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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纽约的寒冬。

……

Becauseofyou

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

Becauseofyou

Ilearnedtoplayonthesafeside

SoIdon?tgethurt

Becauseofyou

Ifindithardtotrust

Notonlyme,buteveryonearoundme

Becauseofyou

Iamafraid……

婉转深情,细腻动听的歌声在酒吧的各个角落响起。

一曲毕,掌声四起。

四周光线幽暗,人群拥挤,以凌轻拂开松散在侧脸的一缕碎发,起身鞠躬,微微莞尔。

一笑倾城。

她穿着珍珠白色的大衣站在舞台上,身姿高挑纤细,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有种茸茸的质感。

抬眸,以凌的目光稍稍定格在前方不远处。

大门的位置,几个男人正从入口处一路行来,仿佛众星拱月一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修长挺拔,黑色的西装外套衣袂微动,五官俊美眸如寒星。

酒吧的目光并不算太好,都是偏冷色调的壁灯,一盏一盏排列过去,宽敞的酒吧更像是一条微暗的光河。

可以凌还是觉得,那个男人的面容竟是如此清晰。

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还是清晰的。

仿佛他的眉目和轮廓,甚至连微微抿着的唇部的线条,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可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他。

安夜辙仿佛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眸,视线从以凌脸上划过,有那么一刹那,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晃,眼底像是闪着细碎冰凌的光亮,却又稍纵即逝。

他无疑是以凌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精致完美的五官,白皙剔透的皮肤,加上浑身所散发出的高贵疏离的气质,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却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男人。

把麦克风放下,以凌把目光错开,离开舞台到一边的角落里,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慵懒。

Ann递过来一根香烟,以凌稳稳地夹住,拿起一边的打火机点燃。

“看到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了吗,很帅吧,听说是安氏集团的总裁,20岁就开始接任安氏,很厉害的一个人物。”Ann的指尖叼着一根烟,樱红的小嘴吐出层层稀薄的烟雾,眼神着迷地盯着安夜辙的背影。

以凌望了望刚才男人站着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脏跳了一下。

“是吗?你对他有兴趣?”以凌吸了一口香烟,侧头望着Ann,眉眼轻挑。

昏暗的灯光下,Ann白皙无暇的脸蛋透着粉嫩的红,妩媚动人。

Ann和她一样,都是酒吧里的驻场歌手,是一个艳丽张扬的女人,她的声线很好听,捧她场的男性顾客很多。

她和Ann并不是很熟稔,是她来了酒吧工作后才认识的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同事。

Ann的性格有点高傲,但很有义气,以凌相信,她也曾经有过一段深刻的过去,并且在这段过去当中被伤害过。

Ann有她自己的故事,而以凌,也同样是。

她们都是善于伪装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披着一层假面具,所以相处下来并不会觉得虚伪,反而有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

“纽约最有钱有势的酒店业富豪,哪个女人会对他没兴趣呢,不过那个男人,只玩名模和明星,我这些小角色,也只有饮鸩止渴的份了。”

Ann端起玻璃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红唇光泽娇艳,白皙的指尖挑起一缕秀发勾在耳后,风情万种。

“哟,这纽约还有你Ann搞不定的男人?酒店业富豪呀,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以凌觑了Ann一眼,声音清灵动听。

“Elaine,说不定你上还能搞定他,这个男人,听说比较好你这种纯情派的。”Ann踢了以凌一脚,语气暧昧至极。

“哎,跟Ann姐混多了,妹妹我还能纯情到哪里呢?”以凌轻酌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手肘搭在Ann的肩膀上,撅起粉嫩的娇唇,委屈道。

“哟,你这是在说我老气吗?”Ann眯起眼睛,瞪了以凌一眼,甩开她的手臂。

“不敢不敢,好啦,下半场你搞定了,我走了。”以凌轻笑出声,连忙放下高脚杯摆摆手,拿起包包离开。

回到公寓后,已经是12点了。

拿出卸妆液,把自己脸上厚厚的粉底卸掉,再抹掉艳红的唇膏。

镜子前的人,与在酒吧里浓妆艳抹的Elaine判若两人。

细长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秀美的鼻子,饱满的樱唇,只是,整张脸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如一张透明的白纸。

以凌愣愣地凝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冷笑了一声,走到浴室的喷头下,任由冰冷刺骨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打湿她的头发,丝丝缕缕地沿着白嫩的肌肤滴落到光洁的地板上。

寒气在全身蔓延,在肌肤上泛起点点的疙瘩,直到浴缸里的水已经盛满,以凌才起身关掉喷头,再次任由身体掩埋在那片无一丝温度的寒水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以凌悠悠睁开眼睛,眼底的湿润快要夺眶而出,吸了吸鼻子,拿起一边挂着的浴袍穿上。

窗外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从夜空中飘落,织成了一幅唯美的天幕雪帘。

以凌站在寒风瑟瑟的阳台上,指尖的香烟染上了一层层白色的霜,与枭枭的烟雾燃为一体。

手机的突然震动划破了静谧的氛围,以凌瞄了一眼屏幕,秀眉微皱,接起。

“哥,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把手机彻底关掉,以凌迈开脚步,踱到沙发上躺下,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唱机,KellyClarkson的BecauseOfYou在静无人声中单曲循环着。

冰冷的空气嗖嗖地窜入肌肤,以凌抖了抖身体,挑起一边的薄被盖上,温暖的棉絮带不走体内蛰伏已久的寒气。

闭上眼睛,以凌在沙发上翻了几个身,毫无睡意。

推开被子站起来,以凌用杯子接上一杯白开水,打开药瓶倒出两颗安眠药丸,“咕噜”一声咽下喉咙。

回到卧室的床上,以凌睁着茫然空洞的双眼看着暗沉的天花板,直到浓浓的睡意袭来,才闭上眼睛。

手机铃声想起的时候,以凌正坐在教室的后排,无趣地听着历史学教授眉飞色舞的演讲。

“以凌,爸安排了正杰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离开A市,你现在赶快去机场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

以东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敲在以凌的心间,如平地惊雷。一刹那,心碎的感觉剧烈地扯痛着她的心窝。

不理会教室里教授和同学们惊愕的表情,以凌抓紧手机慌乱地跑出教室。

头发逆着风飞扬,校道上的安静幽谧被突如其来的旋风般的身影打破,落叶纷飞,少女奔跑的身影落寞悲凉。

“司机,机场,麻烦快点!”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以凌慌乱地对着司机哭吼,手指无助地攥紧她的手机。

冰凉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无数次地听到那句冷漠的回复。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以凌烦躁地挠了挠柔顺的长发,心里不断暗骂,严正杰,该死的你快给我接电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不是说好了凡事都要一起面对的吗,你现在又算什么!

眼泪一滴一滴滚烫地跌落在手背上,灼烧着她嫩滑的皮肤。正在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以凌悲痛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姐,你没事吧?”

以凌兀自沉浸在自己悲痛的思绪当中,全然忽略了司机的关心,不断地呢喃着,“麻烦快点,快点!”

纤细的手指再一次停留在“严正杰”这个名字上,紧张地按下。

终于,对方接通了手机。

“严正杰!你在哪里!我不准你一个人离开!你快给我回来!不是说好了永不分开的吗,你现在是怎样,一个人一走了之吗!”电话一接通,以凌便抑制不住地对着手机哭喊,身体颤抖得厉害,心底的不安仿若一头巨大的野兽吞噬着她脆弱的神经。

“以凌,我们分手…。啊!”严正杰发涩的声音嘎然而止,尖锐的刹车声混合着碰撞声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到以凌耳中。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听觉,以凌攒紧手机,慌乱地吼道,“正杰!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以凌哽咽着,“你说话啊,正杰!正杰!你不要不理以凌,正杰!”可是回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出租车仍然在高速公路上急速地奔跑着。

“司机,停车。”以凌抬手狠狠地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命令自己一定要镇定,绝对不能慌!正杰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司机被以凌冷硬的话语震慑,暗自感慨,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善变的么?前一刻还泪流不止,现在就一副冰冷漠然的样子。

“小姐,这里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车啊!”

以凌反应过来,马上拨通哥哥的电话,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紧攥着身上的裙子,“哥,正杰好像出车祸了,你帮我查一下他被送到了哪间医院,快!”

仁爱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走廊,急救室的红灯已经整整亮了三个小时,却仍然没有熄灭的预兆。以凌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双手无助地抱着手臂,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在地面投下一抹悲凉的影子。

江以东站在离以凌不远的一个角落,指尖的香烟孤单地燃烧着,俊逸的脸庞上布满担忧的情绪,冷冷地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

“叮”,红灯应声熄灭。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走出手术室边脱下口罩问道,“请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样了?正杰怎么样了!”以凌踉跄地上前,紧抓住医生的袖子追问。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嘣!无情的话语直透耳背,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轰然倒塌,心痛的感觉蔓延全身,不,她不相信!正杰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不会的!

再次开口,“医生,我求求你,你再救救他,救救他!”以凌不断地扯住医生的白袍,嘶哑地哀求着,恐惧如波涛汹涌的海水瞬间淹没她的理智。

“以凌,别这样。”江以东终于看不过去,摇了摇头,狠狠地丢掉手里燃了半截的烟头,疾步走过来抱开以凌的身子,歉意地对医生微微颌首。

医生同情地看了以凌一眼,随即领着身后的一众医务人员离开。

严正杰的母亲出现在医院的时候,以凌正无助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窗外的阳光透过枝桠细碎地投射进来,落下一道道斑驳的投影。

她仍然无法接受正杰已经离开她的事实,她不相信,昨天还和她嬉笑打闹的男孩,此刻竟然毫无意识地躺在了病床上,永远离她而去。

严母一眼便发现了以凌的瘦弱的身子,疯狂地冲撞过去紧紧抓着以凌的手臂,神情悲恫绝望。

“江以凌,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严母眼睛通红,瞪着湿润的眼睛嘶吼。要不是她的乖儿子和这个江二小姐谈恋爱,他们家就不会变得如此的潦倒不堪。她的老公早逝,正杰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大的,所以正杰一直都对她这个母亲极为尊敬,从来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可是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三番四次不听她的劝告,坚持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伯母,对不起。”以凌无言以对,间接说来,是她害死了正杰。如果她没有和正杰交往,正杰也就不会被自己的父亲逼迫离开A市,更不会在离开的途中遭遇车祸丧生。

“江以凌,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招惹我的儿子,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们惹不起!别以为你们江家家大业大就能欺人太甚,江以凌,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以凌没想到严母的情绪如此激动,还没反应过来竟被她紧捏住脖子。

脸颊迅速泛红,胸腔内的空气逐渐被抽离,以凌张口努力汲取新鲜空气,却仍然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江以东刚交代完事情回来便看见如此惊恐的画面,俊颜瞬间冷冽慑人,快步走过去狠戾地拽开严母的身体,迫使她松开紧捏着以凌脖子的手掌。

以凌呼吸到新鲜口气的一刹那,恐惧仍然蔓延全身,她刚刚,竟有种差点就要死亡的感觉!

“严母,这件事情与以凌无关,这是意外!你不要再迁怒到以凌身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江以东恶狠狠地抓住严母的身子,厉声说道。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妹妹!

“哼,你们江家人从来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你们什么时候对我们母子客气过!”严母发疯似地哭喊着,用力地挣脱开江以东的桎梏往外跑去。

“以凌,怎么样?还好吧?要不要去医生那看下?”江以东盯着严母离开的身影,语气柔软下来,揽住以凌瘦弱的肩膀,抬手轻柔地抹掉她脸颊的泪水。

“哥,我没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以凌,不关你的事,这是意外。要怪就怪哥,都是哥不好,没有帮你拦到正杰,会没事的以凌,你还有哥。”江以东打断以凌的话语,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柔声安慰道。

“不好啦,天台有人跳楼!”一声清脆高亢的嗓音响彻在医院走廊,以凌瞬间从哥哥的怀里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好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一直哭喊着说什么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应该是精神上有问题。”又一个焦虑的声音传来,以凌惊恐地瞪大眼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她远去,脑海中只剩下那个一直在她心中都是朴素淡然的严母。

气喘吁吁地来到天台,但她还是迟了一步,只来得及看到严母向她投来的狠辣决绝的目光,耳边不断地徘徊着那一句久久响彻在湿润的空气中的话语。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江以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最终,那抹悲痛的身影在她眼前决绝地往高空跳落。

以凌踉跄着跑到天台的边缘,却只来得及抓住那冰凉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割裂着她的皮肤。

楼下的一片艳红触目惊心,提醒着她所犯过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心跳无节奏地加速,似乎要挣脱巨大的束缚从她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不——”以凌绝望地嘶吼,从床上坐起,手掌撑在厚厚的棉被上。

第二百零五次从这个梦中醒来,那个夏天的闷热还堵在胸口,那声凄厉的诅咒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不散。

以凌睁开空洞的双眼,再也睡不着,久久地望着一片暗沉的卧室,额头上布满湿漉漉的汗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轻轻地坐了起来,脑袋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她愣愣地发着呆。

夜很凉,裸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以凌拥住被子滑入被窝,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Elaine,安少已经连续来了这里一个星期了,而且每次你唱歌,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Ann抬头望向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以凌,眼神示意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安夜辙。

以凌顺着Ann的目光,自然看到了坐在酒吧一角的安夜辙,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外表上乘的男人,他们正轻笑着谈论什么。

安夜辙抬头扫了以凌一眼,又继续侧首与身旁的男人交谈,嘴角噙着一抹淡定从容的笑意。

“不是吧,我这种身份的人,安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以凌咂舌,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他们这些富二代,从来都只会看不起她们这些平民,又怎么可能看上她的。

“这可说不定,安少以前很少来这个场子的,最近竟然天天跑这里,肯定是为了一睹你Elaine的风采。”Ann轻轻拍了拍以凌的肩膀,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

“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倒是你,说不定他是来捧你场的呢。”以凌点燃一根香烟,层层烟雾从纤细的指尖缭绕而上。

“我也希望安少是来捧我场呢,可惜呀,他的眼中就只有Elaine你啊。”Ann一副受伤落寞的表情,捏了下以凌纤细的手臂。

“哪有,Ann姐,你想多了。”以凌撇撇嘴,脸色沉下来。

这几天在酒吧里,她的确感觉得到安夜辙向她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深沉的,冷漠的,她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睛,仿佛有巨大的魔力吸引着她,抵死沉沦。

她没有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

冬季的纽约寒风呼啸,以凌站在马路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衫,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嘴里不断呼出薄薄的蒸气。

“哟,美妞,一个人吗?”一个下流猥琐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以凌眉头微蹙,退开几步。

肩膀猝不及防地被一条黝黑的手臂搂住,踉跄着跌进一个恶心的怀抱。

“喂,你们放开!”以凌愤怒地抬头,入眼的是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中国男人,手臂上的老虎纹身露骨骇人。

几个健壮的男人转瞬间便把以凌团团围住,拖着她的手臂往幽暗的小巷走去。

此刻,静谧的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人走过,或许是见怪不怪的关系,也并不会上前来为以凌解围。

“啪嗒”,一颗纽扣被搂着她的男人强行拽落掉在黑暗的地面上,一只粗糙的手掌色眯眯地伸进以凌的衬衫内,触摸着她胸前光滑的皮肤。

胸腔内的恶心感翻江倒海,厚重的粉底也掩盖不了以凌瞬间苍白的脸色。

一声声淫秽下流的调笑声在耳边徘徊,以凌突然放弃了挣扎,仍由自己被几个男人架住,往暗巷的尽头走去。

寒风簌簌,以凌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体颤抖得厉害,那一双双粗糙的手臂在她的身上不断点燃*的火焰。

巷口处,一辆奢华的布加迪由远而近停下,一时间,原本就狭窄的巷子显得更加拥挤了。

暗黑的车窗被缓缓摇下,露出男人俊美的侧脸。

“连城。”坐在后座的男人目光凌厉骇人,眼睛盯着不远处那几个男人的动作,薄唇紧抿,神情一如既往地冰冷淡漠。

低沉的声音透着像冰一般的寒冷。

“把那几个人解决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连城听到命令,马上推开车门下车,走到那几个男人的身边,几个阴狠的抬脚便把围住以凌的几个男人踢倒在地。

“不想惹怒安少就赶快滚。”冷沉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吓得几个男人连连后退,“安少,不会吧,快走!”

几个男人很快消失在了暗巷的尽头,周围恢复了一片寂静。

以凌呆愣地跌坐在地上,眼眶一片湿润,身体瑟瑟发抖得厉害,握紧拳头的指节发白。

及腰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掩盖不住胸前裸露的肌肤上印着的点点斑驳的红色,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咯咯”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在暗巷里响彻,一双黑亮的FENDI定制皮鞋停在了以凌的身前。

一时间,以凌纤弱的身躯完全笼罩在了安夜辙高大挺拔的身影之下,淡淡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一丝烟草味冲击着她的呼吸。

暗黑色的Gucci定制西装被轻柔地披在她颤抖的身体上,阻挡住了不断袭来的冷冽刺骨的寒风。

安夜辙盯着以凌呆滞的表情,眉梢微微皱起,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以凌抱在怀中,往停在路边的布加迪走去。

把以凌抱到车后座上放下,安夜辙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的身边,以凌的神情浑浑噩噩,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般。

直到轿车缓缓地开动,以凌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手指抓了抓身上披着的外套,质地柔软滑腻,是顶级的定制西装。

以凌抬头,“谢…”,感谢的话语哽咽在喉咙,没想到,救她的竟是Ann口中那个天天来捧她场的安少。

定了定心神,以凌看了眼窗外的风景,再次开口,语气礼貌又疏离,“先生,谢谢你。在前面的路口放下我就可以了。”

男人微微蹙起眉头,侧头望向这个在酒吧里让他惊叹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美丽中却带着一股倔强,一股倨傲,一股娇媚,莫名地让他怜惜。

这几天,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天天去捧她场听她唱歌,真是有点中邪的感觉了。

刚刚,看见她被人如此羞辱,他莫名地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愤怒,他竟然觉得愤怒!

于是,顺从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吩咐了连城帮她一把。

可是此刻,她又从刚才柔弱的样子变成了冷淡的模样,如此态度对待他的女人,她还真是第一个。

男人掩饰好自己的心思,抬起眼皮,淡淡地开口,“小姐,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车里打着暖气,以凌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大脑也开始清醒了。

“先生,感谢的话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想要我报答你的恩情,那你尽管提。”以凌皱了皱眉,语气不由得有几分无奈。

感谢的话都说了,她不觉得自己还有继续呆在他的车里的必要。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要她报答他,那她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刚好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呢。

男人没有回答,闭着眼睛仰靠在座椅上,丝毫不为以凌的话语打动。

以凌叹气,望着窗外逐渐冷清的道路,柔软的座椅缓解了身体里的疲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轿车缓缓在一栋奢华的别墅门前停下,轿车一侧的门被一位黑衣男子恭敬地打开,安夜辙率先抬脚下车,以凌却不为所动,固执地坐在车里瞪了眼男人的背影,微低下头。

男人转过头,见她微垂了下脸,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表情却一如既往地倔强,冷冽地开口,“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在车里坐一晚,第二,在别墅里住一晚。”

以凌握紧了手,深吸一口气。

安夜辙竟然把她带去他的别墅,一瞬间,心底的恐惧无限蔓延。

低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男人再次开口之前,以凌把西装外套裹好自己的身子。

“啪”,车门被以凌用力关上,随即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走进别墅。

“唐嫂,带她去客房。”男人吩咐完后,扭头睨了以凌一眼,便往二楼走去。

连城跟在安夜辙身后,不解地看了看安少,又看看那位在酒吧里唱歌的女人,安少竟然把女人带回别墅,这真真是不可思议。

若是搁在以前,安少是从来也不会带女人回别墅的,如果有需求,也是把女人带到安氏的酒店。

而这位酒吧的歌女,竟然能博得安少的青眯,连城对她是打从心底的敬佩,这位小姐,还是第一个不惧怕安少,并且还给安少脸色看的女人。

以凌站在门口,环顾了一眼豪华的别墅,低调奢华的欧式风格,璀璨的水晶吊灯静谧地投洒下一片灿烂的光芒。

别墅有两层,一楼的视野很好,侧面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客厅很大,木质的黑色地板和宽大的欧式布艺沙发的装饰奢华高雅。

两层楼之间由着装潢精致的黑色旋梯,整体来看,这个男人是很注重生活品质的。

似是不适应突然而至的亮光,以凌眨了眨仍有些涩涩的眼睛。

“小姐,我是这里的佣人,你可以叫我唐嫂,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唐嫂走到以凌的旁边,礼貌地开口。

以凌点了点头,唐嫂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容慈祥和蔼,以凌没来由地觉得亲近。

唐嫂把她带到客房后就离开了,以凌关上门,扯下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放到一边。

走进浴室,以凌简单地清洗了一遍身子,洗完后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无奈之下只好又把自己的脏衣服穿上,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拿起一旁的包包,以凌掏出香烟,烦躁地点燃,烟雾在静谧的房间里袅袅升起。

脑海里把今天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她被救出了一个狼窝,然后,又跳入了另一个狼窝。

窗外是一片暗沉的夜色,隐隐约约可见大门外宽敞的道路,还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以凌肯定,这里仍然是纽约的市中心,而且是寸金寸土的黄金地段。

能在这块地皮上盖如此豪华的一栋别墅,这个男人,果然是不简单。

以凌想起了Ann跟她说过的话,酒店业富豪?只玩明星和女模?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却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敢睡。

安眠药没带出来,今晚,看来注定是睁眼到天亮了。

凌晨,书房。

“安少,那位小姐的名字叫江以凌,英文名Elaine,是哥伦比亚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她的父母都是中国A市的普通教师,身份没有什么可疑,可是,她的资料好像被纂改过。”连城把手上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到桌上,神色严肃。

“再查。”安夜辙夹着香烟的手指顿了顿,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知道,安少。”连城点了点头。

安夜辙的目光瞥了一眼资料上以凌的照片,上面的她笑得温婉一人。伸出手拿起那页带着照片的资料,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顿了顿,停留在照片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之后,把资料全部收进抽屉里。

以凌坐在床上,摇了摇仍然清醒的脑袋,把指尖的烟头捏灭。

下床,轻声打开房门,走廊里的水晶吊灯衬托出一股宁静的氛围。

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一阵交谈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以凌瞄了一眼房门,才发现门口没有关紧,难道这是那个男人的书房?

停下脚步,以凌屏息站在门外。

“辙少,刚才对江小姐下手的几个男人已经抓到了,要怎么处置他们。”连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办吧,别把人弄死就好。”安夜辙的脸色犹如万年玄冰,漆黑的眼睛里乌云密布。

男人的声音如同浸在冰水里,以凌顿时浑身颤栗,面孔发白。

悄然掉头回到房间,以凌的心脏“咚咚”直跳,全然忘了自己还要下楼喝水的念头。

她突然有种恐惧绝望的感觉,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似乎,惹上了不该惹上的人。

但愿,她明天能离开这里。

这一晚,以凌睁着茫然的双眼盯着白花花的地板,直到天色发白,才有些微的睡意袭来。

以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提醒着她,昨天的一切真实存在过。

梳洗了一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以凌走下客厅,今天她必须要离开。

环顾了一圈,以凌在客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本想直接离开一走了之,可是估摸这样子也就真的是惹怒那个男人了。

转身准备去昨天经过的那个书房的时候,以凌遇到了昨晚跟着安夜辙回来的那个男人。

“Elaine小姐,你好,我是安少的助理连城,安少请你现在过去一趟。”连城自我介绍道,声音不卑不亢。

以凌点了下头,跟上连城的步伐。

还是昨天经过的那个书房,连城并没有和她一起进去,只是恭敬地把她带到书房门口后就离开。

房门半掩着,以凌敲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推门,引入眼帘的,是男人坐在书桌后,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的俊脸。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安夜辙抬起头望向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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