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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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马蒂尔达真如流传那般，注定会成为梅斯菲尔德家族成为第九十六任公爵，那么现任梅斯菲尔德公爵绝不会允许他和六十六位家世普通的雌侍缔结婚契。”“马蒂尔达的六十六位雌侍出身繁杂，有平民、有商贾、有没落贵族，涉猎范围比小商品市场的杂货都齐全，但就是没有门当户对的贵族，是不是很有意思？”

“再说他的雌父默里，虽然是帝国少将、被册封功绩勋位、九大上将的热门虫选，但他却是实打实的平民出身。”

“梅斯菲尔德家族这样的老牌贵族，怎么可能允许马蒂尔达这种平民子嗣‘污染’他们‘高贵’的血统呢？”

“再加上马蒂尔达出问题后消息封锁不严密、默里亲自出面求助、斯菲尔德家族始终没有露面……”

“以上种种，完全可以证明马蒂尔达只是梅斯菲尔德家族表面上第九十六任继承虫，为真正继承虫挡枪的靶子。”

有些口渴的决明啃了两口莓果润喉，他摊手道：“平民的确很难看透其中的猫腻，不过在贵族中，这显然是件心照不宣的事。”

“不然马蒂尔达那些雄虫同学，怎么会偏偏挑拨他来试探我呢？还不是因为知道这货好用。”

“马蒂尔达不甘心做棋子、默里不甘心他们父子沦为炮灰、我需要他们父子帮助且和梅斯菲尔德家族有仇，刚好一拍即合。”

“马蒂尔达之坦然接受我的报复，则是在帮我消气。毕竟他当初为了巩固自己嚣张跋扈的纨绔人设，亲手把我拉进了梅斯菲尔德家族斗争的浑水。”

“如果当初被他拉下水的是其他雄虫，这会早就成了梅斯菲尔德家族刀下亡魂了。”

施柏像是第一次认识决明般注视对方许久，他不知道决明究竟和默里父子达成了怎样的交易，默里才会心甘情愿地被种下精神力种子。

他定了定心神，继续询问：“郁霜呢？他是什么情况？”

郁霜，在默里父子第一次拜访结束后，来治疗室找决明的雌虫，唐宴的雌侍之一——被决明用两根圆珠钉在地面那只。

“他嘛~”决明笑道，“他就更简单了。”

“你记得我当时问唐宴他们，门禁是谁砸坏的，所有虫都指认郁霜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其实不是郁霜，是唐宴另外两只雌侍动的手，我能闻出来。”

“唐宴之所以推郁霜出来顶包，是因为郁霜家世最差，他只是平民。唐宴的雌父早年被郁霜的雌父以命相救，唐宴的雌父为了报恩，才安排郁霜成为了唐宴的雌侍。”

“自从郁霜和唐宴在一起，可没少挨欺负。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帮助郁霜更深刻地认清唐宴他们的真面目。”

“如果这件事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激发郁霜反抗的斗志，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不能……”

决明顿了顿：“那点伤就当成他继续犯蠢的代价呗，反正我只是穿透他手掌，没有伤他筋骨。”

施柏仍是不解：“就算郁霜被你激发了反抗的斗志，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你呢？”

“我说过了，”决明俏皮地朝施柏眨了眨眼睛，“我并未伤他筋骨啊……”

“只要他智商没有问题，定然能看出是我特意手下留情。”

“我啊~”决明拉长音调，“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只对他表达善意的雄虫。”

“郁霜那样缺爱的雌虫，怎么能不对我感激涕零呢？”

决明嘴角玩味的弧度坠得施柏的心脏不断地下沉，他几乎难受得要吐出来。

感激、爱慕、惧怕……

一切情绪的宣泄与表达，似乎都能够成为决明操控虫心的工具。他只需要如帝王般高居王座之上，只要勾动手指，便有不计其数的虫或是甘愿、或是不甘愿地为他赴汤蹈火。

没有虫可以反抗，他仿佛才是帝国的无冕之王。

施柏忽然感觉到窒息，好像周围都空气正逐渐凝固成密不透风的薄膜，将他重重包裹。

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马蒂尔达、弗兰、郁霜、默里他们一样，只是决明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话。

“决明……”施柏看向决明宛如夜空的双眼，里面仿佛倒映着星辰万千，“你……”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算你的什么呢？’

话语像冷却的油脂般凝固在舌尖，他咬紧下唇，最终问出的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