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夜莺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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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说什么？”蝴蝶的触角因痛苦而蜷曲，八只细长的脚疯狂的扒拉着时雨的手，可惜对后者而言堪比挠痒痒。

“虽然我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但你好歹也演得真一点儿吧。”一路跟着白默不用动脑的时雨因终于有个自己能发现的破绽而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

“不可能.....你们怎么.....发现的！”蝴蝶的音调骤然变得尖锐。

“如果我是你，被一个打不过的怪物追杀的话，绝对会老老实实呆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大摇大摆的看树精打牌。”白默推了推眼镜，作为一个游戏攻略师，类似这种藏着细节转折的游戏少说也玩过不下数十种，深知文案挖坑德行的他从对方第一句话起就几乎对此了如指掌，“你放心呆在那里首先便说明——你知道她根本无法离开水池去追踪你。”

“其次，如果如果食人花真的十分厉害，你不可能会轻易相信两个新人玩家，甚至还要与我们同行——因此这说明这里不但没有什么危险，你还非常想亲眼确认水仙的死亡。”

“你太着急了。”白默缓缓走向地上的水仙，扫了眼对方有些迟钝的应激反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株孱弱的水仙才是真正的蝴蝶吧？”

被时雨牢牢钳住脖颈的蝴蝶大惊，甚至忘了挣扎，连忙辩解：“怎么可能，她是装虚弱，我才是真正的蝴蝶！你们说好的要杀掉食人花，不能伤害我，如果你们伤害我，会被规则抹杀的！”

“哎，怎么这么不经套话，”时雨不禁啧啧感叹，“被食人花追杀的你，可一直在宣扬她强到离谱，我可不记得你说过水仙现在很虚弱。”

“不，我......”

“水仙的汁液有毒，你吃掉水仙后不可避免的摄入了毒素，然而刚刚骗过夜莺小姐的手段令你的力量所剩无几，为了活下去，你不得不立刻朝另一个目标也就是蝴蝶下手。”不给蝴蝶再次解释的机会，白默继续淡定的说，“不知是因为力量耗尽，还是过程被打断，你确实是吃了蝴蝶的一部分变成了她的模样，然而蝴蝶剩下的部分进入了水仙的空壳，还继承了你的一部分力量与记忆，以为自己就是你......”

作为某游的忠实粉丝，白默至今忘不了当初某解谜游戏里全程保护一个npc妹子，由于对方实在长得太好看，白默又是疯狂刷物品涨好感刷亲密互动，又是一边虐杀妄想袭击她的水鬼怪物，本来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支撑着那个小boss持之以恒的追杀，结果到最后剧情突然来个身份互换的惊悚画面，给他弱小的心灵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每每想到这里白默的嘴角都要抽一抽。

蝴蝶眼见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刚准备偷偷动用底牌，却被时雨及时察觉并用绳子绑了起来。

“不用尝试了，咪咪已经折断了你的翅膀，”怀中的黑猫懒洋洋的舔着爪子，指缝间还残留着撕碎的翅膀残渣，身为铲屎官的白默贴心的为她清理干净，“况且，同样的招数还想用第二次吗？”

“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其怀疑我了！”被五花大绑像只蛆般的蝴蝶不可置信。

“也没有，其实都是方才才确定的，”白默谦虚的解释，“毕竟这株水仙不太聪明的样子，如果她真的这么笨，如此聪明的你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被追杀的可怜模样。”

“喂，你们在说什么呀，快把蝴蝶还给我！”不知自己被cue到的水仙一脸懵逼。

“为了拿回力量，你不得不又心有不甘，所以故意出现在蝴蝶常去的树精这里哄骗玩家帮你杀了蝴蝶，这样既能重新获得完整的躯壳，随后玩家又会因为你们伤害到蝴蝶的规则被惩罚，一箭双雕。”白默接过时雨递来的绳头，一手托着蝴蝶，他的话语明明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却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我猜对了吗？”

在水仙兴奋地尖叫声中，白默将绳头丢给了她，被完全捆绑的食人花被水仙迫不及待的拉了过去，她惊恐的挣扎着，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咬牙狠狠瞪向眼前的白默。

【怪物恶魔食人花发动技能——精神干扰，可自由进入被使用对象的识海。】

她付出了很多代价，才获得祗赋予的这项精神系的特殊异能，因此轻易吃掉水仙和蝴蝶，甚至躲过了夜莺的眼睛，然而厉害的异能副作用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使用一次几乎会耗光她的能力值。

不过死亡的恐惧令她顾不上透支的惩罚，只要能吞噬这个人的精神，她还有一线生机！

异能轻而易举命中了毫无防备的白默，化为精神状态的食人花得意的扬起嘴角，迅速钻进他的识海里，还没彻底露出的嘴角在看清四周的景象后骤然僵住。

与她所见过的任何识海都不同，水仙的识海是一片丰饶惬意的草原，蝴蝶的识海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而唯独这是——是一片黑暗、虚无的、除了一间小房子外没有任何生灵的混沌世界。

世界的中央摆放着三座奢华高贵的王座，每个王座上都沉睡着一位和他的主人一模一样却相互有着细微差异的男子，垂落的细碎发丝下细长墨黑的眉睫隐约颤动，瓷白无暇的皮肤仿佛展览台上最完美精致的人偶，光是一眼便令人沦陷其中。

一股浓烈的危机感袭向食人花的精神，她错愕回头，惊恐的看向不远处阴影中被黑雾缠绕的冰块，隐约能从中看到一副躯体的轮廓。

不能靠近！

直觉告诉她那是自己绝对不能触碰、甚至连窥视都不允许的禁忌，食人花全身上下每一个精神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但漂浮的精神体却像是被什么突然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接着，她看到左侧那位高居王座的男子缓缓睁眼，漆黑的瞳孔深处洇染着丝丝血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慵懒又戏谑的笑容，瓷白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抵在了唇边，薄唇微启，宣告了她的死刑。

【嘘......还不能告诉他哦。】

下一秒，无数尖锐的巨刺从地底刺出，精神体直接被泯灭的一干二净。

白默感觉自己意识好像恍惚了一下，有些困惑的看着地上突然一动不动的食人花。

（大佬，她好像.....突然有点不对劲？）

“有吗？”智慧敷衍道，“大概是放弃抵抗了吧。”

“呐，蝴蝶姐姐，你这么笨，活该被我吃掉呀。”水仙低头用叶子抚摸着身下痴呆的蝴蝶，继承的记忆令她重复着跟自己被吃掉前一模一样的话语。

水仙彻底绽放了花朵，花蕊中央露出一排排锋利的牙齿，温柔又残忍的将蝴蝶吞入口中。

剧痛从腹部传来，在这个身体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令食人花恍惚清醒，却又可悲的只剩下仇恨至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