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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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你和太婆呢？”洛知微放轻松，初一还在自己身边，别太紧张，把孩子吓着了。

“我们正在吃饭呀，太婆今天中午做了红烧猪蹄，妈妈想不想吃呀。”

“想啊，妈妈最喜欢吃了，过两天妈妈就回来，给你做喜欢的白灼虾。”

听着初一的声音，洛知微的心情好了许多，果然还是初一最让她心情愉悦，无论多大多难的事情，有初一在，洛知微都不怕。

“好哦，那妈妈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身体，我在家里乖乖的等妈妈回来。”初一软着声调，就像是窝在洛知微怀里撒娇一样。

“好，妈妈会的，那初一快去吃饭吧，别让太婆等着了，把电话给太婆。”

洛知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是难受，是感动，是愧疚，初一越乖，洛知微越觉得亏欠他许多，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居然会有初一这么可爱乖巧的儿子。

洛知微又和奶奶叮嘱了几句，让奶奶最近不要带初一出去玩，在小区玩也要注意一点，不能让初一离开她的视线。

奶奶紧张起来，问洛知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洛知微也不好说，只推说在新闻上看见常市这几天出现了拐卖孩子的现象，这样奶奶就会提高意识了，只要不出小区，应该还好。

挂了电话，洛知微又拨通了古云的号码。

“喂，宝贝，想我了？”古云正在写稿子，开了免提接起。

“云云，季循知道了。”洛知微叹了口气，头疼的很。

“这么快，他确定了吗？还是猜测？”古云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手机。

“他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我就是否认也没用了。”

“哇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狗！”古云感觉自己要被气的头上冒烟了，这也太狠了，这么快连亲子鉴定都做完了。

“那你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走吧，现在就走。”

季家财大气粗的，他们根本就斗不过，只有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了。

“云云，你觉得走得了吗？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想找一个人太简单了，更何况我不可能不让初一上学，只要上学，初一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而且季循是初一的亲生父亲，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说有探视权的，如果季家发了狠，说不定还会把我告上法庭。”

洛知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沉重的很，有一种无力感，虽然刚才她威胁季循会离开常市，可她心里清楚，只要季家想找他们，易如反掌。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季家把初一带走吧，这到底是什么社会啊，明明你才是初一的妈妈，他们凭什么可以不劳而获，当初你受苦的时候季循这个狗男人为什么不出现，现在生活好不容易好一点了，为什么又要出现。”古云急了，心里气愤，没钱就是没命吗？财大气粗就了不起吗？

“我和季循谈了，季循说想重新追求我，我没有答应，其实我不太确定季循还喜不喜欢我，可我是真的有点累了，不想再掺和季家的事情了。”洛知微已经比较淡定了，这些年性子磨的比古云稳重了许多。

听到洛知微这话，古云愣了一下，“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你不是说季循要结婚了吗？”

“季循说是误会，他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只有他可以处理好，我答应了他，等他处理好了季家的事情，我可以允许他来看初一，但是至于要不要在一起，我没有想好。”

季循和季家的人来看初一，的确是他们的权利，洛知微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希望季循可以说的动季父，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如果留不住的话，那她就打官司，要是打官司输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对季循是什么想法？”古云并不喜欢季循，厌恶季循负了洛知微，可事情到了这样的局面，如果两人真的还互相有感情的话，似乎复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人大多数时候总是无力的，要对生活妥协。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季循应该不会把初一的事情告诉季家，如果他可以处理好，到时候初一又认他这个爸爸的话，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做什么事情，洛知微还不是要为了初一考虑，成为母亲之后，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的性子来了。

“云云，你这两天帮我多看着点初一，我过几天就回去一趟。”

“好，我会的，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别想这么多。”洛知微瘦瘦小小的，看着一阵风都能吹跑，肩膀上的压力还这么大。

又和古云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洛知微已经疲累到了极点，洗漱上床休息，连饭也不想吃了。

过了两天，季循一早就来了剧组接洛知微，回家去看初一。

洛知微坐进车里的时候，偶尔瞥了一眼后视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后座上放满了东西，像搬家一样。

季循余光瞥见洛知微的错愕，解释道，“给初一还有奶奶带了点礼物。”

“那你为什么不放到后备箱？”

“后备箱放满了，放不下了。”

季循心虚的看了洛知微一眼，生怕洛知微不高兴，这几天他到处打听三四岁的小男孩和七八十岁的奶奶喜欢什么，适合用什么。

他很清楚，送给洛知微她未必会搭理，但是送给初一和奶奶，洛知微心里一定会有触动。

“……”洛知微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都没有说。

季循见洛知微什么都没有说，心里没底，开着车的时候还偶尔瞥一眼她，被洛知微捕捉到了，翻了个白眼，“好好开车。”

以前怎么不见季循这样诚惶诚恐的，之前在办公室不是还很嚣张吗？呵呵。

“好。”季循认真开车，指尖在方向盘上点着，这是他焦虑的表现，洛知微注意到了。

离小区越近，季循指尖的幅度就越大，这个小习惯，这么多年也没变。

“到了你就说是我朋友，奶奶可能还记得你，我会和她说的，你答应过我，不能向初一说出你的身份。”洛知微开口，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我知道。”季循颔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初一，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面对着数千的员工，数千万观众的镜头他也没有紧张过，可在此刻，即将要见到初一的时候，他却十分的紧张，大概还是初为人父的激动吧。

洛知微没去管他，能和初一处成什么样，全凭他自己，她不会去干预。

到了地方，洛知微帮忙把东西提上去，提一次根本提不全，洛知微看着这些东西皱眉，“先上去吧，这些东西我等一下再来拿。”

“好。”季循已经不会说话了，洛知微说什么都只知道说好，从来没这么听话过，虽然表面状态还不错，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可心底里，谁知道呢。

洛知微拿钥匙开门，打开门就看见初一冲了过来，“妈妈！”

洛知微摸摸他的脑袋，“先让妈妈进去，你把东西提进去。”

“你就换那双鞋吧，周禹的，你要是不想穿就戴鞋套，在柜子上。”洛知微用下巴指了一下。

季循低头盯着那双鞋，周禹在这里居然有鞋，看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心里涌上一股酸意，最终还是穿了鞋套，没碰那双鞋。

季循提着东西进去，只有初一在沙发上，洛知微不知道去了哪里，季循把东西放下，尴尬的站着，头一次感觉这么无所适从。

初一看着他，季循想和初一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又没有说出来，季循恐怕人生最低谷就是现在了。

初一和季循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洛知微从厨房出来，和奶奶解释了一下，招招手把初一喊到身边，“初一，这是季叔叔，是妈妈的朋友，快打招呼。”

“季叔叔好，原来你是妈妈的朋友，上次你为什么不说呢。”初一抓着洛知微的手笑着喊人。

“初一好，叔叔上次不知道初一，抱歉。”季循小心翼翼的蹲下来看着初一，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星星一样，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孩子，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季循心里骄傲。

洛知微看了季循一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以前的季循可不会这么小心翼翼，果然是当爸爸不一样了。

“初一，季叔叔给你买了礼物，你去看看，妈妈去做饭。”

“好哦，奶奶买了大虾，我要吃白灼虾哦。”初一仰头看着洛知微。

“好，知道了，去吧。”

“季叔叔，走吧，我们去玩。”初一主动牵上了季循的手，他感觉这个叔叔有一种熟悉感，和周叔叔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见过一次，初一却愿意去亲近。

季循被初一牵着手，整个手臂都不敢动，感受着初一软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指尖，心里柔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样，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他也经常抱朵朵，可是和初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季循紧紧的看着初一，眼睛也舍不得眨。

“季叔叔，这些是给我买的吗？”初一没有察觉到季循的不对劲，到了那一大堆东西面前蹲下来，松开了季循的手。

“是，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玩具，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告诉叔叔你喜欢什么。”季循收回手，虚握了一下，初一的温度还在上面。

“谢谢季叔叔，我很喜欢搭积木的，那我们一起玩吧。”

季循把其中的乐高积木拿出来拆开包装，这是他上网查的，据说现在小男孩都喜欢玩乐高，他还特意查了怎么玩，就怕到时候和初一没有共同话题。

两人把积木拿着去了靠近阳台的地毯上，因为家里有初一，所以撤掉了茶几，这样空间更大，适合初一玩。

洛知微再出来的时候，季循和初一已经玩到一起去了，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吧，这么快初一就和季循熟络了。

洛知微看着初一的笑脸，心里有些恍惚，笑的比和周禹在一起玩的时候还要高兴，要不是看刚才季循的反应，洛知微都以为季循是和初一提前相处过了。

“洗手吃饭了。”洛知微喊了一句，季循抬头，两人正好对视一眼，现在季循的眸中都是愉悦。

“叔叔，等一下再玩，要吃饭了。”初一一点也没有磨蹭，很快就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

季循看着他的背影，明明刚才初一还玩在兴头上，却可以很快的放下，乖巧的不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也跟了过去洗手。

“叔叔，快洗手，不洗手妈妈不让吃饭的。”初一抹了洗手液细致的洗着手，还给季循的手上抹着洗手液。

“妈妈很严格吗？”季循拿着他的小手一起洗。

“不是啊，妈妈很好的，妈妈教我要爱干净，做事不能磨蹭，因为妈妈会生气，太婆说妈妈工作很辛苦的，不能让妈妈生气。”初一抹了满手的泡泡，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先出去了。

季循还留在卫生间，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落寞，扯了扯嘴角，微微把初一教的很好，比朵朵懂事的多。

朵朵有时候玩玩具就不喜欢吃饭，要别人追着喂，一开始季循觉得朵朵是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可现在看了初一，朵朵还比初一大呢，却没有初一这么懂事。

可初一越懂事却越让季循心里不是滋味，原本初一也可以任性一点的，都是因为他，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季循默默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弥补初一，把缺失的父爱都补上。

从卫生间出来，菜已经上桌了，正好奶奶从厨房出来，端着汤，季循接了一把，“奶奶，好久不见。”

“是有几年了。”奶奶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脸色不是很好，可见奶奶并不欢迎他。

洛知微虽然和奶奶并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她养大的，那时候洛知微交了男朋友带回家给她看，她还是挺满意季循的，小伙子长的很精神，礼仪态度也不错，可谁知道居然会和微微分手，还让微微怀孕，一个人生下了初一。

一开始洛知微不敢告诉奶奶自己怀孕了，怕奶奶让她打掉，所以是初一出生了一个月了才告诉奶奶。

奶奶看着瘦瘦小小的母子俩，当场就流下泪，这些罪，哪里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该承受的，所以也对季循没有了好脸色，现在不把季循撵出去已经是仁慈了。

季循蹭了蹭鼻尖，在这个家里，他还真是被人嫌弃的那一个，唯一一个初一，也是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要不然恐怕也会把他赶出去。

他这个无名无分的爸爸，恐怕半个手指也比不上妈妈，季循也没话说，这是自己做的孽，是活该，得受着。

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初一去午休了，季循想再待下去也不好意思，根本没有人理他，只好提出要走了，奶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洛知微把人送到门口。

“微微，你等我一会，我下去把东西拿上来。”季循现在心情很好，也不紧张了。

“不用了，你带回去吧。”

“我很快就上来。”季循进了电梯，没隔多久就提着大包小包上来了，放在门边。“谢谢你，你把初一教的很好。”

“初一是我儿子，用不着你谢。”洛知微从头至尾都没有给过季循好脸色，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冷着脸。

“我知道，可我还是要感谢你，今天我很开心。”季循笑了笑，面对洛知微的冷脸也可以笑的出来。

“那你就走吧，没有我的允许，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初一和奶奶。”

“好，我答应你。”

洛知微没再说话，把东西提了进去，把门关了，再进去，奶奶已经回房间了。

季循心情极好的下楼去提车，感觉走路带风，这么大的太阳也不觉得晒，笑的像个傻子似的，谁看见能认的出来是冰柠传媒的季总。

开车回公司，才到公司就接到了季母的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来，邀请了乔家来家里吃饭，季循想着也是个机会，就答应下来。

他和乔柔事情也不能再拖了，该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