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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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真的可以吃么？老头子？”宝少女越过他直接拿起桌上那瓶用精致玻璃瓶装置的药液，不禁有些怀疑。

“不会得什么奇怪的病吧？”宝少女想到了权妈妈看电视时候经常斥责着的那些添加了有害防腐剂的商家。这种性质应该是一样的吧。

朴东洙略带邪气的脸闻言一僵。这个小鬼，还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啊。那是什么称呼！老头子！真是不能忍啊！

“不要的话扔了，反正也不是我遭殃。”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了这连续两个星期来的身心打击好不好。这货装得那么呆，该不会是在报复自己当初强行把她带走，连她的手机也不小心被摔坏了的事情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我的法定监护人欸。要是我除了什么事情，一定是你监护不利啊。呐，老头子，你说对不对。”宝少女打开玻璃瓶盖，凑上前去嗅了一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好困，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不要来叫我。”说完朴东洙伸了个懒腰，打完哈欠之后准备上楼补眠。我在这种地方半个月，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生锈了。

“对了，除了这个之外，还有那个手链。鉴于你每次失忆就乱跑的情况，我决定给你装上最新款的卫星导航。这样以后你再走丢我就能顺利找到你了。你的房间还是在二楼上去左手第二个。不送。”已经半个身子消失在地下室入口处的朴东洙突然又折返说道。打完不知第几个哈欠之后真正离开了。

还在犹豫要不要喝下去的宝少女听见声音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朴东洙这两个星期来的成果都给摔报废了。眨了眨眼睛，她鼓气一口喝下了颜色诡异还冒着黑色气泡的液体。

希望不会就这样扑街了......

片刻之后，某宝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虚弱了很多。五感和灵力都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削弱到正常人的程度，甚至是比正常人还要更薄弱的状态。但门外鬼物的躁动也随之消停了起来。

看了眼已经空了的玻璃瓶，某宝咂了咂嘴。竟然跟白开水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莫非是自己喝得太急了么。

“砰！”是玻璃撞击地面破碎的声音。

宝少女扶着桌子，小脸上满是虚弱。药效，太强了啊，混蛋！

老头子你又坑爹！

踉跄地回到朴东洙所说的自己的房间，某宝连衣服也没力气脱下，就扑在了绵软的床上。丝滑的羽绒毯遮住半个娇小的身躯，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没过几秒钟，少女就陷入了沉睡，失去了意识。

这一睡又是三天。

三天之后少女终于被饿醒过来。刚起床还没有多少意识的某宝顺着饭菜的香味走到了楼下。某个老妖怪正围着一件蜡笔小新的围裙在厨房忙碌。

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没等宝少女发出什么声音，就听见他温润的声音说道。

“刚起床你就喝粥吧。放在桌子上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菜的话只有泡菜。那边的炸鸡不是你的。”

宝少女明显还没有睡醒，杂乱的头发被她揉得更加没有层次感，唯一有特色的大概就是那根不知什么时候立起的呆毛了。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怎么也睁不开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了浴室。尽管觉得应该还是陌生，但随着记忆慢慢苏醒，似乎这一切都变得熟悉和理所当然了起来。漱口刷牙，整理好自己的宝少女依旧是闭着眼睛坐到了餐桌前。如记忆中的一样，某个180以上的老妖怪做出的饭菜的确称得上是美味。虽然现在她能够享用的也只有泡菜和稀饭而已。

这三天，睡梦中，她一直被梦魇困扰。

明明是满地冰霜的冬季，带着血光的红色火焰却将一切染成有别于季节的鲜艳色彩。一切夹杂着血腥味道的器物都在这场大火中泯灭成灰。她匍匐在外头，听到里面人们的哭喊，尖叫，充满绝望。

那个总是喜欢浅笑的女人和那个经常用胡茬扎自己脸蛋的男人的尸体叠加在自己的身上，他们睁大的眼睛早已暗淡，就连裸露出的血肉也是一片模糊。被掏出的肝脏似乎在那些怪物嘴里跳动挣扎。

她想要尖叫，却只能捂住嘴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逃离这场荒诞恐怖的梦，到最后却越陷越深。

艳红色的血液透过他们的脸颊流到自己的眼前，将不过五岁的自己眼中的世界完全染成了红色。那种几欲让人呕吐的猩红色充斥了她的童年。她不知所措地抱住他们由温热转凉的尸体，握紧了挂在脖子上的不知来历的石头，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是的，五岁那年自己被死亡的他们抛弃之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还记得当年这个男人笑容妖孽，对着呆站着的自己说，“跟我回家，我是你的养父。”幼年的自己为了逃离那个恐怖的噩梦，抓住了这个唯一的稻草。

然而尽管对这个男人很是依赖，但来到这个陌生国度的这些年里，她却从来没有想要去学习这个国家的语言。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要和这个世界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这也是朴东洙最为奇怪的。八年来他都无法让宝少女做的事情，这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她就已经自觉完成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但想到丫头连一直揣在怀中视作生命的石头都这样子送人了。朴东洙觉得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但平时的交谈，他们两个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用中文对话。

这个房子从前是热闹的商业街，但现在却变成了偏僻的地域。之所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化过住址，大部分原因还是身为奶爸的朴东洙老妖怪怕某只迷路的小宝同学找不到回家的路罢了。

她这一族的人都是死在厉鬼手下，当年父亲拜托朴东洙收留下自己研制这种药物应该也是早就预测好的。或许他们两个本来也打算隐姓埋名，再也不干涉鬼道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想到意外会发生得这么突然罢了。结果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但灵体只是其中一个问题，宝少女自己封闭的记忆却是连朴东洙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都无法解决的了。若是她在无法接受曾经那场悲剧，她就会连自己也真正忘记，成为没有自我的人。

“阿宝的话只能吃泡菜我有说过吧。”某只老妖怪抖地挥开了少女手中的筷子。

某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把夹向泡菜的手伸向了炸鸡。抬起头，特有的湿漉漉大眼睛直视向朴东洙，宝少女没节操继续卖萌。

“阿爸，我想吃炸鸡。”软糯的声音却差点让朴东洙完美的笑容破功。

“不是都说好了改成OPPA了么，今天起要记住了！！”朴东洙说完继续用饭，却在心里暗骂起来。死小孩真是学不乖。白浪费自己好心帮她回神了。

继续扒饭，某宝心想，在下次忘记之前，就呆在这里好好折腾朴东洙这家伙吧。那只手机......她看到标价，很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