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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嗓音沙哑,“好看吗?”

林岑呵呵一笑,十分友好。

下一秒他掐住祁少阳的脖子,癫狂怒吼,“祁少阳你是变态吗!!!”

祁少阳不是变态,他只是脑子有问题。

林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想象中的美好一夜并没有到来,林岑哼唧着四肢大张占据着床中央的位置,身体力行的做到了什么叫做不给“变态”留半点位置。

祁少阳揉了揉眉心,半点不挑剔,掀开被子枕着林岑的胳膊就睡了下来。

“晚安。”

林岑:?

祁少阳于是抬起头,在林岑的侧脸上印下一吻,声音轻柔,“明天你还要比赛呢,快些睡吧。”

林岑的视线落在祁少阳略显疲惫的眉眼中,难得的没有任何的异议。

他闭上眼,熟悉的海盐香气立刻包裹住了他。

林岑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他窝在祁少阳身边,闭上眼睛的时候,是笑着的。

可是林岑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他梦见自己在一处四面白茫茫的虚无之地,断了一臂的孩子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瞳孔里有一点火星将灭未灭。

小孩看着林岑,安静的站在那里,然后从脚下寸寸化为齑粉。

“救我。”

他用小孩送给他的耳朵清晰的听到,那孩子心中,绝望而痛苦的呼救声。

“救我。”

……

睡下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被叫醒的时候是凌晨五点。

坐在被窝之中,林岑眼神充满着杀气。

何润将自己迈步进房间的脚缩了回来,无辜又可怜的看着被绒毯裹成球的林岑。

“我们该出发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林岑眼神木木的,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

祁少阳扣完衣领上最后一颗纽扣,回头十分自然的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快起床了。”

啊啊啊啊啊!!!

林岑猛的伸手扯开被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再次埋进了被窝之中。

死变态!

一大早的亲什么亲!

没看见还有外人在吗!

何润被他这一番动作震住了,眼神悲愤的抬头看向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祁少阳。

在何润如有实质的控诉之中淡然垂下头,小声的在林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岑耳尖一动,气鼓鼓的从被子里拱出来,先是眸光水润的看了看祁少阳,得到对方轻轻点头之后,他才抬头看向何润,真挚的提议:“要不你先去,我等下就去,还能保证比你先到。”

何润只朝着他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希望林先生每日都能够准时起床。】

林岑:“……”

滚滚滚!

这什么破愿望!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追求。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听到此时此刻何润心里最恳切的愿望之后,林岑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十分干脆的翻身而起。

然后花十分钟的时间收拾好了自己,再花上十分钟的时间吃完了早饭。

坐在车上,何润试探性的问了问林岑,“刚刚祁总早上跟您说了什么呢?”

林岑耳朵一红,瞪他一眼,“关你屁事。”

何润讪讪一笑,嘟囔着,“这么凶,亏祁总也吃得下去。”

林岑揉了揉耳朵,想到祁少阳凑在他耳边像是叩进他心里的话,“乖,等你比赛回来,想要什么都给你。”

淦!

搞得他很急色似的。

林岑心里骂骂咧咧的,车很快就到了比赛场地。

在比赛场地门口,何润没有下车,“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出道,我和陶乐不适合随时跟着你。”

林岑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刚下车没两分钟,就看到陈舒老师从另一辆车走了下来。

陈舒老师是一位十分讲究的老太太。

虽然上了年纪,可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温婉一笑间,气质温婉又大气。

她笑着对林岑点点头,“来这么早呀,比赛下午三点才开始,这才早上七点呢。”

林岑毫不心虚的一笑,“我习惯早起练会儿琴,陈舒老师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老年人觉少,想着反正没什么事,我就先来了。走吧,我们进去。”陈舒老师的助理同样被留在了车上,她走在林岑的身边,笑得温柔又慈爱,“对了,上次你在村子里弹的那首琵琶曲可有名字……”

话还没说完,横刺里冲过来两个人,一人拿着相机,正咔嚓咔嚓的疯狂按着快门,另一人手执话筒,直接就朝着林岑的脸上怼了过来,快速的叭叭叭。

“林先生您好,请问网上所说的您被祁氏总裁包养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您能够在节目中脱颖而出是否是因为潜规则,您……”

林岑头微微往后一仰避开话筒,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拿着话筒的记者一见他这样子,立马眼睛一亮,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厚厚的镜片下是一双满是兴奋的眼睛,“您生气了,为什么呢,是因为恼羞成怒吗?”

陈舒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她脚下踩着的是一双细跟的鞋,这一惊一乍之间,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崴,脸色就是一白。

那人见她有所动作,立马又将话筒对着她移了过来,“陈舒老师,您作为歌手界德高望重的前辈,请问您是怎么看待比赛中的不公平事件的?”

话里话外,分明是已经确定林岑被祁少阳包养,仗着他的权势财力在节目中作威作福。

陈舒脚下越发疼了起来,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那记者就立刻激动的将话筒又凑近了些。

正想要再往前一步,一只手却横申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像是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记者当场就痛苦的叫出了声。

而捏着他手腕的林岑眉目低敛,淡然的又加重了力道。

“啊!!放、放手……痛!!”

林岑冷笑一声反问他,“你痛,陈舒老师就不痛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陈舒神色一怔,这孩子,原来是为了她吗?

她眼神担忧的看着林岑,“孩子,要不算了吧,我们进去别跟这些人计较。这些人惯爱做这些阴损的事儿,你今天为了我出头,来日不知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林岑不屑一笑,“就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也只配在臭水沟里待着。”

正在这时,在车内看到这边情况的何润和陈舒助理也跑了过来,“那边的,干什么呢!”

另一个拿着相机的争分夺秒的拍摄着眼前的一切。

正当两人跑过去的时候,林岑脚下一动,一脚将记者踹了出去,“滚!!”

何润眉头一皱,脚步一转就朝着拿着相机的跑了过去。

那人见此,对着地上痛吟的记者使了个眼神,两人不着痕迹的交错视线,记者爬起来,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转身就跑!

“站住!!”

“保安呢,快叫人追!”

“该死的狗仔,这怎么把人放进来的。”

何润焦急万分,脚下飞快动作,身后的衣领却突然被人一拽。

他懵逼的回头一看,林岑一手插兜,一手抓着他,眉眼间皆是淡然。

“林大爷,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踹人被拍下来了,这要是不把人追回来,打记者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何润扭过身子去掰林岑的手,苦口婆心的劝他。

陈舒被助理扶着走了过来,满脸的歉意,“都是我的原因,我会出一份声明,告诉大家林岑这事是见义勇为。”

在几人关切焦急的眼神中,林岑终于开了口,“没有必要。”

何润首先就反驳他,“怎么会没有必要,要想走得长远,黑红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放心吧。”林岑略显得色,“他什么也拍不下来。”

何润:?

林岑凑过来,小声在何润耳边说,“我把他相机给砸了。”

何润:??

什么时候砸的,他错过什么了吗?!

但林岑已经这样说了,何润和陈舒也不好再说什么,何润这次不敢再放着这小祖宗一个人,只能提着心跟进了后台休息室里。

林岑来的算早,也不算太早。

正式的舞台比赛之前,所有的选手都是要先化妆换衣服的。

曲子是提前给节目报过了,根据曲风节目组会提供不同的服装和妆容,当然也有如秦羽见这样的大少爷带着私人化妆师和各种大牌而来的。

工作人员往往比选手们来得更早。

场地是早就已经布置好了的,林岑进休息室的时候化妆师已经在了。

一见他便笑了起来,“林岑来了呀,能让这样漂亮的小脸蛋在我手里变得更美,仅仅是想着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身边的另一位捂着嘴也笑了,“可别像上次那样就除了画了个眉毛再无从下手了。”

化妆师瞪了她一眼,“净胡说。”

他拉着林岑坐了下来,何润在一边打完了电话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让陶乐过来了,我去找那两个记者。”

林岑无奈,他就知道何润不会相信他说的,被化妆师抓着头不许动,他只能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而那两个记者七拐八拐的带着追着的人绕了两圈甩掉之后,在地下停车场内碰了头。

“怎么样,拍到了吗?”拿话筒的记者眼神兴奋的看着另一个。

“拍到了拍到了,果然是年轻人,经不起激,这殴打记者的消息一出去,他这辈子就别想从娱乐版块上下去了。”

“给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出手你放心。”摄像的人面有得色的拍了拍挂在胸口的相机,他凑过去摆弄了一会儿,皱起了眉,拍了拍机身,“好像是没电了。”

那记者纳闷,“昨晚不是才换过电池了吗?”

摄像师摇摇头,“不知道,回去再看看吧。”

他重新将相机放回去,刚拉开车门,“撕拉”一声,相机包肩带忽然从中间断裂开来,摄像师措手不及,相机从手里滑落下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音。

摄影师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我的相机!!!”

记者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他震惊的从地上连这包将相机拿了起来,翻开来看,镜头已经碎了,再一看断开的背包带子,整整齐齐的切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直接切断的。

而做完这一切的林岑深藏功与名,在化妆师的摆弄下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略显清浅的眉毛被加深,斜飞入鬓,更显刚毅俊秀,眼窝和眼睑被深咖色的眼影所填满,黑色的眼线将眼尾拉得更长,黑色的眼影在眼尾晕染,不经意的一瞥间,满是锋利的冰冷。

他换上了一身银光烁烁的铠甲,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绦,胸口前后是做工精致雕刻着兽纹的护心甲,脚踩鹿皮长靴,身背羽箭长弓。

活脱脱的一个肆意风流的少年将军,打马走过长街之时,破碎了一地的少女心事。

陶乐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林岑。

她咽了咽口水,眼睛里冒出来的都是小星星。

她磨磨蹭蹭的靠过去,一副想摸又不忍破坏氛围的模样。

林岑干脆一撩头发,眉目飞扬,“怎么了?”

陶乐问:“你这是要唱什么呀?”

林岑看着他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他问陶乐,“见过打仗吗?”

陶乐摇头。

林岑摸过身后一只剪羽,“等下你就能看到了。”

……

琵琶曲是提前就录好了的,是林岑自己弹奏的《十面埋伏》。

这首琵琶曲,从唐开始到如今,一直广为流传。

《十面埋伏》是在琵琶八级曲目里,技巧上算不得太难,真正难的是在意境和情感上。

音乐指导早在之前就已经听过了林岑弹这首曲子,在乐音想起的瞬间便落入了由弦声勾勒出来的古时战场之中,金鼓敲击、剑拔弩张、人马嘶鸣,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无比真切的感受到了何谓身临其境。

正式的音乐比赛当中,必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仅以一首琵琶曲,便算做了比赛曲。

一次叫做震惊四座,第二次就叫来错了比赛了。

演唱节目,除了精湛的表演,还要有动人的歌喉。

村子里的那一曲让人感受到了林岑的天籁之音,这次比赛开始现场售票之前,便有无数人蹲守在电脑前。

三秒卖空的演唱票,制作人还是在上一次捧出那位天王的时候见过这样火爆的场景。

他看着林岑,却沉默半晌也没拉出一个笑脸。

“今天的比赛,有一点特殊。”在开始比赛之前,主持人宣布了这样一个消息,“因为陈舒老师受了伤的缘故,这次我们将会空降一位裁判。但是这位裁判不参与评分,虽然不评分,但是在最终的专辑选择上,他的选择,将会是你们最重要的一票。”

“专辑?!”

“我们能出专辑了??”

陈与笑兴奋的左手拉着袖口,右手抓着林声肩膀,激动地都有些结巴了,“听到了吗,主持人说我们能够出专辑了,这是我参加比赛之前的梦想!”

秦羽见泼他冷水,“这次的专辑不可能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你要是这样懒散下去,什么梦想都是泡影。”

他这样说,明显就知道陈与笑这几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陈与笑嘟囔着,“这不是你们家游戏太难了,我想让你发我一个外挂吗?”

听他这样说,林声都无语了,“只有游戏公司封外挂的,没有送外挂的。”

“好了,都安静一下。”主持人双手往下压了压,“能够提起你们的兴趣固然是好的,但是我要说的是,由于这几次比赛出现的意外,今天的比赛,可能是最后一场比赛了。”

话音一落,震惊和茫然同时出现在了所有选手的脸上,眼见又有沸腾的趋向,主持人急忙提高了声音,“都安静!”

主持人长叹一口气,这下面的,都是一群追求梦想的孩子,可是节目被叫停,这次还能继续,也对亏了那位不想让自己恋人这些天的准备白费。

“这次比赛将采取网上投票的方法,让粉丝和路人推选出最想出道的人选,最终的成绩,网络上的投票占百分之三十,三位评审的分数占百分之三十,前面几场比赛的分数占百分之三十,最后的百分之十归属另一位特殊嘉宾。这次比赛,将选出总分数排名前十的几位选手,各自收录一首歌曲集合在一起出一张专辑。除此之外,前面十位还与我们邀请来的几位明星经纪人进行深入交流。”

专辑很重要,可签署公司更加的重要!

节目被叫停的茫然感一扫而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和势在必得的干劲。

秦羽见皱着眉,“这次的比赛停得不正常。”

林岑拍拍他的肩,“放心,停就停吧,节目停了难道你以后就不唱歌了?这次的对赛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他嗅着主持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魅惑的气息,眉心跳了跳。

秦鹤生,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作者有话要说:祁总被老婆发现了闷骚的本质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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