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四章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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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娇俏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欧阳宸眸子一暗，孟清清今日可算是精心打扮过了的，一身粉色软烟云料子的长裙裁剪别致，娇美的容颜上略施粉黛，头上绾了一个飞天髻，缀着几朵珍珠攒花簪。看着殿中一身月牙白长袍宛若天神一般的男子，脸上笑意更胜，含羞带怯的唤了一声：“宸表哥。”

皇后看着孟清清过来，笑意更深了几分，看着欧阳宸道，：“十一，难得今日清清也过来看母后，今儿你们就都留在母后这里用午膳吧，桂嬷嬷，去御膳房把午膳传过来。”不给欧阳宸拒绝的机会，皇后直接吩咐桂嬷嬷传膳。

“是，姑姑。”孟清清娇笑着快步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抱着皇后的胳膊娇嗔的应声道。

欧阳宸宽大的袖子中捏紧了拳头，然后缓缓松开，温声道：“是。”

“恩，十一，也别站着，坐。”皇后看见欧阳宸还站着笑着吩咐，欧阳宸点点头，走到皇后右手下方的椅子上坐下，皇后一脸欣慰的模样，拉着孟清清的手说：“难得你们两个孩子一起来看望本宫，本宫今儿真高兴啊。”

“姑姑若是想清清，清清以后天天来看姑姑，只要姑姑不厌烦清清。”孟清清依偎在皇后身侧，娇俏的撒着娇。

“瞧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就会哄本宫高兴。”皇后纤细的指尖点点孟清清的额头，然后看向欧阳宸道：“十一，明儿秋围，你就替母后照顾着些清清，这丫头从小就皮。”

“儿子今年参加了狩猎，恐怕无暇分身照顾表妹了，到时候恐怕还得让母后多劳神费心了。”欧阳宸温和的开口，皇后打得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也不知道阿九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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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的竹林里，一座八角亭，九娘坐在亭中抚琴，一铮一鸣，八角亭四周种着各种菊花，如今正是秋天，花开得正好，九娘抚着琴，刺耳的一个音脱离原本的旋律轨迹跳出来——“铮”。琴声嘎然而止，九娘纤细的双手搭在琴弦上，弯月一般的眸子里竟是复杂。

“小姐。”莺儿一身鹅黄色长裙穿过石子小路，走到亭子外，福了个礼，轻声道：“小姐，午膳时辰了，厨房的人把午膳送来了。”

“王爷回来了吗？”话一出口，九娘微微一怔，怎么提起他了？

九娘背对着莺儿，莺儿也看不清九娘的神情，虽说今儿小姐难得问起王爷，也没当一回事，直言道：“王爷还没回来呢，哦，对了，早晨的两碗饺子厨房已经热了送过来了。”

“我还不饿，等会吧。”九娘浅声道，听着莺儿说的“饺子”，不禁想起早晨欧阳宸坚决的要留下饺子时的态度，纤细的手指一动，琴声渐起，莺儿只得乖巧的退了出去。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莺儿再度过来，温声道：“小姐，饭菜都又热了一次，那饺子可不能再热了，再热就成面糊了。”

“恩，我知道了。”九娘依旧坐着不动，莺儿看着，心里微微犹豫，纠结半晌，还是开口道：“小姐可是在等王爷？”

琴声戛然而止，莺儿看着九娘僵直的背影，低声道：“小姐，恕奴婢多嘴，可是奴婢还是得提醒小姐，我们是……”

“莺儿……”九娘绵长的唤了一声，声线浅浅，莺儿连忙跪下，连声道：“奴婢该死！”

“退下，把午膳撤了。”九娘浅浅的开口，背对着莺儿也不回头看莺儿，莺儿知道九娘必然是生气了，只得小心翼翼的退下，琢磨着这事要不要传信给主子。

九娘看着桌子上的古琴，上好的楠木制成，琴身上雕刻着木兰花，这把琴是九娘从雪姬楼带过来的，也是长君送给自己的十岁礼物，也是离别的礼物，那年刚满十岁的自己，带着一个莺儿，一把琴，离开了熟悉的亲人，到了帝京，那时候自己最多的时候便是在抚琴，自己每日必做的事，便是抚琴。

自从来了王府，自己有多久没有抚琴了？为什么念着的人，会是他？九娘心底涌起无数的不安，让她想要逃离，逃离楚王府，逃离帝京。

晚膳时辰，九娘坐在书桌前写着信，娟秀的字迹盈然纸上，“长君，吾可有归期？盼归也。婉心字。”写好信后，九娘吹干墨迹，折好，用信封装上，用蜡封上，瞧着莺儿端了晚膳进来，道：“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