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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烬南单手夹着头盔,黑衫休闲裤,倚靠在那辆拉风惹眼的机车车身,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一眼就捕捉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冲着教室的窗口缓缓抬起手臂,扭转,勾了勾修长的指头。
教室里瞬间炸锅。
“天呐,他在叫我!”
“想多了吧你,明明是叫我。”
“哎呀你们别挤,快给我让路,我要出去!”
乱哄哄,和早晨七点钟的菜市场里,大妈们你推我搡的景象势均力敌。
景纯心无旁骛地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去,或不去,这又是一个问题。
不过很显然,沈烬南并不打算给她权衡的机会。
他将头盔挂上机车扶手,单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沉步走过去,在窗口前停下。
女生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烬南抿唇,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轻笑了声,倾身,敲了敲窗户玻璃。
“你,出来。”
他冲景纯做出口型。
即便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景纯也感受得到,在他脸庞的坏笑之下,揣着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
果然,周围的视线齐刷刷射向她,怨恨嫉妒一览无余。
“偏、不!”
她回以漂亮的反击,扬了扬下巴。
他以为自己很帅很酷,就可以随便命令她吗?太天真了。
然而很快,沈烬南就让她深刻明白了,到底谁才是天真的那一个。
“打扰,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挺拔的身躯斜靠在教室门前,还是那副令万千少女失了魂的玩世不恭,很显然,这一招对任何女性都十分受用。思政老师还没结婚,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景纯:“?”
拿到通行证,沈烬南大步走进教室,不由分说抓起了景纯的手,像拎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拎向门外。
景纯大惊失色,委屈地看着思政老师,求助。
女人这才找到理智,毕竟这里是课堂,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被一个男人拖走呢?
“咳……那个,你是景纯同学的什么人?”
对对对,就是这样,老师你快阻止他啊。
沈烬南顿了一下,扬唇,脸不红心不跳,沉着冷静回答她:“小叔叔。”
“好了,你可以带她走了。”
景纯,卒。
周围怨恨嫉妒的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替换成了羡慕与狡黠,景纯甚至从思政老师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暗示。
她扬起无辜的小脸,狠狠瞪了眼身后的罪魁祸首。
沈烬南身心舒畅,拎着蔫下去的小野猫,阔步离开。
午后的校园里到处弥漫着慵懒气息,柔和的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投射而来,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形状。
景纯百无聊赖听着鸟叫,赌气站在男人面前,垂着头,抠手指。
一根。
两根。
三根。
当抠到第七根的时候,沈烬南终于失去耐心,右手的中指顶住大拇指,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照着她光洁的脑门弹了一下。
“嘶……”
捂额头,皱眉毛,好疼。
“干嘛呀你,很痛的。”
景纯没好气剜他一眼,复又想起什么,捏着嗓子字正腔圆唤他一声。
“小,叔,叔!”
沈烬南冁然而笑,低着头,脚尖轻轻蹭着青灰色的地砖:“手指头那么好玩?”
景纯撇嘴:“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咯?”
沈烬南莞尔:“侄女犯傻,当叔的也跟着一起,那怎么行?”
他还真是打蛇随棍上,这就拿自己当长辈了。
虽然这个点儿,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但毕竟是学校,免不了被无课的和逃课的祖国花朵瞄到,沈烬南的模样与装备都太扎眼,景纯很想快点结束这场谈话。
“你找我,要干嘛?”
“要。”
“……能正经点儿吗,小叔叔?”
沈烬南痞子似的,坏笑。
“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胆子还挺大,敢在晚上随便带陌生男人回家。”
景纯觉得这发展似乎哪里不太对。
“等等,是我救了你,没错吧?合着我那晚就该拍拍屁股走人,放着你失血过多而亡?”
沈烬南扬唇。
“你试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景纯哼了声,余光偷瞄一眼。
“你的伤……好了?”
沈烬南揉了把头顶的短发,单腿潇洒地跨上机车,扶正车身,回头。
“死不了。今天还有课吗?”
“没。”
“那上车。”
景纯后撤一步,警惕:“去哪儿?”
“上来,别废话。”
坚实的手臂在光阳下泛着蜜色光泽,揽过女孩儿柔软的腰肢,掳到机车上。
沈烬南随手将头盔扣上她脑袋,脚尖勾起支撑杆,发动。
“扣紧带子,那头盔很贵的,丢了要打屁股。”
她鼓起小嘴,胡乱抓着安全扣摆弄,还没准备好,拉风的机车便如一支离弦之箭飞驰而过,留下一串野兽般的轰鸣。
景纯向来胆弱,几乎没做过这种在自己看来,该被划为“越格”的事。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虽说自己救过这男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底细她一概不清楚,就目前所看到的,至少他不是个正经工作者。什么工作会受那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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