”
雷剑进城调来琰王府的侍卫,几十名侍卫极为艰难,才疏通出一条勉强通行的道路。
西晚卿乘坐的凤辇极为不易的进了雍都城,百姓们看见通体赤红的凤辇之后,更加义愤填膺。
“什么狗屁朝月公主,根本就是南衡国众人皆知的庶女,傻女,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们的琰王殿下。”
“说得对,这样不堪入目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没错,这样卑贱的女人,给咱们的琰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百姓的不满之声一波高过一波,一字一句传入西晚卿的耳中。
宫行琰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语言,胸中愤怒异常,虽然知道这些百姓是受人挑唆,但是他还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如此羞辱小丫头。
“诸位,在你们眼中何为高贵,何为卑贱,难道出生于侯爵之家便是身份高贵,然则出生于普通百姓之家就是身份卑贱吗,所谓高贵与卑贱的区别,本公主认为是在于一个人的人格品性,人格品性高尚自信之人,就算出生卑微日后也会成为高贵之人,若是人格品性阴暗无德之人,就算出生再高贵,日后也免不了落得凄惨的下场,难道庶女就注定只能给人做妾吗,本公主可清清楚楚的记得,西漠王朝第十六代皇后,可也是庶女出生,难道大家是在否定西漠王朝的一代贤后吗,本公主虽不才,但是绝对有信心与你们的琰王殿下并肩而立,不给你们的琰王殿下丢脸,抹黑。”
宫行琰还未来得及制止闹事的百姓,西晚卿就自己挑开车帘,一袭红袍站在了凤辇之上。
西晚卿风华万千的站在凤辇之上,头上没有红纱盖头,一张惊世绝艳的脸露在空气之中,她两叶柳眉飞扬,一双眸子莹莹透亮,面对百姓的质疑与怒骂,她不气,不怒,亦不闹,神色自信从容的直立于凤辇之上,红唇一张一合,铿锵有力的语言传入百姓耳中,句句深入百姓的肺腑,在一袭红袍的包裹之下,难掩她一身的风华,一身堪比女王的气质将闹事的百姓全全震住,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在西晚卿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宫行琰心中的怒火就已经熄灭了,他侧头,两道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身上,玛瑙般的眸子中更是流光异彩,他这一生能与小丫头携手白头,真好。
雷剑,雷影原本早就诚服于西晚卿的能力,此刻再看到西晚卿这一面,诚服之心更甚,两人皆暗暗叫嚣,王妃真强悍,居然能让闹事的刁民心悦诚服。
西晚卿挑了一下眉,见四下百姓不再言语,又淡淡道:“诸位,本公主现在有资格进入雍都城了吗?”
“传言有误啊,朝月公主明明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是何人胡乱散播谣言。”
“什么庶女,傻子,都是狗屁,眼见为实,咱们不要相信那些毫无头里的传言。”
“是啊,是啊,只有像朝月公主这样的女子,才能陪得上咱们的琰王殿下。”
西晚卿话音一落,百姓又开始纷纷议论,不过这一次都是说一些好听的话,莫语,莲心二人听见西漠王朝的百姓接纳了自家小姐,两人都欣喜不已。
“草民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接纳西晚卿之后,都齐齐跪在了凤辇的前面,叩头行礼之声更是震天。
西晚卿瞧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没想到百姓们会突然给她跪下,遂赶紧温婉的出声:“诸位快快请起,大家都是西漠王朝的子民,没有大家的拥戴就没有西漠王朝,没有琰王府,更没有我西晚卿,所以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南衡国给咱们送来了一位好王妃,王妃如此亲民,真是百姓之福。”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怎么越说,百姓越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啊,西晚卿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也难怪,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啊。”西晚卿只得再三说道。
百姓们终于起了身,并自动退于道路两旁,腾出一条宽宽的过道,迎亲队伍终于缓缓的驶向了琰王府。
此时,雍都城中,暗处一条街上,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挑起车帘坐在马车内,女子生得极美,但是却有些恨的面露狰狞,她的两道恶狠狠的视线,正落在不远处西晚卿的凤辇之上。
“就算你嫁给了他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的心再抢过来。”女子重重的放下车帘,冷冷的自言自语后,又对赶车的下人道:“回府。”
“是,小姐,”车外应了一声,马车轻轻而动,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这一路爬山涉水,经历千辛万苦,西晚卿的凤辇终于在琰王府的大门前停下。
琰王府的官家早接到宫行琰的通知,王府内,一切拜堂成亲的事宜皆已早早准备好了,今日,只见琰王府内披红挂彩,就连门前那两只石狮子身上都披挂了红绸,琰王府那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匾额之上,也是挂了一个大大的红绣球,看门的小厮穿戴得一身喜庆,这才走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了喜庆之气。
王府的喜婆见凤辇停了下来,正准备去挑开凤辇的帘子,搀扶西晚卿下来。
这时,宫行琰翻身下马,几步赶在喜婆之前,他挑起红绸的车帘,亲自打横将西晚卿抱了下来,并抱着西晚卿一路朝王府走去。
西晚卿透过头上的薄纱盖头,瞧着到四下是人,有人不自在的将头埋轻轻埋在宫行琰的怀中。
宫行琰一路抱着西晚卿,走完一道回廊又一道回廊,七歪八拐的行在琰王府中。
西晚卿透过眼前的轻纱,亦能勉强看清楚琰王府内的环境,她不得不说,眼前的家伙完完全全就是一土豪。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足足行了两柱香的时间还未走到正厅,可见这王府真大,一路上亭台楼阁,狼牙曲折,雕龙刻凤的屋檐更是错落有致,府中景致更是不错,到处皆是柳树成荫,小娇流水,怪石假山。
宫行琰抱着西晚卿到了正厅之后,才将她放下了地。
琰王府的正厅装裱得金碧辉煌,地砖清一色的翠玉,棚顶之上镶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想来是照明之用,大厅内早已是宾客满堂,众人皆在翘首盼望着一对新人的到来。
宫行琰的生母,琪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威严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的仪态虽然很威严,但是眉目间却不经意流露出丝丝喜悦。
“琰王,琰王妃到,”礼司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红袍的宫行琰与西晚卿同牵着一条红菱缓缓走进大厅。
两人走进大厅,众宾客虽然看不清西晚卿的脸,但是她身材婀娜,周身散发出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自信,这样与宫行琰站在一起简直堪称一对璧人。
琪皇后瞧着宫行琰,内心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的浅笑瞬间变成明媚的笑容,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亲眼瞧着自己的儿子红袍加身。
西晚卿虽然被盖头蒙着头,但是她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未来的婆婆,她能感受得到眼前的女人极为不平凡,能培养出宫行琰这等优秀的儿子,母亲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宫行琰牵着西晚卿站在琪皇后的面前,随即他微微侧头,对西晚卿流露出一抹极为温润的笑容。
天呢,原来琰王殿下会笑呀。
宫行琰这一笑,令在座宾客无一不惊叹,冰山一样的琰王居然会笑,这怎能不令他们惊奇。
监礼官见一切就绪之后,高声宣礼道。
“一拜天地,地久天长。”
宫行琰,西晚卿随着宣礼之声,朝天地方位拜了拜。
“二派高堂,儿孙满堂。”
两人又朝着琪皇后拜了拜。
“夫妻对拜,相亲相爱。”
两人侧过身子,弯腰对拜。
“好,好,好,”琪皇后简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连说了三声好字。
众人来未来得及向宫行琰道贺,司礼的声音又从喜厅外传来:“皇上赐琰王,琰王妃金匾。”
司礼的话音刚落,就见四名宫廷侍卫抬着一面硕大的金匾进了喜厅。
侍卫将金匾抬到了正厅前放下,硕大的匾额之上,几个龙飞凤舞的纯金字体灼灼耀眼,佳偶天成,这四个字正是西漠王朝的诚景帝亲自提笔所写,再由工匠熔金而成。
原本西晚卿今日只得见皇后一人,以为宫行琰与诚景帝之间有间隙,没想到她那个还未蒙面的公公居然这番用心良苦,送了他们如此有意义的新婚礼物,她最见不得皇室之间父子相残,兄弟相残的局面,这下子完全可以放心了。
皇后送了见面礼给西晚卿之后,喜婆才领着西晚卿去了洞房,宫行琰自然是要留下来招呼王府中的宾客。
“莫语,莲心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西晚卿进了洞房之后,将房中的丫鬟都遣退,只留下了莫语,莲心二人。
丫鬟,婆子退出房门之后,顺带将门给关好了。
西晚卿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往床上随便一丢。
“王妃,你不能这样,盖头是要王爷替你揭下来,不然不吉利,”莲心急得喋喋不休,口苦婆心的劝说西晚卿。
西晚卿压根一个字未听进去,她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这一大早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早饿坏了,要是让她纹丝不动的蒙着盖头等宫行琰过来,估计她都会被饿得死过去好几次了。
“你们也过来吃啊,”西晚卿边吃边说。
莲心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家小姐了,别的大家闺秀新婚之夜都会紧张得要死,偏偏自家小姐跟没事人一样。
“奴婢不饿。”莲心有些赌气答道。
不就是自己揭了盖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西晚卿不理会莲心的小家子气,又转言对莫语道:“莫语,你吃吗?”
莫语见多了西晚卿的惊人之举,对于她现在的表现,并不感到惊讶,淡淡回道:“奴婢……也不饿。”
西晚卿又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口中,嚼了嚼咽下之后,才接着道:“好吧,你们都不饿,我自己吃。”
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一些茶水,西晚卿才觉得不饿了,就无聊的坐回到床上等候宫行琰,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西晚卿脑中竟然浮现出今晚要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两边脸颊居然微微浮现出几抹粉霞之色。
莫语瞧见西晚卿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关心的问道:“王妃,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莫语这一问,莲心也朝她凑了过来:“小姐,是不是前些日子天天赶路,你累坏了身子?”
“喔,”被两个小丫头看见了,西晚卿内心咯噔一下,赶紧打着哈哈道:“呵呵……方才喝了两杯热茶,此刻有些发热,没事……没事。”
宴席间,宫行琰耐着性子一一接受文武百官的道贺,从午时直至太阳偏西,那些大臣依然兴致高昂,丝毫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急着去洞房的某爷实在是耐无可奈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与其陪一群官员喝酒,听一些奉承的话,还是去陪亲亲娘子要紧,宫行琰借故,抽身离开了宴席。
“琰王殿下,琰王殿下……”
宫行琰刚迈步走出几米,只听得身后一长串的喊声,他头也不回,加快步伐离开宴席。
“爷,找属下来有何吩咐。”
一条僻静的回廊中,宫行琰与雷剑面对面而立。
宫行琰邪魅一笑,道:“再送一些好酒去宴席,记住加点料。”
加点料,爷该不是为了想早点与王妃洞房,给那些文武百官下蒙汗药吧,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
“发什么愣,还不赶快去办事,”正当雷剑遐想连篇之时,自家爷猴急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是,爷,”雷剑领命,飞快转身离去,深怕自己动作稍微慢半拍耽搁自家爷的大好事,若是耽搁了爷与王妃洞房,以爷那有异性没人性的性子,说不定会一掌将他拍飞。
雷剑将酒送去了宴席之后,宫行琰心情十分好的朝洞房而去。
宫行琰步伐极快,脚下外带一点轻功,转眼就到了洞房外面。
“奴婢见过王爷,”守在洞房外的丫鬟见宫行琰一袭赤色喜袍立于门口,赶紧弯下腰行礼。
宫行琰扫了那些丫鬟一眼,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他可不希望洞房之时,这些小丫鬟守在门外,若是门外有丫鬟守着,亲亲娘子肯定会害羞的。
“是,王爷,”几个丫鬟领命离开。
洞房的门嘎吱一声响,宫行琰伸出双手推门而进,虽然受了朝臣半日的道贺,但是他身上却丝毫闻不到酒的味道,依然是那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天知道,在哪些大臣敬完酒之后,他早使用内力将酒水全部逼出了题外。
“奴婢参见王爷,”宫行琰朝床前走来,莲心,莫语两个小丫头赶紧行礼。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今晚由本王来照顾王妃,”宫行琰淡淡道。
两个丫鬟听后,脸颊微红,特别是莲心小丫头的脸红得更甚。
“是,王爷,奴婢告退,”莲心,莫语轻手轻脚走出了洞房,出门之际将房门给合上。
西晚卿目随着两个小丫头离开,瞧见两个小丫头都红了脸,她怎么都觉得宫行琰之前的那句话有些味道呢。
宫行琰走进洞房,就瞧见一抹倩影歪斜着靠在床沿之上,龙凤呈祥的盖头被她随意的丢在床上,桌子上盘中的喜点只剩下稀稀疏疏几块,想必他家亲亲娘子早就饿了,所以才将喜点都吃了。
“嗯,呵,那些大臣都散了吗?”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西晚卿柳眉一挑,找了个话题随口一问。
宫行琰宠溺一笑,走到西晚卿身边坐下:“王妃该关心的人不是为夫吗?那些大臣已经被夫打发了,估计他们回去不睡个一日两日,是醒不过来的。”
西晚卿何其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瞪大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宫行琰:“你给他大臣们下蒙汗药了?”
宫行琰瞧着西晚卿这副吃惊的表情,心下好笑:“王妃放心,药量很小,不会出什么事情。”
西晚卿对着宫行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放心个屁啊,堂堂一国的王爷为了洞房,居然给朝臣下蒙汗药,她是该自豪本身魅力太大,还是该惭愧自己是红颜祸水。
琰王大婚,西漠王朝举国欢庆,话说琰王大婚当日,前去琰王府道贺的官员,无一例外全都醉得不醒人事,最后是被琰王府的侍卫给送回去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王爷,王妃的饭食送到了,”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是宫行琰吩咐厨房那边为西晚卿准备吃食,丫鬟们怕打扰王爷与王妃洞房,不敢贸然敲门,只好站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
“嗯,端进来吧。”宫行琰话落,几名丫鬟这才放心的端着吃食推门进了洞房,丫鬟们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将吃食摆在桌上之后,都快速的退了出去。
西晚卿瞧着满桌子的吃食,有种欲流口水的冲动,糖醋鲤鱼,粉蒸排骨,红烧狮子头,剁椒鸡丁,菜心丸子汤,桂花糕等等,这些可都是她喜欢吃的,天知道从早到晚,她只吃了几块糕点而已,此刻都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
“你此刻太饿,先别急着吃菜,先喝点汤暖暖胃,”宫行琰十分体贴的为西晚卿盛了一碗汤,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做一回新娘子就是痛苦,特别做一回古代的新娘子,西晚卿被关在洞房大半日,此刻早饿得七荤八素,她十分顺从的端起汤喝起来,汤恰好温热,她十分不淑女的仰头畅饮,片刻功夫,一碗汤就见了底。
放下干干净净的汤碗,西晚卿道:“现在可以吃了吧。”
宫行琰宠溺的点了点头:“慢点吃,别咽着。”
西晚卿拿起桌上的竹筷,埋头就与桌上的食物展开一场人食大战,见西晚卿吃得极为欢畅,宫行琰玛瑙色的眸子中,始终流露着淡淡的暖意,他身前的杯盘干干净净,只是瞧见西晚卿喜欢吃哪一道菜,他时不时夹一些放进她碗中。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西晚卿终于将手中的竹筷放下。
“吃饱了,可吃好,”宫行琰淡淡的问道。
西晚卿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顺带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由于她才吃了热食,此刻脸色红扑扑的,样子异常娇羞可爱。
宫行琰的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脸上,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只觉得自己身子突然紧绷得厉害,心中燥热非常,他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随之咽了咽口水。
“娘子,你吃饱了,可是为夫还饿着呢,”宫行琰突如其来的拉住西晚卿的袖子,似撒娇着控诉。
西晚卿有些无语了,没好气道:“你这叫活该受罪,谁让你刚才只看着我吃饭,自己却不动筷子。”
“啊,”宫行琰的内心窘迫至极,敢情说得太隐晦了,他家亲亲娘子根本没有明白过来,他不介意再说明白一点:“娘子,为夫不是肚子饿,而是……”宫行琰将话撂下,自己的两道视线朝身下看去。
西晚卿随着他的视线寻去,目光刚好在某处停下,她顿时心中一慌两颊一红,她怎么光顾着吃饭了,将今晚要进行的那件事情给忘了,虽然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活了几十岁了,但是确实没经历过那种事情。
“那个……那个,我才吃饱,现在有些不太适合剧烈运动。”西晚卿吞吞吐吐道。
宫行琰第一次看见自家亲亲娘子害羞的一面,一时之间难以忍受,胸中那一股男子的热血更加的沸腾的厉害,忍无可忍,先偷一点香吧。
“啊,”宫行琰突然倾身过来,伸手将西晚卿打横抱起,西晚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惊呼一声之后,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琰,那个,我才吃饱,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西晚卿眨巴着水盈盈的眸子,无比讨好的与宫行琰道。
宫行琰侧卧在西晚卿的身侧,单手支起半天身子,他修长的身躯覆盖在西晚卿之上。
“不能做剧烈运动,那咱们先来做做热身运动。”
“啊,”西晚卿满头黑线,她半张着嘴巴,发出一个单音,表示再无话可说。
宫行琰两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向西晚卿的脸,指尖沿着她的唇线慢慢的摩挲着,再一路向上,滑过她小巧玲珑的鼻梁,最后落在她的两叶柳眉之上,替她挑开额前的碎发。
西晚卿被他指尖轻轻暖暖的动作,挑逗得全身发软,一颗心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脸颊拢上微微的桃花色,一路红到耳根子。
宫行琰留意到西晚卿身体发生的变化,他两边嘴角翘起的幅度更大,脸上的笑容更加炫目,更加温婉如玉,他此刻一身红衣,笑容炫目,正应了一句,此男可俊,可冷,可妖孽,一改往昔一袭黑袍,这样红衣炫目的他,看得西晚卿一颗心砰然直跳。
“卿儿,对为夫还满意吗?”宫行琰见西晚卿有些迷糊的眼神,引诱着道。
“满意,”这两个字根本未过脑子,就被西晚卿脱口而出了。
轻轻两个字,宫行琰十分受用,他慢慢的倾下身子,染着玉兰花香的薄唇轻轻覆盖在西晚卿的樱色红唇之上,他单手搂着西晚卿的腰肢,轻轻摩挲着唇瓣下的一片柔软,吻得极轻极柔,浅尝着口中的香甜柔滑。
西晚卿闻着鼻间的玉兰花香,感觉到唇瓣间柔柔痒痒的,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之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一滩春水,双手亦是不由自主的揽上了宫行琰的腰肢。
西晚卿掌中的温热透过衣衫传递到宫行琰的腰间,宫行琰感觉腰间一暖,身体紧绷得更加厉害,接着他玛瑙般的眸子中荡起丝丝涟漪,赤色的情潮若隐若现。
这时,宫行琰突然离开了西晚卿的唇瓣,两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西晚卿的脸上:“卿儿,今夜之后你将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了,请放心将你的心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将你一颗心保护起来,这一生一世,非卿不爱,非卿不碰,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亦在今晚之后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一个人,好吗?”
“好,我答应你,这一生一世咱们共同进退,你总有我,我中有你。”
来到这个时代短短一年,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从南衡国到西漠王朝,这一路走来,总有一只手在背后默默的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行得那般艰难,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何放不开呢,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她这一生的中心,无论今后如何千难万阻,她都会于他并肩而立,不抛弃,不放弃。
红罗帷帐中,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真情流露,宫行琰腾出一只手如似珍宝般捧起西晚卿的脸,俯唇而下再次贴上眼前的柔软,这一次他吻得如狂风席卷,吻得如山洪暴发,他张口将那两片樱桃般甜美的芳香含在口中,一点一点的吸允,一点一点的撕摩。
“唔……”狂风席卷般的柔情侵入西晚卿的口中,令她毫无还击的余地,温热的气息伴着淡淡玉兰花的芬芳,一阵一阵的向她席卷而来,令她在沉迷之中喘气嘘嘘。
闻着身下的娇喘之声,宫行琰唇间勾起一抹浅笑,灵巧的撬开舌前的一行贝珠,他冲破唇间的阻碍,长驱直入深深的吸允着丁香下的蜜饯,与那丁香般的柔滑紧紧纠缠在一起。
“唔……”西晚卿感觉胸中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忍不住侧头想要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宫行琰感觉到她的窒息,薄唇恋恋不舍的离开,随后滑过她精致的下巴,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和眼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再一路慢慢向下,流连忘返在她冰雪一样的肌肤上来来回回,种下一片片梅花般的印记。
当两人都衣衫凌乱,气喘吁吁之时,宫行琰突然放开西晚卿,义正言辞道:“王妃也累了一天了,先睡一觉吧。”
“玩我呢,”西晚卿只觉得一千条虫子从胸口爬过,全身痒痒难耐,很不矜持的说了这三个字。
宫行琰眉目飞扬的盯着眼前某女欲求不满的表情,他则笑得春风得意:“王妃不是才吃饱吗,饱着肚子纵欲伤身。”
“啊,”西晚卿只觉得一道惊雷打在她的身上,令她瞬间转醒,她刚才是要干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洞房吗,真是太不矜持,太不矜持了。
“说得对,吃饱后不能纵欲伤身,本王妃先睡觉,”西晚卿极为尴尬的转变。
对于西晚卿突然的转变,宫行琰只是抿笑一下,他伸出骨节修长的十指,轻轻将西晚卿身上的喜袍剥落:“脱了这衣服,睡觉会舒服一点。”
“喔,”西晚卿极为顺从,任由宫行琰替她退去嫁衣,帮西晚卿退去嫁衣之后,他又将自己身上的喜袍脱了去,两人着了中衣平躺在床上,西晚卿靠着他的手臂,一会儿的功夫就发出平稳的呼吸之声。
西晚卿睡着之后,宫行琰轻轻的将身子侧过来,动作极为小心翼翼,深怕惊醒身旁的人,他的视线落在西晚卿的脸上,极为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后落在眼前两片红肿的唇瓣之上,再暗自内疚,他刚才是不是吻得太过激烈了。
西晚卿一觉睡醒之后,房中已经燃起了红烛,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从太阳偏西一直到月亮升起。
“王妃睡醒了?”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宫行琰婉言如玉轻道。
宫行琰温婉如玉,带着几分沙哑的性感之声从头顶传入西晚卿的耳中,西晚卿睁开双眼,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嗯,这一觉睡得真舒坦,比睡在马车中舒服多了。”
“是吗,王妃睡够美容觉了,是不是该做点今晚该做的事情呢?”宫行琰原本半靠在床上看书,见西晚卿醒来,随手便将书丢在了一边。
“这个……那个,是不是有点晚了,”真刀实枪上阵,西晚卿还是有些紧张的,她眼巴巴的盯着宫行琰,语气结结巴巴。
宫行琰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自认为迷人的笑容:“不晚,一点都不晚,我一点也不困,王妃又刚刚睡醒,正是时候运动运动。”
“额,”西晚卿满头黑线,她想,这也是理由,也罢,今晚是洞房花烛,男人可最在乎这一天了,她就等着被拆吃入腹吧。
这厢西晚卿还在遐想连篇之时,宫行琰已经倾身压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那两片依然红肿不堪的唇瓣之上,虽然心痛内疚,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落下一个深吻,他在轻轻吸允着唇下的两片柔滑,然后轻车熟路的撬开舌前的阻碍,更深一步去吸允丁香上的蜜汁。
在宫行琰的强烈攻势之下,西晚卿只觉得头脑一片浆糊,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身子早已柔成了一汪春水,任由身上的轻舟荡漾。
宫行琰单手勾住西晚卿的腰肢,不知何时,他修长的五指一挑,西晚卿腰间的罗带尽数解开,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身上,一点一滴,慢慢滑过她的身体,似一股清泉一样淌过她的全身,这样的感觉视乎置身于云端之上。
当两人赤诚相见之时,红罗纱帐突然落下,床前罗裙飞舞出一片,似坠落了一地的红英,轻纱红罗帐中春意绵绵,柔情如水。
“卿儿,第一次会有些痛,忍着点,”红罗帐中,宫行琰用柔如春水的声音轻哄着西晚卿。
帷纱随着绣床晃动一下,“嗯,唔……”紧接着,西晚卿的轻咽之声亦传来,两人终于得意神形合二为一,宫行琰轻轻俯下唇,一点一滴的吻干西晚卿脸上的泪渍。
——(洞房花烛的分界线)
“琰,你够了没,我想要睡觉了,”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西晚卿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身上那股清泉还未退去,不禁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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