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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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方才买的新衣裳被赵元徹顺手带走放在一边了，司柔洗了澡换了衣裳出来，看到阿仔瑟瑟发抖蹲在屋门外。虽方才是被阿仔带下去的，但司柔也没有要和一个小狗崽子计较，瞧它那装可怜的小傻样儿便招招手道:“进来吧。”

阿仔刚要进屋，却看见赵元徹过来，一下子蔫了下去，昂一声趴在门槛上，一对小耳朵都趴了下来。

以前对赵元徹那么耀武扬威的，可后来它和赵元徹都快比和她亲了，怎么突然这么怕他，司柔又想了想，八成方才挨骂了。

赵元徹看司柔心软，便也只好妥协。

阿仔进了屋便绕着司柔撒娇打转，司柔摸了摸它的脑袋，忽听外头一阵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吓得阿仔紧紧贴在她脚边，司柔向外一看，天都黑了，外头村里人家的灯火融融落在山上。

赵元徹也走过来，靠在门边看着山下，忽想起自己似乎从没见过她的父母，也没听她提起过，就连陪着她的阿仔也是他来之前不久才捡到的。

话在心里反复，口中却只问:“在想什么？”

“在想晚上吃什么。”司柔认真道。

“……”

司柔回头看他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十分要紧的问题？谁知道今天这么倒霉，落水也就算了，反正没有淹死，可竟然没来得及买菜！难道我们年夜饭要喝西北风吗？”

没心没肺。

赵元徹抱臂指指屋里道:“方才你在里屋时，李大嫂来打听，听说你不便出来便送了些菜疏肉鱼过来，还有些已经做好的小食。”

司柔一听便高兴起来，把那个大篮子扯了出来，东西不多但都很实在。

不过今天天太晚了，又折腾了一顿虽说没被淹出什么毛病，也没经历正经置办一桌了，干脆便煮个火锅。

煮火锅最要紧的是汤底，菜只要洗洗切切便是了，这时候不使唤赵元徹更待何时。

李大嫂送了几把新鲜的菜心苗和芦笋，家里原还些新鲜的香菇和豆腐，还有些好放的熏鱼和腊肉腊鸡，也都切成小块。

来不及熬汤底，司柔便用少少的芝麻油把葱姜蒜炒香，放一点八角花椒，煎了条鱼，待煮出白润的汤色，便把鱼捞出来，再把汤倒在小铜锅里。

把小炉子支好放在饭桌上，把小铜锅坐在上头，方才洗切好的菜一一摆好，桌上倒也瞧着十分丰盛。

鱼汤鲜美，菜也不需多煮，在里头滚上一圈便又鲜又脆，腊味偏咸倒是可以在里头煮一煮，再配上滑嫩的豆腐和蔬菜，咸鲜适度，口感也很丰富。

阿仔不能吃这些腊肉，司柔便把方才煮汤剩下的鱼肉给阿仔和赵元徹一人一半，偷偷想狗不白养省得浪费粮食。

饭罢，司柔靠在床边的榻上有些遗憾，老板娘送她的青梅酒打算尝尝的，可今日吃了药不能喝酒。

身边的小火盆里咕嘟咕嘟煮着橘子糖水，赵元徹并不爱她这些糖水，另一边放一个小壶煮茶，阿仔趴在旁边无聊的一会儿哼唧一声，司柔呼噜着它的脑袋也有些无聊，可今日要守岁，又不能早睡，赵元徹也瞧出她无聊，便教她打双陆，可家里从前又没玩过这东西，司柔便用芋头雕了个骰子，栗子一般剥皮一半不剥皮做了棋子。

就这样脸上被画了第十七道以后，终于愤恨的中场休息去睡了。

因司柔去年落水，他们又没什么亲戚，前几日他们便也没有出门，直到初三这日，老板娘打发小厮来请，他们便应下了。

因请的是晚饭，他们便看日暮西山才出了家门。

他们家离老板娘自己家也不远，进城后一刻钟也便到了，赵元徹才敲了敲门，院门便被人从里打开。

司柔还未看清，便听里头人道:“今日的客人竟是姑娘？”

里头正是林子钰，司柔赶忙后退两步，又抬头好好看了看，是老板娘家没错啊，林子钰就是他们那个在外学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