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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朕的棋艺是得阁老教导过的。”天子起身没必要再下了这盘棋林牧府不可能赢得了。
他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说道:“朕还记得当初阁老曾经对朕说过一个师者不是教了越多的人就越值得敬佩而是教对了人才值得敬佩。”
他回头看向林牧府:“朕还记得阁老不仅仅和朕说过师者该是什么样子还说过长者该是什么样子。”
天子端了一杯茶放在林牧府面前。
“那时候你告诉朕对待小一辈的态度该宽容些哪怕这个人做错了一些事但只要目标是对的就不要过于苛责。”
林牧府连忙起身道:“当时都是臣胡言乱语臣每每想起曾在陛下面前说这些糊涂话臣都后悔的睡不着。”
天子笑道:“这怎么是糊涂话这都是金玉良言。”
他看向林牧府说道:“朕当时就想着一个人只要目标是对的朝着目标走的时候若是犯了些小错确实值得原谅只要本心还在又能错到哪儿去。”
“朕又想到了一个人做过许多错事但有一件更大的事做对了也该能抵消掉之前的错事。”
林牧府心里一震。
他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天子要说的是什么。
天子的意思应该是你之前不管做了多少错事哪怕当初接先帝来歌陵也是另有目的。
但先帝终究是你接到歌陵的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天子。
这一件对了的事可以抵消掉很多错事。
天子坐下来语气平缓的说道:“朕昨日让须弥翩若进宫来也和他说了一样的话阁老知道朕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吗?”
林牧府俯身道:“臣不敢揣测圣心但陛下问及臣就斗胆猜测一下。”
他抬头看向天子:“是因为大理寺现在查的案子牵扯到人太多了吗?”
天子点头然后有摇头看起来有些无奈。
天子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好教不像是阁老之前教朕的时候那么听话那时候朕也是朕啊可朕是不是听话?”
林牧府心里一紧又一疼。
他看向林牧府:“现在的年轻人敢顶嘴敢辩驳敢质疑朕说的话是不是都对。”天子道:“须弥翩若说如果因为一件对的事就可以抵消错的事那为何要有国法?干脆把法典一把火烧了算了直接按人情世故来办事。”
“他还说如果一件大好事就能抵消无数件小坏事那是不是天下的盗贼施舍给了一个病者一些救命钱就能把之前无数次偷过别人救命钱的罪业都抵消了?”
“他又问是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时候无恶不作到了晚年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化解了之前的罪业?”
天子笑了笑:“你看看现在这些年轻人把朕驳的哑口无言。”
林牧府心里在发颤越来颤的越厉害。
他知道天子对他的点醒已经足够多了这几乎就算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一些什么。
可是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就说当年刘疾弓的案子臣确实有参与。
因为他一旦认了那这件事牵扯出来的人多的可怕。
“陛下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少了些敬畏。”
听到这句话天子的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有些淡淡的失望一闪即逝。
他看向林牧府:“阁老说的敬畏是对什么的敬畏?”
林牧府连忙道:“臣说的是须弥大人对陛下的敬畏。”
天子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人就该有敬畏做臣子的对朕有敬畏天经地义。”
他忽然问了林牧府一句:“可是朕该敬畏什么?”
林牧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理说以他的学识阅历回答这样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总是能说些什么花团锦簇的话来应付最起码听起来会很漂亮。
可天子刚才说的话已经乱了他的心境他没有能及时反应过来。
见他没有说话天子也并不打算追问。
天子说:“朕也问了问自己朕是天下人都该敬畏的皇帝那皇帝该敬畏什么呢?”
他说:“朕也该敬畏皇帝。”
林牧府抬起头眼神有些许迷茫。
天子道:“皇帝更该敬畏皇帝如果不敬畏就必然会是个昏聩之君朕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特别合适的词来总结一下勉勉强强只有本分两个字还差不多。”
做皇帝该有的本分。
林牧府刚要说些什么天子却不想说什么了。
他看向古秀今道:“阁老已经年纪大了你安排车马送他回去休息。”
这让林牧府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俯身道:“臣谢陛下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林牧府忽然觉得这初春真的是太冷了。
冷的比才过去的寒冬还要厉害怪不得故人说过要对倒春寒有敬畏。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那个冬天把寒意都给了十几年后的这个春天。
他总算是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错在他们都猜错了天子什么时候停手。
所有人都判断天子在除掉拓跋烈之后就该停手了。
可此时林牧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掉拓跋烈不是天子的停手而是天子才刚刚出手。
过去的二十年天子看似不断出手实则只是为了这二十年后的出手在练功。
就像是一个只练拔剑一刺的剑客过去二十年一直都在拔剑一刺。
可那些被刺中的东西都是陪练并不是目标。
【我在想雨伞上要印的字能不能写多一些比如:这是一把雨伞撑开伞并不是为了挡住雨而是遮住我的容颜没错是我我就是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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