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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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溪看他半晌，兀自一笑，笑中带着些凄然。

游弋移开目光，他在这个时候都还是看不得蔺溪现在这种样子。

他会觉得自己也有错，会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些什么。

无念珠幻化出来的幻象被蔺溪和游弋先后收拾以后，变成了一颗普普通通的红珠子。

游弋捡了起来，拿在手上掂量着，在珠子里感受不到什么妖气了，不过先前也没有感受到，所以那幻象究竟是不是妖魔所致呢？

真是讽刺，关灼和乌彭说蔺溪是妖魔，他们自己却搞这种妖魔的把戏。

手中的珠子突然被蔺溪拿走，游弋顺着看过去，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蔺溪冷笑一声，突然抬头看向上方，看起来眼前只有紧密的石壁，但他知道，眼前的不一定为真。

他扬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一个杀我的借口，但要让我死，可比对付我师兄要难多了，你们留下来了一个更难对付的敌人。”

游弋也跟着看着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在跟谁说话？”

蔺溪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似是自言自语道：“将我困在这牢笼之中还不死心，非要致我于死地，罢了，罢了……你们不来寻我，我也是要去寻你们的……”

游弋刚在怀疑他是否又发疯了，便看到蔺溪手中的无念珠，突然碾化成粉末，蔺溪将手一扬，珠子尽数化为灰尘。

“你……”

顷刻间天地变化，他们根本没有动作，却好像从池子底部的洞穴回到了地面，又是一瞬，蔚蓝的天空撕裂开来，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游弋只觉狂风骤起，灰尘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恍然间看到蔺溪冲向那到缝隙，突然想到那或许就是秘境的出口。

“蔺溪！”

见蔺溪似乎并不打算带上他，游弋情急之下大声喊叫，蔺溪听到了他的声音，迟疑片刻，挥手，顺便将他带离了秘境。

游弋总算安心了些，系统在秘境里没什么用处，他若是被留下，蔺溪必然不会善心大发回来找他，那几个老家伙也只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新进弟子，他恐怕只能在秘境里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了。

好在蔺溪良心尚未泯灭，无论他们在秘境里如何纠缠，蔺溪如何误会他，最后总算是带他出去了。

成功离开秘境，游弋站稳后发现他们还是回到了之前衣冠冢的地方，依旧是一片狼藉。

“系统？系统？醒了吗？”

游弋悄咪咪在脑内呼唤系统，几轮下来没有回应，看来还在离线中，游弋决心暂时不去管它。

他看向蔺溪，发现对方正看着那被掘得乱七八糟的衣冠冢发呆。

这是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蔺溪会暴怒，会立刻去找那些人渣决斗，但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儿发呆。

游弋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蔺溪如今已经这么高了，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了。

虽然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蔺溪当成是小孩子来看待，但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蔺溪早就已经长大了这个事实，之后的日子也就不会再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了。

这一刻，却惊觉蔺溪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蔺溪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无助的身体里，他在困惑，他似乎不明白很多事，为什么别人会憎恶他，为什么那些人都奚落他却没有帮助他，为什么……要伤害他喜欢的人呢？

游弋现在也不明白，他靠近蔺溪，想打破他周身萦绕的困惑和凄楚。

“前辈，你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答案啊？”

游弋不是随便找话题，他确实很想知道答案，事实上他几乎把这么多年来和蔺溪相处的许多细节都想起来了，却也不知道蔺溪最喜欢被他叫做什么。蔺溪久久不言语，游弋小声叹气，料想蔺溪不会回答他了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