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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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先让你的小妻子学会不招惹我。”沈涵修转着手上的酒杯，顺着杯子旋转的酒液，在灯光下，煞是好看。

“……”听到对方的回答，徐恒不禁有些无语，当下也不再与对方多言，径直走向了已经站在母亲身边的小妻子。

看着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的徐恒，他也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个朋友还真是对着他那个便宜表妹紧张得很呐。

“……感谢大家能够前来参加犬子的婚礼，实在是令鄙府蓬荜生辉，请大家满饮此杯……”台上是徐家的现任家主，也是姐夫徐恒的父亲，这场徐、顾两家的联姻，果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喜的是依附着两家的各个家族，有了更多的机会，依靠联姻，这两家必定会在各个方面加深联系；忧的是两家强强联手，在这样的联合之下，与两家关系浅淡的其他势力，想要再多占几分便宜，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并不影响顾谦有个好心情。唯一的姐姐结婚了，顾谦开心之余，还是有着几分怅然，毕竟是亲姐姐，又是从小护着自己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慎之，”外公的声音晃过耳边，顾谦收回了沉思。

“外公，您怎么出来了？”顾谦的外公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被他强行送到房间休息。

“出来看看，人老啦，经不起折腾了，”顾谦的外公姓苏，单名一个博字，家中行三，与京城苏家关系关系颇为密切。只是早年便随其父去了国外，与京中断了联系，后来又因为唯一的女儿嫁在了港城，回国数次，与那京中苏家也渐渐有了联系，这三年，顾谦一直伴在苏老爷子身旁，自然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些，也有些清楚苏家的情况，也就不奇怪那时候已经是苟延残喘的顾家，能够被其轻而易举的保下的缘故了。

“外公身子硬朗，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顾慎之最听不得的就是老爷子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外婆走得早，外公本就处事淡然，一派悠闲作风，感觉对什么事情都不甚在意，更何况是生死。

“的确是有些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都有些看不透了。”苏老爷子看着身边的外孙，不由的感叹道。

“外公……”外公的这番感叹，他听得心里有些发酸，老人自然是待他极好的，只是，有些事，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了，好了，我没事，听你妈妈说，你拒绝了你爸让你接手顾氏的打算？”老爷子转头看着身边的这个外孙，虽说他这个外孙已经二十岁了，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幼年时跟在他身边那个连笔都握不稳的孩子，眼里自然是掩饰不住的慈爱，也是因为如此，对这个孩子，他也是更为上心。

“……”知道外公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的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从来只是为他好的老人，面对父亲，他可以说他是为了这个那个，理由多是冠冕堂皇的，只是面对老人，他实在不想说谎，所以只能不答。

“慎之，谨而慎之，凡事三思而后行，”老人缓缓道出慎之二字的由来，“也不知道当初给你取这表字到底对不对，你妈妈已经为此埋怨过我多次……”察觉到外公又要开始说教，顾慎之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年纪大了，容易唠叨，苏老爷子也不例外。

“外公，我看到姐姐了，今天还没有祝她新婚快乐，我先过去看看。”虽然经过这三年的洗礼，顾谦的性子也算是有些稳定下来，但还是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毛躁，男人给予他的那二十年的圈养，不过是磨走了他的傲气，那些深藏在骨子里面的习性，却也不是说抹去就抹去的，人呐，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在不自觉中露出本性。

“臭小子”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怎会不知道顾谦的想法，看着有些狼狈的外孙，苏博不禁有些失笑，也不计较外孙的落荒而逃。

专注于与外孙互动的苏老爷子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男人。那人站的地方有些暗，所以看不清表情，只是看他缓缓抬起手上的酒杯，浅酌一口，酒液化在口中，带着淡淡的酒香。

“慎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