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听见,喝进去的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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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回家，进了家门，家里熟知的的所有，无不让张雨曦感到亲切，回家了，经历了风风雨雨“家”始终是所有人心中最温暖的港湾。受伤的心灵在家里得到抚慰，张雨曦明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任外界如何喧嚣都与她无关。家里每一个笑颜对张雨曦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曾经她差一点就要跟爱她的家人永别，经历生死的她认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家人在一起更为重要的了。

“雨曦，你刚回来，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等吃饭的时候，我在叫你。”林宛如走过来对女儿说。张雨曦刚刚出院，大病初愈，林婉如担心女儿的身体吃不消。

“好的妈妈，那我就先上去了。”张雨曦听话的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楼上，张雨曦在自己房间，熟悉的布置，粉色系的公主床，珠帘，“回来了，回到自己家了。”张雨曦看着眼前的景物自言自语道。

化妆台右手边上有一个音乐盒，那是张雨曦九岁的时候张啸天送的生日礼物，打开它轻柔的《致爱丽丝》缓缓而来，里面是两个小人儿在跳芭蕾舞，当年张啸天送张雨曦这个音乐盒的时候告诉张雨曦，他说，他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雨曦一辈子幸福快乐，永远做他最爱的小公主。想到这里张雨曦笑了，放下音乐盒，从镜子里面看自己额头上的疤痕，抬手触摸它，好粗糙，原本平滑的皮肤突然间出现一道粗糙的疤痕，确实是有些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它已经存在了。张雨曦自嘲，不喜欢又能怎样？

“咚咚咚，姐姐是我，我进来了哦。”张雨晴敲门。

“哦，进来吧。”

“姐姐。”张雨晴笑着，手里端着水果盘。大腹便便的，张雨曦看着就心疼，赶忙走过去接过张雨晴手里的水果盘，扶着她，“肚子这么大了，应该多休息才是啊，端着个水果盘上楼，万一动了胎气伤着孩子怎么办？”

“呵呵。”张雨晴笑了，“姐姐，你侄子可没那么娇气，医生说孕妇多运动运动对将来生产有好处，何况一个水果盘才有多重，不会累到我的。”

“哦，原来这样啊，那倒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张雨曦笑道，盯着张雨晴的肚子看，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好像张雨晴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一样。张雨晴从张雨曦的目光里看的出来，张雨曦其实是喜欢孩子的，如果不是她太过年轻，自以为是的犯了错，致使张雨曦跟上官扬分开，要不然的话张雨曦现在早就跟上官扬结婚，现在怕是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呢。

张雨晴抬手抚摸张雨曦额角上的疤痕，“姐姐，一定很痛吧？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车祸，也就不会有这个疤痕了。都是我的错，姐姐，你怨我吧。”张雨晴的眸子里盈光闪闪。

“傻丫头，你怎么哭了呀，孕妇是不能哭的，对孩子不好。”张雨曦撇开话题劝说道。

“张雨曦，你才是傻丫头。”张雨曦的话让张雨晴愈发的愧疚，眼泪越凶了，“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只在乎别人的想法跟感受，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关心关心自己？我当初告诉你我喜欢秦若风你就无条件的把他让出来，可是你呢，你难道就不心痛吗？那可是你爱了十年的男人啊！我得到秦若风之后才发现他并不像爱你一样爱我，那个时候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上官扬，他对你很好，所以我嫉妒了，以至于我后来联合秦若风利用黎悠悠想方设法的才散你们，给你们使绊子，上官扬跟黎悠悠亲密的照片是我故意拿给你看的，其实那天是黎悠悠主动的，上官扬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姐姐，你看人的眼光很好，上官扬的确是个好男人，他的心里只有你，那天我在咖啡店外听得清清楚楚，他去见黎悠悠不过是为了警告她离你远一点，不准她伤害你而已。我选了一个足以让你误会的角度，故意气你，目的是为了让你看到照片后误会上官扬跟他分手。还有那一次黎悠悠要召开记者会，是我故意把你带到新闻现场，让你丢进脸面。还有，还有！”张雨晴还想往下说，她要把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在张雨曦的面前一次认清。可是张雨曦却没有让她说下去，捂着她的嘴巴，自己也哭了，“不要说了，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姐姐不好，身为姐姐没有照顾好你，我不怪你，不要指责了好吗？”

“不，姐姐，你让我说。”张雨晴荡开了张雨曦堵在嘴巴上的手，“从小到大，我是嫉妒你的，你学习比我好，长得不我好看，连男朋友都那么出色，大学时期你是所有人眼中的公主，人人趋之若鹜，而我只能呆在你身边被你的光芒所掩盖，我心有不甘，所以才会事事跟你作对，可是你呢，明明知道我事事跟你作对，可你偏偏不计较，事事让着我。即便是今天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跟心爱的人被迫分开，你对我也不曾有任何的怨言，张雨曦，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是啊，傻，无论是张雨曦，张雨晴秦若风，还是上官扬他们四个人都好傻，为爱变傻，秦若风爱而不得，迷失了自己，是傻，张雨晴为了爱辛苦怀孕是傻，张雨曦上官扬为爱守护，选择默默承受是傻。他们四个人无论曾经多么的聪明，只要已进入这爱情当中都会变得傻，不是被动变傻，而是心甘情愿的变傻，无怨无悔的变傻。

“雨晴，你听着，这一切都不管你的事儿，都是我自愿的，在这场爱情的博弈当中我们都输了，可是我们四个谁都没有怨言。因为你，我，上官扬，我们都是爱的信徒，我们都相信爱。至于秦若风，老天是厚爱你我的，他让我们都看清楚了秦若风的真实面目，不至于再被他骗下去，雨晴，以后的人生还很长，忘了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重新开始吧，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张雨曦劝说，如张雨晴所言，即便是到了今天，她还是会将张雨晴的心态放到第一位，尽一个姐姐的职责去爱护妹妹。

张雨晴停止了哭泣，哽咽的问道：“那么姐姐你呢？上官扬跟黎悠悠去了法国，很可能不会回来了，你怎么办？”

张雨曦很淡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这次车祸，她自己九死一生，命悬一线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上官扬，一如在手术室的时候她幻象到上官扬就在她的身边呼喊着她叫她支撑下去。对于这个问题，她想这样回答张雨晴，“爱一个人只要他能够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远在大洋彼岸的上官扬，如果他选择了黎悠悠，觉得跟她在一起很幸福，那我宁愿祝福他们。”

“傻丫头，我才没你这么淡定，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追去法国告诉上官扬，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还有要告诉他为了追回他我出了车祸，看他还会不会选择黎悠悠，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会让幸福从你手中溜走的呀！笨死了。”张雨晴埋怨的说道。或许这就是自己跟张雨曦之间的差距吧，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曾经她所喜欢的人都很喜欢张雨曦，因为张雨曦待人极为的真诚，从她的身上永远是心甘情愿的付出，而且她的付出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过得快乐。试问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如果张雨晴是个男人的话，她想她也一定会选择这样的女人做妻子吧！张雨晴现在终于可以承认自己确实不如张雨曦，起码在爱人的方面。她从张雨曦的身上懂得真正的爱是付出，只要自己心爱的人过的好，她就好，而以往张雨晴的爱是无休止的的索取，这才是导致她人生失败的最终原因吧。如果在对待感情的事情上，张雨晴有张雨曦一半的通透，那么她的人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姐姐你放心，我相信上官扬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他是爱你的，当然不会选择黎悠悠，等他从法国回来后你们就结婚吧。”张雨晴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