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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回眸凝住舒妃。
有些记忆,在她脑海里未曾埋没。虽说她当年的年纪还小,可是她还是隐约记得她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儿,穿着红衣裳,在一艘大船上奔跑过……她后来知道,孝贤皇后就是那个晚上半夜里莫名死的。
四公主想起这个,终是缓缓笑了,“舒姨娘说的没错。谁说当上皇后的,便没人撼得动了?只是等着时机罢了,待得时机到了,自然算个干净!”
外面院子里,那拉氏已经撒开了脾气,逼问和贵人未果,这便问周遭人,是谁端了盘子来的。
眼看就要牵连到蔓柳去,这会子忽然只听两声拍掌声。
登时院子里便是一静。
众人都明白,这是皇上来了。
拍掌声沉静下去后,片刻,皇帝便握着婉兮的手,徐步而来。
那拉氏深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皇上来了。”
皇帝朝周遭看了一眼,“这么闹腾,是怎么了?”
那拉氏忙道,“按着祖制,今晚守夜众人都该分吃福肉。偏和贵人自行悄悄儿更换成了羊肉……这羊肉哪里是供神所用?她这便是有违祖制,更是叫祖先神们不安。”
“我是中宫,理应规束六宫;况且她还是我宫里的贵人,一应规矩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那我就更是责无旁贷,必定得叫她吃个教训,从此改过。”
皇帝倒是意态轻松,点了点头,“哦,羊肉啊,你不用问旁人了,是朕叫人送来的。”
整个第三进院里,登时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那拉氏面上神色几番周转,最后化作一片苦笑,“哦?怎么会是皇上赏下的?”
那拉氏面上虽勉强苦笑,心下却已怒火中烧。
她今儿这样当众呵斥和贵人,想要揪出背后的令贵妃来,本是想当众叫这两个人难看;可是皇上这样一来,便成了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儿了!
可她,是大清**、正宫皇后啊!
她便有些不肯服输,忍不住问皇帝,“我倒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点拨:这婚丧嫁娶,家人同食福肉的规矩,本是祖宗传下来的,谁都不能改。皇上自己也是谨守这规矩,一向都是亲自率领咱们一起吃福肉的。”
“那今儿皇上怎么会格外赏给和贵人羊肉了?试问羊肉何时成为我满人供神的福肉去?”
夜色灯光,明暗交织,隐约勾勒出皇帝的眉眼来,却看不清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在愠。
皇帝只是依旧不慌不忙,点点头,“皇后身为大清**,亲自主持坤宁宫家祭,故此这煮福肉的事儿,一向都是皇后亲力亲为。故此皇后这么说,便连朕都不能反驳。”
“只是,这羊肉朕已然赐下了。皇后看,可怎么办呢?用不用朕到坤宁宫去跪一晚上,向祖先神请罪?”
众人全都大惊,纷纷看向那拉氏去。
那拉氏尴尬得张开了嘴,半晌无法合拢。
好容易终于挤出话来,“妾身岂敢!皇上是天子,皇上的言行就是规矩;便是与祖宗规矩不同,想来这世上也唯有皇上才可更改这些规矩去。”
皇帝便点点头,“皇后说得好,真是好,朕都想击节而赞!”
皇帝说着,眸光幽幽,瞟住了那拉氏,笑了一会子。
“那日后,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儿,相信皇后便不会那么惊讶了。没什么好惊讶的,就如皇后所说,朕是天子。便是祖宗规矩不可变,但是这世上也还有一个人好歹可以稍作改动——这个人,就是朕!”
“朕改动了的规矩,自然会到安佑宫,抑或奉先殿、太庙去行礼,禀告祖宗知晓。祖宗们若不答应,自有法子托梦、降神给朕。这只是朕与祖宗们之间的交感之事,便无需旁人再说三道四。”
皇帝目光直直盯着那拉氏,缓缓变凉,“皇后说,朕说得对么?”
那拉氏扬眸盯住皇帝,两人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那拉氏的目光,起初也是桀骜不驯的,也带着强大的压迫力;却终究怎么都抵不过皇帝的。
那拉氏在皇帝的眸光逼视之下,不得不缓缓垂落下来,最终扭开了头去。
“皇上说的自然对。”
皇帝这便眸光一闪,点了点头,回眸去看和贵人,“那盘羊肉,你吃着可好?”
和贵人忙蹲礼答,“妾身吃着好。谢皇上的赏。”
和贵人与皇帝说话,这一起一落之间,却是抬眸悄然望了婉兮一眼。
婉兮留意到了,和贵人之前虽是不肯用旗下的礼数与那拉氏行礼,可是这会子给皇上谢恩,却是用了旗俗的蹲礼的。
婉兮欣慰而笑,朝和贵人眨了眨眼。
皇帝便也点头道,“你既吃得好,那朕就不仅赐给你一盘羊肉——朕更要指给你一名来自你们回部的御厨,叫他以后每日都伺候你这么吃去。”
“朕早下旨给回人佐领,叫你叔叔额色尹去寻合适的厨役进宫来备选。如今已是挑选好了,名叫‘努倪马特’的,便指进皇后宫里的膳房,专门伺候你的膳食。”
和贵人一双艳丽的眸子里登时漾满灿烂的光。
婉兮也是欢喜不已。
皇帝便又盯住那拉氏,“皇后宫里自有膳房,这便辟出一半儿来,中间儿砌道墙,单独给和贵人使用。从今日起,和贵人的膳食全都交给努倪马特,皇后便不必费心了。”
皇帝说着又吩咐身边的胡世杰,“传旨内务府,叫内务府给和贵人膳房里挑的厨役、听差苏拉和内管领,皆从回人佐领里选。一应全都交给努倪马特,由他选中了,报给朕知。”
和贵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扬起脸来,满面灿烂地问,“皇上,那是不是说,从今往后,妾身都可以只吃羊肉,不用再被逼着吃黑子肉了?”
“黑子肉?”皇帝扬眉。
和贵人面上微红,却不肯解释。婉兮明白内里缘由,和贵人是连“猪”字都不愿提的,故此不愿解释。
婉兮便在皇帝耳边轻声代为解释,“奴才听说,回部人厌恶猪,连将那个字说出口都觉脏污;故此以‘黑子’代称。便是有些回人恰好汉姓是‘朱’字,都要改称姓黑~”
皇帝点头,“原来如此。倒也没错儿,这宫里的福肉,可不都是黑猪的么~~”
叫皇帝这么一联系,婉兮便也垂首轻轻一笑。这一个院子里的紧张和尴尬,倒也因此而缓缓散开去了。
众人都放松下来,那拉氏却忍不住抬眸横住了婉兮去。
在她看来,今晚上这情势的陡转,自然都是婉兮的心眼儿,都是针对她。
那拉氏便轻哼一声,盯住了婉兮,“令贵妃今晚上都在哪儿啊?今晚是皇贵妃的头夜,便连我都跟着一起守夜呢;怎么,令贵妃凭着一个贵妃之位,便觉着高贵到不用为皇贵妃行礼了,是么?”
婉兮守礼,不慌不忙向那拉氏蹲礼下去。却是皇帝给一把扶住,生怕她崴了。
婉兮声音柔缓,“回主子娘娘的话,不是妾身不肯为皇贵妃守夜,只是因为妾身不适合守夜;若妾身非要守夜,那才是冒犯了皇贵妃的亡灵去。”
满人丧俗,怀着孩子的妇人,不宜参与。
之前那些用红布来蒙镜子等的事儿,若不是愉妃袖手旁观,和嘉公主又年纪轻不懂得,婉兮其实都应该避开去的。
那拉氏便一眯眼,“你说什么呢?”
婉兮侧眸轻轻凝视住皇帝,俏皮眨眼,“皇上……奴才是否可以说了?”
皇帝凝着婉兮那神情,便轻轻地哼了一声儿,“说吧。”
那拉氏不由得莫名紧张起来,紧盯着婉兮,“令贵妃,你又要说什么?!”
此情此景,那拉氏不至于想不到婉兮又有喜的可能;只是,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终究婉兮这会子年纪也不小了,刚掉了一个孩子不过七个月;又刚失去永璐,按说自然应该心力交瘁了去,如何还能又是按着一年一个儿的频率,再有了孩子去?!
婉兮静静瞟着那拉氏,从那拉氏的神色里,已然看得明白那拉氏的内心活动。
婉兮便更加不慌不忙,更加带着柔韧的喜色,一句一声缓缓道,“回主子娘娘,妾身啊,已然又有了喜;太医说,胎气已经有三个月了,已然坐稳,可以往外说啦~”
那拉氏宛若顶梁盖儿上劈响了一个炸雷!
她呆呆望住婉兮,半晌眼前还是一片炫目的白,有些回不过神来。
其余后宫,如忻嫔等,也皆是变色。
皇帝也与婉兮并肩而立,长眸斜睨着那拉氏的神色,缓缓道,“至此,皇后总该明白,朕为何执意要让令贵妃从‘天然图画’挪出来,住进原本唯有你住的正殿去了吧?”
“朕啊,一方面是想叫令贵妃暂且忘了刚刚失去小十四的伤心;另外一方面,更是要让这正殿的福气来护佑着此时这个新来的孩子,叫他福泽绵长,健康成长。”
“皇后所居的正殿,福气自是这后宫里其它的宫殿都无法相比的。故此朕便一眼就挑中了这儿……”
“令贵妃这个孩子,若养得好,朕也愿意相信,这也是托了皇后的福。故此朕相信,皇后必定会每日都为这个孩子诵经祈福,是不是?”
那拉氏原本眼前的白光还没散尽,叫皇帝这话说得,更觉着两耳旁都轰鸣了起来。
可是她却不能不顾着中宫的身份,当着这众目睽睽,不得不朝皇帝缓缓躬身施礼,“妾身,恭喜皇上。”
皇后行礼,在场所有的嫔妃、皇子、公主、宗亲、福晋们便也都呼啦全都跟着跪倒,齐声道“恭喜”。
皇帝这便笑了,拉过婉兮的手来轻轻拍了拍,“今晚虽说是皇贵妃的头夜,咱们心下难免哀戚。可是皇贵妃一向都是深体朕心之人,她若知道令贵妃这个喜讯,那她今晚在天上,也必定是含笑看着的。”
“若此,丧事虽叫人哀伤;可是喜事却能接踵而来,那这丧事,便也可变成一场欣慰之事。咱们如此送皇贵妃一程,也必能叫她含笑重入轮回。”
皇帝说着将婉兮托付给了婉嫔,自己上前拉住了和嘉公主。
父女一同入内,皇帝走到皇贵妃榻边,静静凝视她遗容良久。
继而,从自己腰间的活计荷包里,取出一枚赤金的花钱儿,亲手塞入了皇贵妃的口中……
守过这头夜,子时便要将皇贵妃遗体挪至吉安所停灵,等待殡宫造成,再挪至静安庄殓葬……故此皇帝此时此举这便是,送葬之前的,最后一份心意了。
这一枚金钱含在口中,可帮皇贵妃守住一缕命气,期待她葬入地下,便可转生了。
(活的皇贵妃跟皇后一样,独一无二,所以不需要封号哈。一般不称作“纯皇贵妃”,只叫“皇贵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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