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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画家或许疯了,或许已经死去了,我在他的家中只发现了这一幅画作,而经历了某些不可言喻的奇妙过程,这副画作也当然可以称得起绝世二字了。”
“现在,这幅令那位画家无比得意的作品就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你们尽可以欣赏一下,这幅荒诞中掺带着希望的预言画作。”
那十二位黑袍人将目光投到了那面盖着大红色幕布的画作上,陆泽也是如此。
略高众人的视线能够让他在一个极小的夹角中观察到那副所谓的绝世作品。
而就在那十二人静静欣赏这副绝世作品时,那位路先生优雅的端着杯子抿了口,然后继续轻缓的阐述起他的话来。
“月亮碎成了两片,你们无路可逃了。”
“不过,社团会给诸位先生逃离这片黑暗之地的车票。”
“庇护者将与我一起,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光明的重新降临。”
“而愿意付出代价、对未来不抱有希望的其他成员,我也将承诺给予他们一张车票,踏上人间最后的安全之地。”
人群议论纷纷,总觉得有些荒唐且离谱,但是再一想到这位路先生的来历与生平,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从没有发生过错误。
紧随着涌向脑海的巨大恐惧感,瞬间将那一抹荒唐与离谱的观念给冲刷干净。
“我们需要付出什么,路先生?”一个人在人群中突然大声询问。
“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路先生笑着端着酒杯,干黄色的壁炉火光照到他身前已经十分黯淡了,倒是显得杯里的饮品闪烁着光。
“譬如说记忆、寿命、人性乃至于你们的灵魂,只要你所能够付出的,我都能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
“我可以用钱吗?我很有钱。”那人有些着急,“地皮也可以啊,我前些天刚刚在……”
“不不不,金钱,在我这里是最廉价的交换物。”
路先生踩着光,左右两侧十二人沉默的盯着桌上的那幅画作,远处的人群议论纷纷,但却并不能使那位路先生满意的退让。
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地位都失去了价值,而那个端着酒杯的家伙,就像是一个蛊惑人心的魔鬼。
“真是令人怀念的时代啊。”
二哥低笑着赞叹了声,陆泽缩了缩脖子,嘟囔着:“看起来实在是太……邪恶了。”
“邪恶?”二哥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低声与陆泽讨论起来:“亲爱的弟弟,你为什么会感到邪恶呢?”
陆泽犹豫着,低声回道:“他这就是在诱骗那些人交易,人性、记忆,这些一听都不应该是正常的交易品吧?”
“或许在他的眼中,这些才是正常的呢?”
两个人各执一词,紧张的辨别起来,但可惜的是,谁也没能说服谁。
五分钟后,那位路先生才抬手压下了他们不绝的议论声。
而后拎着那块巨大的红色幕布,缓缓的盖上了桌上的那幅画。
一个人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向那幅画的一角,路先生盖布的动作也为之一停。
“法官先生,你还需要继续欣赏吗?”
而适才还在与二哥针对于“交易是否邪恶”这一话题辩论的陆泽,也早就在人群安静下之前,重新看向了那位路先生。
这时正好听到了路先生口中的第一个称呼——法官。
“法官?这个人是法官吗?还是说他的角色是法官?”陆泽的眉头团簇在一起,就像是两条潦草涂了一团的墨,“难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类似法官的身份吗?”
“抱歉,路先生,有些情不自禁。”法官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毫无感情:“我得向你道歉,它确实称得上‘绝世画作’的称呼。”
路先生笑着重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盖上幕布后又挂在了身后。
但偏偏奇怪的,那巨大的红色幕布在画作被挂在墙上后,彷佛又消失了一般,墙壁上只剩下那幅画,一幅平平无奇的彩绘。
“当然,我从来不夸大这些令人沉迷的作品。”
路先生坐在椅子上,食指轻点了点桌面:“那么,大家看完之后,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这是个好问题。”路先生赞叹了声。
“秩序即将改变,而你们可以自由的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身后巨大的石英钟又敲响了,路先生颇为惊诧的看了眼大钟,小声的嘟囔了句,然后拍手示意众位来宾:“好了,先生们,时间要到了,如果有愿意购买车票的,请跟着侍者们去签订契约。”
“可以给我们一些考虑的时间吗?尊敬的路先生。”人群中尚有胆色大些的人恭声询问起来。
“不,先生们,仅限于这次晚宴,最后一次。”路先生摇头拒绝了提问者的问题,轻笑着:“希望能再次看见诸位先生。”
晚宴似乎即将步入尾声,楼上小提琴拉响的曲调变得婉转起来,那些不愿意交易的来宾紧锁着眉头,在一位接着一位的侍者告知下,逐步离开了屋内。
而愿意做交易的则跟着另外的侍者,在壁炉旁签订了不知名的契约。得益于陆泽此时所处的位置,他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在签订完契约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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