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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看着在下面拜会,按照品节分坐的官员家眷,第一次有了惊艳。他是见过美女的,不管是做为皇子还是现在的皇帝。绝色的见的多了,但是那种雍容华贵中,透露着清秀纯然之美的人,却没见过。那艳如牡丹,却并不妖。端庄却带着秀丽,面容美艳却有着清透的气质。额前的金色花细,搭配着唐时传下来的桃花妆,可以说是重压群芳。哪怕是一向练武,有着慈航静斋佛修象征的甄氏,都要逊色。
甄贵妃坐在一边,顺着皇上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美艳的妇人。仔细观察,便能看出那是女子身形柔软,姿态万千很有勾人的感觉。她皱了皱眉,那种美艳,偏生的让她觉得刺眼。扭头看着似乎被吸引的皇帝,她低声:“皇上,是否可以开宴?”
“开吧!”真宗楞了一下,吩咐下去。
宴会很简单,吃食也只是看着好看。歌舞也不是很好,安澜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是好奇这皇宫,看下来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吃了酒,甜滋滋的梅子酒很是对应节气,当然也对应安澜的胃口。只是看着那皇帝的眼神,似乎颇有意外和别的东西。安澜想不出那么多,只是告诉自己别搭理就是了。因为身上有酒气,又不想用内力散了酒,弄得浑身都是酒精的味道,就起身告退出去散散心。真宗看着她离开,皱了皱眉看向坐在下面的娴妃:
“爱妃你身子向来不怎么好,就别多吃酒了。朕陪你出去走走。”他起身让其他人尽兴,就带着有些不明的娴妃离开。甄贵妃看着,皱了下眉对身边侍奉的丫鬟:“让人看着去。”
安澜在外面花园转了转,觉得没得什么意思就找了一块太湖石坐了上去。跟在一边的璎珞无奈的给她扇着风:“太太这太湖石很是冷硬的,就是有功夫在身,也别任性的。日后若是伤了身子,可有的好受。那隔壁府里敬大老爷的娘子,不就是年轻不顾及,寒凉入体如今还用着药呢!”
“我一个先天的还需要注意哪些?”安澜白了她一眼,昂头看着天空摧残的星空:“你是陈家送来的,今年十四还是十五?”
“我?”璎珞不明白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她摇摇头:“您是看着我身量长,我今年才虚十三岁。”
安澜瞪大了眼睛看着身材匀称,略有婀娜的女孩儿。翻了一个白眼:“你吃什么长大的啊!”
“五谷杂粮啊!肉也多一些……”璎珞不象琉璃那般灵通,可以说是长得不错,但是性子却有些直爽天真的女孩儿。听着安澜这么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鞋尖:“太太,你若是觉得我吃的多了,我。日后少吃一顿就是了。”
“你家主子我还能短了你的吃食?”安澜无奈的笑笑,扭头看向一边就看着真宗带着一个妃子走过来。她连忙起身上前两步蹲下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这是娴妃!”真宗没有喊起,只是介绍了娴妃。
“娴妃金安!”
“起来吧!”娴妃性子柔,说话也带着吴侬软语一般。安澜起身想着之前真宗的目光,大着胆子迎头看了过去:“觉得有些酒气,出来散散不想的惊扰了圣驾。”
她微微侧低头,露出白皙的颈子倒是让真宗目色深了深:“无妨。朕就是循着你来的。七绣坊……林乐?”
听到那个名字,安澜也没了妆模作样的心思,绷紧了肌肉迎面赶过去,嘴角微微弯起:“大雍真宗,木岂贤。”
真宗略高于她,她看了一遍的太湖石假山,将这里遮掩的很是密实。脚尖轻点,选了一个略矮的太湖石飘然而上,慵懒的靠坐在上面:“既然你说了那个名字,倒不如打开窗户说亮话的好。大雍高祖曾有个口谕,江湖事江湖了。侠不以武犯禁,官不得逼侠为起。不知道,您今日找在下何事呢?”
真宗拉着娴妃找了一块太湖石坐下,抖了抖袍子也不在意安澜的无礼:“慈航静斋。”
“七绣坊素来跟慈航静斋没得什么关系。况且,七绣坊闭坊多年。”
“那么……玉环太真如何说?”真宗的目光如炬,他想从这个美貌的女子身上看出什么来。听到他提到杨玉环,安澜笑了:“皇上觉得……宠妃跟武皇周正……如何说?”
她低声轻笑,翻转手腕看着今儿带着的红色麝香珠串:“当年七绣坊,就是教导女子,收留那些逝去家人或者命运悲苦的女子的地方。眼下,也不过是在功能上,多了一些罢了。但要说,比较器慈航静斋,我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她们都是自以为为了江山社稷,万民资苦抛头颅撒热血的。如此大义凛然的门派,七绣坊小小的女儿家怕是比不得。更何况,这里头还会牵连世家功勋。”
真宗听了她的话,握着娴妃的手轻轻摸索:“听你这意思,是不准备插手?”
“没有插手的意义。”安澜挑眉看着他:“您看着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眼下在局中所以看不明白。我这个局外人,却看得通透的很。慈航静斋比朝起魏晋隋唐,可是弱得多。从武学上来说,她们培养不出一个剑心通明的。单单就这一点,她们就不敢动我七绣坊。因为,我已经是先天。下一步,就会入道。从后嗣教育上来说,看看您宫中的甄贵妃和前几任皇帝的后宫。
若是魏晋时期的,怕是您这个皇帝早就坐不稳了。可眼下呢?玩的不过是后宅女子的阴司手段罢了。这东西,若是前朝甄家倒了,那么后面也就没有甄贵妃什么事情了。就是那忠顺亲王,要我看甚至连当年的翼王一分都没有。如此,只要前朝运行得当,后面如何……不都是女子吗?我想对于皇帝您而言,后宫多一个女人和少一个女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吧!”
真宗如何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嘲讽意味,但也不得不赞同她的说辞。但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如此的。他看着安澜,目光带着一些不定:“若是朕……荣国府想来那贾赦……”
“随意!”安澜明白他的意思,勾嘴角笑笑不以为意:“陛下恐怕误会了很多事情。第一,作为刑氏安澜,我跟荣国府的因果,就在荣国府的兴盛和衰败上。一旦荣国府衰败,去了爵位人走奴散。这段因果也就结束了。我留在这边,也是为了这段因果罢了。第二、我跟贾赦并无任何夫妻关系,也不过是他需要一个妻子,我需要作为刑氏安澜的身份罢了。第三、眼下慈航静斋跟我们是相安无事。江湖事情,也是纷纷扰扰的,两强相争,说不得就会让他人钻了空子。没得必要。”
听到安澜的话,真宗皱起了眉头:“你们不都是说,家国天下江湖道义吗?怎么面对国家社稷,你却没有。”
听到这句话,安澜嗤笑一声:“有这些东西的是慈航静斋!七绣坊区区小女子俗世间但求一平静地,可万万担不起这些来。再说,家国天下不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吗?当然,慈航静斋那些女汉子除外。七绣坊都是小女子,小男子。如何当得起这般?别架子没挑起来,脊背反而弯了。”
听得出讽刺,真宗也明白用对待慈航静斋的方法对待七绣坊,显然是个错误。这个女子显然是有些油盐不进,他皱皱眉:“七绣坊在西湖之上……”
听到这个威胁,安澜反而笑了。她笑的美艳,小的开怀,最后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用手捶打一边的太湖石方可停下。歇了口气,她看着已经年过半百的真宗:“我愿想,你大可是一个雄才伟略不多,也算是个枭雄。今日看了,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这等笑话,可是不要再说的好。我只是有两点说与你听,记在心里就是了。”
安澜看了一眼娴妃:“看着这位娘娘,必然你的继承人是皇五子不假了。七绣坊跟慈航静斋不同,你也别用慈航静斋那套来对我。当年高祖之所以允许激江湖存在,一来民风彪悍可出猛将良兵;二来很多武侠门派,背后都是修行门派做的后盾。虽然修者隐藏其后,看不真切但细细说来,也不是没有踪迹可寻。这两点,第一点就是武者的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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