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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左贤王的大旗向后缓缓地移动着,看来左贤王是要退在后部以避开李广他一人的射程。于此同时,四万匈奴兵却开始慢慢地向前进军,一场无法避免的正面冲突,终于要在这一刻开始了。
李广握紧长弓,其他将士也搭箭在弦,此时此刻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到了战死沙场的时刻了,就让这一切来的壮烈威严一些吧,没有人再怯懦了,也没有人慌张了,四千汉军异常的冷静沉着。
李广抬起手,四千张弓同时进入瞄准状态,对面的匈奴也拉满了弓,整齐地冲着这边等待左贤王的号令。而两边将领几乎在同一时刻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悲壮的场面终于在这一时刻发生了,四千支箭矢哪能抵挡得住四万支遮天蔽日的箭雨袭来!我眼看着身边的同伴纷纷中箭落马,顷刻间死伤过半!我的周围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四万支密密麻麻的箭布满了汉军的阵地,几欲填盖了这片草地。侥幸存活下来的也不过一千多士兵了,然而剩下的士兵,不管是受轻伤的还是奄奄一息的都本能地趋马向前,踏过匈奴的箭雨,踏过同伴的尸体,走向李广的身边,与李广一样站在最前面,毫无畏惧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果然,对面再一次蓄弓待发!
我看见李广此时眼角流出了两行眼泪,这眼泪里分明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有的是对匈奴的愤慨,有的是对自己无力扭转战局的无奈,更多的是伤心自己无法带着这些亲爱的将士们回家了。。。
两边再一次同时放箭,这更像是一场没有防具的近身肉搏战,用生命做最后一次挣扎!剩下的汉军又倒下几百,存活的也不过剩三百多名将士了。
李广的左肩也中了一箭,他咬着牙,拽着箭身,奋力地一拔,登时鲜血直流,李广用一块黑布缠上,不一会儿就被血染成了深红色。大家还是继续聚在一起,摆好阵势,就像平时的操练一样。
就在我们准备开始第三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进攻的时候,忽听人来报博望侯张骞率领大军支援,李广迅速下达指令,收弓马上后撤,今早接应张骞军队。
左贤王部队发现情况有变,开始疯狂地连续放箭,边射边追。李广的残余部队又死伤不少,逃了十余里,正与张骞部队撞上,左贤王探知有援军,终于放弃了继续追杀。
等李广再次清点人数,已经不到二百来人了。。。
于是李广带着这剩下的将士班师回朝了,按汉朝的奖罚制度,李广去时带了四千骑兵,回来几乎全军覆没,本当斩首,但是又因杀了匈奴也有三四千人,所以功过相抵。
李广在这次征讨中,再一次失去了封侯的机会。连我也感叹为何命运会如此安排。
有一次我常跟李广将军说:“将军既然已经班师回朝了,那国家大事儿就先放在一边吧,将军若不嫌弃,我家就在长安城郊,开了个小酒庄。您要是得空欢迎您来我家做客,我虽随将军征战在外,但是家中妻子却能酿得好酒,愿与将军共同饮酒狩猎为乐。”
请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来平民百姓家喝酒,当然让别人听了不可思议,但是在元狩三年的冬天,李广真的就一身素衣,甚至没有随从,悠然自在地骑马来到我家酒庄门口。
这时天色将晚,我正在院中打扫,抬头一看,正是李广将军牵着马笑呵呵地冲我走过来,我急忙叫出一家老小出门迎接,我的大儿子八岁羞涩地躲在妻子后面,歪着头看着客人,倒是我那四岁的小女儿,连跑带颠儿地跑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前。李广弯下腰,一手搂起她,连夸我有福气,有个这么可爱的闺女。我下意识地施了个军礼说:“将军请您这边请。”
李广笑得更开心了,跟我说:“张申啊,这又不是军中大营,这是你的家啊,不必拘谨,你就叫我李叔叔吧,哈哈哈哈。“
我家小闺女赶忙插话说:“那我呢,那我呢,我叫你啥啊?我叫你李伯伯啊?“
我听了急忙说:“你哪能管李将军叫伯伯,叫李爷爷才对。“
李广用手点下闺女儿的鼻尖说:“你啊,你就叫我李爷爷吧,你看你爸都叫我叔叔了,你再叫伯伯,那你不就跟你爸同辈儿了嘛,哈哈哈哈。”
我们边说边回房,正好看门的大黄狗发现我们这群人中的一个陌生人——李广,赶忙跑过来,站在李广膝下汪汪地叫着。
李广低头看了更乐得合不拢嘴了,说:“?g?!大黄!这不是大黄嘛,哈哈哈哈。等我卸甲归田啦,我那把大黄弓就给这只大黄啦,哈哈哈哈。“
李将军这么一说,把我们都逗乐啦,大家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冬日昼短,不到一会儿,天就全黑了,妻子哄孩子睡觉,剩下我和李将军在酒庄的大厅喝酒吃菜。李广对我妻子酿的酒大加赞赏,连说今晚要一醉方休。
平日在军中李广话不多,可是这赋闲在家了,李广十足像个朴实随意的老爷子,这酒兴一上来,谈天说地家长里短的无所不谈。什么李敢小的时候就跑得快,抓都抓不住啊,什么李当户死得早啊,什么霍去病孩儿太小啊,什么明年当个前将军,要封侯啊。有哭有笑地诉说着自己悲喜交加的一生。
我出神地看着李广,忽然想到去年在战场上李将军独退四万匈奴的英武挺拔形象,和现在这个和蔼可亲的老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能撂下将军的架子,还能和普通老百姓喝得其乐融融的也就只有李广了吧。
这会儿我也有些醉了,李广后来说了什么我也模模糊糊地听不清了,我倒是认为老爷子自己说什么,他也不太清晰了,来言去语地说到大半夜,我搀扶着喝得大醉的李广到一间客房,打点好一切后,也回去睡了。
本来后半夜才睡的李广竟然在第二天清晨就跟我们一块儿起来了,我想大概是人越老醒得越早吧,整理好衣冠后,他连早饭也不吃,便跟我们一家老小作别,骑上来时的马奔回长安城,临走前,我恭敬地送到门口,眼见李广挥鞭策马绝尘而去。直到听着马蹄声渐渐轻悄,我还一直望着远处的路。
“一定要平安啊,一定要健康长寿啊。“我想起昨晚那个亲民的将军,不由得衷心地祝福这样的好将军能有个悠然恬静的晚年。
然而事与愿违,元狩四年,皇帝再次起兵攻打匈奴,李广屡次自荐出征,终于说服皇帝,并任命李广为前将军,我依然被编入李广的部队。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仿佛和李广将军饮酒作乐还是昨天的事,今天就又要披甲上阵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马车的车轮,井然有序的在它的轨道上运行着,卫青统领李广、赵食其、公孙贺、曹襄四位将军奉旨讨伐匈奴,李广将军领五千骑兵为前部,浩浩荡荡出关,我又再一次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我的眼里瞬间闪过这几年在这片草原上雄浑惨烈的战争回忆。
因为上次出征几乎全军覆没,所以李广这次率领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新面孔,我的意识消失在熟悉而陌生的骑兵队伍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场腥风血雨的征途,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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