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迟早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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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澜正欲开口。

云昕慢吞吞的抬起眼，仍有些晃神的打断了他的话，突然开口：“但我……回不去。”

萧若澜的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云昕低头，摸着自己的腹部，那一根扎入的针，似乎真的有效，让她的理智也恢复了不少一样，她眨了眨眼，轻声解释道：“师父坐落的楚山，带着师父亲自设下的阵法，被师父踢下山后我也试图回去过，但……怎么也找不回上山的路。师父说了，在我完成任务之前，我都回去不了。”

她顿了顿，继而开口：“一旦我完成了任务，师父便会知道。她……才会亲自下山来接我，带我回去。”

师父是神算门历年来最高深的弟子，比起她的仅是看相预祸福，师父明显要知道的多。

所以……

在那之前，师父说她回去，她便真的回不去。

萧若澜即使这般威胁她，也是徒劳。

“但是……”云昕抬起眼，笑着看着他：“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会努力努力的去完成任务，然后带你回去见侄儿！所以在那之前……”

熟悉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那张陌生的面容之上。

一样的温暖，干净。就像小时候打开窗户，透过窗户看到的那些阳光，将眼前的冰雪一点点的融化，直到照在他的身上，连带着心底也一起温暖起来一般。

那是，比所有的光，都耀眼的存在。

“像普通人一样，和我一起……好好生活就好。”

极轻的声音，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清脆的悦耳，犹如潺潺的溪水，划过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

……

“我和你，是不同的。”像是久违了一般，萧若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

带着几分恍惚，宛若玉石碰撞的声音，抬起的墨眸，宛若琉璃，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一般。唇角也跟着缓慢的扬起，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能做个普通人么？”冰冷的容颜之上，比他冰冷的眼睛更冰冷的……是他的笑容。

“当然……”云昕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对方截断。

“你……知道我些什么。”萧若澜的手指，忽的抬起，停留在了她的眉眼之上，如玉的手指旁，那双透彻的眼眸，耀眼到比光还闪亮。他静静的瞧着，摩挲着她的眉眼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拥有着那样干净的眼睛，她……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懂……

“好不容易……不去在意了的。”

好不容易……渐渐忘了的……为什么要让他想起。

“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

那双，毫不留情松开了他的手。

那人望着他哭泣的表情，悲伤的表情，难过的表情。

全部……回想起来了。

“……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可以出卖，都不在意，死了……也所谓的……一个人。”

“这个……我也一样呢。”触及的眉眼，缓慢的弯起，眼前的小孩，冲着他弯眉笑了笑。依旧温暖的笑容，依然灿烂。

萧若澜愣了一瞬，在那熟悉的笑容之上，干净透彻的眼底，带着几分苦涩，一晃而过，宛若错觉。

一样？哪里一样？

萧若澜正准备再开口，却发现眼前的小孩却突然坐了回去，弯弯的眉眼瞪得圆溜溜的，唇角微扬瞪圆了眼睛看向了云梓幽走进来的方向。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里的小院不但僻静，意外的竟然还有其他人，所以当几个下人端着饭菜上来的时候，云昕歪着脑袋盯了好半天。难道这是哥哥另外的住处？连厨娘和下人都有！

看着同样走过来的哥哥，云昕悄悄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萧若澜，然后偷摸摸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满腔心情不知如何，甚至还没从刚才的情况恢复过来的萧若澜瘫着脸。这个小鬼……果然是故意的吧？攥紧手，萧若澜闭上了眼，轻轻吸了一口气。

——这个，我也一样呢。

那带着几分苦涩，但却仍旧灿烂的微笑，忽的出现在了脑袋之中。

再歪头，看着旁边那个冲着桌上一堆素菜流口水的小孩瞪圆了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

——像普通人一样，和我一起……好好生活就好。

他，只是没有其他选择了而已。

他垂下手，这样告诉自己。

一桌的素菜，里面还有小尼姑最喜欢的素丸子，在云梓幽入席后，拿着筷子蠢蠢欲动的云昕便巴巴的瞅向了哥哥大人。

哥哥大人唇角扬起，启唇：“吃吧。”

筷子迅速的出发！在云昕奋力的消灭食物的时候，旁边的筷子时不时的也夹了几个菜塞了进来，浑然未觉哪里不对劲的小云昕吃的一脸满足。

“……”就算不因为衣服，这小孩也绝对会瞬间暴露吧？看见这个画面的萧若澜深深的皱起眉。

吃了好一会儿，约莫有了七八分饱的云昕速度这才慢了下来，缓慢记起自己的重任，偷摸摸的侧眸瞥了一眼身旁的哥哥。

海拔提高的她终于不再只能看到哥哥的下巴，至少能看到侧脸！顿时底气足了不少的小云昕终于鼓起勇气，瞥了眼碗里的小丸子，试探性的开口：“咳咳……你有没想过，这个丸子，会突然变大？”她拿着筷子戳了戳：“同样的丸子，突然变大了许多，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云梓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云昕期待的瞅着。

哥哥大人侧眸，终于赏了她一眼：“……被水泡的么。”

“……”云昕瞪大眼睛呆滞的望着哥哥重新正过脸的侧颜。

被水泡的么，泡的么，泡……

云昕低头戳着碗里的丸子，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模样，再回想被水泡了的模样。

……她、她应该庆幸她现在的模样正常么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