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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宝不但能记下他接触过的每一个太监的名字,还详细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表示,他们的家人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招呼他去办。
大家本来都以为韦宝是客套,谁知道韦宝把胸脯拍的邦邦响,当场表示派人为几个太监的家人安排进学,安排住宅,还有安排他们父母的。
这让几个太监非常感激。
韦宝知道这些有资格出宫的太监,就算不是大太监,也一定是中高层太监,这些太监是非常重要的,不但能帮助他在宫中传扬好名声,有机会还有可能帮着在魏忠贤和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贿赂官员,真的不如贿赂太监们。
所以韦宝对于太监们,一向都出手很大方,对高官们则还好,除了顾秉谦这种必须打交道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用贿赂这种手段。
所以,韦宝不管是在东林党官员中,还是在魏忠贤底下的官员中,口碑并不怎么好,大家只是承认他有能力,承认他肯为老百姓办事,但并没有人对他有多少好感。
现在不管是韦宝,还是韦宝手下并不成气候,还没有成型的韦系官员组织,在大明朝廷当中,还相当的弱势。
韦宝的势力绝对算不上第三大派系,顶多算是东林党和阉党之外诸多小派系当中的一个小小分支罢了,人数却已经悄悄的增加到一定数量级了。
禁军守卫都很纳闷,见过太监和官员好的,还真没有见过传旨太监对官员这么客气的,尤其对方还只是一个五品官服的官员。
在御林军眼里,五品官都是小吏了。
韦宝不但对太监客气,对禁军将领同样很客气,过每一道门都不忘记撒上一点银子,韦宝出入皇宫一次,百把两银子是要扔出去的。
大明上下行贿受贿成风,顶多客气一下,见着银子,没有不收的!
很多平时捞不着收银子的禁军将领偶尔得着钱,更是不亦乐乎,一个劲夸张韦大人。
虽然与禁军打不了什么交道,但一方面韦宝不在乎这点小钱,另一方面,禁军都是世袭的,京营、皇宫两头轮换,都是常年在京师活动,在皇宫活动的人,有人替自己传名,很重要。
韦宝到的时候,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这些阁臣都已经到齐。
“诸位大人好!下官有礼了。”韦宝赶紧上前一个个行礼,团团一拜。
阁臣们要么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要么视而不见。
阉党的四个阁臣都微微点头,东林党这边,只有朱延禧微微点头,周如磐和丁绍轼是视而不见的。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韦宝就是铁杆阉党,但是韦宝现在当红,搞出那么多事情出来,他们有理由怀疑韦宝就已经是魏忠贤的人了!
朱延禧之所以对韦宝回应,一方面因为韦宝当初是他提拔到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位置上的,他们有点瓜葛,另外朱延禧这个人本身就比较有风度,只要韦宝没有以铁杆阉党的面目出现到处疯狂咬人,他就不会失了礼数。
过了一会儿,魏忠贤和皇帝到了。
客巴巴在屏风后面不能露面,别说是她这种身份,就是皇后,也不能与大臣见面。
这不是资格的问题,是礼制。
韦宝与阁臣们一起对皇帝见过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朱由校有气无力道。
“谢陛下。”韦宝和一堆老头子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最近听说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师官场都乱成了一锅粥,关于这件事情,朕想听听你们内阁几位大臣怎么说。”朱由校人显得病恹恹的,但谈吐倒是很清晰。
韦宝暗忖,看来自己以前估计的没错,这个皇帝绝对不是什么智商有问题,或者是天生着迷于木匠活,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应该只是被朝政打击了信心,木匠活对于天启皇帝朱由校来说,很可能只是童年的美好记忆,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陛下,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早就断了,秋后问斩。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已经有了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证据确凿,只要依照大明律秉公办理,不会有什么问题。”首辅大臣顾秉谦道。
“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能闹的这么凶?”朱由校追问道。
“陛下,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定了,本来早就该杀,迟迟不杀,现在又多出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纯属子虚乌有,倘若熊廷弼当初真的有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行为,为什么到几年后才说出来、还有,杨涟左光斗等人都是闻名天下的清吏廉吏,岂能凭着片面之词随便定罪?”朱延禧道:“臣谏言,鉴于牵扯到三品高官,还是三堂会审,由三法司和陛下一起派人审问个明明白白为好。”
“还有什么可审的?”顾秉谦不耐烦道:“朱大人,你是觉得当初给熊廷弼定死罪有问题,还是觉得杨涟左光斗等人贿赂罪有问题?现在陛下说的是杨涟左光斗的案子。”
“熊廷弼是死罪,这是已经定下来了的事情,还审问什么?自然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不能光凭片面之词胡乱定罪,否则会寒了许多忠直大臣的心!”朱延禧道:‘这明显是有心人故意用犯了死罪的大臣去牵扯旁人。倘若以后都这样办,朝局将更加紊乱,一众官员还有什么心情做事?大家每日只要防着被人诬告,别的什么都不必做了!’
“首辅,你说一说,是朱大人说的这样吗?是诬告了杨涟左光斗等人吗?这个事情,魏公公,你也说一说。”朱由校不耐烦道。
“关于熊廷弼的案子,已经有定论,臣不想多说什么。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案件首重罪证,既然已经有了汪文言和熊廷弼的供词,罪证确凿,臣认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谁不服就找出新的证据,证明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没有收过脏银就是了。无端猜忌,到处播弄是非者,一旦查实,以祸乱朝廷论罪。”顾秉谦道:“至于那熊廷弼的罪责,属实要比王化贞稍微轻一些,若是论死罪,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有许多大臣借着力保熊廷弼,想为杨涟左光斗等人开罪,这就让两件案子搅在一起了,臣也谏言由陛下派人,同三法司一道三堂会审。”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熊廷弼的案子说是秋后问斩,理应先放一放,但有心大臣在杨涟左光斗受贿案这个节骨眼要杀保熊廷弼,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很是有杀掉直接证人,为杨涟左光斗等人洗脱嫌疑的阴谋。”魏忠贤道。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总之,首要是保证稳定,保证大明朝局的稳定,如今关外不太平,大明内部又四处遭灾,国库空虚,难民无银子安顿无银子救济!朱大人,还是你说一说吧,你是老臣,又是东林大臣。”
“陛下,微臣还是坚持认为应该即刻处死王化贞和熊廷弼,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被熊廷弼牵扯其中,要细细查明,不能以熊廷弼等死囚犯的供词为准!”朱延禧道:“熊廷弼的证词断断不能用!”
“首辅大人,你觉得朱大人说的对吗?”朱由校问道。
“陛下,微臣还是刚才那句话,熊廷弼和王化贞秋后问斩的事先不说,因为现在日子还没到。咱们大明以廉政治国,抓到贪腐,宁枉勿纵!抓到一个杀一个,像这种已经有了直接供状的铁证都不抓,以后还怎么惩处贪官?所以,只要陛下乾纲独断,下旨杀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这场无端引出的争论,即刻就能得到平息。”顾秉谦道。
“朱大人!这件案子,由你亲自主持!你会同三法司会审吧!朕一个月之内就要一个结果!总之,朝廷不能再这么乱下去,谁在中间捣乱,朕都一清二楚。这段期间,再有为这事上奏者,或者私下乱嚼舌根,一律治罪。”朱由校最后下了论断。
皇帝说完便走了。
朱由校其中只看过韦宝一次,在这场平台议政的过程中,韦宝是实打实的龙套,居然连一句话的台词都没有。
也不单单是韦宝,这种场合,似乎连魏忠贤都是龙套,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周如磐、丁绍轼等人也都没有说过话。
“魏公公,既然陛下已经下旨由我查此事,现在是不是能让东厂和锦衣卫不要再抓人了?还有,这件事牵扯甚广,不要再滋扰涉案官员的家属了吧?否则锦衣卫四处抓人,这京师能不乱吗?”朱延禧对魏忠贤道:“东厂和锦衣卫,可都是你魏公公说了算啊。”
魏忠贤微微一笑:“朱大人太抬举老奴了,咱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只是空领了几个名衔罢了!具体做事都是下面人,就算多询问几个人,那也是为了把案子搞清楚,不存在乱不乱的吧》不是说,只要心里没鬼,就不怕鬼叫门吗?没做过又怕查什么?”
朱延禧哼了一声,知道这是白白和魏忠贤说了,虽然皇帝让他当这个主审,但朱延禧很清楚,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里,他对于能否救出杨涟和左光斗,感到很悲观。
韦宝没有机会与魏忠贤说话,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老老实实的,一句话没有敢多说。
等阁臣们出去了,他才跟着出去。
出皇宫的一路上没有人对他说过什么,出了皇宫,众人都停了下来。
其实,不管是顾秉谦,还是朱延禧,都想和韦宝单独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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