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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当几部越野车、面包车从邦首府把联合国好几个组织的观察员、国际慈善机构的义务工作人员、医生无国界健康组织的专家队,外加各种媒体记者摄像组,以及面色严肃的缅奠政府官员都送到河滩这边来以后,白浩南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甚至连球队都不是他在指挥带领,最多把自己坐在路边土坎上,给身边的阿瑟下达指令,让他再去传达给昂吞和阿哩,他们仨凑合着把两边队伍都指挥起来。
其实也不需要搞什么,当视察的官员专家工作人员们抵达的时候,穿着军装和部分球衣的两支队伍分别做出似模似样的训练状态,跑跑步,绕杆跳障碍之类,等那些各种镜头从各个角度拍过以后,昂吞拿着哨子充当裁判,两边开始踢比赛,阿哩在场上负责调度两边的胜负关系,明显多训练两天强点的街头少年们被他带领不要太过明显的压制年轻士兵们,加上年轻士兵年龄和体力更好,双方旗鼓相当,看白浩南点头,才抓住机会进个球,踢球的看球的到处都在欢呼。
符合各方要求得到的足球让战争走开,让苦难远离的欢乐主题就好,不得不说,白浩南的鸡贼在这种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
中国足球就是最会做这些面子功夫的,他太擅长了,没组织起来跳个足球舞已经算是很含蓄本分,一度还差点站起来不由自主的过去搭讪介绍。
因为那基本都是来自欧美国家的专家成员中,还有几个外国妞啊,长得虽然没多出色,金发碧眼的和娇小礼貌的模样都让他很新鲜,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了些日子更觉得眼前一亮,都想去打听这种机构部门谋个职务容不容易的思路了,幸好庄沉香哭笑不得的拿眼神狠狠警告了他,那意思应该是要么出来当主角,不然就安安心心蹲在旁边当龙套!
看得出来这些外国人大多还是很认真,也是真心诚意的想通过自己的工作改变这些状况,对这个边境小镇通过足球来降低仇恨,引导街头少年和年轻军人走上一条运动健康的道路很赞同,庄沉香的穿着打扮很有运动气息,也在镜头下做了几个踢球的动作,虽然荒腔走板的连平衡都保持不了,但引来一大片官员的掌声,其中一个对她颇有些垂涎的中年本国官员还双手合十的套近乎,庄沉香笑着应对自如。
最初的视察以后,五六个本国官员甚至还有军人将领都一起离场,本来要庄沉香也跟着去的,她长袖善舞的调整了,留下陪着来自国际组织的那些专家工作者官员们一起巡视,这时候就看得出来她身边真的缺乏人手,不过也是,就一个小镇,能有什么能力强横的人愿意留在这里呢,除非是特殊关系。
有个来自北欧的女志愿者还兴致勃勃的下场跟少年们一起踢球,最后评价少年们确实接受了些比较正规的训练,这不是胡乱拼凑的面子货,特别是在小药房看见了相当分量的运动健身药品和蛋白粉等专业搭配之后,有点惊叹庄沉香对这个项目的投入。
这时候的庄沉香温文尔雅,轻笑嫣然,脸上既有干净朴素的笑容,也有沉稳睿智的成熟思量,面面俱到的带着这些人到处看,恰好在看到排队诊疗的病人们时候,有个刚刚拿到感冒药水的山民忽然主动跪在三小姐面前磕头认真感谢,庄沉香表面平静,心头肯定暗喜的扶着对方起来询问,这位脏兮兮的乡下大妈双手奉上那张复写的处方诊疗单,感谢三小姐为大家支付的医疗费。
国际组织的人员们接过来一看,再结合医生组织的几位专家在嘉桂的木板小桌子上看见那厚厚一叠免费医药诊疗单,对庄沉香这位地方行政长官的做法立刻肃然起敬。
他们又不是傻子,世界各地的这么到处援助、巡视,看到的各种手段龌龊多了去,哪些是面子功夫,哪些是欺上瞒下的花招,大多还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东方讲究你瞒我瞒大家瞒,相互共利,包括被救助方大家利益公摊,而西方则擅长查漏补缺,改善运行标准的漏洞,哪怕效率低点也要尽量杜绝问题,这种做法更理智但也容易陷入冗长的扯皮争论中。
但现在这位庄小姐的做法显然是真心诚意并且懂行的,山民、村寨在这里集中兴旺的场面也是真实自发的,教科文组织那边还有个曾经在欧洲小联赛当过裁判的,给庄沉香这个足球换和平的公益活动给予非常高的评价,承诺一定会尽快考虑这个活动提案并全程跟进,和本地文化教育投入一起推进。
这些正儿八经巡视的外籍人员中午停留在这里跟当地人、街头少年和年轻军人们一起吃了芭蕉叶上摊开的健康食品,看两位女卫生人员戴着口罩给少年球员和年轻军人们抬了一桶健康饮料过来挨个喝一杯,庄沉香趁机诉苦,这样的活动目前只能覆盖极少数地方,她还想把这个推广到全镇,继而全邦,最后全国,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了自己的远景规划,强调只有健康的运动,健康的生活才能塑造出健康的人格和身体,才能杜绝这里著名的毒品侵扰,让这里真正摆脱毒品的梦魇,这对于全世界也是具有巨大意义的事情。
其实就是换个方式的威胁,不给钱不资助,这里的人就会继续捣鼓那些事情,别忘了这是全世界出产质量最上等的毒品发源地!
各位国际组织的人员表示不能再赞同,很感激庄小姐在这里做的一切,镜头采访都是好几次,三四个小时后才带着一大堆影像设备满意的离开,这时候山民们也才逐渐散开回家。
白浩南却和这些只会看热闹,听着那些口号不明觉厉的山民们一样毫无触动,不过他是内心充满不屑,特么不改变这些地方错综复杂的政治、军事、民族矛盾,谈这些东西都是狗屁,多少钱投进来都只能是打水漂听个响,一群HMP!
特别是看着那些欧美青年志愿者全身心投入的模样,白浩南只觉得这些来自富足地方的年轻人真是脑子秀逗了,真以为他们那点不着边际的努力就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本地人看这些外国人都是看傻子一样,什么是HMP?这句典型的江州蓉都地区骂人的话就是哈麻皮,第一个字等于傻,后俩字等同于某个器官,所以跟傻逼的意思一模一样,而且骂起来的时候还格外铿锵有力,充满了藐视。
白浩南就是这种心态,根本不能被当地人内心接受的援助都是空搞灯!
还没自己这脚踏实地做得有效!
这时候,他不可避免的居然感到有点自豪和骄傲。
等外人撤离以后,白浩南叫住兴奋不已的少年球员们继续开始专业训练,年轻军人们需要迎头赶上,不过他们普遍身体情况又要好点,而且毕竟受过军事训练,在整体服从性上面更能理解,白浩南在体会这两边队员的不同情况,得因材施教。
连粟米儿都不拖他去上课了,有点迷恋又崇拜的蹲在路边看白浩南认真教导,也许看到那么多条件优渥却走马观花高高在上的欧美工作人员,再回头比较下这个高大的男人,都会觉得无比踏实可靠,有种更接地气,更触手可及的真实。
女卫生兵收拾了最后一点病人以后,都靠在自己的小诊所外面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粟米儿接到母亲的电话,欣喜的跑过去通知:“叫我们回去吃饭了,回家吃!”
白浩南稳得住,在街头少年们崇敬热烈,年轻士兵们羡慕的眼光中继续把最后一点训练工作安排好,强调了延续性,年轻士兵们每天早上必须按时过来,不然就换人滚回兵营去,争取两支队伍并行进步,最终能力更强的那支可能会代表小镇到邦首府乃至首都去比赛,去展示这个活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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